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你此去,与此事有关”老人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但对于逗比这种生物来说,你要是反驳他,那话题,可能就回不到正轨了。
所以,你只需要不理他,并给他一个原本的话题就好了。
“然也。”说起正事,炭就要正经多了,他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今日上午,邮人加急从县上,带回了一封行文。”
“言道,贼曹掾所派出追击之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似向我们这边来了。”
“那又如何”老人双目一瞪,毫不惧怕的说道。“赵人甲士我尚且杀得,群盗便杀不得”
“一群乌合之众,若在繁茂林中,你我二人便可将之杀尽。”
“并非如此简单。”炭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可知道,他们犯的是什么罪吗”
“什么罪”
“杀官。”
老人眼睛更睁大了几分,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竟有人胆敢杀官”
“不怕车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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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九年义务不敌腰间盘突出
张仲察觉到了不对,他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道。“叔公。”
“让仲去吧!”
老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张仲能猜到他支开他的用意,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十三岁的黄口孺子,你连鸡……”
“我杀过鸡。”
“你……”
“我还杀过狗。”
“用手。”张仲将手扬起,捏了捏拳头。“生生掐死的。”
老人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吼道。“你杀过人吗”
“没杀过,但仲不是杀不死。”
老人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他不再训斥,而是和颜悦色的和张仲说道。“里中众人皆在劳作,须得有人监工。”
他指了指大冬天仍然在不断擦汗的民夫们,和那些不断将夯锤提起的妇人。“若是误了修路的事情,县司空怪罪下来,全里皆要受罚。”
老人语重心长的说到。“因你一人之故,而使全里获罪,这是丈夫所为吗”
张仲也侧头看了看,里中无论男女,都在紧张有序的工作,他们是不应该受罚,但可以让其他人监工啊。
比如身为公士的丘,和身为里监门的另一个老人。
便是没有他两,以张礁的威望,随便安排个人,里中众人,恐怕也没有敢不认真的。“不是,但是……”
“没什么但是,就这么定了。”
老人拍了拍张仲的肩膀,帮他把甲胄穿的整齐些。“你须得在家中好好练习武艺,待我回来考较。”
张仲本能的就想说一声唯。
但唯个屁啊!
既然好好说不顶用,那么.....
就讲大道理吧!
我九年义务教育,还上了大学,难不成还说不过我这不识字的叔公。
“我大秦以军功立爵。”张仲正了脸色,第一次对着老人这般认真而且严肃。“可有战事”
老人微微眯起了双眼,缓缓说道。“自然有。”
“多吗”
老人的眼睛眯得越发的小了,他似乎明白了张仲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假话。“大战十数年间必有一次,小战无岁不有。”
“然也。”张仲嘴角有了点笑容,随后抛出一个决定性的问题。“我已然成年,如遇战事,军中可否征招”
老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才十三岁,尚未成年。”
张仲胸口一闷,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擂了一下,好悬没缓过气来。
他想过老人会辩驳他,但他没想到你老人这么大年纪了,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张仲心中,已然有了九年义务教育不敌腰间盘突出的预感,但还是强硬的反驳到。“我已然成年,乃是亭长亲手所量。”
张礁双目睁开,须发飞扬间,表情带着些老人所不应该具有的桀骜。“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成不了年。”
“我..........”
好嘛,这是遇到不讲道理的了。
眼见两人似乎要杠上了,炭咳嗽了一声,插嘴说了一句公道话。“户籍行文已经交上去了,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户曹的案上。”
他认真的说道。“已然,是改不了了。”
老人脸上一僵,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同袍会在这时候拆台,正想强硬的怼回去,却听他接着说了一句。“不过,我可以不让仲哥儿去。”
老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给了张仲一个“你还嫩”的眼神。
这次,轮到张仲的脸黑了。
一群权限狗。
好气呀!
张仲也不再和老人争论到底成没成年的问题,而是诚恳的说道。“便算我现在并未成年,但战场,仲迟早要去。”
说到这里,张仲停顿了一下,随后,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叔公如此,岂非是欲我,连血都未曾见过。”
“就去那百死之地”
老人的脸色有些动容,但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张仲打断了
36,抢亲引发的血案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炭席地而坐,与张仲和张仲叔公坐成了整齐的一排,这也是秦国普遍具有的强迫症。
“在余山乡,有人举报,言道有人想要强娶其里中女子,并打了人。”
“这本是一件私斗的小事,按律不过罚城旦一年,甚至都不用剃去头发之类的肉刑。”炭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若是有钱,还能以钱财替代。”
“毕竟,那女子未曾受到侮辱,也并未被强行娶走。”
张仲细细的听着,并记住了亭长所说的律法,私斗,罚款,或者罚为城旦,做一年的活。
“但当地亭长,带亭卒前去捉拿时,却发现了大事。”
“那贼人,来自一个叫做花蛮里的地方。”炭侧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亭卒,喊了一声。“去,与我等打些水来。”
“唯。”
亭卒走后,炭才接着说道。“那里不是普通的里,而是自垦田地的蛮人。”
“自垦田地,蛮人”张仲纳闷的问了一句,自垦田地他倒是懂得,但蛮人,这种古代的种族,他一直都不太明白是啥。
炭点了点头,随后与张仲说起了自实田的由来。“自垦田地,指的是一些犯罪之人,在赎回自由身后,成为黔首,自行开垦的田地。”
“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蜀郡是很寻常的事情。”炭指了指正在远处做活,黥了面的黥蝇,说道。“毕竟,蜀郡,向来都是流放罪犯刑徒的地方。”
“至于蛮人,就是那些不识教化,不通语言,以部落而居之人,野人则指逃往山中的亡人。”
张仲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么一说就清楚多了。
不过,发现的大事,难道是这叫做花蛮里的地方,田地开垦得太多了
或许是起了话头,炭接着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关于关中律法的事情。“在关中律法中的“徙千里”就是指的流放到我们蜀郡。”
说到这里,炭嘿嘿一笑,有点嘲讽的说道。“对于关中人来说,这可是仅仅次于车裂和黥面的重刑。”
张仲有些疑惑,他前世,和这一世,都在蜀郡,一直感觉这地方,山多水多美女多,没啥不好。“为何”
炭这次却没有开口,他接过亭卒递过来的水,大喝了一口。
而张仲的叔公,却接过了话头。“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蜀地这地方,大部分都远不如关中平坦。”
“况且。”老人指了指那一望无际的大小山丘,和其中茂密的原始森林,说道。“你看这大山,这其中,也并不是荒无人烟的。”
“其上,有着无数的野人和蛮族。”
“他们,吃野兽不剥毛皮,更有甚者,以吃人为俗。”
“对于关中人而言,这里山道艰难,日夜与野兽为伍,更有吃人的蛮族,这难道不是应该恐惧的事情吗”
老人这么一说,张仲顿时觉得,流放到这里,恐怕还真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情。
“而长年流放刑徒,使得蜀郡良家子与罪犯刑徒杂居,便是许多良家子,上数三代,也曾是罪犯刑徒。”
“譬如。”老人指了指自己。“我们张家。”
也就是说自己家,在这杨树里,也曾是自垦田地的刑徒罪犯咯
难怪叔公和自己一家,都对仆人挺好,是因为自己以前也曾是隶臣妾的缘故吗
老人拍了拍张仲的手,说到。“你祖辈,拼了性命,才摆脱奴籍,这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感叹完之后,老人有继续给张仲讲起了蛮族的事情。“这些蛮人,不识教化,常袭击行人,是故,蜀地捉拿他们,以之为奴,这也是蜀地隶臣妾的主要来源。”
炭喝足了水,长吐了一口气,接过话头。“
37,出发
第二日鸡鸣时分,张仲穿好甲胄,将剑,盾,弓,箭囊都带在身上,正准备走出卧室,却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他将门打开,看见张母正站在门外。
张仲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阿......母,有什么事吗”
棠摇了摇头,随后上前一步,将张仲系好的甲胄带子解开,重新系了一遍,口中说道。“甲胄不要系得太紧,会不好使剑。”
棠将甲胄系好,并为张仲戴好兜胄,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却又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仲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自然明白妇人担心的是什么,便笑着说道。“叔公和游缴都是杀过赵人甲士的老卒,有他们在,仲儿不会有事的。”
棠强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张仲亦跟着走出门,迎面便撞上了跳动着过来的张季。“兄长,我有事要与你说。”
眼见他神神秘秘的,张仲便低下头问道。“什么事”
张季将头靠近张仲的耳朵,小声说道。“兄长,听说杀群盗会有钱财奖励,你要多杀些,给你自己买件好的甲胄。”
杀悬赏的人自然会有赏金,张仲笑了笑,好奇的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濛啊!”张季丝毫没有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杀群盗一人,可获金十四,十个群盗,那就是百四十金了。”
张季还小,根本想不到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只觉得以自己哥哥的武力,这次不过是手到擒来,便十分憧憬的说道。
“到时候,还可以把房子修修,给兄长娶个好淑女。”
张季后面的话,张仲完全没有在意,他此时所想的,全是那一百四十金。
他知道杀贼有钱,但事实上,他是真的没想到,群盗的头颅,在秦国居然会这么值钱。
要知道,据张仲所了解,秦国的一金,几乎相当于近六百钱,而一石粗粮,也不过三四十钱,也就是说,一个群盗的首级,几乎就相当于二百一十石粗粮了。
简单来说,一个人头的赏钱,就够张仲好好吃上一年了,哪怕他这个大胃王,每天吃一百斤粗粮,那也够吃两百多天了。
当然,这是换成粗粮,若是换上好的稻谷,便只有百石左右了。
但即便如此,这悬赏的金额,在任何一个朝代,也算得上是极高了!
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会算数的
“你会算数了”
“濛教我的,他识的字比兄长还多哩”
这是句废话,张仲内心深知,只要是个人,但凡识点字,都比他要多。
“原来如此。”张仲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侧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墙边找着什么的濛,他知道这个男人有些难言的过去,也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便也没有问他以前为何不教。
想来,不过是因为张仲那时,太过于没有前途吧!“那你先随濛学字,我这便要出去了。”
“兄长要快些回来。”
“嗯。”张仲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就被濛拉住了。
他伸手递过来一根矛杆,正是张仲一直在练习的那根。“这矛杆,比县乡武库中的要好。”
“仲哥儿带上,换上矛头,便是一柄上好的长矛了。”
张仲捏了捏熟悉的木棍,将濛仔细打量了一遍,随后,才笑着说道。“张季,就拜托你了。”
“濛识字不多,亦不是有意欺瞒.......”
“无妨。”张仲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多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因为什么,就不用过多的去探究了。
“仲儿,带上这个。”张母也走了出来,她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布包,看外形,怕不是有数十斤重。
“这是什么”
“这是阿母昨日夜里为你做的干米。”张季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可好吃了。”
干米,锅巴吗
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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