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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于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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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欲求不得
    黄昏时分,斜阳片染,紫禁皇宫,公主寝宫之内,门户紧闭,人人自危。

    “哐……啪!”安琬琰一把将手边的整套茶具扫落于地,顷刻间,茶具四分五裂,茶壶内温热的茶水四向蔓延,流动至跪在安琬琰前的一男一女一猫膝下,浸透衣袍。

    “废物,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们何用”因着徐繁缕坠楼之事,众闺阁眷秀兴致已败,龙舟竞技结果未出,众人已是纷纷请辞,而她的谋划更是全盘推翻,明日上朝,不消徐家那老狐狸进言,父皇定然会知晓此事,虽她早有周全,其最坏的结果亦不过是被禁足数日,可是一想到历清川那贱人还完好无损,她又岂能心甘。

    “公主请息怒,都是婢子的错,都是婢子行事不周,婢子这便以死谢罪。”那跪着的宫婢一脸惨白而决绝的望着安琬琰,说完之后,更是自袖中抽出了一把匕刃,眼睛一闭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安琬琰看到婢子如此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是一脚,将那宫婢踹翻于地,同时呵斥道:“蠢货,你是存心要将这把火彻底烧到本宫身上吗”

    “婢子不敢,婢子不明白,还请公主赐言!”匕刃撇落于地,那宮婢也不敢再行傻事,再度恭敬的跪好,一脸惶恐之色。

    安琬琰看着那婢子的视线犹如面对一具死尸一般,睥睨而轻蔑,“果真是愚笨至极!给本宫听着,待明日父皇传召,你便说此事主谋为你,只因你父惨死于历乾山之手,因其身处北隅,为报家仇,这才向历清川动手,不料却生事故,对于其中变故一概不知,可懂”

    “婢子明白,婢子必当遵从公主吩咐,必不让此事沾染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宮婢一脸恍然之色,连磕了数头,虽脸色惨白,宫裙之下双手颤颤发抖,可决绝毅然,并无有所畏惧。

    便是如此,安琬琰的脸色依旧晦暗,她倦怠的往身后软榻上一摊,微瞌美目,伸出缀着绯红颜色的指甲,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精致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疲惫,她随意伸手,向宮婢甩了甩,语气亦是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好了!出去吧!本宫想静静。”

    见公主无意在于自己搭话,虽不愿惹恼公主,可……宮婢面上显现一踌躇之色,随即一咬牙,额头猛磕于地上,略显颤抖的语气中已有哀求之色。

    “只是,只是……公主之前答应婢子之事…可还算数”

    安琬琰这次连个目光都懒得施舍于她,只懒懒的开口道:“本宫金口玉言,自是不会更改。”

    “那婢子可否……”

    “哐…… 勿要得寸进尺,否则……”

    安琬琰倏的睁开美目,面容狰狞,语气冰冷,她随手捻起手边的一个瓷器,丢在了宮婢的面前,瓷器粉碎,溅落宮婢手上,划出血痕,宮婢浑身一颤,身体匍匐得更低了。“婢子不敢再有妄想,多谢公主,公主大恩,婢子只得来世再报。”

    说完,颤抖着爬起身来,躬身腰子转身便要退下。

    “把那碍眼的东西给本宫拿下去,一并处理掉,畜生就是畜生,再怎么调教,也就只是个畜生。”

    “是是,婢子遵命。”宮婢飞快的择身,将地上的躺尸不知死活的猫儿提起,低垂着头,当下脚步如飞的出了公主寝宫。

    寝宫内,只余安琬琰与陵游二人,只是二人谁也不曾开口,屋内安静如斯。

    良久,良久,也许只过了一刻钟,也许已过了半个时辰。天边最后一抹晕黄,已被星空敛入怀中,无法窥探,淡薄的月色如蒙着一层薄纱一般朦朦胧胧,星空斑驳璀璨,却是别样生辉。

    终,安琬琰叹了一口气,自软榻上起身,婀娜多姿的走到陵游的面前,顺着陵游微干的青丝拂至其颊面,揭开其掩住容颜的面具,露出了一张面如冠玉,眉目肃冷,唇线冰薄的容颜。他虽跪着,却胸背挺直,自有一番气韵。

    虽安琬琰痴迷的望着陵游那张脸,拿着



第11章 祖孙交谈
    “小姐,哑婆昨夜并未归府,您看是否让府丁出去寻一下。”一早,雾盈等徐繁缕搁下了筷子,这才凑到其身后,小心的问了句。

    徐繁缕楞了一下,昨日事后,她被那玉佩之事吸引,倒是未曾注意这遭,转念之间,却九六是神色微变,“我昨日所乘车架可归府了”

    雾盈摇了摇头,今日一早她发现哑婆不在时,便去马厩那边问过了,小姐昨日所乘车架和马匹都未归府,那马和车架乃是小姐爹娘的遗留之物,所以她才无法安心。

    徐繁缕目色一沉,嘶哑的语气亦是凌厉了几分,“将此事告诉管家,让管家遣府丁去飞天阁寻人。”

    “是,小姐!”雾盈知此事非同小可,半点也不敢耽搁去寻吕管家了。

    徐繁缕坐在桌边楞了会神,抬手按了按眉心位置,起身向书房而去。

    书房的桌案上,一叠厚厚的册子摆在书案的中间位置上,这是徐繁缕娘亲的嫁妆单子,从她回汴京醒来醒来之后,庄氏便遣人送过来的,之前她没精力搭理这些,如今却不一样了。

    幻梦珠乃是櫆愚遗嘱,櫆愚喜食血椮,血椮虽只是一味药材,可却价值不菲,一颗不下百两银子,幻梦珠救了她一命,她自是不会吝啬,只是她手上并无钱财,思来想去,只能将主意打到这嫁妆上面,毕竟命比钱重要。

    这几日,她已经将这嫁妆单子理顺,只待将她已经选中的物件誊抄下来即可,正好,她这会心有点乱,倒是可以借此静下心来。

    这一提笔倒是忘了时辰,直至徐峻棋身边的乔奇来请,徐繁缕这才注意这会以临近午时,徐繁缕楞了一下,跟着乔奇出了书房,便看见院子里徐峻棋正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盘围棋,而其身后不远处,几个奴仆站在那里,脚下是两个系着黄绸的箱子。

    “来了,过来坐吧!”徐峻棋看到徐繁缕,温声朝其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对面。

    乍看到了徐峻棋,徐繁缕自是诧异不已,从她醒来至今日已近百日观景,徐峻棋只来看过自己一次,今日这般突然到访,自是让徐繁缕不免有些深思。

    徐繁缕心思百转,却还是恭顺的坐在了徐峻棋对面,“祖父。”

    “可会下棋”徐峻棋随意的问了一句,也不等徐繁缕回答,便执起一颗黑棋落在棋盘边星上。

    “还请祖父赐教。”徐繁缕倒也不怯,执起一子伴星而落,这般姿态,倒是让徐峻棋有些刮目相看了。

    徐峻棋也不急着落在,而是回头看了乔奇一眼,乔奇会意,领着仆从出了院子,徐峻棋方才再度落子。

    “昨日之坠楼我已上呈陛下



第12章 纨绔美人
    竖日辰时,徐繁缕陪着庄氏一道,刚刚用过早食,正祖孙闲话消食时,却听得鹂语来报,说是飞天阁掌柜前来求见二小姐。

    庄氏疑惑,这飞天阁虽属长公主门下,不过却在商,虽不知何事,但这般冒昧求见一个闺阁女子,倒是让其心下不喜。

    “繁姐儿,可知所为何事”

    徐繁缕自是知晓,昨日黄昏,哑婆被抬回雍园,她便从雾盈那里知晓了缘由,前日她昏迷之后,哑婆本欲驾车回府,却不曾想,车架被长公主府上的墨世子伤人强夺了去,既然昨日哑婆已经回府,那今日也该有人来给个说法了。

    徐繁缕心下了然,到也不急,只向庄氏答道:“前日事急,孙儿车架未曾取回,想来便是为了这着。”

    便是徐繁缕这般解释,庄氏心中的疑惑更重。不过是取车架之事,哪需得掌柜亲自前来,要说是为着繁姐儿之事,今日顺便前来赔罪,那也该是昨日才对。

    虽满腹疑惑,庄氏还是着鹂语,将掌柜请了上来。

    那萧远四十岁左右,国字脸,身形精壮,眉眼透精,自是通达干练之人,只是面色泛青,似有不足之症。他一进庆和居内,目光恭敬,语气合理,不卑不亢的向祖孙二人请礼。

    “飞天阁掌柜萧远见过庄老夫人,二小姐。小可前来贵府,一来乃是奉长公主之意,向二小姐赔罪,小可看顾不周,以至于二小姐受此惊吓,实乃我飞天阁之过。二来……亦是向二小姐赔罪领罚而来。”

    说到此,萧远顿时露出了一抹难堪之色的看着徐繁缕,叹了口气,似豁出去一般,“实在是小可无能,前日墨世子在我阁内与人小叙,小可本将二小姐车架与赔礼一并送往贵府,不料临行前,二小姐车架却被墨世子看中,强行带走。小可虽极力阻止,却终究无法抗衡,还是让世子将小姐车架夺了去。小可也是在床上躺了一日,这才未曾上来贵府赔罪。小可自行惭愧,无地自容,唉……还请二小姐责罚!”

    庄氏这才恍然大悟,她虽年事已高,久不在汴京走动,可是墨世子之名,却是早有耳闻,他乃当今陛下孙外甥,因先天不足,所以自小娇宠,而今在汴京走动,倒是无人敢冒犯,又因其长相隽秀俊逸,汴京男女可谓无人能出其右,于是便得了个‘汴京第一纨绔美人’的浑号。

    只是京都谁人提起,都只觉头痛异常,如今撞在自己门下,一时间庄氏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下意识里望向徐繁缕,却也只因车架属她之缘故。

    而徐繁缕极其自然的接过了庄氏的眼神,望着一脸愧色的萧远,故作沉吟片刻,这才开口询问:“掌柜之意,是代表长公主府还是飞天阁恕我直言,且不说那飞天阁非你所有,便是你有权利将那飞天阁盘出,只怕也不抵我那车架寸许之地。”

    萧远闻言,顿时身形一僵,满脸尴尬,探向另一只袖袋的手也是一顿,那里面本是他事先准备好用来赔付徐繁缕车架的一千两银子,可是现在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这件事已非他一个小小掌柜所能解决了的。

    萧远不显痕迹的将手自袖袋抽出,送至嘴边轻咳了一声,随即向徐繁缕躬身一抱拳回道:“小可昨日便将此事告予东家,只是未曾得到东家吩咐。二小姐车架贵重,事又关乎世子,还请允许小可报往长公主府,请求长公主决断此事,以商两全之法。”

    “既然如此,我便与掌柜一道



第13章 口蜜腹剑
    公主府内,长公主乃是当今陛下嫡姐,闺名安云旗,当年其一手扶持泰安帝上位,可算是为泰安帝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泰安帝对这唯一的嫡姐也是极为敬重,便是墨怀瑾之事,三天两头被谏官推上奏本,也未曾见泰安九六帝稍有责罚,反而对嫡姐这唯一孙外甥极尽宠爱,也便让墨怀瑾在这天子脚下,汴京城内,越加的无法无天。

    长公主每日晨起有诵经的习惯,不拘着晨起请安之事,但礼法不可费,所以每每待长公主早课完时,卫氏会领着一双儿女在暖阳阁内等候,十年一日,从未改变过。

    这日,待长公主做完早课,才刚进暖阳阁内,便见一个娇俏的身影扑了过来,同时欢快的声音顿时充盈在这暖阳阁内,冲散了些许的暮气。

    “祖母!祖母!大哥哥昨日送了蓁蓁一辆好漂亮的马车,那马驹雪白雪白的,额头上还有一坠红毛,就像一颗宝石一样。还有那马车也可漂亮,就像是把画儿印在车厢上一样,而且坐上去可舒服了,一点儿都不颠簸。”墨蓁蓁不过七岁光景,得了啥好东西,自是第一时间向亲近之人炫耀。

    她扑进长公主怀中,便开始碎碎念叨了起来,可见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长公主自是搂着墨蓁蓁,一边听其稚声稚语,一边带着她行至榻前坐下,顺手又将墨蓁蓁掂入怀中,自始至终,未曾有半点不耐,可见其对这孙女亦是极尽疼爱。

    待墨蓁蓁叽叽喳喳的说完之后,落座下首的卫氏不由掩唇一笑,有些狭促的笑谈道:“娘,您是有所不知,也不知怀瑾昨日打哪儿淘了一辆马车,妾身看了,确实精巧细致不过,蓁蓁一见此物便爱上了,缠了妾身,不知说了多少遍了。您要再不夸夸,怕是今日都不得闲了。”

    满屋子人闻言,尽是开了颜笑,倒是惹的墨蓁蓁一阵羞敛,忙捂住小脸儿缩进长公主怀中。“娘,不准再说,不准再说!”

    “好好,都不准说我们蓁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得了个好物件自是得高兴一番,只要不是夺人所好,行那强取之事变好。”

    长公主拍了拍蓁蓁背部,宽慰了几句,待视线落到毫无坐相,摊在椅凳之上哈欠连连得墨怀瑾身上,明明是个隽秀俊逸好相貌,偏偏却似没皮没骨,一脸颓丧无趣模样。长公主看着这孙儿,满心得欢愉之色倒是沾染了一丝无奈。

    墨怀瑾今日得了钱财,此时正想着今日是去‘烟翠宛’听妙姐儿唱曲儿,还是去‘莫回头’消遣。乍看到长公主视线,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摆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浅笑,起身风姿卓然的凑到长公主面前,蹲坐在榻下,仰着头,睁着一双桃花眼,一脸委屈,一脸肉疼模样得望着长公主。

    “祖母,孙儿在您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这不是蓁蓁生辰临近,此物也是合了孙儿眼缘,孙儿也是费了好大得功夫才得到,这可花了三千两银子呢祖母,孙儿心肝儿疼,祖母给孙儿揉揉。”

    墨怀瑾说着,便作出一脸委屈模样的握住长公主保养甚好的手,便往自己得心口处揉揉,那双桃花眼几近滴出水来,如此攻势,寻常人等,只怕是心都融了,哪还舍得责罚一二。

    长公主见墨怀瑾如此模样,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作势揉了揉墨怀瑾胸口,抬手又点了点其额头,“祖母便信你这一回。”

    “祖母不信孙儿,还信哪个”墨怀瑾见祖母不再有异,心里顿松了一口气,涎着一脸笑,无所顾忌蹭了蹭长公主大腿。

    长公主也不再理会墨怀瑾得无赖之举,转而望向



第14章 据理力争
    “小姐,可伤着了!”

    只见徐繁缕颊面微红,垂头轻摇,示意无碍,翠滴顿松了一口气,上前欲扶墨怀瑾,却被其夹怒一把推开,“滚开,别挡着小爷道儿。”

    长公主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事儿,只觉头皮发麻,怒火中烧,不由猛一拍案板,“墨怀瑾,你这样子,成什么体统,还不给我滚过来。”

    墨怀瑾原本踏出一脚,听得祖母呵斥,面上一抽,一脸为难的将脚退收回,目光恨恨的瞪了萧远一眼,折回原处,摊坐于下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模样。

    没有了墨怀瑾堵门,翠滴领着萧远,徐繁缕自是轻易入了门。

    徐繁缕并未携带手杖,所以行走间略见跛态,只是其神色坦然,亦不刻意隐藏,长公主看在眼里,虽觉可惜,但也对其气度高看一二。

    “学士府徐繁缕,见过长公主,夫人。”

    “老奴拜见长公主,大夫人。”

    “都起了吧!”长公主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又让翠滴安排二人落座。再看徐繁缕,却是感概万千,一晃年,她年华已逝,当年于闺阁之中一同嬉戏的密友,如今皆已是儿孙满堂,只是曾今的情分也因着如今的政治立场不同,渐渐掩埋于岁月之中。

    “你家祖母,如今身体可好”

    得长公主问讯,徐繁缕稍稍起身,向长公主拂了一礼,这才回道:“劳长公主挂念,祖母身体康健,气色极好。来时,祖母特意交代让晚辈替她向长公主您问好。还说不知何时还能与长公主再聚首。”

    长公主人老成精,岂会不知徐繁缕乃是客套之话,只是听着,到也生出了聚聚的念头,“是啊!我们都老了,老了!回儿告诉你那祖母,若有时间,一道去静安寺聚聚,为子孙祈福,话叨话叨。”

    “晚辈必会向祖母转达公主的美意。”徐繁缕自是一口应下,并无二话。

    长公主点了点头,望向萧远,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无奈,连带着眼角的细纹亦是多了几根。“闲话少叙,萧掌柜说说吧!我这孙儿可是又惹出了什么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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