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蔷燕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林深闻鹿鸣
祁家的世敌,在大周的边关,赫雁山以北,主要盘踞着三大族,分别是九方黎、叱北族和呼颜族。
太祖统一天下前,九方黎声势最壮,还曾短暂地占领过中原,兵强马壮。叱北一直深处漠北,很少来犯。呼颜族居住在最靠近赫雁山的地方,从太宗时期就和边民通婚,岁有贡,年有市,
可是自穆宗皇帝驾崩后,二十三岁的神宗即位,边关三族就虎视眈眈。叱北先和九方黎打了一仗,九方黎竟大败,从此退居漠东。叱北虽然胜了,可也损兵折将,不得不休养生息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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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因困三关九边外
竟然有人敢和祁家作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宁砚泠一脸惊愕。
“姐姐虽是官家小姐,可是这官场上的腌臜却是轻易不得知晓的。”刘一保这么说,直指祁家是被近臣给坑害了。
“祁大将军虽有百万雄兵,但是海疆总督连年上疏,说是海寇横行,请求支援。那祁家军倒有一大半被调往海疆,祁大将军手里的兵不足四十万。”
“这四十万里只有十五万是祁家亲兵,其余的都是兵部征来的。祁小姐说,那二十五万军队人员还不稳定,兵部尚书石大人今天调走五万,明天又调来十万,祁家将就算是天降神兵,也没法领导这样的军队打胜仗啊。”刘一保越说越气,透过他,宁砚泠仿佛看到了一个又急又气,却使不上力的祁赫雁。
宁砚泠受这情绪感染,也气氛道:“直接给陛下上疏,把祁家军调回来啊,说清楚情况,大军压境才能平叛,陛下怎会不许”
刘一保听了摇头,道:“陛下尚未归政,大权还在内阁首辅陈阁老手里,几下里的奏折,据说都被陈阁老压下了,陛下连看都没有看到。”
宁砚泠听了叹气,道:“陛下虽然看不到,猜也该猜到了,祁大将军四年都没有打下呼颜族,这里头的弯弯道道还用看么”
刘一保道:“这四年若是只打不下呼颜族倒还罢了,问题是白白消耗了祁家军。祁小姐说,她本不想来京入宫的,可是祁大将军收到消息,兵部和言官正打算挑个时间集体上疏,问责呼颜之乱久久未平,趁势再弹劾祁大将军。”
一听到言官,宁砚泠的神经都绷紧了,自从宁修远晋了佥都御史,她只有比从前更加担心父亲的处境。宁砚泠不由得集中注意力,好好听刘一保继续往下说。
“祁大将军收了消息,祁家世袭罔替的大将军之位丢了倒不要紧,可是万一延误了军机,让呼颜族有机可乘,那苦的还是天下苍生。所以这才送祁小姐进京入宫,为的也是在君侧有人的意思。”
宁砚泠听到这里,胸中竟涌起一阵酸涩热意,祁家百年来世代镇守边关,子子孙孙都送上战场,这就够可歌可泣的了。而祁大将军先国后家,世袭罔替的大将军之位丢了都不可惜,他挂念的是边关的百姓啊!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被京中的这帮竖子算计,不得不把唯一的嫡女送入京都,天各一方,死生难见。
“石尚书简直欺人太甚!”宁砚泠的悲愤化作了怒气,这句话不由得从胸中直蹿而出。
刘一保听了,连连摇头道:“石尚书不过是铁打的兵部,流水的尚书。单单他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和将军世家作对,讨不到一点儿好处的。”
宁砚泠奇了:“那他背后的人是谁能让堂堂兵部尚书甘心被别人当枪使,他背后的人还不手眼通天”
“谁说不是呢”刘一保笑道,“还是姐姐会猜,祁小姐说的时候,我就没有猜到。”
宁砚泠顾不上听他对自己的夸赞,只追问道:“手眼通天的和这宫中也有联系罢!那是谁”一张张诰命的面孔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闪,这也算是跟在太后身边的好处了,几乎所有来请安的诰命都见过了一面。
老的年轻的文官的武官的后宫太后公主宁砚泠心里早就转了好几转,那些人面儿就跟走马灯似的,在她心里转来转去。
一张带着孩子气的面孔渐渐浮现出来,笑着的,请安的,读书的……是了,就是叶芷珊!是叶家!宁砚泠险得叫出声来,好容易忍住了,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是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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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道将军马蹄声
从聚墨馆回去后,宁砚泠的眉头竟似打了结一般,解不开了。绿袖见了,因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去送东西还送出不开心来了”因说到送东西,绿袖又打趣道:“莫不是祁小姐收了东西,没给谢礼”
按宫中规矩,代太后、太妃或是楚皇去颁赏,受赏的一般会给个小红包当谢礼。只因去颁赏的一般都是太后、太妃或是楚皇身边得宠得用的人,一来感谢她们辛苦,二来也是表示敬重。
所以,就算是秀女受赏,按理也该有谢礼。不过宁砚泠只是公主赞善,并不算是太后身边得用的人,更不清楚这些规矩,再加上祁赫雁初来宫中,也不懂这些。两下里都是不懂行的,一个不送,一个不收,倒也是绝配了。
估计太后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叫宁砚泠去的。不然,换个老办事的,不消一时三刻,这祁小姐不懂礼数的闲话儿就要传出来了。
“祁小姐从小在边关长大,必然不知道这些,也不是有意的。况且我这两年虽然在京都,可也一点都不知道。你去了外头别和人家乱说。”宁砚泠关照了绿袖一番。
绿袖点头道:“姐姐,我方才说的是顽笑儿话。咱们这屋里的事,我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说的。”
“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不过白嘱咐你一句。”宁砚泠这么说着,绿袖便也退下了。屋里只留她一人静静地想着那些事情。
祁赫雁进京,相当于祁大将军在向楚皇表态,也是为了防叶家一手的意思。既然祁赫雁现在入了宫,那么定国公就不好再在背后指使兵部和言官一起上疏问责平叛呼颜族之事,更加不好公然弹劾祁大将军。
原先的打好的算盘这下要被拨乱了,不知不觉中,宁砚泠的嘴角竟然勾起一丝微笑。她似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面孔,陌生可怕。
什么时候自己的心里也多了这么多沟沟壑壑,这算是背地里计较么可是,若是还跟初入宫时那般懵懵懂懂的,怕是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罢。在这深宫里的,谁心里没有七个窍啊
这边儿,宁砚泠才听了刘一保说了祁小姐进宫的真正缘由。那边儿,风向都变了。
这往后,一连数日,太后娘娘都有意无意地提起祁小姐,简直是夸起来不离嘴。妙就妙在宫妃们听了俱是脸色一变,凌宜公主还是小孩儿,自然跟没听到似的,张太妃听了不过附和几句,楚皇听了,却笑道:“母后既喜欢,她的事情全须全尾的就都交给母后了。”
“听到没这就是陛下在表态呢!这就是在说虽然这祁小姐是不可能作皇后的,但是日后份位升得快些,赏赐多些也使得。”李公公和宁砚泠闲谈的时候,不免就此事又提点了她一番。
“万一祁小姐要的不是份位和赏赐呢”宁砚泠看李公公说得高兴,因想起了祁小姐进宫的目的,便问道。
“哦”李公公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了几分,稍稍儿做出个严肃的样子,问宁砚泠,“一个入了宫的女孩儿,不要份位,不要赏赐,她还要什么她以为她还能要到什么”
宁砚泠毫不气怯,仍是看着李公公的眼睛,道:“一张保护牌。”
“一张保护牌”李公公质疑道。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漠北风来吹杏枝
我从江南到京都,又从京都出来,这一路看遍了路上的风景,
本章为防盗章,正式章节明天再来发。
刘一保乖巧地喊她,姐姐。他坐在她跟前的脚踏上,紧紧地挨着她的腿,不时地抬头看她,笑眯眯地喊她,姐姐。
萨尔古带着她,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从马鞍上驮着的口袋里抽出一条羊毛毡,铺在地上,萨尔古让宁砚泠坐在羊毛毡上,叠起一边围在她身上。他自己就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她。
恍惚间,他把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地问她,你还想要什么你要我的命吗我都给你,你到底要什么
她吃吃地笑,这些我都不要。
终于他绝望起来,他可以给她无上的荣光,尊贵的头衔,天下的珍宝,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甚至他的生命,还有他全部的忠诚。
可是这些,她都不想要。这个女人,她到底要什么
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她的眼神里,他们的汗水叠着汗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喘息,还有最后一丝隐藏在她眼眸中的光亮。
长夜,才刚刚开始。
太后的眼中似是盛满泪,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那时,我也只得十六岁,在未央宫侍奉你父皇。一日,蒙你父皇恩宠,后来便有了你。”她苍白枯瘦的双颊在那一刻仿佛由瑰色,眼中的光亮似是回忆起年轻时的旖旎,“生下你来不到一天,长乐宫汪娘娘的李嬷嬷就来抱走了你。”她的手摆了摆,像是推开那些不快的回忆似的:“我做好了小鞋子,缝了小帽子,什么都没有用上。我等到天黑,只等来封妃的懿旨。那时我明白了,你,已经被抢走了。”
“娘娘不要这么说。”崔嬷嬷心疼地跪在地上,二十五年前的一刻仿佛在眼前重演,李氏受封贤妃,而皇长子却被抱去了中宫。那个小姑娘忍着产后的痛楚,要去面圣,几个嬷嬷才拦住。
“朕就是厌恶你这幅好人的样子,受了委屈也不说。”
“臣妾不委屈。”
“你知道的,朕的名字叫做翊棠。”他欺身向前,“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但是暖暖的,给人安心的味道。
“翊棠……”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嗯……”他拥抱她作为回应,他的怀抱很暖,整个包住她,仿佛从此就可以不受任何伤害。
原来一个人的审美喜好是不会变的,他的薄唇微微上翘,既带着孩子的天真,又透着一丝薄凉。像年少时的陆孟来,那时他穿着白色滚蓝边的袍服,坐在书舍靠窗的几案边,当宁砚泠走进书舍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映在他琥珀色的眼眸里,一样上翘的薄唇,眼角唇边蕴藏着数不尽的笑意。就在那一刻,宁砚泠的心悸动到无法自控。可是翊棠,那张薄唇是那么薄情寡性,他说出的话:“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朕从未喜欢过你。”犹
第一百二十八章 玉殿金堂看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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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江南到京都,又从京都出来,这一路看遍了路上的风景,
刘一保乖巧地喊她,姐姐。他坐在她跟前的脚踏上,紧紧地挨着她的腿,不时地抬头看她,笑眯眯地喊她,姐姐。
萨尔古带着她,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从马鞍上驮着的口袋里抽出一条羊毛毡,铺在地上,萨尔古让宁砚泠坐在羊毛毡上,叠起一边围在她身上。他自己就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她。
恍惚间,他把唇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地问她,你还想要什么你要我的命吗我都给你,你到底要什么
她吃吃地笑,这些我都不要。
终于他绝望起来,他可以给她无上的荣光,尊贵的头衔,天下的珍宝,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甚至他的生命,还有他全部的忠诚。
可是这些,她都不想要。这个女人,她到底要什么
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她的眼神里,他们的汗水叠着汗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喘息,还有最后一丝隐藏在她眼眸中的光亮。
长夜,才刚刚开始。
太后的眼中似是盛满泪,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那时,我也只得十六岁,在未央宫侍奉你父皇。一日,蒙你父皇恩宠,后来便有了你。”她苍白枯瘦的双颊在那一刻仿佛由瑰色,眼中的光亮似是回忆起年轻时的旖旎,“生下你来不到一天,长乐宫汪娘娘的李嬷嬷就来抱走了你。”她的手摆了摆,像是推开那些不快的回忆似的:“我做好了小鞋子,缝了小帽子,什么都没有用上。我等到天黑,只等来封妃的懿旨。那时我明白了,你,已经被抢走了。”
“娘娘不要这么说。”崔嬷嬷心疼地跪在地上,二十五年前的一刻仿佛在眼前重演,李氏受封贤妃,而皇长子却被抱去了中宫。那个小姑娘忍着产后的痛楚,要去面圣,几个嬷嬷才拦住。
“朕就是厌恶你这幅好人的样子,受了委屈也不说。”
“臣妾不委屈。”
“你知道的,朕的名字叫做翊棠。”他欺身向前,“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但是暖暖的,给人安心的味道。
“翊棠……”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嗯……”他拥抱她作为回应,他的怀抱很暖,整个包住她,仿佛从此就可以不受任何伤害。
原来一个人的审美喜好是不会变的,他的薄唇微微上翘,既带着孩子的天真,又透着一丝薄凉。像年少时的陆孟来,那时他穿着白色滚蓝边的袍服,坐在书舍靠窗的几案边,当宁砚泠走进书舍的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脸颊上,映在他琥珀色的眼眸里,一样上翘的薄唇,眼角唇边蕴藏着数不尽的笑意。就在那一刻,宁砚泠的心悸动到无法自控。可是翊棠,那张薄唇是那么薄情寡性,他说出的话:“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朕从未喜欢过你。”犹如利剑,将她的心刺得鲜血淋漓。那时,她咬牙切齿地想,到死,也不会忘记这话,更不会原谅他。可是七夕月下,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绛阙夫人下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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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捱到天亮,那男孩儿不敢再等了,没有钱,他就上街去‘找’钱,叫人给逮住了,一顿好打。那会儿内侍省出来采买小孩儿,男孩儿虽然已经十一、二岁了,可是那年头疫症横行,适龄的小孩儿病的病,死的死,年龄便放宽了。他一狠心,就自己卖了自己,拿钱给小女孩儿看病。”
宁砚泠擦了擦眼角,道:“李公公,那小男孩儿就是您罢。”
李公公点点进了内侍省。”
“小鹿儿……莫不是……”宁砚泠越听越不对,可是她不敢说。
“不错,正是当今的太后娘娘!”李公公道,“没人再会叫她小鹿儿了,那户人家姓李,也给她改姓李,假充她家的女儿,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萍儿,可不是湖上无依无靠的小萍叶儿么!”
“那……国舅爷……”宁砚泠想到太后的弟弟。
“他是那家农户之子,小鹿儿那时才不过四、五岁,自从那场大病后,以前的事就忘了大半,那李家养她,说她是他们的女儿,那李宝耀便是她弟弟,她就信了。哼哼,弟弟是个宝,姐姐是根草,有这么偏心的人家么”
“李公公……你后来没有告诉太后娘娘么”宁砚泠问道。
“不说了,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当孤儿太苦了,与其告诉她真相让她哭,不如骗她一辈子,让她以为自己也是有爹有娘,有兄弟,虽然不济事!”
“太便宜他们了!”宁砚泠忿忿道。
“怎么会!天道有常,那造孽的两夫妻早早地就死了,李宝耀……他那时年纪还小,对鹿儿也不坏,人也无能,就这么浑着罢,待鹿儿百年之后,他的下场……还不一定呢!”
听他这么说,宁砚泠又觉着害怕,不过是为了哄着太后开心,才能存在的人,和哄小孩儿的泥娃娃又有什么区别小孩儿长大了,泥娃娃就不被珍惜,胡乱摔碎了也没打紧。那天真无用的国舅,也不知将来是什么个终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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