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战马愣了愣,瞬间转过头。
张仲也懒得再像以前那样哄了,只将草往其嘴中一塞。
战马咬着草,整个懵了一下,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就是这样,之后你再骑乘,必不敢不从。”
“多谢贼掾教导。”
“随我走吧!”李炀看了一眼还在发抖的战马,再看了看自己的马,翻身上去的同时,轻声说道。“县令县尉县丞,皆要见你。”
张仲驱马跟上李炀,好奇的说道。“贼橼忙完了”
“
134,判决
到了城中,张仲才知道,李炀所说的,县上黄金三人组要找他,是因为什么事。
因为,那被数百名甲士像赶鸭子一样,赶着向前走的黔首。
“这是”
李炀难得的叹了口气。“这些案犯的罪定下来了,即将宣判,你也需要去旁听。”
一路跟着押送的甲士向前,张仲才发现这次的宣判,并没有在狱曹进行,而是选择了在市场上进行。
随着呼喊黔首来看的甲士归来,左右围观的黔首也越来越多。
他们站在市场旗台的周边,看着那接近五百人的甲士,和跪了满满一地的囚徒,震惊异常。
“这么多人,这么快就审讯完了”
“都说是读鞫,还能有假不成”
“县上长吏做事的勤快,汝等又不是不知道。”
“你以为像你,吃个饭都能吃半个时辰”
随着黔首们聚集起来,站在高台上的县令,县尉,县丞,以及狱曹主管,令吏,狱佐,尽数入座。
他们并没有让黔首多等,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首先开口的,是县令,他看着场上的黔首,看着他身边的下属,缓缓出声。“法者,天下之程式,万事之仪表也。”
“吾等身为法吏,当执法以公,按律惩治,不可违背律令,以己私意。”
众法吏躬身应是,随后入座,开始对这些黔首进行最后的定罪。
“盗隐里里正,身为里中之长,不思为国普法,教导里民,反而贪利而诈,与贼人共欺黔首。”狱橼休越说脸越黑,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几分。“更明知贼人略卖,仍唆使里民出售子嗣。”
“事败之际,还出言蛊惑里中青壮,欲杀亭长,亡入山林,何论”
厅堂之上,负责记录的令吏抬起头,看向左近的狱佐,焕。
焕站起身,将昨夜熬夜写好的罪名拿了出来,并进行了宣判。“为官有污,脏六百六十钱以上,诱民犯法,罪略卖人,教民杀官,罪反。”
“数罪并罚,处没其家,本人车裂,家人知而不告者,车裂,不知者,罚为隶臣妾,并徙关中,为渠旦。”
“嘶!”围观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开始窃窃私语。
而在左近的张仲,只见得那个曾被他打得挺惨的里正,整个瘫软了下去,他的嘴唇不断抖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与他同样的,还有他的妻,那个年纪五十左右的老妇。
“这才刚刚开始,就两个车裂了。”张仲心中一动,觉得这次,恐怕闹大了。
随后是盗隐里里典,他犯的罪相对要轻一点,没有教民杀官,也没有诱导犯罪。
但有协从杀官,本人同样混了个比车裂好不到哪里去的枭首,家人连坐,知情者枭首,不知情者,罚为隶臣妾,徙关中修渠。
至于之前被张仲一脚踹死的里监门,他被送到县上的尸体,也要被找出来,补上车裂的刑,家人知情者车裂,不知情者同上。
眼见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车裂了好几个,有些惊惧的黔首们,也安静了下来,不敢再窃窃私语。
又车裂了三个,张仲看了看手持竹简的焕,心中略微有些颤抖。
“亡隐里里正,欺瞒黔首,贪利而诈,诱民犯法,更组织黔首,构陷亭长,何论”
焕的声音,仍旧与往常一样,冰冷且毫无波澜。“为官不直,且为官有污,脏六百六十钱以上,诱民略卖,诱民诈伪,车裂,没其家,家人知而不告者同罪,不知者,罚为隶臣妾,修关中渠。”
这还没完,焕接着宣判了关于这些案犯家中,那些少男少女的处罚。
“年不足十五,男不足六尺五寸,女不足六尺二寸者,每年复量,至成年,完为城旦舂。”
与亡隐里里正罪行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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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腊祭
看着甲士将数百人朝着军营驱赶过去,张仲仍旧站在原地,有点没回过神。
“觉得太重了”
“啊”
“是。”见到是李炀,张仲便爽快的承认了,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诸位里吏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售卖孩童的黔首。”张仲想到了后面的朝代,售卖孩子的事情,在往后几乎成为常事,不严不足以震慑。“也算是罪有应得。”
“但那些一时冲动,围攻于我,尚未来得及动手,就被震慑,束手就擒的青壮。”
“判了去手为隶臣,并修关中渠,是不是太重了些。”
“不然。”李炀摇了摇头,随后翻身上马,带着张仲朝着县兵曹走去的同时,轻声说道。“一年之间,县上杀吏之事便发生了两次,不重,不足以震慑县中。”
说完之后,李炀还告诉张仲另一件事情。“若以县尉而言,他是想要全部杀死的。”
“全杀死”张仲倒吸一口凉气,小声询问。“为何啊”
李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对着张仲说了一句。“为将者,当能见微知著,你且想想看。”
“这话”是说还有别的缘由吗
张仲仔细想了想,盲猜了一个蛮人。“蛮人有异”
“不错。”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李炀脸上有了些笑容。“县尉想要以这数百人的头颅,来震慑整个蜀郡,也震慑那些,即将内附的蛮人。”
“原来如此。”
“不仅仅如此。”李炀摇了摇头,挥手让左右的亲卫将民众驱开之后,方才接着说了下去。“以我猜测,如今郡守与蛮王的商谈,应当是进入了僵局。”
“若蛮人有变,首当其冲的,便是广都县。”
“是以,县尉方才这般急躁。”
张仲懵逼的听着,心中隐隐觉得李炀或许是在教他政治,或者说为官之道。“因何不杀”
“郡上回话说,售子者,以略卖人论。”
张仲明白了事情的大致始末,但心中疑惑,不由得追问下去。“郡上如此,蛮人应当未有异动才是。”
“正好相反。”李炀直接否定了张仲的猜测,并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件事,正是证实了蛮人有所异动。”
“还请贼橼教我。”
李炀带着张仲继续向前,并远远的与撞见的兵曹掾打了声招呼。
做完这些之后,他再次轻声对着张仲解释。“若是寻常时候,这样杀数十人的案子,郡守必不愿有责,使人告于咸阳。”
“如今直接定下,必是急需此事来严明律法,震慑全郡。”
原来事情这么复杂
不过,李炀,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出现过吗
不像是普通五百主啊!
张仲心中念头急转,但面上却不变,只装作受益匪浅的样子。“谢贼橼提点。”
“无妨。”
“稍后在狱曹,论功行赏之后,你须得多待片刻,还有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赏功结束之后。”李炀这次却卖了关子,直到走到县兵曹都未曾告诉他。“你自然就知道了。”
在兵曹外等到通知,跟随甲士走入庭内的张仲。
还没来得及看清李炀在做什么,就被一只大手拍得身躯一歪。
好重的力道。
张仲心中一惊,但知道堂上都是县内长吏的他,也不敢反抗,只仍由那宽厚的大手,放在肩上,并使劲捏动着自己的骨骼。
“筋骨强健,好壮士。”随着这句话,肩上沉重的压力稍稍一松,张仲随即抬头,只看到一张被大胡子布满,见牙不见嘴的毛脸。
“县尉。”心中一惊,张仲连忙下拜,但身体在肩上大手抓握之下,仿佛被灌了铅一般,纹丝不动。
“你叫张擒豹”
县尉声音极其冷漠,眼神也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只一瞬间,就将张仲看得出了冷汗。
他念头急转之下,瞬间想到了原因。“这家伙,怕是和李炀有过节。”
想到这一点的张仲,小
136,县上奇物
“腊祭,需要准备些什么”
傍晚,刚吃完晚饭的张仲,一边用麻布擦拭着长剑,一边向着正在给他自己手臂上药的葵,进行询问。
“应当只需要武器吧!”但这个土生土长的广都秦人,却对于这些并不太了解,只自行猜测到。“我没参加过,但毕竟是狩猎,弓箭是一定要的。”
“至于其他的。”
“明日清晨,我再去市场上买一条上好犬奴,以亭长的勇力,携犬上山。”
“必能猎猛兽于林中,显三军以壮勇之名。”
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甚好。”
张仲点了点头,将长剑还鞘,拿出弓箭开始检查弓弦。“与我讲一讲腊祭如何”
“唯。”葵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才从头讲起。“亭长当知,律令有言,春二月起,不准捉鸟捕兽,直到七月才再次开放。”
这条律令,张仲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它来自于田律。
其中不止这一条,上面还说,自二月起,不准砍伐山林,用以建屋;不准修筑堤坝,阻挡水源;不准捕捞鱼虾,毒杀水生物;直到七月之后,开放山林水泊,才可以进行伐木狩猎。
这正是秦国时期的生态环境保护法,还比较原始,但却是中国最早,将保护生态环境纳入律令条文的。
“因此,一年中的狩猎时间并不多,而冬天,则又是其中最好的时节。”
“更能以此,来祭祀先祖和神灵。”
“这便是腊祭。”
原来如此。
念头一动,张仲瞬间想到,这恐怕就是后世腊八节的前身。
不过为啥后世少了捕猎这个节目“你之前也是上造,还是杀甲士所得,勇力也算过人,为何不参加”
“亭长说笑了。”葵略有点尴尬,他挠了挠头,小声说道。“非十人敌不可。”
“我虽然也算强健,但还没到十人敌的勇力,自然也参加不了县祭。”
“只能自己去小山上捕猎,获取一些野兽,祭祀家中先祖,和蜀地神灵罢了。”
县祭
又听到一个新名词的张仲,不由追问到。“县祭与普通腊祭有何区别”
“区别大了。”
“县上的祭,所去的乃是牙门山,所获取的野兽,也不是寻常野兔、山狼之属。”
“而是野牛,野猪这类的大型兽类,或者,花豹老虎这类的猛兽。”
说到这里,葵突然想起了张仲之前杀死的,在县上疯传的异兽花豹,不由得眼睛一亮。
“如亭长之前所杀的异兽花豹,若是此时获得,便是猎物中的上等,说不得能占个头筹。”
“异兽花豹很难猎取”
“何止是难。”
“且不说十人敌非持弩,很难击杀它们。”
“就说这些凶猛异兽,其山间奔跑纵越之能,便是以百人敌的勇武,也追之不及。”
“遑论十人之敌。”
也对,普通人当中的翘楚,尚且跑不过普通豹子的半速。
变异了的人,追不上变异了的豹子,倒也是合情合理。
“每年有异兽被猎取吗”
“有,多数是蛮牛,鬃猪都少,花豹之类的强猛异兽便更少了。”
“最厉害的,当数王六年,有人自牙门山中,生擒了一只百人敌的花熊。”
葵口中赞叹有声。“我当时正在军中服役,于人群中亲眼得见。”
“那黑白相间的身板,壮得跟蛮象似的。”
花熊,熊猫
你确定是生擒,不是诱拐
毕竟这萌货,最大的特征就是,有奶就是饲养员。
孩子可以不要,竹子必须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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