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你的夫君又挂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凉公举
绯颜君上亦吐了吐瓜子皮,道:“其一,我听说道殊小辈已经有了未婚妻,能被选为那鸟儿的未婚妻的,很不一般。律泽作为小三的身份出现,想要独占道殊小辈,定要受到许多不人道的摧残和虐待。”
这一点绯颜君上说得十分在理。道殊那未婚妻我见识过,相当不一般。
我再问:“其二呢”
绯颜君上娓娓道来:“其二,鸟族很好面子的你知道,倘若要让鸟族的凤后知道道殊小辈在我的地方有了不该有的喜好,估计会像灭了火麒麟那样来灭了我。火麒麟怎么挂的你知道么”
我点头,随口应道:“知道一丢丢。”
绯颜君上道:“那你就该知道鸟族是怎样心胸狭隘,又狡诈多端的一族了。有了这第二点,第一点也便无足轻重了。毕竟爱上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得不承认,绯颜君上分析得太有水准了,说的那最后一句台词也很有文化。于是我赞赏地总结道:“如此看来,继续让律泽娘子与道殊同处一个屋檐下,恐不大妙。”
不知不觉,我与绯颜君上已经嗑完一碟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绯颜君上站起了身体,伸了一个小小的懒腰,而后垂着眼帘将袖摆不小心沾上的瓜子皮掸去,道:“嗯,是要大不妙了。”
后来我们一致商议决定,对不坚贞的小律那未来得及深种的情根,来个快刀斩乱麻,斩草又除根。
中午时分,我与绯颜君上去到小律的园子里,见小律如前两日一般毫无悬念地剐兔子入锅。面对小律一脸幸福的小模样,绯颜君上当即下了一个命令,让小律去绯颜君上的寝殿给那条没精打采的七彩暖鲤换水,所有兔肉予以没收。且从今日起,小律要搬来绯颜君上的园子与我们同住。
小律哭着走了。彼时道殊闻声打开了房门,见状颀长的身体倚在门框上,挽着手臂与我清清浅浅地笑。
……他这样看着我笑是个什么意思,感觉好似我怂恿绯颜君上来故意拆散他和小律壮士的一样!啐,我是那样的人吗!况且这厮有怒极反笑的习惯……莫不是因此对我怀恨在心罢
幸而道殊没在门口站多久就转身进屋了,我与绯颜君上在小律的园子里坐了下来,代替小律将兔子剐了入锅。我们蹲在小灶前,守着兔肉慢慢成熟。
见绯颜君上一言不发,定是在为小律壮士的事情感到伤怀,便开解她道:“绯颜同窗你莫要难过,我们好人总是为了人好,而不得不干一些不怎么好的事,但时间一久就能受到理解的。”开解她的同时,我也正开解着我自己。
“流锦同窗说得甚是”,绯颜君上道,“你也莫要害怕,有我在,道殊小辈也不敢拿你如何。你记着要离他远一些。省得他一个怒火攻心将你烤焦了。”
见兔肉好了,我与绯颜君上顾不得闲话,吃起了肉来。不得不说,这个时节的兔子味道尤为新鲜,让人意犹未尽。
但我们没有辜负小律炖这兔子的初衷,艰难地给道殊留下一碗,由绯颜君上亲自送去给道殊吃,道殊便不得不领情尽数吃下。
然而这一顿兔肉餐着实很不能让人满足。才半下午不到,我与绯颜君上就十分腹饥,于是我们去了杏子林,逮兔子。
杏子林里,我与绯颜君上守候了良久,才总算见着一只灰毛兔子窸窸窣窣地在林子里爬过,是在寻找树上掉落下来的杏子啃。
一看绯颜君上就不是个中熟手没抓过兔子,她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差点没将兔子吓瘫。绯颜君上也因此从中感受到了莫大的乐趣,未先急着将兔子抓起来,而是在林中穿梭逗着那兔子玩。
我兀自爬上一棵杏树,坐在枝桠上,吃着新鲜摘的杏子,看着下面那绛紫色的身影,摇头叹息。
原来绯颜君上没有童年。
孩童时期常干的事情,她也能干得这般兴起。不过转念一想,我似乎也没有童年。我孩童时期虽抓过兔子,但皆是抓来便收拾了吃,没心思逗它玩儿。
后来吃杏子吃到酸牙,我便在树
第一百五十一章 存心要我难过是不是
我忙擦了擦嘴角,咧嘴道:“委实秀色可餐,越看越觉得饿。”
道殊忽而掀起眼皮,对上我的眼睛。凤目里半掩流光风情无限,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问:“哪个秀色可餐。”
我刚想应他,绯颜君上便阻断了我,道:“流锦同窗,越是面对诱惑,越要守得住阵脚。”
我指了指道殊手里的兔肉,嗫嚅道:“当、当然是你……烤的肉。”绯颜君上向我投来赞赏的目光,似在赞我很有骨气。
其实我也晓得我自己很有骨气。管它是什么气,反正骨子里有气就叫骨气。
兔肉烤好了之后,绯颜君上率先宣布她的占有范围:“道殊小辈,我要两只兔腿。”于是道殊很优雅地撕下两只兔腿递给了绯颜君上。
绯颜君上初尝那肉味,边嚼就边眯起了美眸,看来是味道还不错。她心情一婉转,就让在园子外面随时候着的小婢去搬来两坛果子酒,边吃酒边吃肉。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道殊看我那不明意味的淡淡挑眉的神情,壮着胆子道:“我、我我也要两只兔腿!”
“你也要两只兔腿”道殊眉梢淡淡一扬,轻轻佻佻似笑非笑道。
听他这语气,似在说“你是哪个,就凭你也想要两只兔腿给你一只就已然算是多余的了!”
诚然,绯颜君上完全可以要求两只兔腿,就算她要四只也无可厚非,因为这鸟儿好歹也唤绯颜君上一声“绯颜姑姑”,而却不会唤我一声“流锦姑姑”……因而在他看来,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
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我与这鸟儿才不过三两日不见,突然觉得我在气场上弱了他一大截。大抵是觉得他目前还有伤在身,我偏生又很喜欢关怀伤者,暂且大度地不与他一般计较也不去气他。
我弱弱地瞅了瞅他手里的兔肉,改口道:“那、那……给我一只罢。”
绯颜君上有了酒肉相伴,就再顾不上我了。留我一人面对这狡猾的鸟儿。
我看着道殊不紧不慢地撕下了两只兔腿放进盘子里,然后手指剥去了被烤糊的地方,而后才伸手递给了我。
我看着他稍稍沾了点油渍的手,有些发愣。
……这不应该啊,不是说嫌给我一只都显得多余么……
他能够突发善心决定给我两只兔腿,这固然很好,不过他手沾上了油渍,我觉得有些不美观。迟疑了下,我一手伸过去端住了碟子,一手捏着袖子看了他两眼,去擦他的手。
然而道殊却愣了愣,不等我碰上他,他就已经缩回了手,微微笑道:“我自己来。”
我莫名地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这是绯颜君上给我的衣裳,袖子已经不是以前那只了,该是很干净的。怎么他还是嫌弃么
这时,流连在酒肉之中的绯颜君上突然道了一句:“流锦同窗啊,我不是没与你说过,你这袖子再干净,烤兔子的不喜你这个人,亦是会厌恶及乌不喜你的袖子的。想必是初初一见律泽小娘子的白帕,就只喜欢白帕了的,放下执着立地成佛啊。”
经过绯颜君上这似曾相识的再次一提点,我才猛然清醒了过来。对哦,我记得他是喜欢小律壮士的白帕子的,我竟险些给忘记了。
而今就算我换了一只干净的袖子,他还是会嫌弃的,只因他已经喜欢了小律壮士而嫌弃我这个人。
见我沉思,道殊总算发话了,叹了一口气,与我道:“流锦,不是这样的。”
我默默地端着盘子起身,走到绯颜君上旁边坐下。再叨嗑下去我的兔腿就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道殊便又与绯颜君上声线低沉道:“绯颜姑姑莫要再对流锦乱说话,不然晚辈就不会再客气了。”
绯颜君上不以为意,手肘杵于膝盖之上,撑着精致的下颚,眯了眯眼。约莫是喝了几盏果酒的缘故,面色嫣然,看似有两分薄醉。她挑了挑嘴唇,分外慵懒而妖娆道:“道殊小辈,请问你要如何对我一个不客气法这嘴生来就是做两样事情的,一是吃二是说。流锦同窗与我一见如故,我自然是为她好的,又怎会乱说呢。”
我啃了几口兔腿,颇觉得有些口渴,便以果酒入腹解渴,畅快道:“绯颜同窗果然够义气!”
绯颜君上凑了过来,顺口在我的兔腿上啃了两下,声色婉转道:“流锦同窗,你别难过,万事有我。那朝三暮四的鸟儿欺负不到你。你也犯不着再执着于他。”
其实我是不难过的,他喜欢哪个又不关我的事。我仅仅是怕哪日他与他的相好儿远走高飞留下我一人,我术法尽失,独自一人定走不出去。
可如今,绯颜君上那一句“万事有我”是多么的实在!令我一听顿觉豁然开朗!绯颜君上是这山谷里的头子,就与我父尊在魔界的地位一般,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办到的届时只要我向她说一声,她怎么都可以将我送出去。
想到这一层,我甚是欢喜我自己。我觉得我又聪明了些。
我咧嘴笑道:“我不难过!比起花里胡哨的鸟儿,还是绯颜同窗你重情重义!”
绯颜君上作势又欲来咬我的兔腿,我眼疾手快,连忙将兔腿塞进了口中。绯颜君上有些幽怨地望着我:“我这么重情重义怎么不见你再给我咬两口”
我哆了她一眼:“这和你重情重义有什么关系,绯颜同窗你又不是个重物质的人!”见她没再觊觎我的兔肉,我连忙将另一只兔腿三两下啃了个干净。
后来我与绯颜君上把酒言欢之时,我总有一种幻觉,觉得道殊那厮正坐在树荫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于是我扭头向他看去,却发现那不是幻觉。他果真在看我,抿着嘴。他头稍稍斜着,撑着下巴,双目很狭长。青长的发丝如丝绸一般一丝一丝地铺陈开来,在胸前垂落了一大片。
我与绯颜君上则半躺在另一个树荫下,手里抱着酒盏,果酒十分清甜爽口。绯颜君上的酒量实在不如我,几番对酌下来她整个人就已经晕晕乎乎了,然而我还是很清醒的。
一眯起眼睛,风轻轻拂过,黄叶落满了一地。我举着酒盏伸向道殊,笑着问:“这个酒好喝,你要喝么”
话一出口,我便又觉得有些不妥。他是不喜我的是嫌弃我的,也定然是不会喝我递给他的酒的。
反正他很警惕我,怕我会随时袭击他一般,不给我机会靠近他。一直离我很远,方才烤兔子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不禁油然而生出一顿悟,大抵他真的是只朝三暮四的鸟儿。
不等道殊拒绝,我兀自又缩回了手,仰着脖子将果酒一口灌下,咂吧了下嘴,打了个饱嗝道:“罢了,给你你也不会喝。我自己喝。”
“流锦……”隐隐约约听闻他吁了一口气,“莫要再听信她的胡言乱语可好……我有些怕……”
我迷蒙地扭头看着他,他微微仰着脖子,手捂着额头,喉结动了动似想再说话,可惜皆未说得出来,看起来有些忧郁。我问:“你怕什么呀”
他道:“怕再像上次那样伤着你。
第一百五十二章 独一无二的重要
说完,我顿了顿,“还有,至于我你就完全不必忧虑了,你喜欢哪个便喜欢哪个,到时你将我抛弃在这谷里了,我也还可让绯颜同窗将我送出去……”
我抬头,恰巧对上他冒着火光的眸子,缩了缩脖子,“干、干嘛,我都这样大度了……你怎、怎么还是不满意……”
他直勾勾看着我,寒碜碜道:“是哪个告诉你我喜欢律泽的”
我挪了挪脚步,觉得他身影这般罩着我让我很有压迫感,道:“我、我自己看出来的不成么……你近来不是尤为喜欢与他亲近的……吗,你都、都不喜我靠近你了。绯颜同窗说,那是因为你不喜我这个人,所以才不喜我靠近……的。”
此情此景,我蓦地多愁善感了起来。一说出这些话来,突然就有感触觉得他去喜别人而不喜我,于我来说并非一点影响都没有。我眼下就觉得有些寂寞。
不,是比有些还多一点。他不准我靠近。
道殊他沉默了,他的沉默证实了我所说的都是正确的。哪想我正欲离他远一些时,他却忽然叹气道:“你那绯颜同窗她懂什么,就知道在你耳边瞎说。下次你不可再听她的胡言乱语。火云凤凰簪我送与你了,尾羽亦只给了你一人,从今往后上天入地都仅仅只你一人。即便我已经这样对你了,你都还是以为我喜欢上了别人吗。”
我似懂非懂。
结果绯颜却转身拂袖欲走,又道:“罢了,其实你也什么都不懂。”
轻飘飘甩了一句话说我什么都不懂,然后丝毫不给我可以弄懂的机会就转身而走,自以为此举很酷实则愚蠢又可恶。
我愤得眼眶发胀,不等我思考,手就先一步捉住了道殊的袖角,紧紧捏在手心里。感受到他身体震了震,停下了脚步,我气急道:“我是什么都不懂,那你说与我懂啊!为何要和律泽走那么近,为何不让我与你走那么近,你说与我知道我就懂了啊!”
“流锦……”
我继续道:“那样若即若离你觉得很酷是不是,害我总是担心你要和律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是不是心里就舒坦了现在我总算不担心你会抛弃我了,所以你就又不舒坦了是不是你们鸟儿才真真是不可理喻……”
他不语,我终是松了手。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愿说与我懂。转身往园子外面走。我觉得很渴很焦躁。
然后我只抬脚走了没两步,身后传来他的轻声细语:“那流锦我说我爱你,你懂吗。”
我闻言住了脚步。四肢百骸,一阵一阵地泛着疼痛。
月光很是柔软,一层薄纱一样地轻轻铺在地面上,有些像结了一层莹白的霜。我脚尖蹭着地面,却听不到白霜因我的脚尖碾压而支离破碎的声音。安静得很。
我张了张嘴,道:“既然是爱我,那怎么不愿我碰你。有你这样爱我的吗”在我的印象里,如果爱一个人,应该不会像眼前道殊对我这样避而远之。
“害怕你一靠近便会被我无知无觉弄坏了。”他如是道。
我不解,转过身去,看着他。身形那般优美,黑衣广袖,墨发风起,神情却淡淡地有些落寞。凤眸看着我,很幽邃。
我嗫喏着问:“我有那么容易坏吗,好胳膊好腿的。”
道殊轻声提醒着我:“你忘记那日在水里,我险些将你烧坏的事情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记起来了,那种感觉还当真不好受。见我点头,他便又道:“绯颜君上那时不是说了我该离你远一点么。”
唔,记得当时绯颜君上是说了类似的话。不过绯颜君上亦和我说了,她纯属是诓这只鸟儿的。没想到这鸟儿居然还当了真。
看着道殊认真的模样,我觉得他有些可爱。我抬起脚步走了回去,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而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复又去拉了拉他的手,道:“你莫要乱动,指不定你一动就会烧着我了。”
没想到道殊真真是好唬,果真没乱动,而是眯着眼睛问:“你就不怕你乱动会受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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