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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长安

    “嗷!”通天大蛇听见女娲二字当即浑身一颤,撑大了脑袋两便的骨翼狰狞摇晃,引得整座江面波澜横生仿若沸腾。

    数万年的岁月,惶惶不见终日,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重新俯瞰天地,阴冥大蛇又怎愿回到那巴掌大的苍山洱海中。

    大蛇飞速盘旋身子,像极了作茧自缚,蛇头排山倒海冲向脚踩蛤蟆的中年男人,分明是要展开殊死一搏。

    露出半个光秃秃额头的中年男人,眉头一收,压根就没有要去躲闪的想法,手腕往上一提,将萦绕天雷地火的神荼长剑指向大蛇。

    说时迟那时快,那道人影若浮空掠影,明媚火光当头落在那巨大蛇头之上。

    霞蔚云蒸,浩浩荡荡。

    轰!巨大的蛇头瘫软坠江,露于江面之上的半截黑白躯体也一同没入水中。

    白浪涟漪渐小渐歇,江面又重归平静。

    月色银柔,稀薄的雾气中,扎起丸子发髻的中年男子伸出二指,顺着神荼剑身将天雷地火抹熄,然后倏忽掠回岸边。

    窦长安随手一扔,把神荼抛回给白云。

    白云一手接住神荼,立马就细细地反复查看起来。

    “别看了,没有烧着。”窦长安抖去衣袖上的水珠说道。

    白云反复检查了不下十遍,确定没有任何的烧焦痕迹后才放下了悬空的心,不是他小肚鸡肠,而是在葬剑冢中取剑时,青叶子千叮万嘱不可让神荼沾火和带有腥气的血,否则这柄削铁如泥的木剑就会变成一块朽木。

    “你小子不认识死字怎么个写法是吗胆敢去招惹这头畜生。”窦长安背对着辽阔的江面,神色肃然道。

    “是那头孽畜紧咬着我不放,并非是我去招惹它。”白云【 … ##最快更新】

    一脸无奈地说道。

    窦长安的目光在白云身上神游,白云浑身上下湿漉漉狼狈不堪,似乎是吃尽了大蛇的苦头,当他看见白云紧紧攥在手里的紫檀木珠时,顿时了然,正要开口解惑,却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在他身后传来,白云和藏在远处的黑衣女子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江面又浮现出一大片的黑色阴影。

    “窦前辈!当心!”白云失声喊道。

    但扎了一束古怪发髻的中年男子泰然自若,只是稍稍转身将视线投向辽阔的江面,那片面积夸张的黑色阴影逗留了片刻后,拉成了一条直线声势浩大地逆流而上,俨然是滚滚长江中的另一条黑洪大江,渐渐隐没于淼淼长江的上游。

    “就这么让它跑了”白云着急地说道:“这头孽畜道行高深,性情暴涙,要是让他跑了,恐怕会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啊。”

    窦长安背着少年摆了摆手答道:“瞎着急,它是回南疆去了。”

    “回南疆去了”白云眉头皱起,忽地想到小古正在南疆历练,欲言又止。

    而那位脾性古怪的中年男人又说道:“它受了滚滚雷火咒的重创,元气大伤,唯有洱海中那滴滋润万物的女娲之泪能保它苟延残喘,若它还是冥顽不灵死活不肯不回洱海,怕是命不久矣了。”

    “万一等它伤势有所好转,又重新出来祸害生灵该如何是好。”白云坐如针毡地追问道

    中年男人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杞人忧天。”

    白云字字珠玑,不到黄河心不死:“洱海只是南疆大山中的一处大湖,以阴冥大蛇的神通,区区一个洱海又如何关得住它”

    中年男人扭过头故作神秘地笑道:“一旦回了洱海它就再也出不来了。”

    岸边。

    篝火摇曳,白云与窦长安围着火堆席地而坐,篝火上架起了一道简陋的木架子,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鱼鲜,在篝火的炙烤下金黄流油,肉香四溢。

    中年男人抹去嘴角的油光,将手中的鱼骨头丢入篝火中,打了个绵长的饱嗝,拍了拍肚皮心满意足道:“舒畅!”

    白云忧心忡忡地问道:“窦前辈,阴冥大蛇的出现非同小可,可否明言”

    向来喜好卖弄玄虚的窦长安没有着急回答,指了指风雨停歇的江面说道:“有人为了一己私破去了洱海封印,故而放出了这头孽畜,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这头畜生把云梦泽搅得乌烟瘴气,拍拍屁股就溜之大吉,这还得了我自认不是什么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圣人,却是恩怨分明的俗人,敢在老子地盘撒野,得叫他收拾包袱滚回南疆去。”

    “可。。。。。。”白云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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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似是故人来
    尽管黑衣不知这位形色古怪的中年男人是何方神圣,但行走江湖除了少不得一副玲珑心肝之外,一双独到透彻的慧眼亦是不可或缺,那人以一符一剑引天雷地火,轻而易举便赶跑了那头上古妖兽,且先不管他用的是何种秘术,能让那头超脱天地的阴冥大蛇吃瘪绝非泛泛之辈,来头和境界实力自然也小不到哪去,这回又见他与少年围着火堆同坐,两人多半是有些交情,心中一时半会拿不定注意,生怕他会出手阻挠自己取冰魂魄,便想先客套近乎再伺机待动。

    气态独树一帜的中年男人双手插袖,在看清了黑衣的容颜后顿若泥塑木雕,眼中不漏痕迹地闪过一丝不清不楚的光芒,又转过了头看了眼坐在篝火旁的少年,没来由地低声喃喃道:“还挺般配的。”

    中年男人笑了笑,抹了光秃无尘的前额,接下来的举动让白云和黑衣都目瞪口呆。

    他竟然招手让黑衣一同坐到篝火旁。

    黑衣一时间猜不透中年男人的用意,也不好贸贸然拒绝,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为少年出头,便满揣疑惑小心翼翼地坐到篝火旁。

    “姑娘,你长得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窦长安的语气柔和了许多,与适才跟白云对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窈窕黑衣有些出乎意料,额前的柳眉微微上挑,柔情似水。

    “你可是天龙会的人”窦长安明知故问道。

    黑衣女子那对如若剪柳的细眉又略略敛起,眉宇间阴晴交替甚快,骤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一只手默默地探入衣袖握住那抹幽荧。

    黑衣女子的一举一动哪里逃得过窦长安的法眼,他爽朗地笑了起来,不再追穷根揭底,其实心里头早就有了答案。

    “姑娘,你莫要紧张,我与这小子没多少交情,扳指算清,我一共救了他两回,欠下的账也还得七七八八了,我才不会去干狗拿耗子的活,不划算,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你们正邪两道狗咬狗一嘴毛的屁事我不爱掺合。”窦长安摸了摸臌胀的肚皮说道。

    “难道前辈所说的那位故人也是天龙会的人”黑衣女子半信半疑地试探道。

    窦长安沉吟了片刻说道:“算是吧。”

    中年男人用枯枝串起一条火候正佳的刀鱼递给黑衣。

    在悬崖顶上,黑衣女子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烤鱼,就被白云引来的大蛇一路穷追,眨眼已是夜入三更,月亮也爬到夜穹的最高处,的的确确是有些饿了。

    黑衣女子心中窃喜,虽不知中年男人口中的故人是谁,但听他的说法,是不打算管这茬闲事了,于是大大方方接过烤鱼撕下白花花的鱼肉,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而同样盘膝坐在篝火旁的白云则一语不发,手中撰着紫檀木柱望

    着火堆,一筹莫展。

    “前辈,那我现在能取冰魂魄了吗”黑衣女子心中有了把握,开口问道。

    “不能。”窦长安没有半刻思考,脱口而出。

    黑衣女子料事如神,话未落音,只见一抹幽荧从她的袖间射出,直捣黄龙。

    以一人一剑重创阴冥大蛇的中年男人视若无睹,一手用枯枝在篝火堆中捅了捅,另一只手随意抬起,不见有如何夸张的动作双指便夹住了那抹幽荧。

    窦长安又将匕首拿到了眼前细细端详,眼眸中好似有涟漪荡漾,对心中的想法更加地肯定。

    “我只是说不会帮他出头,但也没说能让你取冰魂魄啊。”端详过后,窦长安把匕首抛回给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自知不是中年男人的对手,也没有去胡搅蛮缠到底,站起身子拱手冷笑道:“前辈着实是厉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窦长安微笑不语。

    黑衣满肚子怒意无从发泄,干脆把还未啃上两口的刀鱼丢进了篝火堆,实在是暴殄天物,又看了眼望着火堆一言不发的少年,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一袭黑衣缓步走远,隐没在夜色之中。

    “窦前辈,天龙会三番四次想要抢夺冰魂魄,就连阴冥大蛇也为了它而来。”白云百思莫解说道:“冰魂魄到底有何等能耐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窦长安显有地肃穆道:“若是说那头被封印于苍山洱海的孽畜是天地共颤的怪物,那那头精魂被封印于冰魂魄无尽虚空中的恶蛟便是天魔。”

    “天魔”白云莫名其妙地迸出一个念头,襄阳城郊那一战他命若悬丝,恶蛟却偏偏把他带到那片深不见底的深海,如今回头一想,原来那头恶蛟是在鬼门关前拉了他一把,把他带到了无尽虚空,他才强咽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它为什么要救我”白云轻声嘀咕。

    火烧枯枝的噼啪声盖过了少年的低语,扎起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自顾自地说道:“在江底下与阴冥大蛇打得天翻地覆的蓝光蛟龙,正是那头恶蛟的幻像。”

    白云若有所思抬首遥望江面,可江面早已风平浪静:“那头恶蛟既然有毁天灭地的本领,为何会被封印在冰魂魄中”

    窦长安挠了挠花白的发鬓,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道:“本以为与你小子是黄河长江犯不着,所以在云梦泽中也省得浪费口舌跟你说道这头恶蛟的来历。”

    “好,今个我把肚子里头的都倒个一干二净给你听,省得你日后再问长问短的。”

    窦长安娓娓道来:“那头恶蛟与阴冥大蛇一样,同生于混沌之初,乃涛浪万顷的无尽海所孕育之物,也从未离开过那片生它养它的广袤汪洋,但数百年前它忽然踏上了神州大地,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第七十六章 等雪
    飞来峰竹海涛涛,后山那条以鹅卵石铺砌的林荫小道上,有一位年轻道士缓步行过,身后跟着一头嘴叼半根翠竹的黑白大猫。

    道士潜心贯注阅读着手中的蓝皮书籍,偶尔有鸟雀盘旋飞下,落在他的肩头他也全然不顾,以至于没注意到林荫小道的零碎石块,步子不偏不倚恰好踩在了一块浑圆的石子上,踉跄地往前跌了好几步摔了个狗吃屎,蓝皮书籍也随之脱手飞出。

    嘴叼半根翠竹子的黑白大猫早已司空见惯,眼神迷离慢慢悠悠地从年轻道士身旁经过。

    年轻道士四脚朝地吃了满嘴巴泥沙,过后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翻身爬起拍去粘在屁股上的泥土,拾起飞出的蓝皮书抬头四望,才发现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飞来峰,当下情不自禁加快了步子,赶超悠栽游栽的黑白大猫。

    走出竹林,两排粉墙白瓦。

    年轻道士熟门熟路来到末尾的一间房子外,他惊喜地发现那座简陋居室的木门被打开了些许。

    “莫非白云师弟回来了”年轻道士满眼希冀,匆忙推门而入。

    屋内,除了寥寥几件朴素家具外,一只大黑狼和一只白猫正趴在床上无精打采地打盹。

    嘴角扬起如一道弯月的年轻道士走入屋内后,并没有发现那个少年的身影,嘴角又悄然放了下来。

    一黑一白与少年下山前相比瘦了一圈,年轻道士神神秘秘地踱步走到床边,从袖间取出一包油光闪闪的牛皮纸。

    年轻道士解开牛皮纸,浓郁的酱香溢满房间,里头包着两根肥瘦适中的酱骨头,一黑一白闻着了肉香,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

    年轻道士咧嘴一笑,学着白云平日的动作,把骨头随手抛起,那一黑一白腾空扑出,张嘴一咬便轻易叼住酱骨头。

    那头黑白大猫并没有跟年轻道士入屋,约莫是一路跟着年轻道士翻山越岭,这会儿疲态尽显,半截竹子还含在口中,就迫不及待地趴在门前呼呼大睡。

    自白云下山以来,年轻道士几乎每隔两三日便会来飞来峰瞧上一瞧。

    前些天年轻道士到飞来峰打探白云消息时,偶然看见那一黑一白消瘦了不少,回到三清峰后便偷偷让要下山备粮的道童帮忙带些荤肉回来,可整个髻霞山只有飞来峰有荤素均沾的习惯,其余的首峰都严守戒律规条,三清峰自然也不例外,本来那些道童都不敢破戒帮年轻道士带荤肉,但念及年轻道士是掌教的唯一入室弟子,实在是不好推脱,万一这个无所事事的师兄日后当真做了掌教,自个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只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吞,悄悄地给莫天象带了两块酱骨头。

    年轻道士见房中冷冷清清的意态有感而发,嘴里念念有词:“去年今日此门中,大

    黑小白肥嘟嘟,白云负剑下山去,有侠义盈袖。莫道不**,帘卷肉香,大黑小白比黄花瘦。”

    年轻道士把自个给逗乐了,将满是油迹的牛皮纸放在四方木桌上,打算等下离去再一并带走,挪了挪身子坐近了大黑狼和白猫,他望着墙边堆积如山,雕着深浅不一道字的鹅卵石发起了呆。【#…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你们大厨什么时候回来”年轻道士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说道。

    而空荡荡的房间中,只有一黑一白在埋头啃着骨头。

    “也不知道你们大厨把我的东西送出去了没有”年轻道士又转过头,抚摸起大黑狼厚长的毛发来。

    “哟,这不是竹子嘛,怎么又胖了”屋外冷不丁地传来一道甜美的声线。

    紧接着李馨儿拎着水桶和抹布推门而入,笑得如花盛开,她看了眼桌子上油腻腻的牛皮纸,又看了眼正狼吞虎咽的一黑一白,最后目光落在年轻道士身上,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

    “师兄,你怎么买肉给这两个家伙吃”李馨儿放下水桶和抹布,走到一黑一白跟前,叉起了腰,假装生气地说道。

    年轻道士莫天象挠了挠头,露出个温煦的笑意,说道:“馨儿师妹,我见白云下山以后,它俩瘦了一大圈,所以就让下山的道童带回两块酱骨头给它们加顿伙食。”

    一黑一白悻悻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啃上一口酱骨头。

    李馨儿训斥道:“哼,你们这两个家伙还有脸吃酱骨头,是不是把飞来峰首座的话当作耳边风了”

    坐于床边的莫天象听得一脸懵,便插话问道:“什么话”

    李馨儿瞪了眼大气都不敢出的黑狼和白猫,转过了头又露出甜美的笑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前阵子飞来峰的厨房老是被翻得乱七八糟,起初以为是山中的调皮野猴所为,大伙都没怎么上心,但连续好几日都是如此,最后才发现是这两个家伙干的好事。”

    “约莫是它们太过想念白云做的酱骨头罢了。”莫天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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