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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梨眼波流转,眉眼轻弯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

    “当然不是呀。”

    不等张仲从懵逼中反应过来,梨就以一副鄙视的表情看着他。

    “我把你当长辈,你竟然想娶我?”




152,行刑
    车裂,是最古老的刑罚之一,它所存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战车最早存在的时代,也是后世五马分尸的前身。

    这刑罚的执行方式,是以战车拉扯受刑者的四肢头颅,直到将其从身躯中彻底分离开来。

    其间所受之痛苦,可谓惨绝人寰。

    因此,即便秦国律法量刑极重,但能到车裂这种档次的受刑者,也极其少见。

    非罪大恶极者,不能得此刑罚。

    “广都县多久没有过车裂了?”清晨,张仲刚刚停下习武,走出曹舍的大门,就听见了周围赶往城外的民夫的声音。

    “不知,好像上次举国用兵,伐赵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了。”一名胡须斑白的老者捋着胡子努力回忆,最终摇了摇头。“我秦国律令严明,此次车裂之刑,想来也是刑徒自取。”

    他语重心长的告诫众人。“汝等当以此为前车,不可覆辙才是。”

    众人皆心有戚戚,点头称是。

    随着众人离去,张仲也沿着台阶走下,准备出城门,去围观这场广都数十年未见的大刑。

    “张亭长?”刚刚转过巷道,迎面就撞见了身穿广袖秦服的沙摩虬。

    “王子。”张仲正要行礼,却见沙摩虬摆了摆手。

    “我,蛮人也。”沙摩虬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礼节向来不合规矩,你若行礼,我却回不好。”

    “何况你我年岁相近,不如直唤我名,我还自在些。”

    “沙摩兄也是去观看行刑?”

    “正是,同行如何?”

    “好。”

    城门距离曹舍不算太远,张仲二人习武有成,不过一刻钟功夫,就到了城门。

    期间二人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昨天的事。

    “这么多人?”刚刚到城门,张仲便是一惊。

    只见寻常时候,人数不算太多的城门,此时已经聚集了无数准备出城围观的黔首。

    而护城河之外,那能容纳五车并行的大道上,更是是人山人海。

    粗略一看,竟不下万余。

    作为爵位不低的不更,张仲是有资格上城墙的,而沙摩虬身为友邦王子,更是有专人前来带领。

    是以,二人沿着高高的台阶,步上了城墙。

    这是张仲第一次上广都的城墙,他没有去过长城,不知道古时候城墙的高度如何。

    但就他走来,这城墙恐怕不下十丈,也就是二十米以上。

    “这城墙,倒是坚硬异常。”沙摩虬轻轻捏了捏墙上的夯土,赞叹到。“十人敌持破车之锤,恐怕也难伤两寸。”

    “而此墙厚足一丈,当真雄城。”

    领路的百将是位长者,听得此言,不由笑到。“那是王子未曾见过函谷关。”

    “那才是天下雄关。”

    “哦,愿闻其详。”

    难得了解到蜀郡之外的情形,张仲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函谷关以铁石为基,合以浆土,高二十余丈,城门更是千年铁木,坚不可摧。”

    二十余丈,这么高?

    沙摩虬不像张仲这样没见过世面,只瞬间,就问出了一个问题。“若千人之敌,以罡气攻之,如何?”

    “深不足尺。”百将来了兴头,一边回想,一边说起了往事。

    “庄王三年,我随蒙骜(ao)将军攻魏,连战皆胜,取魏高都、汲。”

    “魏国震恐,乃求援各国,合魏楚赵韩燕五国之兵,以公子无忌为将。”

    “于魏地,我等接战不利,乃退于河外驻营。”

    听到这里,张仲突然明白了他所说的是哪场战争。

    这是六国第四次合纵,河外之战。

    说到这里,百将脸上还有些庆幸的神色。“那公子无忌亲冒矢石,剑断河渠,戈截城墙,一战而溃我大军十余万。”

    剑断河渠,戈截城墙?

    信陵君果然大佬!

    “蒙将军乃引兵回关布防,于函谷关拒联军数十万,使之不得寸进。”

    “期间,公子无忌曾卸甲裸衣,亲持长戈,强攻城楼。”

    “其人勇武,数千人不可敌也。”

    “然而连攻数次,不得登墙半步……”

    时间就在这般的回忆讲述下,一点点度过。

    直到一声锣响,惊醒了吹兴正浓的百将,也惊醒了张仲与沙摩虬。

    “车裂之刑,耳闻久矣。”百将告辞之后,沙摩虬看着渐渐拉近的旗帜,突然对着张仲笑到。“不知比我蛮族人糜之刑如何?”

    “人糜?”

    “剁人为糜,使众分而食之。”

    张仲眨了眨眼,腹中突然有些滚动。

    “放心便是。”沙摩虬脸上有些整人的笑意,随后出声解释。“自我父为蛮王以来,废此刑十有七年矣。”

    也就是说,真的有过?

    够恶心的。

    “恐怕比不过。”不等沙摩虬回话,张仲指了指底下。“要开始了。”

    城下,来自军中的五百主发出一声大喝。“军旗何在?”

    两名健壮的力士搬动着硕大的木柱,将其矗立在地面。

    随着风起,玄黑色的旗帜开始猎猎作响。

    而城楼上,身着常服的张仲,则和好奇的沙摩虬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下。

    入目所及,只见哭喊哀嚎之声不绝。

    那日,被宣判死刑的数十人,一个不漏的被一根长长的绳索连成了一串。

    由甲士驱赶,缓缓步入了城下空地。

    随着几十号人被士卒按住,强行跪倒在地之后。

    狱佐焕,也在狱掾的示意下,走到了刑徒前方。

    他要再次宣读罪状。

    焕冷冰冰的声音,盖不住那不断响起的求饶,和绝望的哭嚎、怒骂。

    但他丝毫不为所动,直到轰鸣声起,士卒们驾着战车走上前来。

    “以上之人,受车裂之刑,以明律令。”

    最后的宣判完毕之后,一条条绳索被甲士套在了刑徒的四肢和头颅上。

    “售子是黔首自己要售的,若非如此,我等如何蛊惑?”有人还在涕泪横流的争辩,但迎接他的,却是一根套在头上的绳索。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破家灭门,张仲,彼当无后,彼当无后。”

    绳索开始勒紧,刚刚还在咒骂的男子,头颅极速充血,再讲不出话来。

    随着战车轰鸣,他的四肢头颅,渐渐承受不住拉扯的巨力。

    最终,

    与喷薄而出的鲜血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124,遇刺
    售子之案,被判车裂者不多,只有十数人。

    但蜀中的军队,从来就不以车骑见长。

    因为西南马矮小,山地攀爬固然出众,但受体型所限,能拉得动战车作战的极少。

    即便是加上当初缴获的关中简易战车在内,也不过十乘而已。

    哪怕这次行刑还征调了公家用的车驾,也不过堪堪凑齐了二十乘。

    如此,要行刑完毕,便要来回数趟。

    于战马来回奔跑中,下方怒骂诅咒之声从未断绝。

    张仲从生子无后,到死于战场,乃至于十八辈祖宗,都被挨个问候了一遍。

    “这些人,真是毫无悔过之心。”怒骂之声中,夹杂着许多让沙摩虬听不懂的低俗语言,但即便如此,他脸色也有些难看。“张兄不怒?”

    张仲倒是并未发怒,人之将死,让他们逞逞口舌之利也是应当。

    更何况,那些看热闹的黔首,已经帮他反驳了。

    是以,他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对于这个时代最深的感悟。“只有败者才会怒骂不平。”

    “强者,千夫所指,也能一骑当千。”

    “一骑当千。”沙摩虬重复了一遍,脸上很有些动容。“此语,当真豪勇异常。”

    “会有那么一天的。”

    车裂之后,便是磔刑,此罪皆是出售子嗣的父母,人数众多,足有数十人。

    这还是因为有部分逃走了,不然还会更多。

    但即便如此,这一场杀戮,也杀得地面赤红,围观人群面如土色。

    沙摩虬沉默良久,长出一口气说道。

    “来年,当有大胜。”

    “胜从何来?”张仲强忍内心中的不适,目不转睛的看着城下。

    看着那先被枭首,再分裂四肢的黔首,以及之前那些被马蹄来回奔跑,而踩成肉酱的残肢。

    他需要适应,适应以后可能见到的,更加惨烈的修罗场。

    沙摩虬倒是十分适应这血腥场面,他原本因骂声微变的脸色恢复如常,信手指向那高高扬起的旗帜。

    “以人祭旗,自当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张仲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笑着开口。“便无人祭旗,秦人也战无不胜。”

    “然也。”沙摩虬没有拆台,而是顺势接了下去。“秦吞灭巴蜀数十年,难安蜀地,如今并我牙门蛮族,巴地蛮人必望风而降,届时,秦不费拾柴之力,而得雄兵十万,使巴蜀再无掣肘。”

    他回过头,双眼直视张仲。“十万蛮人入关中服役,一年之内,关中渠必成。”

    “皆时,提百万之众,以蜀郡关中之粮食之,再顾山东六国,滚滚大势,如何不胜?”

    “沙摩兄当真见识非凡。”张仲没有问他如何知道山东六国,蛮人人数虽少,却也算是一个国度,并且,与秦人作战已久。

    什么都不知道才不正常。

    他比较好奇的是,既然知道六国与秦之间的关系,如何还会选择内附?

    坐山观虎斗,猥琐发育才是一个敌对势力的正常操作好吧!

    面对张仲的夸奖,沙摩虬却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到。“此皆大人所言,非我之智也。”

    大人?

    沙摩邪?

    猛然间,张仲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念头将此前的许多事都连成了一串。

    吕不韦被驱逐,秦王政正式掌权。

    此时的秦国,此时的秦王,正是需要大力臂助之时。

    蛮王率众内附,解决了巴蜀内部忧患和关中民夫缺口的同时,也满足秦王政对外用兵的**。

    这样的时间点,恰恰是为蛮族搏求富贵的最佳时机。

    不对,蛮王是年初选择内附的。

    而吕不韦也差不多那个时候被罢免的。

    消息不应该有这么快。

    去岁……

    去岁,嫪毐(laoai)做乱,秦王尽起咸阳黔首,赐爵以战。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那么,关中人……

    但不论是因为嫪毐还是因为吕不韦,能从这些事情中见微知著,揣测出年轻秦王的能力,并选择内附的人。

    都可以算得上十分有远见了。

    有这等见识的人,不至于会为了人**易或者献祭来影响自己和族人的前程。

    不对,他为何要告诉我?

    除非,我只是他的传声筒。

    而能让沙摩虬做出这样的应对,那他多半已经清楚了那些,并未向外宣扬的隐秘。

    他若直接开口,必然会被县上长吏所怀疑,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而自己,在他需要一个人当传声筒时奉命结交,可谓一拍即合。

    “王子过谦了。”张仲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不动分毫。“还未敢问,王子会在广都停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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