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前排刀盾兵
三儿一看这架势,猜出这些都是墓中所出,这些人怕就是盗墓贼在销赃。那女子是盗墓贼的头,其他人都是大富大贵之人。这里的人,一个也惹不起,被发现了,那就不用回家了。
足足弄了两个时辰,院里的车都空了,女子鼓掌大笑:“诸位,今日这赏宝会圆满结束,
第十五章、赏宝之会4
4、
吴兴说:“你说的这些,就算是徐家组织了那个什么赏宝会,也不值十两金子那么多吧就这么嘚吧嘚吧一会,我干一年也挣不到你这钱。”
大荒落叹口气说:“我压根也没提钱的事啊!我都没说完。苏公子,你别着急。吴掌柜,你也别眼红我这十两金子,你往后听听,看值不值。”
庄清和庄梅听到他说到崔瑞,心里早就凉透了,哪有心思听他们打岔。想起在徐家百珍阁对崔瑞的那番胡侃,简直太好笑了。
庄梅捏了捏手腕上的玉链,感觉这东西怕是不靠谱。想起头上还插着根几两金子买的金镶玉的簪子,也不知他们注意到没有,感觉这玩意也悬了。
两人悄悄地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惭愧加羞愤。
大荒落说:“徐家在这事上不仅仅是牵涉而已,而是组织者。这点已经告诉你们了,算我送的,不要钱。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个赏宝会还会再开,什么时候开,在哪开,大量的宝贝藏在哪里,值不值十两金子呢”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苏弃惊讶地说:“你们这伙人,这么厉害的吗”
“嘿嘿,见笑,见笑。”
庄梅说:“你们这千家会,人也多,知道宝贝藏哪里,去抢啊!”
大荒落挠挠头:“呵呵,不敢不敢,没这个本事,我们怕死。”
吴兴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就不怕死你让我们花十两金子买你的消息,然后去找死”
大荒落汗都出来了,对几个人说:“我跟你们说实话吧,要收这钱,真不是我要的,我们上头开这个价,我自己都觉得不大好意思。这金子就放这,我看着心痒痒的,但碰都没碰一下。”
庄清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下来了,他心里明白,崔瑞如果是跟陈三有关系,自己怕是早就被看穿了。在街上,庄梅感觉被人跟踪,很可能就是崔瑞的人。既然如此,就应该趁还有时间,赶紧行动。
他定了定神,对大荒落说:“放心,金子已经拿出来了,我不会收回去。你赶紧捡要紧的说,我要去求见周公,直接跟他说,这个事情不能耽搁,崔瑞已经知道我在查这些事。”
“崔瑞知道你在查他”几个人都吃了一惊。
庄清点点头,不解释。示意大荒落继续说下去。
大荒落说:“世上之事,只要有人做,就会有人知。他们的赏宝会再隐秘,也会渐渐传开的,至少在大富巨豪之家,总会有传言。虽然我们这些人,不大有机会听到,但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半年前的赏宝会,卖出了一部分精美的古物,然而并不能全部出掉,因此,第二次赏宝会也筹备了很久。这半年,自然是选择买家,虽然卖家很神秘,然而买家都是各国的富豪贵人,都在阳光下。
这么多人,难保有泄密的情况。
洛阳有个常年在外做生意的,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孙氏,听说是在齐国做买卖,往返于齐燕两国,常年不在家。他这些年挣了很多钱,在家里盖了许多房屋。你也知道,巨富人家,总要装饰。
他在齐国,也买了些古董玩意,送回家里。因此,被赏宝会的人看上了,邀请他来赏宝。
他们的做法,是先问清楚,赏宝人愿意花多少钱,买什么类型的古董,然后会在晚上,蒙着面,带去库房里鉴赏。先看好宝贝,到时候再当场叫价。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去看,因为这个赏宝会,以洛阳徐家,陈家,新郑王氏,这三家久负盛名的古董商做担保,不会卖假古董。
好巧,这个孙氏前些天回家来,带了个齐国的鉴赏家,此人是个好色贪杯的家伙,在春月楼,跟几个歌姬喝多了,一顿胡吹,把这些隐秘的事都倒了出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也不知这赏宝会的人这么大能耐,很快就知道这事,结果,孙氏被取消了赏宝的资格,齐国人被打了一顿,赶出洛阳去。连歌姬也跟着倒霉,被警告不得透露一字,否则下场就不好说了。
我们千家会,恰好在春月楼也有人,这事也就知道了。
大荒落看了看庄清,又看了看放在几案上的金子,问:“大夫真不吝啬这些说实话,是挺贵的。”
“说吧,宝贝藏哪里”庄清把金子丢给他。
大荒落忙伸手接过,挺不好意思地说:“宝贝就藏在徐家的库房里,下一次赏宝会在后日开,地点嘛,却不在城外了,就在大商人许氏的宅中”
“哦,这却奇怪了,在城内怎么不隐秘点了”
吴兴大吃一惊,问:“是城西北做绸缎布匹的许氏”
庄清问:“怎么了”
“这可是我们大周最有钱的人家了。你连这个都没听说过”
“这个,我只关心那些大夫,确实没去了解商人。”
大荒落说:“许氏的家主叫许浣,后日刚好六十大寿,所以,举办寿宴,来的天南海北的朋友,也不会让人生疑。他们家房子多,把那些来买古董的留在家里住宿也没人说。”
苏弃说:“我听说他们家买卖很大,到处都有店铺,洛阳这里的倒不是最大的,最大的在大梁。尽管如此,我听说他们在洛阳的宅子里,养的家丁就有二十多个。”
吴兴说:“徐家也养了二十多家丁。”
大荒落说:“不但如此,许氏还跟宫里有关系,宫里每年跟他们家要很多布匹绸缎。”
庄梅问:“算是进贡吗”
苏弃回答她:“算是吧。许氏也得了很多好处,他们的货通行各国,在全天下也是个很大的绸缎商。”
第十六章、夜探洛阳1
1、
“我们在洛阳这些天,人家看我们,是洞若观火。我们是在明,人家却一直在暗处。我们到今天为止,这一举一动,怕是都被人掌握得清清楚楚。”
庄清转头对大荒落说:“虽说你这消息卖得有点贵,我花钱也很心疼,但我觉得值。”
转过头对庄梅说:“可笑我俩还装模作样去徐家探路,自以为装得像,啥也不懂,让人看笑话。他这说一会儿,比我们查三天知道的还多,这省了我们多少工夫!”
庄梅说:“现在还要去报官吗”
“没必要!”苏弃插话道,“虽然说,这倒卖白起所获楚陵的随葬品的事情,不知周公是不是知情,但如果这事牵涉到宫里,你前脚刚出宫,人家后脚就知道了,反而不好。”
“对!”庄清说,“现在,他们虽然提防我们,但并不知我们对此知道得有多深。他们毕竟顾忌我们是楚使,不大敢明着来对付我们。我不知朱英现在是死是活,但要是三个楚使都死洛阳,周国怕是过不去这槛。”
吴兴冷汗都出来了,说:“庄大夫,我也是楚国的。”
庄梅扑哧一笑:“放心,我们死不了的。不过就是此事有点棘手了。”
庄清点头道:“原本以为朱英是调查楚陵的事情,只是跟盗墓贼有关,看来我们想简单了。这些宝贝可都是白起带兵发掘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盗墓案子呢”
“怪只怪春申君,也不给朱英多派人手。告诉我们也行啊。”
“你不是早就知道一些吗”
“我听到这一鳞半爪的,哪知水这么深呢。”
“春申君怕是不会比我们知道的多,否则不会只派朱英一个人来。”
“这个,怕是朱英自己要求的吧,他自己也未必知道能牵扯到这么多大人物的吧”
大荒落这个时候说:“各位大人,这事呢,我们千家会就到此为止,万勿把我们牵扯进去。”
苏弃冷冷地说:“拿了人家钱,这就已经牵扯进来了,你们想置身事外,怕是不容易。我们肯,人家未必肯。”
“不是吧,这钱这么不好挣”
“我很奇怪啊,你们既然有如此能耐,能查到这些连我们官府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不去调查你们乞丐死的事情呢还有心情来挣这十两金子。把那杀了你们那么多人的凶手找出来,不更好吗”
大荒落苦着脸说:“那件事一直都不是我去调查,到现在,也没个准信。”
“我看,查那件事的没你能干,要是让你去查呢你要是能查个线索,我也可以给你金子。”
“你别笑话我了。”
“真不是笑话,今天你提供的这些消息,也让我很受教。你们人多,又不引人注意,刺探消息真的不错。说不定,以后我也会多仰仗你们。”
大荒落挠挠头:“嘿嘿,以后的事,再说吧。你现在这个事情,这个钱,我挣不了。毫无头绪。”
“也不是毫无头绪啊。”庄梅说,“你看,我们从死去的前几个人的身上,已经得出了些很关键的消息,他们是大户人家的人,死了几个月都可以瞒得严严实实,这就是条重要线索啊。”
“这不是查过吗全城都查了。”苏弃闷闷地说,“看这时间,不出这两天,又有个乞丐要死。”
这话说得大荒落脸色都黑了。
庄梅说:“官府为什么不把乞丐都安置一下,让他们晚上有个去处呢”
苏弃说:“这个我也跟单大夫提过,你知他怎么跟我说的吗就一句话,安置那么多乞丐,你出钱啊”
大荒落接话道:“这个事情,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们千家会的人也吩咐下面要注意。这两天,到了晚上,都去洛神祠一带歇着。你们都不知有多少人,乌央乌央的。”
庄清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啊。”
吴兴沉默半天了,咳咳两声,犹犹豫豫地对苏弃说:“公子,有句话,我这两天一直憋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梅不满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啊。”
“你们这些天,个个都忙得要死,几件事搅一块,我也没时间跟你们聊天。我就是想说,苏公子,你怀疑的范围,为什么不能扩大点呢”
“什么意思”
“我豁出去了,为什么就不能怀疑周公,单大夫,太子,二世子,国相,这些人呢你看你说是全城调查,就这些人,为什么就没有嫌疑”
几个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半晌,庄梅扑哧一笑,伸手摸了摸吴兴的额头,是不是烧糊涂了
吴兴把她手拨开,嚷了起来:“要我说,最有能力把这么大的人命案压下来的,只有这些人。哪怕就是天子,也有嫌疑。”
苏弃赶紧压低了声音说:“打住打住,小声点。我知你是为我好,但你说的这些,也太过了。”
“就是啊,就算你怀疑他们,怎么去查”大荒落说。
吴兴无语。
庄清这时候忽然说:“我觉得吴大夫说的有道理。”
“你也傻了”庄梅说。
“不是,刚才吴大夫这话,好似雷霆霹雳,忽然惊醒了我,作为破案子来说,怀疑任何人都是应该的,为什么这些大人物就没有嫌疑你也说不出道理来吧”
苏弃听得如同痴傻:“难道连周公、天子都可以怀疑”
“有没有嫌疑我们
第十六章、夜探洛阳2
2、
庄梅忽然问:“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东城是发现尸首的地方,那里有个你不敢去查的,是二世子的宅子照今天说来,还真的谁也别放过。”
“哎呀,说这些都太疯狂了。”
“二世子的宅子在哪啊”
“鼓楼街浣衣巷。”
“这是……”
“哦,离冯井不远。”
“这冯井又是哪”
“你跳下去的那口井就叫冯井啊,是纪念河伯冯夷的。”
“哦你们太讲究了吧,连口井也有名字。”庄清和庄梅相视一惊,心中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苏弃被他们俩的神情吓了一跳,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三个人都“哦”了下。
吴兴看得莫名其妙。
大荒落笑道:“原来那天跳下井的女子是你啊我听说了,哈哈。”
三人不打算说破,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苏弃说:“你说的对,人人都有嫌疑。虽然说这些大人物我不敢去明查,但可以暗查。我回去倒是可以先去查各家有家丁的,看有没有这几个月不见的。这些也都不难。各位,这些天跟你们在一块,真的帮了我好大的忙。唉,我是不是太笨了”
庄梅说:“也不是你太笨,而是太年轻了,都没遇到过。”
吴兴说:“是啊,而且啊,你衙门里也没个人肯真心出力,个个都躲得远远的。靠你一个人想问题,那有那么容易。”
苏弃不胜感慨:“几位跟我认识也不超过一月,给我的帮助却远胜那些朋友。每次跟你们聊天,我都能获得新的线索。谢谢大家了。”
庄梅冷冷地说:“先别谢了,我们都一大堆事情,一个都没解决掉。你看,明明说的是我们的事情,又扯到你的事情上了。”转头问庄清,“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等下夜深了,我想去查探徐家的库房,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许家,陈家,也要去看看。”
“嗯,对。”
吴兴说:“徐家的库房我知道,是在地下,有把守,入口在东厢房。晚上的时候,掌管锁钥的会把门锁了,然后去另一个地方休息,就是防备被人抢了钥匙直接开门。”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庄清问。
吴兴讪讪一笑:“你别忘了,我是吴掌柜,徐家,我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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