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绾尤
难怪这马匹这么慌张,连身上的伤势都不顾。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行刺的贼人,他在哪儿?
不过,吸引注意力的东西来了,他应该也不远了。
念头急转中,张仲环目四顾,开始寻找敌人的踪迹。
而埋伏在左右房间的材士们,他们的百将愈,应该和张仲是同样的想法。
所以,除了在门口守卫的几名甲士急忙上前拦截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对着那两匹受惊的健马出手。
哪怕,它们已经冲进了贼曹,正在朝着沙摩珏所住的房间冲去。
“吼!”人可以克制,但猛兽不行。
随着这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沙摩珏所喂养的九月,已然带着呼啸的狂风,合身扑上。
猛虎的战斗力本就强悍,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即将成为异兽的猛虎。
不过一扑一咬,一抓一掏之间,血液便如同泉涌,将地面染成了鲜红。
而两匹健马恐惧的嘶叫,也变成了将死的哀鸣。
张仲深深看了一眼九月,脑海中念头急转。
以老虎守卫门口,自然有其好处,但坏处就在于,它暴露了沙摩珏的位置,让贼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判断,便能直接找准目标。
如果我是贼人的话,行动必在此时。
刚刚想到这里,一道黑色的身影便从车内一跃而出,趁着九月刚刚袭杀马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直冲曹舍。
那贼人,竟然躲在着火的车内。
他不怕被烧死吗?
惊讶一闪而逝,因为来不及多想。
他所冲向的目标,正是王女沙摩珏的房间。
而且,已经没有老虎守卫了。
“放箭!”这一刹那的变动,让愈措手不及。
紧张的大吼伴随着强弩的箭失,将门口的猛虎以及马车,全部纳入了攻击范围。
不过瞬息之间,毫无防备的九月便身中数箭,它发出一声暴怒的吼叫,并开始攻击院内的甲士。
这百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张仲心中暗骂,但反应却丝毫不慢,跨步而出的同时,左手盾牌已经先一步砸了出去。
宛如房梁倒塌的动静中,贼人身形一顿,随后猛然一侧。
正对张仲的方向,露出了一块玄黑色的盾牌。
这人,居然还带了盾牌?
盾牌与盾牌相互交击,发出一声炸响。
贼人脚下不稳,连退数步,砰的一声撞在了曹舍门口的梁柱上。
随后他身形一侧,随着巨大原木的闷响声,几根无羽的箭失,紧紧的钉在了他先前所靠的位置。
“我双腿经脉已通,汝等大可以赌一赌,是你们射中我,还是被我躲开,射中房内的沙摩珏?”
宛如钢铁磨动石块的沙哑声音响起,带着些嘲讽和自负,但其内容,却让贼曹的材士,有些投鼠忌器。
“看来,地方没错。”蒙着面的贼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正在发疯的老虎。“哈哈哈,沙摩珏当真是养了一头好虎。”
对于自己的盾牌被挡住,张仲并不意外,没人见过的底牌,才叫底牌,见过的那叫明牌!
对方可以见招拆招。
若是贼人丝毫不防备他的投盾,他恐怕还有些担心。
如今,不过各凭本事罢了。
“以足下之勇力,军中可为五百主。”张仲一向信奉能动手,就绝对不要多逼逼,但此时,却不得不以嘴炮拖延时间。
因为那个小女孩,死不得。
“财富美人一念可得,何以行此必死之事?”
对于张仲拖延时间的话,贼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看了看张仲年轻的面容,略有讶异,随后平静的说道。“黄口孺子,安知其中利害?”
眼见对方配合,张仲心中一喜,顺口接了下去。“愿闻其详。”
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想要勾起对方身为反派的嘚瑟,但让张仲十分意外的是,那贼人竟然真的接了下去。“若一人之死,而全蜀郡三军之战功,当死否?”
当死吗?
当死。
秦国的军人是没有选择权的,即便作为弃子,也不得不死。
“蜀郡地处偏远,小战不至于劳师远征,而每临大战,涉足千里却众登城,死伤甚众。”
“是故爵位难得,而伤死易也。”
随着贼人再次开口,其中内容让张仲顿时一惊。
“蛮王若降,皆郡县守丞之功,将尉甲士之功何来?”
“更允其为黔首,此绝蜀人之战功也。”
“再以十万之众,入关筑渠,渠成,蜀郡更败,如此,不出十年,关中黔首乘车骑马,而蜀中黔首衣食无着。”
这意思?
难道……
有人要养寇自重?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话,这件事情包括之前的案子,恐怕麻烦大了。
“此与汝之刺杀有何关系?”
愈不过刚刚开口,张仲就知道要遭。
这分明就是给对方送助攻啊!
果然,那人发出一声长笑。“蛮王沙摩邪,生得二子一女,若其皆死,必怒而反之。”
“率众攻城,广都难下,必有一番大战。”
“其胜,则举国震怒,蜀中甲士便有用武之地。”
“若败,遁入山林,则数十年不得安。”
“秦蛮征战首级无数,届时,去发髻而着板冠,弃私车而架公乘……”
“岂不快哉?”
(iishu)是,,,,!
158,遇敌即斩,盾甲不当
【】(iishu),
“一派胡言。”张仲没有犹豫,立刻怼了回去。
但也仅仅只有他怼了回去,其他人,似乎已经有点信了。
这贼人说这些话,或许只是为了乱军中士卒的战心,但就秦国的国情而言,却还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几分道理。
“胡言?”贼人不以为意,信手指了指张仲的头上的兜胄。“汝兜胄之下的冠带,可有一点不是鲜血铸就的?”
这句话说出来,怼了张仲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从何反驳。
“蛮人为民无耕种之能,论战无尺寸之功。”贼人语调更加激昂,带着浓浓的愤怒和蛊惑。“十余年来,为吾等擒获,不过做庸耕之事,尽筑城修渠之力。”
“此为隶臣。”
“然无能无功之辈,携众而入,竟因此得爵,高居吾等甲士之上,添为上官。”
“汝等,甘居隶臣之下吗?”
整个贼曹霎时安静下来,再无任何声音,唯有这句话缓缓回荡。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整个贼曹的材士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战心,若是再说下去,或许不至于倒戈,但绝对不可能尽力保护,若是沙摩珏死了,以上的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对于军功狂人来说,这确实是值得期待的。
但对于县上黔首,以及那些在丘陵定居的乡:亭:里,决计不是一件好事情。
“蛮人若战,县中黔首如何?”张仲只能就着这一个方面,去挑起士卒们的战意。“广都有城,而乡亭之辈何也?”
“吾等添为甲士,受爵得田,岂能弃黔首于不顾?”
“何况,吾等家人皆”不等他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那贼人竟然撞开了沙摩珏的房门,一跃而入,而左右埋伏的材士,被其言语所惊,竟然完没反应过来。
中计了。
张仲来不及多想,抓住身边躲避老虎的甲士,并一脚将九月踹出老远,抢过盾牌就冲了上去。
方一进屋,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把长剑,张仲将盾牌举起,随着一声脆响,他腰间一痛,已是中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不甚强,但其中含着百人敌的气劲,宛如浪潮。
一时间竟踹得张仲气血不畅,浑身乏力。
手上一软的瞬间,张仲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完了,要死在这里。”
然而,本该乘胜追击的贼人,却停了下来,张仲抽身急退的同时,也发现了他为何愣神。
因为,他反手的一剑,劈开了两步之外的木床,将其上的人形被子一起,断成两截。
但本应该是睡在床上的沙摩珏,却不见了。
“整个贼曹,材士甲士不下二百之数。”张仲左手微微下放,做好再次砸盾的准备。“纵然汝是百人之敌,也不可能于重围之下寻得沙摩珏。”
“束手就擒吧!”
“就擒?”
“吾自从军以来,历大小三十余战,杀人无数。”黑布蒙面,张仲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想来是极骄傲的。
至少,他的笑声,有不下于当初广冲阵时的豪迈。“今身陷绝地,固死,然岂能不战哉?”
战死,本就是军人的荣耀,张仲不再劝降,他将身躯微伏,做好迎接困兽之斗的准备。“请。”
贼人看着张仲有些细细胡须的脸,目光在其右手上的绷带上停留了一下,随后开口赞了一声。“汝可称得上少年豪杰。”
“可惜”长剑破空,于盾牌高举之时,轻轻一转,带着浓烈的白光直劈而下。“你不懂百人敌。”
不等张仲想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手中盾牌一轻,竟然被劈开了一半。
两剑,他两剑劈在了同一个位置?
气劲,他的气劲竟然可以劈开盾牌?
电光火石之间,张仲想清楚了他移动长剑的用意,但此时,已然来不及退了。
前冲,方有一线生机。
张仲将盾牌一斜,以劈开的尖锐部分直刺贼人,他若是执意劈下此剑,受盾牌阻挡之后的力道不一定能劈开张仲重铁所铸的肩甲,但他自己,一定会受不轻的伤势。
长剑一如张仲所料,落在了左肩之上,但却并无丝毫力道。
因为,那贼人将长剑一侧,向后退步的同时,手腕轻动,顺势一划。
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张仲的左肩,而是他的脖子。
那里,只有兜胄的护颈。
生死之间,张仲也发了狠,他将脖子猛然一缩,以较厚的兜胄挡向长剑,左手的盾牌向下一压,随后一抛。
如此抛出的盾牌,自然谈不上有多大的威力,但他却不得不如此,因为那百人敌的速度,超出了他许多。
他的前冲,还比不得对方急退。
如此的话,就算划过的长剑,击不穿他的兜胄,对方也能拉开距离补上一个直刺,致他于死地。
金属相互摩擦的刺耳声音中,同时响起的,是盾牌与盾牌的交击,和一声失望的叹息。“重铁”
“可惜了。”
崩!
清脆的弦响,随之而起的,是一声声尖锐的呼啸。
它们自张仲两侧而来,以贼人为尖,形成了一个三角。
是贼曹的材士,他们终于追上来了。
“蹶张弩。”愈的大吼声与材士的应和声连成一片。“射杀了他。”
以脚拉弩的咯吱声中,贼人脸色猛然一变,随后踏前一步,欲以张仲为盾,让材士投鼠忌器。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蹶张弩乃是秦**队中的重刑弩,其射程威力,要远远超过了普通材士所持的臂张弩。
与十人敌所持的三十石强弩持平,甚至略有超出。
也在这时,张仲双眼猛然一亮。
锵,随着右手虎口以及肩上伤势的再次崩开,张仲腰间长剑出鞘,横扫贼人。
贼人的反应很快,盾牌侧向张仲长剑的同时,右手猛然回收,随后剑尖向上,直刺而出。
目标正是张仲没有甲胄防护的脸。
然而长剑尚未到达张仲的脸庞,一颗头颅便冲天而起。
是贼人。
他的盾牌被张仲破开,而携带万斤巨力的长剑并未力竭,顺势斩下了他的头颅。
一如县尉百里豹所言。
此剑,遇敌即斩,盾甲不当。
(iishu)是,,,,!
159,扑朔迷离
【】(iishu),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