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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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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白石亭长
    这是一座小山,孤零零的立在大山旁边,四周是一些开垦过的田地,和一望无垠的森林草木,山脚下,还有一条通往大山上的小路。

    而张仲几人,此时就坐在小山顶上,旁边不远处,还有五个全副武装的甲士。

    他们,是白石亭过来的亭长和亭卒。

    而这里,也正是三亭协作的布防区域。

    “仲哥儿还得多走走才是。”炭一边喝水,一边对坐在身侧不远的张仲说道。

    “不然,去得军中,堕了我蜀中军爬山涉水,如履平地的名头。”

    张仲此时正在用青铜箭头小心的捅破脚上的水泡,听得炭所说的话,深以为然,便诚恳的回答到。“亭长教训得是。”

    “是个屁。”张礁却大声的拆了台。“当年王龁将军攻上党时,以我等蜀中军为前驱,先登城墙。”

    “正是此人,站在云梯上,双腿都还在发抖。”

    炭脸上有点尴尬,但还是强行辩驳到。

    “那是因为云梯太高了,在晃。”

    “不是抖。”

    “你爬树就不高了难道就不晃了”

    不理两个相互拆台的老人,张仲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脚上,三个水泡已然全部挑破,很疼,但还算能忍住。

    主要是这东西,要是不挑破的话,会疼更久。

    挑破了,当时或许更疼,但之后,却会好上很多。

    松了一口气的张仲,想起了自己这一路的艰辛。

    自滴水亭出发,张仲经历了足足半个多时辰的山路,走了大约二十多里,才到了这里。

    至于其中的过程,那简直不可描述,完全就是一场噩梦。

    即便是张仲两世都身为蜀中人,也未曾走过这么艰难的路,足足付出了三个硕大水泡的代价,才走到了这里。

    终其原因,是因为这时候的山道未开,大小丛林密布,许多地方根本没有路,须得自己用脚踩出路来。

    其间,更有刺猬,荆棘,碎石,断木之类,层出不穷,走起来何止是一言难尽。

    尤其是,在你还穿着草鞋的时候。

    那滋味,简直酸爽。

    从怀里摸出张礁给的药,张仲小心涂抹在伤口的位置,再将包裹上的麻布撕下一小块,给两只脚上的伤口都包上。

    做完这些的张仲,缓缓将脚放在草鞋上,还未曾放好,就听得噌的一声。

    一把类似于匕首的兵器,插在了张仲的脚前,距离他的脚尖,只有一寸不到。

    张仲身躯本能的一抖,随后才听见炭带着笑的声音。“仲哥儿,这是你要的矛头。”

    你这么投,就不怕插到我的脚上吗

    “你过去。”张礁的声音,也在张仲身后响起。“再过去一点。”

    随后便是炭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我想朝你投一把剑。”

    “不不不,我有剑了……”

    “且放宽心,准得很。”

    张仲回过头,只见他叔公张礁正手持青铜长剑,跟着炭的移动而移动。

    果然,天道好轮回。

    微微一笑,张仲拔出面前的矛头,将其平放在手上仔细打量了一下。

    整个矛头全长大约一尺,矛刃比起青铜剑来说并不算锋利,但顶端却十分尖锐。

    两边各有一根凸起,类似于脊梁。

    使得整个长矛头,呈扁平的十字形。

    只一看,便知道这东西不是用来劈砍的,而是用来突刺的兵器。

    矛刃往下,是一个类似于漏斗的空洞。

    这是用来穿入长矛柄的。

    没有螺纹,更像是后世的圆撬柄,只是要更厚一点。

    张仲将其套入长柄,使劲扭了扭,随后再将长矛竖起,在地上用力杵了杵。

    此时,整个长矛头便算是安装完成了,并且,轻易取之不下。

    可以说,是极其方便好用了。

    装好长矛的张仲也没什么事做,索性便拿起长矛忍着脚上的疼痛,开始习练长矛的突刺,以加深自己的身体记忆。



39,算了,私斗犯法
    布防,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个里加起来,总共有十五人,不算少,但在这近百米高,几亩地大小的山丘上,也实在算不得多。

    并且,还要分成三波,轮流值守。

    那人数就更少了。

    好在,这个山丘上有个不小的山洞,可以住人。

    不然,还须得像其他布防的地方一样,自己修建住处。

    “我白石亭的人,背着兵器辛苦跋涉过来,路远道艰,今夜,我们不当值。”

    白石亭长的声音十分洪亮,引得张仲一阵侧目,他不由得对身边的叔公问了一句。

    “他们此来,背了什么”

    “十多根长矛,几把长戟和青铜剑。”

    那还挺多的,是不应该当值。

    张礁看出了张仲的想法,问道。“是不是觉得东西很多”

    张仲有些疑惑老人的问题,但还是诚实的回答道。“是。”

    “白石亭,离这里只有四里路。”

    张仲:……

    “那我双桥亭还背了釜,盾,甲胄,和弓箭过来呢。”

    双桥亭的亭长是个中年人,声音比白石亭亭长还要大,将他的声音整个压了下去。

    “本来,运送釜,盾,甲胄乃是白石亭的活,他多半是嫌累,向游缴揽了运送兵器的活,还抛开了弓箭,游缴与他死去的父亲乃是同袍,便答应了。”

    难怪双桥亭的亭长这么看不惯他。

    “今夜我们滴水亭值守。”炭的声音响起,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波动。

    “甚好。”

    “亭长和张公年纪大了,这如何使得”

    两个不同的声音,显现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张仲不由得对双桥亭的亭长心生好感。

    “还是我双桥亭先值守吧,滴水亭最远,来往辛苦,炭公和张公且好好休息一夜罢。”

    张仲就这般看着,心中再次觉得这双桥亭亭长,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不必如此,我等还没有老到走不动路。”

    随后发生的事情,张仲便没有细听了,左右不过是一番推辞谦让的话语。

    直到张礁再次出声。“仲儿,与我一同过去。”

    “唯。”

    当张仲走过去时,双桥亭的人已经开始挖土,准备修灶。

    而炭,正站在石头上等着他们。

    “今夜,我们值守。”

    张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那当如何布防”

    炭指了指不远处大山上,那被茅草和灌木所遮挡的小路。“此地,下山只有这一条路。”

    “乃是樵夫和猎人踩出来的。”

    随后,他又指了指左边的悬崖,那悬崖足有五十多米高,几乎笔直。

    “绕过这悬崖有个斜坡,虽然颇为危险,却也可以下山。”

    “此两处,均需要布防。”

    张仲看了一眼炭指的两个地方,随后,将目光投向笔直的悬崖,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若贼人自崖上悬绳以下,如何是好”

    炭和张礁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是一笑。

    “这便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炭将手指再次指向小路。“我带一名亭卒,守小路。”

    “你叔公带一人守斜坡。”

    “而你。”炭拍了拍张仲的肩膀,指向那笔直的悬崖。“便站在小山之上,观察有无人等悬绳以下。”

    “夜间甚黑,如何看得到”

    炭却没有给张仲直接的回答,而是到反问了一句。“你看不到,他们就看得到”

    张仲这才发现自己进去了思维的误区,自己在山上尚且看不见东西,贼人如何摸黑去山上悬绳

    “更何况,两边悬崖之下,我们都会在其下点燃篝火。”

    “可保万无一失。”

    炭毕竟是老行伍,做起事来滴水不漏。

    张仲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漏洞,毕竟,这个时代交通工具缺乏,也不担心贼寇从天上飞了。

    正准备应下的时候,张仲猛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他要守山上



40,守夜
    蜀郡的冬天总是黑得十分的早,才不过五六点钟的样子,一层一层薄雾也似的黑,就开始在山间流转,将树木,丛林,杂草,山石,一点点遮盖起来。

    眼见天色将大黑,张仲便放下了手中一直在习练着的长矛,转身回了山洞。

    “仲哥儿。”炭招呼了他一声,指了指地上堆放着的冬衣。“山间夜冷,多穿两件。”

    “唯。”张仲点头应是,他先是拿起隶臣妾运送过来的加厚冬衣,将其换上之后,再取了一件双桥里带过来的甲胄,将其穿在冬衣之外。

    随后,他方才转身出了山洞,提起放在山石旁边的长矛和盾牌。

    “万事小心。”张礁拍了拍张仲的肩膀,并将他头上的兜胄扶正。“切记,有任何不妥,便出声大呼。”

    “勿要逞匹夫之勇。”

    “叔公放心。”

    张仲转身向着山下走去,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亭卒,正是早上将装备给了张仲叔公的那个。

    “仲哥儿。”

    “嗯”张仲疑惑的看向身边的男子,他身形颇为高大,但却不像寻常蜀中人那般健壮,显得有些干瘦。

    “你说今夜.....”男子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群盗,会来吗”

    张仲一阵无语,这才第一天守夜呢,群盗才刚刚赶进山中不久,他除非是飞的,不然哪儿有那么快

    “今夜,应当不会来。”

    男子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张仲站定了身子,就这样盯着他看,直看得他有些尴尬,才缓缓说道。“但凡事皆有万一,须得谨慎些才是。”

    “仲哥儿放心。”男子拍了拍胸口,咚咚的响声中,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样子。

    他语气激昂,神情郑重的说道。“有我在,定不让群盗踏出山中半步。”

    张仲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你刚刚要是不那么怂,我说不定就信了。”

    不过,带着这么个队友守夜,恐怕有点艰难啊!

    难怪当时炭对叔公说,要是他带着这两个亭卒,遇到群盗,就死定了。

    这种未战先怯的队友,确实不能对他抱太大的希望。

    张仲也只能指望他,不要拖后腿才好!

    到得山下,张仲正准备说话,身边的男子就抢先说道。

    “仲哥儿,你在这里看着。”

    “我去抱柴。”男子虽然有些怂,但还是很有自知知明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防守的主力,便主动揽过了需要做的杂活。“去悬崖下,和斜坡上点燃篝火的事,就交给我吧!”

    不等张仲回答,他便将长矛递到了张仲的手中,随后转身向着悬崖下,隶臣妾砍下的木柴跑去。

    好嘛,是个辅助。

    怂是怂了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很快,山下的篝火便点燃了,张仲站在山脚,仔细看了看山上。

    悬崖陡峭,足有百米高下,他此时所站的位置,完全看不清全貌。

    “仲哥儿,火点好了,我们现在做什么”

    中年亭卒对张仲很是恭敬,并不因为张仲年纪小,就看不起他。

    当然,如果没有在杨树里举石头的事情的话,就不一定了。

    “布防吧,白天选好的位置。”

    “唯。”

    张仲与亭卒分散开,独自走到一块大石后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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