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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红之月

    即便坚信世上没有灵魂,即便深知这些痛苦不来自于**,而是存在于神经元连接,是人类类比的思维模式激发了这些回忆。然而赵嘉仁依旧只能不去触及这些回忆,一旦回忆被激活,强烈的痛苦就如同烙铁般折磨着他的精神。

    与这种痛苦,与这种痛苦带来的强烈的负面情绪相比,曾经能让赵嘉仁感到刺激的一切都变得平淡如水。

    站了一阵,赵嘉仁回到船内点上蜡烛开始写东西。两年多来的诸多尝试,赵嘉仁发现能够摆脱痛苦的办法只有专心致志的做事。任何天马行空的想象最终都会把赵嘉仁带到痛苦之中。

    赵勇泡了茶过来,赵嘉仁让赵勇去休息,自己依旧运笔如风的写着。他写下的都是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以要做的事情为核心,各种知道的情报,对情报的各种分析。丁大全在朝堂内敌人很多,想得到当今天子宋理宗的认同,丁大全就得立下大功。水利建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如此,赵嘉仁依旧感觉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上一世证明了一件事,留在临安和那帮背景深厚的权相们勾心斗角,赵嘉仁永远占不到上风。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和权相合作,赵嘉仁的家底太薄。他家能算是泉州不穷的行列,却连地头蛇都算不上。

    即便是很想走官途,赵嘉仁也不得不做其他打算。如果没办法按照计划走上幸进的道路。那么赵嘉仁就得转而与其他能够合作的人共同前进。在南宋绝不缺乏夸夸其谈指点江山之辈,事实证明靠夸夸其谈指点江山根本不是元军的对手。

    在上一世,赵嘉仁唯一没有遗憾的,就是在遭遇泉州蒲家匪徒围攻的时候,他靠了自身的武艺杀了好几个匪徒。在执念造成的痛苦中,只有这件事才能让赵嘉仁重拾勇气。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单从个人角度,赵嘉仁赚了好几个呢。

    写完之后,赵嘉仁认真的把写下的东西读了几遍。接着把写下的东西都给烧掉。

    看着纸片彻底变成灰烬,赵嘉仁用棍子把灰烬绞碎,然后拎起贾似道送给他的酒再次上了船头。星光下,太湖朦朦胧胧,看着别有韵味。湖上的几艘往来的画舫上灯火通明,这让赵嘉仁觉得开心不少。哪怕是知道国破的命运,见到真正在寻欢作乐的人,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浅酌慢饮了一阵,赵嘉仁觉得酒力上头,他回船舱拿了琴上来。调试了一下,就抚起琴来。这种醺醺然的感觉很好,再过一阵酒力更盛,赵嘉仁就可以回去睡了。依照他的经验,大概能睡个好觉。

    随手弹了一阵,突然见一艘跟随回航画舫的小船上高高挑起灯笼,向着赵嘉仁所在的船驶来。片刻后小船驶近,有个清脆的声音喊道:不知哪位官人抚琴,可否一见。

    赵嘉仁此时来了睡意,他冷冷的答道:今日已经喝醉。若想相见,明日再说。

    话音方落,就听那人答道:打搅官人的心情,还请官人见谅。说完之后,小船轻盈的调转船头,竟然果断的离开。

    此时酒意催着睡意更盛,赵嘉仁抱着琴回到船舱。衣服也不脱,就把琴往身边的黑暗中一放,他躺下片刻就陷入了梦乡。




第5章 他乡遇故
    天色微明,赵嘉仁就从睡梦中惊醒。抬头看着天边的朝霞,赵嘉仁忍不住回想起泉州的大火。他摸摸额头,感觉满手都是汗水。挣扎着坐起身,感觉到背上的衣服都粘到身上。

    习惯了这样的醒来方式,赵嘉仁慢悠悠的把衣服先脱下来。只穿了条丝绸内裤,盘腿坐在船舱里面。脑海里面考虑起赚钱大业来。

    这时代还没有棉布衣服,普通人家穿麻布衣服,有钱人家穿绫罗绸缎。有人用‘走卒类士服,农夫蹑丝履’描述宋代风情。就赵嘉仁的亲身体会,这也是因为没有更好的纺织品替代。在21世纪,即便是有钱人也不会在服装上使用纯蚕丝制品。

    没想多久,就见赵勇很自然的拎了个水桶进来,水桶边搭了条丝质手巾。三公子,擦擦身子。

    虽然每次都努力告诫自己,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拿起入手光滑,吸水量很少的手巾。赵嘉仁还是生出强烈找地方种棉花的冲动。不是他今天心血来潮,每隔一段时间,赵嘉仁都会生出如此冲动。

    等赵嘉仁洗了脸,擦了身子,赵勇已经端了饭菜进来。吃着肉粽,赵勇声音含糊的说道:三公子,马匹已经备好。不过你认识路么?

    赵嘉仁风轻云淡的答道:已经打听过了。

    那些人不会说错道路吧?赵勇有些不安的问。

    赵勇跟了自己几个月,赵嘉仁知道这已经是赵勇最含蓄的话了。赵嘉仁冷静的答道:应该没错。

    实际上他根本没有问过别人,只是曾经来过这里,对道路还有印象。

    赵勇也不再多说,他换了个话题,三公子,这次咱们可不是去官府的地盘。你可要跟紧我,千万不要让拐人的骗子看到。赵勇说话的样子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赵嘉仁没做任何表示,他方才擦洗的时候已经解开自己的总角,此时披头散发。伸手摸了摸,觉得头发已然干了。赵嘉仁从身行李中拿出竹簪,熟练的把头发拧起来。用竹簪子横在头发根部,左手把拧紧的发束盘在簪子上,使劲盘了几圈。又把最后的发尾塞入盘到的发髻中。再用发绳将发髻捆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发髻就结好。

    总角和束发是成年或者未成年的标志,同样的身高,那些不法之徒面对束发的人总会有些忌惮。见赵嘉仁再也不是孩童的发型,赵勇赞到:三少爷,你个头本就高大。这我就放心了。

    吃了早饭,又休息一阵。两人就骑马出行,沿着官道走了一个多时辰,就看到远处有山。山上树木稠密,红红彤彤一片。在阳光下仿佛燃烧起来一般。

    好看!赵勇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他忍不住赞到。

    赵嘉仁‘来过’这里好几次。天平上是赏枫叶的知名所在。枫树好看,山峰却不高,海拔不过200米,是灵岩诸山中最高峰。顶平正,可聚数百人,故名天平山。即便是现在的心境,赵嘉仁也很喜欢这里。

    停车坐爱枫林晚,

    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

    霜叶红于二月花。

    旁边的车里面有男子和幼童们对应的声音,应该是出行的父亲在教孩子们背诵这首赏枫叶的著名诗文。赏枫叶的不是只有赵嘉仁,前往天平山的道路上有车有马有轿子。即便没有达到宝马香车雕满路的地步,也挺热闹。

    这姑苏的车子看着比咱们泉州要多。赵勇忍不住叹道。

    赵嘉仁不想回答。姑苏地处平原,和山地为主的福建自然不同。他催马向前,到了距离天平山最远的枫树林旁,赵嘉仁却勒住马匹。也不下马,赵嘉仁坐在马鞍上摸摸枫树,闻了闻枫叶。赵勇也有样学样,然后赞到:三公子,这枫树叶子还挺香。

    赵嘉仁摘了一小把枫叶在手,撂下一句走,就调转马头向苏州城方向去了。

    这样的作派令赵勇措手不及,他看着赵嘉仁的背影,又看了看枫叶如火的山峰。若是从本心而论,赵勇当然想在这里多玩一阵,可他的工作是照顾赵嘉仁。无奈间,赵勇学着赵嘉仁拽下几片枫叶,恋恋不舍的调转马头跟着赵嘉仁走了。

    两人并辔而行,捏着枫叶的叶柄,赵勇边闻叶片,边开口问道:三公子,我们去姑苏城做什么?

    打听一下当地最好的铁匠。赵嘉仁没有赵勇那么过份,把一小把枫叶揣进怀里口袋,赵嘉仁捏了一片枫叶在手中。

    赵勇不解的问道:咱们泉州也是有许多好铁匠,为何要到姑苏这边询问铁匠?

    有备无患。赵嘉仁答道。其实他觉得也许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更合适。却也不想再给赵勇解释。找贾似道帮忙是赵嘉仁的险棋,也是赵嘉仁能想到的唯一机会。

    一个小娃娃进士能让朝廷上的众人感到惊讶,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那帮掌权者们依旧会按照符合他们利益的思路办事,绝不可能因为赵嘉仁有所改变。分配工作的大权掌握在当朝宰相手中,现在的两位宰相一位是董槐一位是丁大年。

    若是宰相不给分配工作,赵嘉仁就只能顶着个空官衔回家自己吃自己。不被宰相看重的可能很大,赵嘉仁自然要考虑到这种局面下自己该做什么。最好的应对无疑是跑回老家,头顶进士的光环想办法挣钱。

    苏州与这时代的其他大宋城市一样非常热闹。见到两位背后背了个小包袱的骑马乘客经过,客栈的老板就吆喝要不要住店,卖吃的则是高声呼喊自己店里招牌菜色。

    作为水城,苏州的桥很多。过桥之时,就有乞丐端了破碗围过来乞讨。赵勇看赵嘉仁根本没有散钱的打算,上前几句叫嚷撵开了乞丐。两人牵着马在这座城市里面穿行。没过多久,就穿过城市西北角,前面赫然出现几处大院落。

    远远就见院落上面有烟冒出,走近之后更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捶击之声。赵勇喜道:三公子,给你指路那人倒是可靠。也亏他能把这么远的地方说的清楚。

    赵嘉仁不言不语,他继续向铁匠铺走去。这个铺子有这么大烟,应该是自己冶铁。后世到这里的时候光听说这家铁匠铺很不得了,他也对百年传承之类的话没信任感,却没想到是真的。

    两人把马匹在门口系好,没等进去,就见从院子里面出来了一行人。其中一人有些眼熟,赵嘉仁就多看了几眼。那人也回望过来。对视片刻,那人先开口了,这不是赵兄弟么?

    赵嘉仁也不敢失礼,连忙应道:司马兄,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其他人一听这话,也都停下脚步。为首的一位问:司马,这位小哥是你旧识?

    不是旧识。他是我同年。就是那位十三岁考上一甲进士的赵嘉仁。司马连忙对旁边的人介绍。

    这帮人先是一愣,目光随即都投在赵嘉仁身上。按照常理,即便是官员,看到进士也得要尊敬一下滴。然而这帮人看赵嘉仁的目光,更像是在观看某种奇珍异兽



第6章 令司马考混乱的混乱
    赵嘉仁把一口长剑拔出剑鞘,随手挥舞了几下,然后赞了声,好剑。

    真的么?赵嘉仁的同年司马考旁边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兄台追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让赵嘉仁觉得有些难以回答。轮品相,铁剑的表面顶多称为不那么粗糙。和21世纪经过表面处理的钢剑毫无可比性。论手感,这把剑在铸造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重量均衡。身为淮河流域造纸厂的二代,赵嘉仁在美国读书工作的时候对包括帆船与击剑在内等高品位娱乐很有些研究。

    沉吟了片刻,赵嘉仁开口说道:这剑的份量就不一般,只是感觉不够锋利。

    哈哈。赵兄,剑要开刃之后才能锋利。这把剑打造出来之后并未开刃。司马考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嘉仁答道。

    周围人等看赵嘉仁在品评剑上说了外行话,也都不禁莞尔。赵嘉仁也把剑交还给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兄台,此次司马考等人到铁匠铺的目的就是取这口剑。

    赵兄弟怎么会到了我们姑苏?司马考问了这个令他很在意的问题。

    一言难尽。赵嘉仁想用这说辞糊弄一下。

    然而说完之后,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赵嘉仁脸上。看得出,每个人都想知道未成年进士的**。赵嘉仁看到大家如此带劲,只觉得人类的八卦魂执着到对未成年人的**权都不放过的地步。不得以,赵嘉仁补了一句,殿试之后司马兄已经有了差事,我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此次也就算是出来散散心。

    到鄂州当官的消息京过去了一个多月,二十六岁的司马考听到之后还是忍不住笑开了花。即便考上进士的时候二十六岁,从六岁开始进入蒙学,司马考也苦读了二十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跃成为家族荣耀,正式踏上官途,对于司马考是美梦成真。

    赵公子今年已经15了吧?那位四十岁左右的的兄台插话进来。

    虚岁15。赵嘉仁明确了一下。

    那赵公子又何必在意。顶多一年,赵公子就已经16。那时候给朝廷写份表章,想来朝廷也是乐见赵公子为朝廷效力。那位兄台也很老到的说着很温暖的话。

    没错。既然明年就能16,赵兄弟又何必介意。司马考也跟着说道:对了。你既然是来这里散心。我等正好在太湖上租了艘船。不介意的话就和我等一起前往吧。

    赵嘉仁今日来的目的可不是去太湖上游船,而是来铁匠铺找人,只是这等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对面这几位。赵嘉仁连忙露出一副不愿意打扰的表情,这个只怕不方便。

    能见到赵公子便是兴事,我做东,难道赵公子不肯赏脸不成?看着四十岁左右的兄台立刻接过话头。

    赵嘉仁心里面一阵不爽,他不反对别人寻欢作乐,可不等于接受别人用寻欢作乐来打断他的安排。只是原本根本没想到突然他乡遇故知,一时间连理由都找不出。

    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是轰隆一声闷响。众人都是一愣,目光暂时从赵嘉仁身上转移开。其他的一系列动静隔着院墙传出来,院子里面一阵大乱。片刻后,浓烟滚滚,好像是着火了。

    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赵嘉仁看了看司马考一群人中的两名女子,他对司马考说道:司马兄,你们把女眷护送回去。莫让她们受了惊吓。我去看看。

    说完,他向赵勇挥了挥手,就迈步向铁匠铺走去。赵勇看赵嘉仁径直冲着出事着火的铁匠铺走去,想连忙上去拉住。没想到赵嘉仁脚步轻快,等赵勇赶到赵嘉仁背后,两人都到了门口。轻快的跨过门槛,赵嘉仁就进了院门。

    司马考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赵家主仆进了铁匠铺,只是空喊一句,赵兄弟就见不到两人身影。张口结舌了片刻,司马考憋出一句没想到赵兄弟这么性急。

    其他几人都是初次见到赵嘉仁,哪里想得到这位方才看着还非常正常的少年面对灾害的时候突然就魔障了。别人遇到灾难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跑路,他不仅不跑,居然还主动往火灾的地方冲。

    那位四十岁左右的兄台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抽搐几下。不过片刻后,却见他咬咬牙,对司马考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进去看看。

    说完,这位兄台拎着铁剑,带着他的仆役,也向铁匠铺里面冲去。司马考和两位女子被丢在原地。新科进士司马考也懵了,他感到大惑不解,怎么片刻间人都变得和以往不同了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司马考当然学过这话,可见到别人走了,他忍不住就想追上去。

    清脆的声音在司马考身边响起,司马大官人,我等不会乱跑,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若是你想去照看那几位,去了就好。不用担心我等。

    这话为司马考找到了理由,他叹口气,大步向院里面奔去。刚到院门口,就听到赵嘉仁尖利的声音在院子里面响起,大家不要慌张。铁汁子这么热,不要用水泼。向上面洒土!不要用水泼,向上面洒土!不要慌张,听我命令!

    赵嘉仁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因为激动和用力,声音极为尖利,听的司马考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然后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声响起,你们都不要命了么?想死的就自己跳铁汁子里。若是不想死的,就赶紧滚出去。要是想救火的,就听我们公子的话。我们公子是新科进士,听他的没错!

    ‘我们公子是新科进士,听他的没错!’这声喊出来,本来乱糟糟的人不知道是觉得官大学问大,所以觉得有了主心骨。或者是被赵勇雷霆般的怒吼震慑住了,乱哄哄的局面顷刻就好了许多。

    司马考大步走到门口,登时就觉得热浪扑面而来,呼吸都有些窒息了。

    听进士官人的话。听进士官人的话。院子里头那位四十岁左右的兄台也跟着呼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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