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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开书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也就是说不要没上过私塾的呗那只有小安和榆钱俩孩子能去你们这书院了呗这过分了吧”

    仓子坚耐心地回答:“所有书院都是这样的规定。因为书院的学子,皆以过童生三试、中秀才,中举人为目标。而四书没学完之人,无法参加县试。”

    问话那人听了这样的回答,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能隐约明白,书院和私塾不是一回事。再问下去一定会显得自己蠢了,一想到这种可能,那人明智地合上了嘴巴,退出了讨论圈。

    仓子坚眼睛未动,眼神却已将周边扫视一圈,见无人说话了,他上前对姚里长见礼,又对姚小安道:“你母亲为你四处奔波,恰书院正好招人。现在,我们随意出题考校一下,你若过关,我们再去谈束脩;若不过关,安心奉养母亲妹妹。你,可做的到”

    也就是说,自己真的有机会继续读书了姚子安心动不已。可他听了仓子坚先前的话,这会儿也知书院和私塾不同,便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喉咙动了三次,姚小安方道:“嗯,请先生出题。”

    仓子坚颔首,转头对顾咏言道:“你来出第一题,四书里随便问他一段。”

    顾咏言想了想,开口:“舜之不臣尧,则吾既得闻命矣。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舜既为天子矣,敢问瞽瞍之非臣,如何”

    变声期少年的声音不怎么好听,吐出来的话,也没几个人听得懂。但他话音响起的那一刻,有一半人在嘀咕:“真是个小子呢。”

    紧张的姚小安,脑子里没有旁的声音,只剩这熟悉的内容,完全是下意识地,他非常自然地接道:“这一段出自《孟子.万章》,乃咸丘蒙问亚圣之言。亚圣对曰:‘是诗也,非是之谓也;劳于王事,而不得养父母也……’”

    第一句还有些紧张,说到后头,姚小安已彻底镇定下来,一口气多接了好几节而不自知。他的对答如流,让村民更加沉默。

    待仓子坚听够了,方打断姚小安:“可以停了。”

    “嘎”被打断的姚小安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道,“好。”

    仓子坚又对钱文举道:“你来考他试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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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炫技之意
    八仙桌上的四个人,论底子,因为读书少,自然是姚小安最差。傅振羽也有点毛病,她的问题在于,这些书她都读了,但是做不到像时下人这般,一字不错一字不落地背下,钱文举和她类似毛病,只是比傅振羽更糟糕一些。

    傅振羽错个把字,钱文举能漏三两句。仓子坚抽的这一篇,十分不谦虚地说,钱文举估摸着得错一半。师妹好歹不用参加科举,他在家的这一年荒废的有点狠,实话说了,必定挨大师兄训斥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钱文举示意傅振羽找仓子坚换一篇。收到眼神的傅振羽,十分不愿意。她家徒弟这会儿写得正酣,结果她一个做师父的还得去求换篇这种脸,她还是想要的。

    师兄妹对视良久,直到仓子坚发问,傅振羽才“呵呵”一笑,厚着脸皮说:“大师兄出的,是《战国策.宋卫》里的一篇吧我可能会错几个字。”

    “丢人。”仓子坚做了评语后,手伸到傅振羽面前,道,“笔给我。”

    被斥责后,还能嬉皮笑脸的,非傅振羽莫属,她一边恭敬地递上笔,一边很无耻地说:“努力回忆一番,也能背出来。这不是想着大师兄的字更好,给大师兄发挥空间么!”

    这句话不知哪句戳中了仓子坚的心扉,他竟然没生气,而是看了眼憋笑的顾咏言,旋即转向姚小安,问他:“你习的可是馆阁体”

    “是。”

    仓子坚不再说话,落笔疾书,很快写好了三份样板,分别是馆阁体、行书,以及楷书。钱文举主习行书,被迫练着馆阁体;傅振羽前世习的是颜体,又不参加科举,因而今生照旧。

    第一份为标准的馆阁体,姚小安接了后,感慨了一句:“这字真好!”

    旁的,他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村民们也探头瞧了,更瞧不出什么好赖。但有一点,他们十分确定。那就是,这个当着大家的面,写了完全不同字体的书院大先生,很厉害。

    不说村民,就是顾咏言也惊讶得合不拢嘴,还开玩笑地问:“我现在换个师父是否来得及”

    傅振羽飞快道:“不用换!书这一项,大师兄会教所有人!再说了,会那么多字体也没用好么,答题时还不是要用馆阁体。说到这,你那字好看归好看,馆阁体还是要练的哦。”

    馆阁体相当于正楷,大家都能认识的一种标准字体。傅振羽认为,喜欢与否另说,会还是要说的。就是她,虽然没练,但知道怎么写。

    一直笑眯眯的顾咏言,脸色突变。

    他记得小时候,国子监出过擅四种字体之人,还被喜欢书法的先帝特招为任御前行走。只这人仕途命短,被一名十二岁的少年,以同样技能比了下来不说,少年还放话:“不过雕虫小技,馆阁体才是正道。”

    说话的是傅振羽,顾咏言却将狐疑的目光,抛向仓子坚。仓子坚不仅大方地任他看,还抽空回了他一个难得的笑。

    这一笑,落入“小孩子”顾咏言眼中,便十分不怀好意了。

    这人不会是故意露技,让自己猜到他的身份,并告诉家里,再刮起一片血雨腥风太多心思了吧他肯定不这么做啊!上位者那个样子,后头的事与他无关不说,最要紧的是,他若是告诉了家人,就等于把自己的行程告诉了大家。

    这个肯定不行,他还没玩够呢。可若是不说,他又憋得慌。

    顾咏言左右为难之际,傅振羽抄完自己那一份,比了比姚小安面前那份馆阁体,像评价小娘子一样,评头论足:“还是颜体的更漂亮一些!”

    傻乎乎的。

    才觉得自己上当的顾咏言,下意识地认为,傅振羽对仓子坚也是一无所知。如是作想,他心里舒坦了不少,笑着收回方才的话,因道:“是的,颜体更漂亮,师父也是您更好。”

    一个“您”字,超出官话范围,暴露了顾咏言出身京城这个信息点。傅振羽只当没听出来,谦虚



第五十九章 找人鉴定
    得到肯定回答的姚小安,拼命压抑着先答应后续再说的话。姚二娘子则因完全不懂钱文举说的那一串,闭上了张开的嘴巴。

    一时间,氛围有些僵。

    远处传来小丫头气喘吁吁地叫嚣声:“敢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我非拿泥巴堵你们的嘴不行!”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追着同龄的一男一女丢着手里的泥巴,手法精准。人群里,一道妇人叫嚣声起:“姚黄你这丫头片子,你怎么又欺负我家铜钱和小草!”

    一看膀大腰圆的妇人冲向自己闺女,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边追边道:“还用说,定是他俩又嘴欠了呗!”

    自打夫婿过世,姚二娘子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脸皮薄,嘴皮慢,不用别人欺负,自己都能被自己憋屈死。不等妇人指责,坚信自家孩子最懂事的姚二娘子先声夺人:“凭啥说我家孩子没爹没爹哪来的俩孩子他们没爹,又是哪个请了花轿,把我从谭家湾抬过来的又是谁惯了我这些年”

    虽然没了男人,姚二娘子依旧从容地炫耀着自己的幸福。她男人死于公事,他们一家人顶天立地。

    比男人比不过,胖妇人冷哼一声,道:“嚷啊,继续叫啊,看人家先生还要你儿子不!”

    一语惊醒梦中人,姚二娘子赶紧搂着闺女看向仓子坚一行人。

    姚小安的妹妹姚黄,小丫头这才想起母亲做什么去了。母亲回来了,哥哥继续读书有望了啊!小丫头“哎呦”一声,飞快地丢了泥巴,直奔家门,再次出来时,已是手脚、脸蛋都干净的小可爱。小可爱干净的脸蛋上,长长的一道红痕。

    看在眼里,疼在姚二娘子这个当娘的心头,她急哄哄地问:“脸这是咋地了”

    姚黄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脸蛋,满不在乎地说:“原来是刮着了,怪不得有点疼呢。刚才我去林子里摘甜甜果,又刮了哪了吧。娘别管我,这些大哥哥们,哪个是先生呢”

    姚二娘子想着闺女的嘴巴,拿这下巴对着仓子坚伮了伮嘴。姚黄得了答案,蹬蹬跑上前,交叠着双手,对仓子坚做了个不标准的全礼,道:“姚黄见过先生。先生,我哥哥脑子好使,读书又认真,对我最最最好。我跟着哥哥背完了《三字经》,我背给你听吧……”

    仓子坚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师妹,精神恍惚起来。见他如此表情,姚小安才听了几句,就唤住妹妹,道:“乖,先生知道了,不是先生不要哥哥,是哥哥在想要怎么做。”

    话还能这么说姚家这娘仨都很可以啊。不知怎的,傅振羽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少年会为了妹妹不被欺负,咬牙答应,然后成为男主角,真的是一路过关斩将,一次性过了所有的考试……

    姚小安却没想那么多。三年了,他早就明白什么叫顶梁柱。顶梁柱很难做,但是做习惯了,不存在难不难的事。不管难不难,都要去做。

    原本还很急切的少年,因为妹妹的归来,安静下来,用心衡量。

    不过三息,少年抬眼,望着仓子坚,诚恳道:“先生方才提的要求,其实不止我,是每个读书人都想完成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尽力去做。我想问的是,若我没做到,会有怎样的惩罚”

    没有先应下来再图后话!

    傅振羽面露欣喜。在十二岁的年纪,如此拎得清,又能克制住利益的。这样的特质,比早一些拿到功名还要好。因为,一县每年录取的秀才就那几十个。便是有实力过童生三试的人,也不代表他们就能过。考前的实力有用,还要考试干嘛

    收别人也有不过的可能,不如要一个品性不错的孩子,慢慢培养。傅振羽心中主意既定,上前,轻声唤道:“大师兄。”

    仓子坚“嗯”了声,先回答姚小安:“不算惩罚,这就涉及到束脩的事。”

    说完,仓子坚走到姚里长跟前,抱拳,并道:“里长,书院束脩不便宜,姚家大抵负担不起。我



第六十章 天降鸿运
    谢家庄在姚楼北五里,姚黄和姚小安,跟着姚二娘子坐上了钱文举的马车。小姑娘坐在马车里,欢快地说道:“以后我能跟别人说,我坐过马车了呢,真好。”

    言谈间,没有丝毫“我家也要个马车”的意思,懂事得让人心疼。姚二娘子摸了摸闺女柔顺的发丝,轻轻搂住闺女柔软的小身体,没说话。

    姚小安也没说话。

    一层薄薄的帘子而已,钱文举在外头听得一清二楚,见没人吱声,喜欢这一家子的他,扬声道:“等你哥哥有了功名,你就能出门就坐车了。”

    姚小安没附和,反问:“二先生,若我真有了功名,一定会这么做的,可要是没取得呢”

    钱文举一噎,心想,这臭小子怎么跟大师兄一个范儿还好,他对付这种人有一套——学师妹呗,他诚恳道:“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想得简单了。”

    他这样,姚小安便不好意思了,立即道歉:“二先生仁义,是小子狭隘了。”

    以钱文举的经验,这句八成是客气,才听过,就被他丢进风里了。

    马车很快到了谢家庄。

    谢家庄是个有着两百户人家的大庄子,除了有家私塾,还有一家杂货店。姚二娘子拒绝了钱文举付钱的好意,自己花了十九文,买了十只小白瓷碗,作为串门的伴手礼。被拒绝的钱文举摸了摸鼻子,顺手买了把窝丝糖,送到姚小安兄妹面前:“分着吃吧。”

    二人异口同声拒绝之际,姚二娘子抱着碗出来,笑道:“多谢二先生,只是我家还没这能力。吃了还想吃,又怎么办”

    钱文举默默收回糖,顺手丢了一颗到嘴里,没说话。心里明白一件事,姚二娘子在书院两顿饭一共吃了一个馒头,连青菜都没吃几口,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自制力好。

    抵达目的地,姚二娘子一家三口先去叫门,钱文举拴马的功夫,光明正大地叫来傅振羽,低声说了路上的事,颇为担忧地问傅振羽:“这孩子,我拿不住啊,还能收吗”

    傅振羽笑道:“二师兄对为人师有误会呢。状元的师父可不都是庄严,师父不需要事事都要比徒弟强。现成的例子,论底子,我还比不过咏言呢。只要二师兄喜欢他,但收无妨。”

    “那我收。”钱文举干脆利索地说道。

    “嗯,那快进去接受人家的考核吧!”

    顾咏言耳目清明,明明听见,却当没听见,只是少年脸上的笑,愈发浓烈。

    姚二娘子表妹的公公牟老太爷,年少时随母改嫁到谢家庄,便以此为故土,在此娶妻生子。如今,老太爷两口子都在世,和三个儿子一个房头住着。一家子不多不少,刚好十个人。牟家的变化,从七八年前开始,从牟大郎牟福打鱼时捡了个媳妇变化,如今已成了殷实的人家。

    已过了饭点,老爷子带着长子和次子下田伺候庄稼,过县试没过府试的三子,这会儿在上蔡书院读书,家里头就几个妇孺。

    姚小安从前在谢家庄念私塾,在牟家留宿吃过饭,两家往来频繁。见姚二娘子抱着碗过来,牟老太太便知这是有事了。厚道的老太太没接碗,而是猜测着:“可是小安要念书了若为这个,这礼不收。你们攒钱不易,老大媳妇都说了,文秀才那里不要去,你们还是别花这冤枉钱了。”

    姚二娘子笑道:“是小安上学的事,不过,不是去文秀才那里。我给他找了新的地方,想叫表弟妹给看看。”

    姚二娘子表妹,牟平家的忙道:“大嫂去谢四哥家交活计了,我去叫人。”

    牟老太太却是一脸忐忑:“怎么个看法看大家的,能看么就是文秀才那里是赶巧,要不是老三去私塾,她也不能知道文秀



第六十一章 坐下谈谈(上架求首订,作者君第一次万更)
    大师兄找到姐姐了!

    兴奋的钱文举自发跟了上去,意识到人家姐弟相认他跟着不合适,又退了回来。不管是跟,还是回,他的脸上,满是溢于言表的欢喜。偶尔瞥见表情凝重的傅振羽,以为她乐傻了,拿手指戳了戳她。将人唤醒后,他用特有的低沉嗓音,诉说着自己欢乐的同时,也是在寻求快乐认可。

    “大师兄找到姐姐了呢,是不是很美好”

    因为担忧,傅振羽无法同他一样开怀。不好说自己的担忧,她换了个说法:“若是大师兄的姐姐,怎没找大师兄呢会不会是个误会、大师兄最后空欢喜一场”

    钱文举脸上的笑,以下霜的速度凝结。

    是啊,若真是姐姐,怎不来找弟弟呢想到这,钱文举紧张地看着前方。而听见傅振羽话的牟老太太,插言道:“我家大郎媳妇,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去哪里找亲人啊”

    不知怎的,傅振羽忽然松了口气;她的身后,顾咏言也是一样的动作。前头,已经冲到妇人面前的仓子坚,眼睛已经红了一半,唤出心中那数年的期盼——

    “姐姐。”

    可当看着曾经诗书满腹的姐姐,成了而今粗布素裳、没有一件发饰、名副其实的农妇,悲愤由内而外涌上双眸,仓子坚不争气的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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