四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前排刀盾兵
正说着,门外传来苏弃的声音:“庄大夫,起身了吗”
庄清忙出去,把苏弃引进来。
“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我回去没见到你”
苏弃皱了下眉,说:“昨晚你进许家之后,我正等着你,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许家跳墙而出,我来不及跟你说,就跟了上去。我远远地跟着他,没敢惊动他。你知道他最后去了哪吗”
“去哪了”
“秦国行人馆。”
“哦!”
秦国行人馆比楚馆大,不在一个地方,离得很远。各国的行人基本上不会有来往。
庄梅却不惊讶,反倒是很释然的样子:“这就对了,楚墓是白起挖的,秦国自然也会想要这些值钱的玩意。我还以为这事有多秘密呢。”
苏弃笑道:“你是觉得那十两金子花得冤”
庄梅说:“那个大荒落
第十七章、徐府许府1
1、
“我回衙门,找老田好好聊聊,这人精得很,想必知道许多不能说的事情。”苏弃说。
“也好。欸,你知道一个叫崔计的人吗”
“崔计干什么的住哪的”
“这个,我要知道住哪还用问人吗我就知道这个名字,是朱英告诉春申君的……”
苏弃苦笑道:“你要找人,就只有一名字,谁能给你找到姓崔的我倒是知道几个,就算同名同姓,也未必是你找的啊”
“同名同姓有没有”
“全天下肯定有,但洛阳有没有,我不知。”
“那算了。”庄清也自知这种问题问了也白问,谁也回答不了,“既然我们知道明天许家会借做寿的机会,来个什么赏宝会,那这两天一定会有很多贺客,我们乔装去看看有些什么人。”
苏弃说:“这两天他们家确实来了不少客人,你打算混进去看看”
“我不知能不能混进去,如果能进去看是最好的。”
“不是我倒你的架子,你这个档次的大夫,进不去。”
庄清脸一红:“唉,年轻人,就算是实话,也不要太直接。你们周国有哪些人可以进去呢”
苏弃摇摇头:“我这个档次的就更不用去了解了。”
庄梅说:“见机行事吧,不过,我们俩一起去,容易引起注意,你去许家转转,我去徐家看看吧。”
“也好。”
苏弃想着去找老田请教些事情,就先走了。庄梅穿男装,梳男子发式,对着铜镜看了好一会儿,绝对是个男子。把那几两金子买的簪子拿好,翻墙到隔壁,从旅舍大门出去。
吴萍忽见一男子从隔壁楚馆翻过来,吓了一跳,庄梅朝她一笑,伸出手指别在嘴上,让她别喊。吴萍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是她,惊愕地跟了她一路,嘴巴“哦”个不停。
看来这次的装扮不错。
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一家首饰店,庄梅特意进去,跟店家寒暄几句,拿出了那根金簪,问老板,这个能值几个钱
老板是个中年人,一看就是精明干练善于经营的人,手托着金簪看一眼,又看一看庄梅,问:“是想卖啊,还是想做什么”
“你先说说这值多少钱吧”
店家掂了掂簪子,说:“这块玉嘛,料子很差,不值钱,也不知谁还用金丝缠上。你这个鎏金铜簪子,最值钱就是这点金丝,我看这金丝,大约半钱的样子。做工倒是精巧,能值两钱金子。但你要是想卖给我,倒也不是不可以收,但只能给你这个金丝的钱。按照现在的兑价,可以换二十个钱,我给你魏布怎么样”
老板自顾自地说话,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脸色煞白煞白,眼睛里露出杀人的凶光,气都快喘不上了。
当听到“鎏金铜簪子”这几个不久前刚学会的词,庄梅的心就已经凉了,眼前浮现出崔瑞以及那个叫郑国的,原来这两个都是骗子。一切都忽然明白了,戏演得真好!
一个以介绍知识为手段获得信任,一个冒充行家,简直就是人生导师,正义化身。韩国工署的神童郑国,鬼知道有没有这个人!
自己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饶是庄清,也算是见多识广,但也只见过小偷小骗。这两骗子太高明了,骗得舒舒服服,骗得晕晕乎乎。
当听到后面说二十个钱的时候,简直就要爆炸了,又羞又愧,恨不能马上杀到徐家,把崔瑞那两混蛋拉到大街上,左右开弓先扇二十巴掌再说。
那首饰店的店家,发觉了庄梅神情痛苦,见怪不怪似的,面无表情地说:“怎么了是买贵了吗不要紧的,人生在世,谁没上过几次恶当呢我这店的首饰,都是我跟儿子亲自做的,料子足,做工精,价钱公道,要不要拿几件给你看看”
庄梅喉咙里好像塞了一块土,半晌都没出声,只好摇摇头,把簪子接回来,点个头算是道了个谢,转身想走。
“看这玩意,我们洛阳只有一家能做,兄弟怕不是着了他的道了。”
庄梅听这话里有话,又转回身问:“你知是哪家”
店家不看她,背过身去:“我们也是做这行的,只要是洛阳的手艺,还会认不出么不过呢,人家财雄势大,我可没说人家的字号,你也什么都没听到。你买这个,是想送人吧如果是小门小户,戴戴也无妨。如果别有需求,可以到我这看看。”
话里的话,庄梅听明白了。这个店家也是洛阳的老手艺,自然能看出手里的簪子是谁的,不过连字号都不敢提,平日对这徐家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店家把声音压低了说:“这做古董的呢,也需要修补五金玉石,跟我们首饰是一样的,不过呢,我们是当首饰卖,这就有区别了。兄弟是外地来的吧以后进古董店,必须要找个懂行还可靠的。”
“谢掌柜的指点。”
出了这家首饰店,庄梅差点把这根“包假玉鎏金铜簪”给捏断,恨不得扔地上,但却忍住了。
人对于令自己羞愧的过往总是恨不得把这记忆给毁灭掉。但庄梅制止了这种冲动。这是用好几两金子换的教训,怎么也得留下来。
还有个玉链子呢,庄梅都不敢拿给那店主看。
问都不必问了,那玩意能好得了给三
第十七章、徐府许府2
2、
“宽叔是家主的书童,跟了一辈子了。”
“难怪。我听说宽叔在鉴定古董上,比家主还厉害。”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主,以前是……”很明显后面这话是特意压低了声音,并且连说带比划的,庄梅没有回头去看,因此不知到底在说什么了。
不过,庄梅猜,这个徐家的家主,徐格,早年或许跟盗墓的有关系。
后面两人边喝酒,边细细碎碎的不知说了什么。忽然,又传来一句:“你知道吗,宽叔有一个宝贝。”
“我听人说是本书,叫什么来着,藏在他屋里。”
“他那屋,谁都不能进,看得可严了。”
“那书可是宝贝啊,据说是当年宫里的,上面写了什么,除了家主他们几个,怕是谁也看不到。”
这几句话让庄梅想到了徐宽床底下的那个卷子,心想,这书迟早要归我。
徐宽的那床,类似土炕,但离地只有一尺高,上面铺上席子衾被,甚是简陋,与其他仆役没区别。以他在徐家如此受重用的地位,卧房如此简单,也是很奇怪的事情。
“赶紧吃了走吧,这几天忙得很。”
不一会儿,两人匆匆下楼去了。
庄梅心想,最好就能混进去看看,大白天的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如果像个贼似的溜进去,当然也不是不行,就怕打草惊蛇,让他们更警觉。
酒喝完了,下楼去,掌柜的亲自送出门去。庄梅随口问了句:“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人。”
“哦,你说,我这里人来人往,我认识的人多。”
“有个叫崔计的,你认识吗”
“崔计还真有,你是他亲戚”
庄梅一听还真有,不禁呆住了。自己不过就是随口一问,绝没想到这就找到了。含混着点了点头:“远亲。”
“你是想来投亲的那不巧了,死了有半年了。”
“死了半年”
“对啊,老人家寿高啊,活到了六十五,半年前才出的殡,是老街坊了,我们这一带的都认识,但也只有我能说得出他老人家的大名。”
“死了啊那算了。”
“对对,死了那还算什么远亲,你请便。”掌柜言语里明显带讽刺,庄梅假装没听到。
这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人而已,肯定不是朱英要去找的。
围着徐家那条街,踱到小门附近,看到很多挑担卖菜的进去,寻思要不要装成卖菜的混进去但一看自己这身俊俏公子哥的打扮,脸上光滑如鸡蛋,连个皱纹都没有,那像卖菜的
自己最擅长的,还是翻墙。如果要翻墙,还是等晚上去吧。
正寻思着要去许家转一转,忽然发现前面门口有一个身影很熟,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叫徐宽的老头。
“宽叔,又出去喝酒了”
“嘿,逛逛。”
看着徐宽越走越远,庄梅不想走了。她漫不经心地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见四处无人,纵身翻墙进去,落地悄无声息,忙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厢房,但周围没人,庄梅小心地推开一间房门,看出这里应该是仆役住的地方。翻找了下,居然找到一身衣服,拿起来比划一下,还挺合身,就把它套在了外面。
这样,从远处看,就以为是府里的仆役。
她不熟悉路,四处乱撞。晚上在屋子顶上跑来跑去,哪能知道下面怎么走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反正人多就绕道。
就这么瞎转了一会儿,居然来到了库房附近。门是锁着的,看门的也跑一边聊天去了。
看到了库房,这就大概知道徐宽住的地方了,摸索着走去。也算顺利,很快就看到了那所单独的房子。
庄梅悄悄地靠近,见门居然没锁,轻轻一把推开。一道白光迎面劈来,庄梅一惊,忙往后倒,飞出门外,刚立定,崔瑞从门里走出来,手里一把钢剑寒光闪闪。
不等庄梅站稳,崔瑞又一剑刺来,庄梅急忙一闪,一掌拍到崔瑞的手背,往后一撤,撤出五步远。
手背隐隐作痛,崔瑞心里一惊。这身法,好快!
“你是什么人”崔瑞把剑横着,厉声问。
庄梅想到,自己是化了妆的,他大概没认出来。
“我,我是新来的仆役。”
“哟,身手这么好我们徐家今年好像没招仆役。”
庄梅见他只有一人,也不怕逃不掉,就随口说:“我们主人跟徐宽有旧,特令我来拜访。”
“宽叔你主人是谁”
“这个,我主人还没来,过几日自会来你徐家拜访。”
“哦满嘴胡说八道。那就不客气了。”
话刚说完,哗啦啦一下子来了十个家丁,把庄梅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一下,也把庄梅吓了一跳,自己居然不知道这么多人是怎么藏起来的,一说来就都来了。看来自己也是低估了徐家。
庄梅不想跟他啰嗦,趁家丁还没围上来,纵身一跃而起,暴跳三丈高,在空中一扭身,直飞墙外。这一下,把崔瑞看得目瞪口呆。
那些家丁更是没见过,一个个傻站在当场。
本来跳那么高,就已经很稀奇了,居然在空中能来个九十度转弯,再加速冲出去,这就更是令人惊骇了。
有几个想追过去,翻过几堵墙,就不见人了。
庄梅现在知道徐家白天防守有多严了,心想,还是晚上去比较好。把那仆役的衣服一扔,
第十七章、徐府许府3
3、
里面赶紧出来一个年轻人,见了周最,赶忙行礼:“周老先生稍等,里面狭小,等他占完,快了。”
转头冲庄清他们几个说:“今日我家主人有贵客,几位改日再占吧。”
那几个人也不敢抱怨,连连说是,让出位置,站在街上,却也都没走。
路过有人认识,悄声指指点点:“这不是周最老神仙吗”
周最在周国,是圣人一般,名气很大。那些没见过周最的,都停下来,远远地观望。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就是刚才在占卜的人了。他完事了,赶紧出来。
“周大哥,好久不见。”
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五十余岁的老者,从屋里走出来,给周最鞠躬到底,周最给还了一礼。
一眼看到身边还站着个人,那个给周最赶车的,问:“这是”
“这位是韩国工署的大工,郑国先生。我这次回洛阳,就是他赶车送我。”
“晚辈郑国,先生不敢当,不过是个水工。”
“幸会,里面请。”
水工就是专管韩国上下水利农田疏浚的,是个劳心费力不容易显功劳的活。郑国在韩国也是个正经的官员,居然给周最赶车,也不知他俩到底是啥关系。
庄清听到他说“郑国”两字,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周最对这么一个如此年轻的工匠能尊称为“先生”,说明很看重他。那个崔瑞说的什么韩国工署的天才郑国,是实有其人。然而,这个才是真的郑国,那么,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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