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终
“你”长公主一愣,完全没想到徐繁缕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昨晚,她与圣上商议之际,她提出恩赏徐繁缕,本是为去年寒暮徐繁缕回京遇袭,最后却不了了之之事。
这孩子苟延残喘,这才得以活命,而为凶之人,却逍遥法外,她以为,缉获凶手,是徐繁缕最期待之事。
“为何”长公主,想要一个理由。
“晚辈所求,唯安顺度日,可此求,于晚辈而言,却甚是艰难,闻陵游公子暗卫出身,武艺高强,若晚辈有此等高手相护,也不必日日恐,朝不保夕,而且……”
徐繁缕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长公主一眼。
“而且,我既已开罪婉琰公主,我二者身份悬殊,其虽已罚于太庙之中,可若要施罚晚辈身世,却是易如反掌,所以……既开罪已成事实,缓和绝无可能,我想折其臂膀,为我所用,护我周全。”
这番言论,早已在徐繁缕心中百般回转,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推心置腹,徐繁缕自不怕长公主生疑。
 
第43章 逾越之举
夜幕降临,七夕盛宴,于雍园之内,亦可见漫天孔明灯于夜色冉冉上飘,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繁姐儿,当真不愿出府”徐茂行一脸不解,望向徐繁缕。
今夜,汴京夜不禁宵,女眷亦可随意出府,徐茂行本以为,九六这等热闹,徐繁缕会甚是欢喜,这才前来相邀,倒不曾想,徐繁缕会一口拒绝。
“多谢大哥,只是,我不想再生事端。”徐繁缕叹了口气,面带苦涩,这番模样,徐茂行顿心中一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徐繁缕,只能颓然离去。
就在其离开不久,陵游从隐处现身,立于徐繁缕身侧,见徐繁缕情绪似有低落,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劝慰一番。
“陵游伤势可碍”徐繁缕却是神情一敛,唇角含笑,望向陵游。
“无碍。”只不过是些皮外之伤,于他而言,不过尔尔,并不足以为惧。
“那便陪我逛上一逛如何”徐繁缕轻笑,伸手自陵游臂弯穿过,揽住了陵游的胳膊,语气轻快,神情中亦有向往之色。
陵游身形一僵,却是不敢去看徐繁缕,“那,刚才”
明明徐繁缕已拒绝徐茂行,如今怎的又要前往陵游有些不解。
“七夕之夜,这鹊桥之约,岂能与兄长同游,陵游,你说可对”肢体的触觉,最为真实,陵游这般模样,倒是让徐繁缕生出几分逗弄的心理。
陵游一瞬间心如鼓响,不能自已,幸好,夜色乱眼,倒不至于让徐繁缕看出他此刻的窘迫,他暗暗平稳了呼吸,强自镇定,目光不自觉间瞟向徐繁缕,见她神情柔美,陵游不自觉间,软和了声音,“我带你去。”
“恩!”徐繁缕应声,任由陵游携裹着,出了徐府。
华灯夜上,人群熙攘,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相偎一起,手持花灯,窃话私语,互诉情长,端得是一番良辰美景。
于郁江沿堤之上,徐繁缕倚着凭栏,手挑花灯于水上摇曳,灯内烛光映衬水波粼粼,徐繁缕时不时瞟望陵游位置,心中却是涌起一股后悔之意。
热闹虽好,但过于热闹,让徐繁缕不免心中不宁,唯见陵游相候于侧,这才少许安心。
不远似有灯会,竞猜灯谜,引得诸方行人,尽数涌来,徐繁缕一时不察,手肘被人一撞,手上一松,花灯瞬间飘落在水面之上。
徐繁缕一怔,略为遗憾,却觉周遭似空荡了些,回首便将陵游站在跟前,将自己与行人隔开。徐繁缕下意识伸手,环住陵游腰际,脚下一个旋身,便与陵游交换了位置,背部有拥挤感传来。
伸手于陵游背部一模,一股濡湿感触及指尖,让徐繁缕的担忧瞬间成真。
背上的触觉,顿陵游醒过神来,耳垂染红,心难自控,他伸手意欲推开徐繁缕,却又恐其受伤,想要转换位置,却被徐繁缕死死压住,“徐…主子,你会受伤。”
“陵游,别动,你的伤裂开了!”徐繁缕拿手困住陵游,仰头望他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还有,别叫徐小姐,也别叫主子,唤我繁儿,我想听陵游这般叫我。”
“我的伤,不碍事!”徐繁缕目光灼灼,陵游完全无法拒绝,他伸手虚揽徐繁缕后背,以免徐繁缕被行人冲撞。
没有听到想要的称呼,徐繁缕并未泄气,她后退些许,后背撞到陵游手上,只感觉陵游手怯缩了一下,却未收回,只是一向无波无澜的脸上,多了一丝窘迫。
徐繁缕暗自窃喜,见终不似先前那般拥挤,这才提议,“陵游,我们去别处看看!”
人流都已涌向灯会,此地乃灯会必经之路,人恐越来越多,倒不如去往别处
第44章 滨南之疫
“小姐,周小姐递上拜帖,欲见小姐一面,小姐,你看”
一早,用罢早膳,雾盈便拿着一张帖子,送到徐繁缕的跟前。
“周家哪个周家”徐繁缕一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接过拜帖,打开一看,柳体小书,落款周宓,却是陌生至极。
雾盈见徐繁缕一脸茫然模样,连提醒道,“是大理寺卿周家,周小姐让奴婢转告,可还记得周宸宇,那是她兄长。”
“周宸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徐繁缕再一细想,猛然忆起,徐茂行曾提及过,回京之难,便是周宸宇替她请的苏太医。
“雾盈,将周小姐请到正堂,我这边过去。”虽不知周宓因何而来,但周家于自己有恩,不管如何,都不能怠慢。
“是,小姐!”雾盈听出徐繁缕重视,自是半点也不敢耽搁,出门去请周宓。
“陵游。”待雾盈出门之后,徐繁缕轻唤一声。
“在!”虽未见陵游其人,可听得陵游声音,徐繁缕便觉心安不少,她并未打算和陵游说些什么,单纯便是叫唤一声,便往正堂而去。
让哑婆备好茶水,便见雾盈领着主仆三人,进到屋来,一身缎地绣花百蝶裙,姿容上佳,神色淡然,巧笑颜兮,想来便是周宓周小姐了。
“周宓,见过徐小姐。”
“周小姐,令兄于我有救命之恩,一直未曾登门道谢,如今竟让小姐上门拜访,实在抱歉。”徐繁缕面带歉意,这确实是自己有欠考虑了。
“徐小姐,客气了!”周宓落坐,目光瞟向徐繁缕,因兄长缘故,她对徐繁缕遭遇自是有所耳闻,她本以为徐繁缕遭此大劫,定于府上一蹶不振,这才未曾于各色官家宴席之上露面。
今日一见,才知传闻有异,虽身形似柔弱了些,但并无半分颓然之态,不免让周宓有些刮目相看。
“今日乃受兄长所托,让我将此信转交徐小姐。”
周宓未有寒暄之语,直接奔入正题,从袖中掏出一叠好的信件,交由雾盈。
“这是”徐繁缕伸手接过,打开,一眼瞟下,却是脸色巨变,她猛然瞟向周宓,急切问道,“这是何时来的消息”
“两天前得来的消息,但滨州距汴京路程遥远,消息传来时,在路上已耽搁近十日光景,如今情形,只怕比信中更为严峻。”来时,周宸宇已将要转达徐繁缕之事,说与周宓,所以对徐繁缕之问,周宓自是对答如常。
徐繁缕闻言,再度低头,一目十行,将信中内容,尽数印入脑海,信中所言,滨南之疫,扩势汹汹,虽有太医在滨南掌控,但当地官政恐疫情蔓延,将染症之人,尽数圈禁于滨南一县之中,而表姐历清川及苏栖迟,亦在其县。
“令兄有何打算此消息可传向历府”徐繁缕沉吟一下,面上慌乱尽退,事已至此,寻求解决之道,方为上策。
“兄长思虑再三,恐将军夫人担惊受怕,未曾将此事告知历府,知小姐与历小姐关系甚好,这才遣我来向小姐传信,至于兄长,已决定前往滨南。”所以,这便是她冒昧拜访徐府的缘由。
“甚好!免舅母忧心,此事便不必告诉舅母。”徐繁缕松了口气,虽回京后未曾相见,但舅母性弱,身旁唯表姐相伴,若知表姐如今处境,定无法承受。
“周小姐,可知令兄何时出发”
“巳时三刻便走,徐小姐,可有话需托付兄长。”来时,兄长已准备妥当,只等她归府,便即刻赶往滨南。
“巳时三刻,东城门外,准时相侯,我与令兄,一并前往滨南。”徐繁缕一口言断,当即起身送客,“周小姐,事关紧急,不便留你,还请周小姐将我的意思,全数转达令兄。”
“你要去”周宓愕然,完全不理解,在其已告知此事严重之后,徐繁缕竟还如此果敢。
“表姐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我现需去向祖父禀明离府之事,未能相送周小姐,还望周小姐见谅。”徐繁缕一脸理所当然,她走到周宓面前,歉疚一笑,“雾盈,替我送客。”
随即便率先而去,半点犹豫都无,这番情景,让周宓完全无法应对,只能就此任之。
&nb
第45章 厮混一处
巳时三刻,徐繁缕独一人,一身劲装,牵着两匹骏马,立在东城门口处。
“徐小姐一月之期,可还未至,徐小可不得出尔反尔。”周宸宇与齐瀚联袂二至,其身后,数十车架随行,徐繁缕虽着男装,但齐瀚却还是一九六眼认出。
下意识里,瞟向身下坠璎,神情中闪过几丝紧张,及心虚感。
一月之期,虽还未至,但临期之日,也仅于三日,此行离京,最少两月,他乘骑坠璎出行,自有私心作祟。
却不想,还未出城,便遇上徐繁缕,自是心绪复杂,未免徐繁缕率先责难,抢先开口,意欲抢占先机。
只,徐繁缕目光在齐瀚身上一瞟而过,便落在其身侧周宸宇身上,她牵马上前两步,“可是周公子”
“徐小姐,滨南之行,你大可不必前往,有在下和齐兄在,定保令表姐无恙。”周宸宇剑眉微挑,一脸不予苟同的望着徐繁缕,非是他小窥徐繁缕,只是此行,一是路途遥远,二是前路波折,徐繁缕一官家女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我意已决,周公子不必多劝!”徐繁缕一口拒绝,目光落到其后延绵的车架之上,不由微皱了眉头。
“周公子,这些车架,可是要与我等一并同行。”
周宸宇摇头,滨南之局,不可耽搁一日,若随同车架,路程过慢,恐生出异端,所以,此行,车架随后,他等快马加鞭,直往滨南,以最快速度,前往。
“这是在下这两日收集起来的药材,我已托付开福镖局,送往滨南,栖迟之事,刻不容缓,我等自是不能在路上耽搁。”
徐繁缕亦是担心于此,听周宸宇考虑周全,顿是松了口气,“甚好!事不宜迟,这便出发。”
说罢,也不等周宸宇再劝,直接翻身上马,一跨马腹,扬鞭而去。
齐瀚这才知晓,徐繁缕并非特意前来堵截自己,顿松了口气,挺腹使坠璎往前踏步,看周宸宇一副愁眉不展模样,轻笑说道,“周兄不必担忧,这徐小姐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周宸宇却是不信,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就此妥协,一扬马鞭,越过齐瀚,纵马向徐繁缕追去。
“罢罢罢!周兄,走吧!”
三人踏马而飞,出得城门,直上官道,齐瀚驱使坠璎追上徐繁缕。
“徐小姐,你这空马,可是留给情郎的”齐瀚一脸狭促的朝徐繁缕的挤了挤眼睛,他自小处在军营,最是看不惯汴京城里,官家小姐面上巧笑嫣然,暗里却是攀比虚荣的模样。
徐繁缕却有所不同,倒不免让齐瀚生出逗弄的心里,明知那恐是替换的马匹,齐瀚却偏要曲意另解。
只是……
徐繁缕一扯缰绳,驱使马放慢速度,目光似有深意的一般的瞟了齐瀚一眼,微微点头,“齐公子所言不差,本想过些路程,再说此事,既然齐公子提及,那便不必隐瞒了。”
“你!”齐瀚瞬间瞪大了眼睛,似见鬼般望着徐繁缕,汴京闺阁女子,未及谈婚论嫁,便是心中有思慕之人,又岂会当外言说,自坏名声,齐瀚虽有不耻,却还是被徐繁缕吓了一跳。
徐繁缕不予理会,将身后空马缰绳解下,然后喊道,“陵游!”
话音刚落,齐瀚和周宸宇便见一道身形自道旁树荫掠出,落于空马之上。
“陵游公子”周宸宇一脸古怪的看着未以面具遮挡容颜的陵游,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陵游公子自出现在安婉琰公主身侧后,一直纯白面具遮面,从未于人前显示真容,周宸宇自然是不认得。
而且,这可是圣上赐予公主的暗侍,如何会出现徐繁缕的身边,而且按她所言情郎一事!
这云泥之别的二人,是如何凑在一起的!周宸宇只觉脑中混乱不已,完全理不清头绪来,只这是徐繁缕私事,他自不便过问。
“徐小姐,好本事!”齐瀚却完全没有半分顾忌,向徐繁缕夸赞道,随即打马,靠近陵游身侧,“陵游公子,跟爷说说,徐小姐如如何跟你厮混一处,你又如何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
陵游听得齐瀚这般鄙俗之言,目无表情的看了齐瀚一眼,视线挪到其身下坠璎之上,“这马,是主…繁儿的”
齐瀚神情一僵,不留痕迹的和陵游隔开距离,尴尬的道,“我什么都没说。”
&nbs
第46章 疫症上身
许是威慑起了作用,徐繁缕一行自汴京郊外遇袭之后,再未曾遇到杀手,四人一行,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终于在七日后,赶至滨南之地。
不过稍作打探,几人便查出,身染鼠疫之民众,如今尽数被圈于滨南所辖崇县之地一镇之内。
四人稍一合计,周齐二人,留于滨南城内,打探消息,收购药材,以作周转。
徐繁缕与陵游赶往崇县,探听苏栖迟与历清川如今境况,然后再行商议,如何应对。
一入崇县内,只见街上行人,稀渺无几,街道铺面,关之十有**。
徐繁缕本欲寻人探问鼠疫之事,可所闻百姓尽一副惊恐躲避模样,这番景象,让徐繁缕心下沉沉,崇县尚且如此,那作为被圈禁之地,只怕状况更难上百倍。
怀着这般心思,徐繁缕也无再行打探的心情,当下便与陵游,直往圈禁之镇而去。
还未临近镇上,便见近百官兵,口鼻尽遮,手持兵刃,巡逻镇外,镇内退后百米,亦有绊马桩相阻。一眼远望,镇内空无一人。
“繁儿,你留在此处,且容我入内一探。”陵游神色肃穆的望着镇内情形,知此番凶险非比寻常,私心自是不愿徐繁缕踏足险地,所以率先开口,欲自担责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