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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绯红之月

    只要命令得到服从,至少就有了秩序。等司马考冒着酷热冲进院里里,赵嘉仁已经基本掌握了局面。他指挥着院子里的人把伤者抬出院子。又让人守住门口,不让人乱进乱出。院子里本来就堆得有沙土,有人开始运输。乱了一阵,居然竟然好了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赵嘉仁在混乱中镇定自若的指挥,听着人声鼎沸。司马考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做啥。而往来的人哪里管司马考是谁,就是横冲直撞。司马考也不敢上前相助,只能退到院墙边站着。等局面稳定之后,司马考见赵嘉仁带着随从赵勇向自己这边走。就在司马考以为赵嘉仁是要吩咐他做什么的时候,就被赵嘉仁抓住他的手臂往外拉。

    司马考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跟着赵嘉仁往外走,同时问道:赵兄弟,你这是何意?

    局面稳定住了。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插手。留在这里没用了,咱们走。赵嘉仁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

    方才还是竭尽全力的救火,现在则拍屁股走人。司马考完全理解不能。可没等他理解,就已经在赵嘉仁前面拽,赵勇后面推的情况下离开了铁匠铺的院落。走出院门,一阵凉风吹过,司马考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只是门外躺了几名伤者,这才让司马考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几人都是烧伤,除了直挺挺躺在最外面的那位之外,都在哼哼唧唧的呼痛。躺在最外面的那位脸上皮肤呈现紫色,旁边有人哭丧般的边摇动那人边叫魂般呼喊着‘师父!师父!’。

    司马考觉得手臂一松,就见赵嘉仁放开拽住司马考的手,自己快步走了过去。到了那个已经挺直的伤者身边,赵嘉仁先用探出左手食指和中指,安在那位大概已经算是死者的脖子上。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先是轻轻捏了捏死者的咽喉,又从腰里掏出一把小刀,试图撬开死者的嘴。

    旁边那位正在哭丧的先是呆住,接着怒气勃发,伸手就推开赵嘉仁,接着暴怒着挥拳就要捶赵嘉仁。赵勇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那人。而那人毕竟是铁匠,身体颇为强健。双臂用力一振,竟然把赵勇双臂震开。

    赵勇身手也算迅捷,见那人又要扑向赵嘉仁,他上前又从后面抱住那人。

    你们把这厮拿住。一声吆喝,又有两人冲过去,和赵勇协力按住了铁匠。

    不许你伤我师父!不许你伤我师父!铁匠挣脱不开,只能大喊。

    司马考被这变数弄到眼花缭乱,完全理解不能。他只知道来帮忙的是一起来的兄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带着仆人也从院子里面出来了。

    更令司马考大脑混乱不堪的是,赵嘉仁看到干扰者被拿住,继续拿着小刀走过去,撬开了死者紧闭的牙关,仔细向嘴里看。

    看了片刻,赵嘉仁盘膝坐在死者身边,从随身包裹里面摸出根毛笔和汗巾,把毛笔用小刀切断。又掏出根筷子,插入毛笔笔杆中。

    这如同儿童般的把戏看得众人莫名其妙,司马考咽了口口水,继续不知所措。众人又见赵嘉仁拿起汗巾把笔杆擦拭了一下,又把笔杆含进嘴里如同小狗嗦骨头般嗦了片刻。

    此时莫名其妙的不仅仅是赵嘉仁,除了赵勇本人还在紧紧抱住那个铁匠之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懵了。甚至连铁匠都不再挣扎,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嘉仁的惊人之举。

    觉得自己尽到除菌的最大能力,赵嘉仁把削尖的笔杆拿出来顶在看着已经死亡的那人咽喉处,深呼吸一下,接着在另一端用力拍下。手上感到的力度和赵嘉仁回忆中的感觉符合了,笔杆顺利的刺入那人的气管。

    左手固定住笔杆,赵嘉仁用右手缓慢有力的抽出了插在笔杆中的筷子。

    赵兄弟,不要啊!

    杀人啦!

    啊!!!!!!!!

    看到这里,围观的人群中才爆发了好几声不同的喊叫。

    有了赵嘉仁最初的那诡异动作,加上后面这异乎寻常的行动,围观的人都觉得面前的少年是个失心疯。连那个方才暴怒的铁匠都被吓得不再呼喊。

    有些人吓得连连后退,有些人吓得扭头就跑,更多人吓得动弹不得。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恐慌的时候,与司马考一起来的女性之一用清脆的声音发出了喜悦的呼喊,看!那人有气啦!那人有气啦!他活过来啦!

    司马考被这声惊醒,稀里糊涂的把目光从依旧盘腿而坐的赵嘉仁身上转移到了他身边的‘死者’身上。原本直挺挺的死者还在躺着,然而被刺入他脖颈的那根笔杆却开始摇动,他的脖子和胸口在起伏。看着明显是活人吸气的样子。

    脖子上受了伤,却起死回生。司马考很想前去看个究竟,然而这刺激未免太大。觉得一阵凉风从前面吹来,司马考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7章 救或不救的理由
    赵嘉仁起身没有多久,司马考就来赵嘉仁住的客栈拜访。此时天色刚明。

    司马兄,你起的好早。已经穿着整齐的赵嘉仁打了招呼。

    读书的时候每天都是此时起。司马考笑道。

    赵嘉仁不禁莞尔。学生时代就是这样,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每天为了起床简直是受尽折磨。真的到了假日,反倒会按照上学起的床时间醒来。

    司马考带着兴奋在凳子上坐下后立刻说道:赵兄弟,昨天你救治那人的医术真是高明。我回家之后,家里先后接到两个消息。一个是说有人当街杀人,另一个是说有人竟然能救活死人。再过几日你救治那人的事情会传遍姑苏。

    这么说,我得赶紧逃走。走的慢,说不定真会被人扛了死者到我这里来。赵嘉仁面露微笑,说了段像是笑话的话。

    想到被死者堵门的赵嘉仁,司马考忍不住大笑几声。可抬头就看到赵嘉仁面无笑意的坐在床边,司马考又笑不出来了。他不解的问道:赵兄弟,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此次是我自作主张的出手,若是没能救过人来。即便有司马兄斡旋,大概我也得在大牢里待着。赵嘉仁的声音颇为冷峻。

    听到如此认真的话,司马考再没了高兴的感受。昨天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坐在朋友身边,就在他一时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迷茫的四处找寻之时,却见一个身材结实的汉子正跪在赵嘉仁面前哭诉着。

    依旧冒着浓烟的院子,往来的人群,司马考突然想起之前发了什么。与朋友来铁匠铺取剑,意外见到赵嘉仁,铁匠铺着火,赵嘉仁指挥救火。出来之后见到一个死者,赵嘉仁把削尖的笔杆插入死者的咽喉。死者复活了

    即便回忆起这些,司马考却觉得这些回忆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能记起,却像是别人的回忆。司马考连忙问身边的朋友,我怎么了?

    那位四十岁上下的兄台笑道:你被院子里面的热气熏了好一阵。出来之后受了凉风,被吹倒了。

    原来如此。司马考觉得还是找不到感觉。再抬头向四望,就见一队官差咋咋呼呼的推开人群进来。为首的那人嚷嚷着:那个光天化日下杀人的在哪里?

    铁匠听了这话连忙起身挡在赵嘉仁面前解释道:这位差人老爷。这里没有杀人,方才是这位官人救我师父。

    救人?官差将信将疑。狐疑的目光在赵嘉仁脸上扫过,又四处看有没有尸体。那些伤者都是坐在地上,官差的目光落在就地横卧的那位身上。见他脖子上插了一根细竹棍,官差大惊。一挥手,两边的衙役就把铁匠按住。官差自己上前查看地上的人,见‘死者’胸口起伏,但是嘴唇与脸上都烫的肿胀起来。贴近查看,听到那个细管子发出怪异的声音。分辨下,地上那人居然是通过脖子上的那根细管子呼吸。

    这发现让官差从地上蹦起,连退两步。他稍稍定定神,一把抓住铁匠逼问道:你这是搞的什么妖法?

    这里没人搞妖法。挣扎的站起身的司马考走到官差身边,大声说道。

    官差扭头一看,很快就换了笑脸:这这不是司马官人么?你知道此事?

    赵兄弟也是艺高人胆大。司马考收拾起回忆,给赵嘉仁找了个借口,也是在给自己找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有司马考这个本地人物介入,官差也信了救人的赵嘉仁同为新科进士。可脖子上插管子反倒能救人命的事情太过于诡谲。他们带上了伤者,又‘请’上司马考与赵嘉仁一起去了苏州的惠民药局。

    好在惠民药局的药师也并非什么都不懂,诊察之后当地医生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经他检查,那个铁匠师傅的舌头与口腔貌似被烫熟,嘴肿的根本无法呼吸。整个人完全靠插‘喉咙’的那根细管子呼气。

    再结合这位铁匠师傅徒弟所说,冶铁炉炸裂。他师父被热气熏晕,就再没了呼吸。官差不得不相信年少的赵嘉仁是一位拥有‘非常之法’的医生。这个解释反倒没有让人意外,宋代的官员多数都会学点医道。加上官员们出书,文人们鼓吹,大官懂行医是‘某种常态’。

    事情眼瞅着风平浪静。可司马考非常清楚,若是赵嘉仁没有救过人来,他真的说什么都没用。司马考忍不住叹道:赵兄弟,你的确没必要这么做的。

    赵嘉仁没立刻回答,他咬了阵嘴唇,最后悠悠说道: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我面前,我也实在是办不到。虽然左右为难,我只希望若是下次还要救人,运气能稍好一点。

    司马考没有接腔。若是从个人角度来看,赵嘉仁帮着救火,已经是仁至义尽。因为去救素昧平生之人而遭受无妄之灾,的确是不该。即便赵嘉仁见死不救,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只是这念头与司马考的道德起了激烈的抵触,见死不救,良心不安。能伸出援手而为了自己不去救人,司马考无法认同。

    这两个念头纠缠在一起,让司马考的心境变得很糟糕。他家里也曾经出过同进士。对于当官自有家训。家训中自有诸多不要清廉的说法,更多的却是守法的教诲。

    所谓守法,大概就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赵嘉仁的行事,是司马家家训中明确反对的。只要不是亲自下手加害,死再多都不要管。

    正在沉思,门外有人敲门。赵勇前去拉开门,就见昨日的铁匠进来。进门就给赵嘉仁跪下叩头感谢。

    赵嘉仁把他拉起来,铁匠则是满脸愁容的讲述着。他师父已经醒来,但是嘴肿的根本无法呼吸,更没办法吃饭。呼吸靠赵嘉仁插管来维持,喝水进食却不行。眼见师父大半天滴水未进,整个人萎靡不振,铁匠愁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苏州城里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铁匠只能来找赵嘉仁求助。

    烧伤原本就难治疗,更不用讲在这个时代。然而看着这位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熟人’。赵嘉仁却不忍心拒绝。在‘从前’,赵嘉仁找贾似道要钱不成,只能自己在临安寻找铁匠帮着打造火炮。赵嘉仁没钱,交钞崩溃之后,他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玩意。肯不要钱而帮忙的铁匠本来就没几个,这种来帮忙的铁匠中,手艺尚可的就只剩这位周铁匠。

    在交谈中,赵嘉仁得知这位周铁匠原本是姑苏人,因为师父的铁匠铺失火,师父死了,他也不得不离开故乡到临安来。

    南宋覆灭,临安投降之时。士大夫们逃跑的逃跑,主降的主降,肯为国家大义站出来的人很少。赵嘉仁不想展现医术而给自己惹麻烦,可看着周铁匠悲伤欲绝的面容,赵嘉仁完全拒绝不了。

    狠了狠心,赵嘉仁拿出几张画好的纸交给周铁匠,让他把这些打造出来。周铁匠却没多问,跪下给赵嘉仁磕了个头,就匆匆离去。

    看到赵嘉仁并没有放弃治疗这个素昧平生的铁匠,司马考觉得颇受震动。看了昨天赵嘉仁用的非常之法,司马考就知道老铁匠到底伤的多重。即便他不知道,惠民药局的那位名医所说的话,也让司马考理解到名医的意思用六个字可以总结,‘准备后事去吧’。而赵嘉仁并没有放弃,还是提出了进一步治疗的方法。仅仅是这一点,就让司马考觉得心里暖暖的。

    敲门声打断了司马考的想法,赵兄弟在么。门外响起了昨天和司马考同行的那位兄台的声音。



第8章 画舫
    一场秋雨一场寒。赵嘉仁端着酒杯,慢悠悠的说道。

    画舫窗外秋雨绵绵,这场江南的雨已经下了一整天,雨丝不停的下落,并没有丝毫停顿的迹象。姑苏此时的天气与21世纪淮河流域的天气相差不多。也就是说,进入了西历12月份,先是下雨,然后就会下雪。漫长的冬天会持续到3月,12xx年的临安即便在四月也不乏下大雪的时候。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琴声叮咚,司马考亢声唱着苏轼的词。

    画舫上分为上下两层,如果去的人多,一部分人就在下层。少部分人去上层。如果给的钱够,或者去的人少,又是格外有名的人物,上层的妹纸就会和大家一起品茶焚香座谈弹琴助兴。

    两位新科进士莅临,画舫上的头牌亲自接待。司马考乐于表现,早就经历过这些的赵嘉仁就很舒服的坐在窗边,叫了画舫上的青衣妹纸给自己斟酒。

    公子。看你的鞋,应是走了很远的路。十几岁的青衣姑娘笑着对赵嘉仁说道。

    赵嘉仁此时找了个脚垫,自己跟废猫般坐在软塌上,脚垫舒舒服服架在小腿下。听了青衣姑娘的话。他吁口气,装着深沉的说道:走路不是脚累。心累才是累。我修行尚浅,没办法对此不心生怨怼。

    青衣姑娘捂嘴轻笑,听说公子医术高明,能活死人生白骨。医治这等小事,不在话下。

    不提这些,咱们还是朋友。赵嘉仁没好气的答道。

    公子医术高明,此事名扬天下,又有何不妥?青衣妹纸并没有赵嘉仁的感受。

    见别人如此误会自己,赵嘉仁吁口气,我本不曾立志一辈子行医,即便是懂点医术,也只是偶尔不觉技痒。既然如此,不如不为别人所知。我也不受拖累,别人也不会生出子虚乌有的幻想。对大家都是好事。

    青衣姑娘乌黑的眼珠微微一转,带着不解问:公子,我听别人说学成武艺不压身。可听你的意思,竟然是觉得自己学的多,反倒是拖累。公子的念头着实和旁人不同。

    见青衣姑娘有些认真起来,赵嘉仁也认真回答:学成武艺,那也得有人用才行。不知道你可否听过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本事若是不练,学了之后也会生疏。三脚猫的功夫拿出去用,害人害己。若是真懂医术,出手即便救不了人,也不至于把人治死。若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按图索骥,照本宣科,治死人不过是迟早。只要出了一次事情,吃上官司,这辈子就完了。与其将来如此,不如现在就体面的不做。你觉得呢?

    青衣姑娘听了赵嘉仁一番长篇大论,微微皱眉思忖了好一阵。然后她开颜一笑,奴家身无长技,却是不懂公子的烦恼。还望公子不要恼怒奴家多言。

    喂!喂!你不要这么好不好。赵嘉仁心里面忍不住一阵翻腾。他在苏州治疗铁匠师傅的时候本就心里面有些不安,妹纸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他更加不安起来。

    给赵嘉仁酒盏中倒了杯酒,青衣姑娘又开口问道:公子。前几日我家姑娘听有人半夜在船头抚琴。不知可否是公子。

    前几日?赵嘉仁对此没啥回忆。

    嗯。我奉命乘船到大船下相邀,就听有人醉醺醺的答道,今日已经喝醉。若想相见,明日再说。当是公子的声音。等我们再去相邀,船公说,主人去了姑苏城。今天去接公子的时候,我远远见公子是从那艘大船上下来。青衣姑娘声音清脆,说起几日之前的事情,也颇有条理。

    赵嘉仁早就不在乎这等小事,即便是青衣妹纸说的清楚,他也没有相关回忆。就在赵嘉仁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就听船上的头牌姑娘柔声说道:晴儿,贵客至此。就算是想听贵客抚琴。也不该这么讲。

    是。姑娘。青衣姑娘低头答道。

    赵公子。既然到了船上,何不抚琴一曲?头牌姑娘言语温软,态度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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