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前排刀盾兵
庄清此时的心情,跟庄梅一样,瞬间就明白了。瞬间就想到自己几两金子买的簪子,都不敢往深了想,绝对是上了个恶当。
这两混蛋戏演得真好!我也自诩看人很准,居然把骗子当忠厚老实人了。
这辈子哪经历过这样的丢人的事只觉得胸闷,气喘,手脚颤抖。
周最和郑国进了屋,外面的人都散了,庄清还傻愣在那。
庄清强忍着,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一棵树,在那里愤懑了好一会儿。
过不多久,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忽然想到,崔瑞平时会骗外地来洛阳不懂行的人,如果是误打误撞骗到自己,倒也没问题。
会不会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呢
现在他相信大荒落的消息没有假,这个陈三,跟崔瑞,肯定是一伙的。如果是有意而骗,那说明他们根本不怕我们查。想起自己还直接问他有没有王陵的东西,那厮心里怕是笑死了。
被戏耍,被捉弄的羞愤感渐渐少了些,反而鼓起一种勇气,既然你们玩我于股掌,我也坏你们的好事!
想到此,收拢心神,走到另一条街上,景小满就蹲在那里,跟个闲汉似的。见了庄清,忙凑上去说:“李势已经进去了,在柴房劈柴。”
“等下见到庄梅,告诉他我也会趁机进去,她不必管这边。”
“好。”说完,又混去跟闲汉聊天去了。
景小满和李势,到洛阳后又被派去送信,在洛阳呆的时间短,被人认识的机会低。李势本是中原人,说话的口音跟洛阳差不多,雅言说的很正,冒充洛阳附近的人很容易。
许家不喜欢用外地人,让他混进去最好不过。
庄清走到附近卖菜的地方,看到有个卖秋葵的菜很好,多给了他点钱,连挑子,还有他的斗笠一起买了,自己挑着往许家走去。
许家后门边有个看门的,见到他,呵斥道:“干什么的”
“爷,送菜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送菜的早就送了。”
“这是刚才你们府里一个人买的,让我送进来。”
“谁买的”
“我不认识,反正给了钱,让我送进来。”
那人上下打量了庄清一下,钱都已经付了,就只好让他进来。
“知道厨房在哪吗别乱闯,府里客人多,知道吗”
“好嘞。”庄清爽快地回答。
挑着这担子菜,慢慢地往厨房的方向走。这一挑子时新的秋葵,价钱又贵,白送给别人,要是让吴兴看到,必定肉疼到死。
可是,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啊。
就这一两天,净花大钱了,从楚国带来的那点盘缠,开闸放水似的,哗啦一下就罄尽。朱英再多几天找不回来,就得一人拖一只碗,沿大路讨饭回家了。
好歹进来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厨房跟柴房是在一块的,李势拿了把斧头,在那里劈柴。
庄清放下秋葵,收拾好担子,朝李势使了个眼色,靠近他,轻声说:“你还真卖死力干活啊”
李势憨憨地一笑:“不是真干活,人家就不要你了。”
见四下无人,又说了句:“起码,人家这里的伙食是真好,我已经吃过一餐了,我们这些帮杂的都有猪肉。我都真想留在他家干活。”
庄清自知楚馆的伙食很一般,但听这么说也是很不是滋味。
“人家明天做大寿,过了明天就没什么好吃的了。”
李势的任务就是留在许府,等候召唤,这两天见机行事。
庄清把挑子藏了起来,在仆人的房里摸了件衣服,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彻底装成许府的仆役,悄悄地在府内四处走动。
庄清摸进中间的大殿,给客人们端水倒酒。客人很多,都在
第十七章、徐府许府4
4、
庄清看到两个正在四处乱瞄的家丁,就走了上去。那两家丁也不认识他,疑惑地看着他走过来,正想大喊一声“你是谁”,庄清赶忙把手指别在嘴上,朝他们做闭嘴的手势,同时紧走过去。
“你是谁”他们手按住刀,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
“两位,我刚才看到那边屋子,有个人不像我们的人,把房门的锁撬开进去了,你们去那边看看。”庄清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小声跟他们说。
那两家丁听到“撬锁”两字,互相打了个照面,都忘了眼前这个陌生的仆役也很可疑,迅速跑了过去。
庄清留在原地,不一会儿听到前面大喊:“站住,别跑!”心里嘿嘿一笑,那天在朝堂上被熊启无礼对待的郁闷心情,终于被一扫而光。
我让你嘚瑟,让你狂!
只见一前一后三个人,撒开了腿跑。这下看仔细了,果然是熊启。
熊启没再穿家丁的衣服,可能正在换衣服,头巾也没包好,手里也没拿武器,看着都替他着急。
熊启慌不择路,居然朝庄清这里跑过来,庄清吓得赶紧缩到墙脚,在熊启跑过的瞬间伸出一只脚,把熊启摔出三丈远,鼻血都出来了。
熊启摔懵了,回头冲庄清喊了个字:“你……”
哪有时间骂人赶紧爬起来,没命的往前跑。两家丁在后面狂追,庄清明显看到一个家丁脸上黑了一块,估计是拳头打的。
庄清赶紧走开,一肚子坏笑终于忍不住,对着墙好好的不出声地笑了一会。被卖给家丁已经很惨了,居然还再饶一脚!这一脚虽是赠品,却比卖给家丁爽多了。
熊启不识路,到处乱跑,自然是引到越来越多的家丁,最后被擒获,五花大绑,身上全是泥,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押到许浣的面前。
“这锁是你开的”
熊启怒目直视,不吭声。
“没错,西厢那间被锁住的房舍,就是被他开开的。”那个脸肿的家丁说。
“说吧,你是谁”
熊启轻蔑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郑国从许浣身后走出来,拿着一把手弩,问他:“认识这个不”
熊启冷笑道:“难道你这弩,杀起人来,会比这些刀剑更痛”
已经被刀剑架在脖子上了,难道还会怕弩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郑国听了这话,挺尴尬的,把手弩放了下来。
熊启刚到洛阳来也没多少天,除了朝中的大夫,也没人认识。现在许府里的客都是远客,本地的客人大概明天才会来。现在能认识他的,也就是周最老爷子,但周最在大殿里,也没想到秦国使者会被当贼给抓了。
许浣倒是挺冷静,说:“先把他关到地牢里,让他们好好审审。”
许家居然有地牢。庄清远远地听到,非常讶异。
熊启被押走了,郑国问:“你打算怎么处置”
许浣轻声说:“我不知他还有没有同伙。”
“明白,我明松暗紧,偷偷盯防。”
“我们许家是做生意的,不要杀人。也不知他是哪来的,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客人当中的人。眼前要紧的事先办完,不要节外生枝。如果他不肯招,就严加看管,过了明天再说。”
熊启被抓了后,许家的内部巡查稍微松懈了下来。但庄清放弃了进库房查看的念头,熊启已经打草惊蛇了,自己没必要再送进去。
找到李势,吩咐他晚上隐蔽好。李势是作为临时帮佣的,到了晚上会清理出去,不让在里面住宿。把熊启开门的那片厢房的位置告诉他,那里可以躲藏。
同时让他留意地牢在哪,秦国行人馆有没有人会来救他。
安排好之后,他就出去了。等明天再进去就好了,没必要呆在里面增加风险。
在外面见到景小满,问他庄梅有没有过来。景小满告诉他,庄梅来过,已经回楚馆了。
这么折腾了一天,也够累的,就招呼景小满一起回去了。
庄梅果然在楚馆,苏弃也在。见庄清回来了,两人不说话都一起看他。
“苏公子,你也回来了,你今天跟老田聊得怎么样”
苏弃有点闷闷不乐,说:“老田跟我聊了很久,但什么也没说,他告诉我,这世上有很多案子,是没有必要,也没法破的。劝我不要理那么多闲事。”
“他肯定知道真相。”庄梅不满地说,“此人太滑头。”
苏弃摇摇头:“他说他不知道真相,但直觉告诉他,有些事情的真相,不要去追寻。”
庄清不信这些说辞:“故作玄虚而已。他怕是知道真相了。要不,我去会会他。”
“他要是不肯说,你还能给他上刑”
庄梅说:“你把我们的想法都告诉他了我们打算怎么入手查案,发现什么线索,甚至,怀疑朝中大夫的,都说了”
“都说了。我说到怀疑死的是侍卫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古怪,跟我说,在这洛阳,有一种人,是不存在的人,你最好不要遇到这种不存在的人,否则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存在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苏弃苦笑道:“他光跟我打哑谜,谁知道是什么意思”
庄清说:“算了,我看老田也是有难言之隐,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本事,但城府也太深了。我们这两天忙,过些天,我好好找他聊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这赏宝会给搅黄了。”
问庄梅有没有机会进到徐家的库房,庄梅把经过简单说了遍,但对那两粒石子,和徐宽的那卷神秘的书
第十八章、鲁莽被擒1
1、
听到苏弃说帮不上忙,庄清很讶异:“哦,为什么”
“因为我明天要去宫里宿卫了。”
“不能跟人换一下吗”
“是宫里把我换上去的,原本不是我的班。”苏弃望着庄清,问他,“你是有事要我去做吗”
“那当然。”庄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我们都知道,在你们周国,许家,徐家,都是极有势力的大商人,如果没有铁证,是动不了他们的。我们现在就是不能确定楚陵宝物在哪放着,否则直接就报官去搜了。因此,如果今天晚上没有确定在哪,只能等明天晚上他们赏宝会之时,那时宝物总得拿出来吧你带衙役守着,马上就可以连人带脏一起拿下了。”
苏弃听得一愣一愣的,苦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就算我不值夜,我也帮不了你。”
“为什么”
“我使不动那么多人,也就三两个会听我的,衙门里的人,个个都比我资格老。”
庄清看着他年轻的脸,想起他也只有十八岁,除非上头发下命令,靠自己的个人影响,确实够呛。
“况且,像许家徐家这样的,大家平日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谁还敢去他们家太岁头上动土退一万步说,我们衙门里这点人,就算全带过去,哪镇的住你也去过许家,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吧”
庄清挠挠头说:“唉,那好吧,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闲话少叙,到了晚上,庄清和庄梅分头去许徐两家。
庄梅执意要去徐家,主要是惦记着徐宽的那个神秘的卷子。她怀疑这是王子朝所带的典籍。
那天,听司马莫之提到,什么先王书,先圣书,这些连名字都是闻所未闻。当世那么多学问家,儒道法墨兵农阴阳,各家都没有记载,坊间也从无流传。司马莫之没来由编瞎话骗人。
他说这些书自文王之前就已经获得,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书籍,在王室内部隐秘传递是很正常的。
徐宽那天拿出来的卷子,未必是原本,看起来是麻布,感觉还比较新,很可能是个抄本。如果是从王子朝的典籍抄下来的,那就有意思了。
因此,庄梅此时想再去徐家,最感兴趣的可不是那些古董。
庄梅摸到徐家的时候,已是亥时。她远远地贴身站在一棵大树上,仔细地查看。
徐府里毫无声息,一丝光亮也没有。这真是令人惊讶。以这么大一个府邸,晚上在四处都会点火把的,为的就是方便照亮,吓唬贼人。
白天的时候,崔瑞一扬手,就哗啦冒出十数个家丁,庄梅见识过徐府的厉害,才不相信人都睡着了。
人必定是躲在暗处。
只不过,徐府那么大,若不是特意安排,不可能就在徐宽的住处埋伏那么多人。因此,为什么白天会被崔瑞围攻
这是她不是很明白的地方。
她当时刚打开徐宽的房门,崔瑞就在屋里拔剑扫过来。这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她不大觉得崔瑞是有意带着那么多人等在徐宽房子附近。
自己进徐府也不是一时半会,在里面到处乱撞也好些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就发现自己了,怎么就断定自己要去徐宽那里呢在哪埋伏不好,恰好就在徐宽那里
在树上站着的时候,她把白天这些来不及细想的地方好好琢磨了下。
越想越乱,心里总不相信崔瑞是有意而为的。退一步来讲,就算埋伏又如何以庄梅的身手,谁能困得住
一到子时,庄梅悄悄地从树上下来,轻飘飘地飞身上墙,如狸猫似的,摸到库房附近。偷偷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只见微微的月光下,库房门口站了好多人。一个衣着光鲜,非常威严的中年人,站在库房边上,周围几个人对他甚是恭谨。
崔瑞就在边上,小声跟他耳语着什么。隔着有点远,不知说了什么,就听他头一句:“义父……”
看来,这就是徐家的家主,徐格。
徐格今晚亲自在库房这里站着,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但不难猜出,肯定是为了库房里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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