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开书院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云上的悠悠
曾兴平精神状态愈发糟糕,那日不过是有人说了句“我们师门怎就没个师妹”,叫他听见了,立即闹着要去找师妹。类似小细节,数不胜数。曾山长夫妇心力交瘁,纷纷后悔。只是不知道该后悔与君如玉许下口头婚约,还是后悔收了袁自舟、或是后悔认回袁自舟……
听闻袁自舟来了,曾夫人难得一次越过夫婿,冷冷道:“不见!”
曾山长深呼吸数口后,叹道:“还是见一见吧。儿子已经这样了,必须让中天书院更进一步。”
曾夫人愤恨地哀嚎着:“儿子都这样了,还管书院做什么再进一万步,也无法成为府学,又有什么意义呢”
曾山长到底没听妻子的,去见了袁自舟。
袁自舟上来就问:“我今日听闻了个消息,南湖书院的仓子坚和钱文举二人,以免息借贷的方式,给贫家子弟提供读书机会,得到了知府大人的大力赞赏。这样大的动作,山长这边都不曾听闻吗”
原是这事。
曾山长立即安抚他:“此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事实上,南湖书院这么做是个断层操作。真正的贫民,是连私塾都上不起的。能上得起私塾的,没几个念不起书院。他们前后奔波半个月,寻了不到二十人,便是证明。二十人而已,成不了气候。”
袁自舟强忍骂人的冲动,拔高了音量,以指责的口吻,道:“这是二十个人吗分明是二十颗种子!是,贫家上私塾的孩子不多。不是因为供不起私塾每年一吊钱的束脩,而是供了没用!南湖书院若将这二十人的一半,培养成秀才,接下来就会有两百,两千人!”
一半人中秀才,那不是至少十人
汝南县作为汝宁府治所所在,每年的秀才都比其他县多一些。然而,去年最终完全通过童生三试的,不过区区二十九人。
曾山长强忍喷薄而出的不满,不屑反问:“这话太过自信了吧”
袁自舟冷笑一声,指着自己,道:“我在中天书院六年没过的县试,在南湖用了不到一年就过了!南湖书院的人虽然少,但所有人弟子都是秀才!只不过,从未告诉过世人!”
南湖书院如此厉害,你如此看好他,那你为何叛出到喉咙的话,曾山长守住了。他定定地望着仓子坚,大胆推测:“自舟啊,你重归你师父门下,为的,不会是清箬那孩子吧”
闻言,袁自舟笑声,更大更冷了!
“哈哈哈……”
狂笑过后,袁自舟收笑,道:“山长,您好歹是做过七品知县的人,也知道没有人脉的官场,是如何艰难。怎会问出这种接近于愚蠢的问题我在京城婉拒吏部谭侍郎嫁女,以的就是娶恩师之女这样的理由。那傅姑娘倒也符合这个理由,只是,南湖书院的人脉,傅家的人脉,拿什么和中天书院比”
非常适当的,袁自舟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在曾山长面前。
待见曾山长神色缓了下来,袁自舟望着远处,慷慨激昂道:“山长,我选择了中天,定然要和中天共荣辱的。不论我身在何处,我都希望中天书院,是汝宁最好的书院,是这天下最好的书院,是文人墨客最向往的读书圣地!”
“但这和一个小小的南湖书院,又有什么关系呢百年四代人的付出,才有了中天书院而今的规模。难不成,那南湖书院,只用两年三年,甚至二三十年,就能超越中天自舟啊,站在最高处的中天书院,要超越的是我们自己,懂吗”
曾山长背靠中天书院的优秀成绩,非常适时地表达了对南湖的不屑,恰如其分地展现了最强者的自信。
 
第七十章 生硬表白
傅振羽的火急火燎中,仓子坚不疾不徐地收拾东西,套车出门.
他们今天要去的是三桥镇,三桥镇地势平坦,水源充足,是汝南县重点出粮大镇。田间小路颠簸,傅振羽坐在副驾位置上,同仓子坚介绍三桥。
“据我所知,三桥镇的私塾不下十个,原本是学子重要来源地。只不过,因离傅家学堂太近,傅家堂又出名,好一些的苗子,大都去了傅家堂。所以,若今日实在找不到人,傍晚的时候,大师兄便带我回躺傅家堂,我去找族长要几人度难关。”
从那副壮士断腕的口吻里,可知傅振羽对同族人求救,是多么的不愿意。仓子坚这才说了自己的安排:“倘若真有所欠缺,卢临会负责所缺之数。”
那我就不用去求人了!
傅振羽心中一轻,旋即又凝重了起来。沉默片刻,傅振羽望着田野,以近似嘀咕的声音说:“越来越远了。”
“嗯”
“我离大师兄,越来越远了。”
我做的越来越多,怎会越来越远仓子坚立即勒马,侧首,凝望傅振羽,问道:“为何这么说”
傅振羽便指着林子间的麻雀,又指了指高空的燕子,道:“我是麻雀,飞也飞不高的麻雀;大师兄是那只燕子,明明一起飞,但因物种不同,飞得高度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
这是她的心里话。
傅振羽从最开始对仓子坚的好感,到后来把人当成兄长,仓子坚的改变是主因。初到傅家的仓子坚像只迷茫的小狗,很需要人照顾,傅振羽擅长这个;但他露出狼性的一面,慢慢铺开自己未来的路,一点点展示强悍和强势的一面时,傅振羽肯定要放弃。
大学时,因为一首文艺表演的歌曲,跨系的学长来追她。她喜欢文学,喜欢文字,学长跟她讲军舰,讲海洋,她听得一脸迷茫。
大家真的不是一个层次的,实在说不到一起啊。
找个男朋友,找个汉子,连说到一起都做不到,又怎么能作伴呢
仓子坚,或者说天才李固,终究会回到属于他的朝堂。而自己,只想偏安一隅,做个教书的先生。最大的野心,不过是由一人影响一个书院,由一家书院影响一座城。能让这座城,这家书院,带动天下人读书,进行全民教育,这便是最崇高的理想了。
仓子坚想了想,猜测:“知道我是李固,圣朝最年轻的举人,才有此言”
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这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傅振羽不知该如何回答。
仓子坚当她默认,严声道:“归朝才能为父亲和祖父平冤,我承认自己终将归朝。小羽,你虽年轻几岁,但不傻,所以,不要装傻。我纵你装傻,只因我还不是李固,不能予你承诺。但不管我是谁,我们不会远。麻雀仓子坚会和你一起教书,飞鹰李固,可以背你一起入朝。”
直白生硬的话语,话语的背后,分明是在表白,傅振羽吓得险些摔下马车。
瞳孔放大一圈的小姑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粉唇吓得忘了合上,微露一抹皓白,似在邀请。仓子坚转过脸去,目视前方,重新。
不知过了多久,傅振羽才找回自己的语言,脸不争气地红了。
红归红,但不代表她接受了表白,因道:“我这么沉,大师兄背得动吗”
仓子坚飞快丢过来一眼,接话:“你是不轻,但我可以试试。”
傅振羽的火气,立即被勾起,都上头了。捏着太阳穴,傅振羽提醒自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听话当没听见!尽管如此,她还是
第七十一章 苗子不错
李家李宗延很好找,傅振羽和仓子坚到的时候,李宗延背着柴火回家。不用开口,傅振羽就对仓子坚拱手:“五体投地。”
说完,傅振羽跳下马车,直奔少年,将人拦下:“你好,还记得我吗”
仓子坚也下了马车,牵着马上前,站到了傅振羽身旁。
数月前的一面之缘,傅振羽是男装,是活泼开朗的,而今一样的装扮,一样的俏皮;而她身旁的仓子坚,还是一如从前的生硬,不好惹,李宗延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你们好,记得,你们是南湖书院的人。”
傅振羽咧嘴一笑,胸无城府的模样,直接开口:“你后来怎么没去中天书院了”
“现下不方便,日后会去的。”做了决定的李宗延,浅浅一笑,并不觉得傅振羽唐突,耐心回答过后,又大胆猜测:“两位来李楼,是找我的吗”
“是,也不是。这都晌午了,方便管我们顿饭吗”
一个人的性子,能开朗到这种吗李宗延忘了回答。
仓子坚便道:“勿要在意,若不方便,直言即可,我们去村里其他人家也是一样的。”
李宗延回神,忙道:“方便的。就是家中无肉蛋,只有些许果蔬,不要嫌弃。”
“不会。”
傅振羽和仓子坚同时说道,将马栓在李家门前的榆钱树下,李宗延带着二人进了家门,将人介绍给家人,也同时介绍了李家的人。
老太爷过世,老太太还健在;李宗延父母双全,下头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虽是农家人,但是李家的人肤色都很白,尤其是唯一的李宗延的妹妹小茉莉。茉莉七岁,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皙,很是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清一色的乖巧,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喜欢。
傅振羽特别喜欢小姑娘,便道:“若知你家还有这么好看的妹妹,我带些小姨母做的玩偶过来了。现在也不晚,下次过来的时候,我带给你。茉莉,你喜欢什么小狗小猫或是小兔子”
茉莉有些害羞,又有些好奇,迷惑地眨眨眼,到底没忍住,问傅振羽:“小兔子是什么”
傅振羽立即找到更好的礼物了:“没见过吗我回头找两只送给你。”
仓子坚在李家惊诧的目光中,对大家解释:“我这师弟只有一个七岁的弟弟,那弟弟调皮得紧,她便一直想要妹妹,听话乖巧的妹妹。见到人家听话的妹妹,都想带回家养着。”
李宗延想到那日看见的小男孩,了然,笑道:“李家清贫,不论弟弟妹妹,都是一样听话的。”
李老太太冷哼一声,道:“听话那我叫你去中天书院读书,你怎的不去”
这正是傅振羽和仓子坚想知道的,不由望向李宗延。
却见李家三兄弟,齐齐护着茉莉,并道:“因为奶奶要卖妹妹。”
李家虽小有田产,但因一直供养着三个男孩读书,一直过的紧巴巴的。端午那会儿,正阳知县去见知府之际,路过三桥镇,见到了小萝莉茉莉,开了二百两纹银的天高价,要买下茉莉。
李老太太心动不已。
李宗延读书天分不错,但不是仓子坚这种天才,也只比普通人略强一些。又因家境贫寒,他比仓子坚懂人情世故。别人家买个丫鬟不过十两二十两的,收成不好的念头,三无两也是有的。二百两,只能是必有所图,怕李家不同意,才拿银子砸人。
见祖母动心,他适时表示了反对,就换来李老太太的破口大骂:“就你心疼丫头,我不心疼这不是你们三个小子都读书,家里头日子越来越难,有点银子添两亩田,也能多攒几个钱给你们读书不是我半截入土的人,不求吃不求喝的,只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你倒好,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祖孙俩争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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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八方来援
吃过午饭,留下些许笔墨纸砚做谢礼后,傅振羽和仓子坚没有休息,等车离去。李家人除了老太太,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离开李楼,傅振羽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李宗延的底子不错,但是我认为他的文章,没好到下一次乡试必过的程度。”
“原本是的。”仓子坚如是说道,又补了句,“可这小子运气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没懂。”傅振羽干脆利索地表示自己蠢。
仓子坚只得说的明白一点:“今岁河南道的学正韩守信,出身贫寒,不喜空谈国事理想抱负之人,最喜贫寒出身的学子。过去六年他任的是南直隶和湖北两处的学正,便是这富裕的两处,他所选中的举人,泰半是贫寒之子。”
“只凭阅卷就能区分贫寒和富贵”
“嗯。”
这个有点玄乎了。
现下考的可是八股文,格式和内容基本就是固定的,看哪个的词句更优美、哪个的韵脚更整齐罢了,这样的情况,还能区分开来,莫不是靠鼻子嗅出来的吧
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新学正上任半年了,她还不知人是哪个。说来,她把希望都寄托在袁自舟身上后,人也有些懒散了。若袁自舟没有叛出,根本不必去多想,一定会越来越懒,越来越依赖这个人。
这很不好。
主动权还是要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踏实。可整日偏安一隅、足不出户,结识更多的人,基本靠想。傅振羽倍感无奈,叹息不止。
师妹又不正常了,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让她自己静静待一会儿,也就过了。这时,李蕴的话,从仓子坚脑海里飘过——至少问一声。
遂,仓子坚非常刻板地问了句:“为何叹息”
傅振羽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旋即恢复正常,满面愁容道:“因为不能常出门,不能知道该知道的事。”
仓子坚便明白了。这是因为不知道新学正经历引发的感慨,他不太会安慰人,但可以帮助人。
“你想知道什么告诉我,我来查。”
“不要!”傅振羽干脆利索的拒绝,给出自己的理由,“不能过分依赖别人!”
这是什么理论
仓子坚冷笑,道:“耳目腿,人仅有一对,能走多少路能看多少物,又能听几耳事帝王不出宫门便知天下事,不依赖别人可以吗先拿框框把自己圈住,如何育教天下人还是你那话只是随便说说的”
一连串质问,敲打着傅振羽的灵魂,把她给敲醒了。她一直忽略了件特别重要的是,时下没有度娘,没有各种媒体,任何消息的传播,只能靠人。这人,还不一定可靠,如何用人是门必修课,而不是像她之前认为的——我不擅长这个那就不做这个,交给大师兄去看。
她忽略了,那一样是依赖,且是错误依赖。
醒悟过来的傅振羽,用力地点头,雀跃道:“多谢大师兄提醒,我懂了!”
仓子坚不怎么相信,问她:“懂了何事”
傅振羽得意道:“大师兄也没想到我天赋这么高吧大师兄的意思,不就是一件事要好多人才能完成么我要学的是如何用人,这人能不能用,可以用来做什么,诸如此类的事,而不是想着如何亲力亲为!比如眼下的招生,大师兄自己一个人便可以的,我便不需要出门。”
一个人是可以,但是有你陪着,我才觉得有意义。这种纯属感官,于理智无用的话,仓子坚是不会说的。但他凝望傅振羽的眼神,却表达了这种意思。
可惜的是,对牛弹琴了,傅振羽体会不出来,她催促仓子坚:“是不是被我的睿智吓到了别看我,看路。三桥镇没其他私塾了,下一个镇子在二十里外,得快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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