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骁骑校
刘昆仑上了楼,找到尤老鼠的家,敲门,里面有个女人应声:“找谁”
门是虚掩的,刘昆仑推开门,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电视机前,屋里墙皮剥落,阴暗潮湿,床上的被褥乱成一团,桌上摆着空碗和一碟咸菜。
“尤荣在么”刘昆仑问道,屋子很小,几乎没有立足之处,他只能站在门口问话。
“他上厕所去了。”女人答道,“进来坐吧。”
这栋老楼是不配备卫生间的,上厕所只能去外面的公厕,尤老鼠在肮脏的公共厕所隔间里蹲着,腐朽的木板上写着贩卖枪支假证的小广告,他认真的在胳膊上扎了一条橡皮带,拍了两下露出血管,整条胳膊满是针孔,都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他终于还是找了一个位置,娴熟的将枕头扎进去,稀释过的毒品注入血管,尤老鼠长出一口气,收起针筒,出了厕所。
楼下停着一辆陌生的北京牌捷达车,车旁站着一个身段颀长的少女,尤老鼠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一双贼眼在少女身上打着转,恬不知耻道:“是我的菜。”
楚桐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上车锁门
第七十五章 岁月如水
楚桐落泪,只是被这个凄婉而传奇的故事所打动,这完全符合她对生父所有的幻想,父亲既然已经去了,她的心思也就了结了。
“那啥,你们是罗澜的亲戚么要不把他欠我的钱还有我去武汉撒骨灰的差旅费给报了吧,还有刚才你许下的一千块,一共给我三千就行。”尤老鼠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让刘昆仑膈应的不行,甩给他一千元,拉着楚桐就要走。
“等一下。”楚桐打开自己的钱包,把里面全部的钱都拿给了尤老鼠。
“他就是个骗子。”刘昆仑劝道。
“我知道他是骗子,但他毕竟是最后陪在我爸爸身边的人。”楚桐说完,退后一步,深深一鞠躬,正在蘸着唾沫数钱的尤老鼠顿时变得讪讪地,没了惯常的油滑,想伸手却又不敢,只是站在那里尴尬的笑。
楚桐下了楼,长出一口气,尤老鼠家的味道实在太糟糕了,墙体发霉食物**和人体长久不洗澡的体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
生父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楚桐的寻父之路画上一个不圆满的句号,但她还是满意的,父亲是个英雄,是条汉子,至死都没忘记她们娘俩,倒是母亲冷酷倔强,不近人情,让她很是不满。
楚桐坐在车里一路嘀咕着母亲楚嫣然的不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妈妈的电话打过来了,让女儿到酒店来见自己。
“你现在人在哪儿”楚嫣然问。
“我在外面,在车上。”楚桐冲刘昆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和刘昆仑在一起吧,叫你的小男朋友一起来。”楚嫣然根本不屑于和女儿斗智斗勇,说完就挂了。
“我妈要和你谈谈,你敢去么”楚桐吐了吐舌头。
“有什么不敢的。”刘昆仑若无其事。
出乎意料的是,酒店房间里不仅坐着楚总和她的助理,居然还有陆刚,一见刘昆仑进来,陆刚就起身笑眯眯的揽住刘昆仑的肩膀说:“楚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刘,刘昆仑,我们金天鹅的总裁高级助理,我的左膀右臂,小刘出身寒微,但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莫问出处。”
楚嫣然爽朗笑道:“小刘的故事,我也打听了一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过呢,你们毕竟还年轻,尤其楚桐,虽然上大二了,但是还很幼稚,你们交朋友阿姨不反对,但是距离谈婚论嫁似乎还早。”
“妈妈”楚桐嗔道。
“当然了,如果你们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那我会祝福你们,不过呢,我还是认为年轻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有一份事业,才能担得起责任,对得起家庭,我们楚家的家境不算是很差,阿姨没有门第观念,但是对等确实是必要的,老实说,一个高级助理还当不了我们楚家的女婿,小刘,你懂阿姨的意思么”
类似的话,刘昆仑在苏家别墅听苏容茂说过,现在从楚嫣然这个女强人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番感觉,楚桐也许觉得字字扎心,但刘昆仑毕竟历练了许多,他认为楚总作为一个母亲,所说的这番话合情合理。
“我懂,楚总。”刘昆仑不卑不亢的答道。
“小刘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陆刚适时圆场,楚嫣然道,我们母女有些话说,陆刚知趣的带着刘昆仑告辞了。
客人离开了,助理也回避了,楚桐先开口:“妈妈,我知道罗澜的下落了。”
楚嫣然波澜不惊:“你到底还是去找了。”
“你不想知道他的下落么”楚桐很纳闷母亲的冷漠。
“这个人的死活,从二十年前开始就和我无关了。”楚嫣然道,“我觉得应该说说你的事情。”
“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死前托人把骨灰撒在武汉的长江里。”楚桐注视着母亲的眼睛,她不希望妈妈是一个绝情的人。
楚嫣然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哦,这样啊……桐桐,妈妈和你约法三章怎么样在你大学毕业之前,你的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
“妈妈,你都说过几百万遍了,不要重蹈你的覆辙,我又不傻,我可以分辨是非,再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即便有什么,社会环境和解决办法都和八十年代不一样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误的。”
楚嫣然稍微放心了点,她是过来人,能从女儿的步态上看出并未和刘昆仑有实质性的进展,这也说明刘昆仑是个稳重的小伙子,不过当年罗澜也表现的挺正派的啊,唉,男人……
楚桐也明白,母亲对于罗澜是彻底死心了,甚至对于死讯都漠不关心,她不懂,为什么相爱至深的人最后会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
但是当女儿的又怎么能体会母亲此刻的内心呢,楚嫣然望向窗外,这里是近江市的核心区域,市中心广场上的陈子锟雕像依旧肃立,但周边景色早已物是人非,二十年前那个穿着白警服骑着
第七十六章 转运珠
刘昆仑又想起李梦蝶的旖旎妩媚来,他决定陪陆刚进京,一行人带着礼物乘坐火车去往北京,但是走访一圈,无功而返,别说王化云王海聪父子了,就连李梦蝶也消失无踪,手机停机,别墅换了主人,连通吃哥都很久没见那辆宝蓝色的奔驰跑车来光顾了。
陆刚又带着团队折返近江,回来的路上还安慰刘昆仑,说没事儿,我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北京的关系太远,县官不如现管,还是市里的关系好使,以后要调整战略思维了,真抓实干,不能光靠关系。
刘昆仑脑子里想着的是李梦蝶,算命的说过自己是天煞孤星命,和自己接近的人都得倒霉,李梦蝶从事的也不是啥正经行当,而且风华盛茂,不会回家乡嫁老实人的,也许她出事了吧,自古红颜多薄命……
“我的命,我自己做主。”刘昆仑望着窗外的夜色想到,转而想起韦生文,这家伙好久没有出现了,上次说分赃的钱也成了泡影,下次见到这货,一定赏他一顿老拳。
回到近江,刘昆仑继续他的工作与生活,金天鹅大酒店依旧在建设中,陆刚任命刘昆仑为工地安全主管,其实就是挂一个闲职,具体工作有监理部负责,各个工程队也有自己的安全员,他就是一尊坐镇的门神,防止地痞流氓捣蛋即可。
大市场的改制也在慢悠悠的进行之中,马后炮终于选择了内退,他这种闲云野鹤退休是最合适的,再见老马是在市场办公室门口,他不咸不淡的和刘昆仑打了声招呼,已经没有了当年的亲切。
高大姐也离开了金桥大市场,她在铁路小区附近菜市场找了个门面继续卖米线,生意大不如从前,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春韭失业了。
起初刘昆仑并不知道春韭失业,有一天他看到春韭站在张雪峰的三轮车旁跟着一起削水果,这才发觉不对劲,于是上前询问,半开玩笑说你俩是不是开夫妻店了
“哪有,我就是来帮个忙,闲着也是闲着。”春韭学什么都快,削水果的手法比小张还利落。
刘昆仑问清楚原委,心中酸楚,又问春韭现在住哪儿,将来打算怎么办
“她先跟高大姐凑合住着,将来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春韭。”张雪峰警惕的看着刘昆仑,难得说了一句豪言壮语。
没人搭理他,春韭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开个食堂吧,专门供工程队吃饭。”刘昆仑灵机一动,他手上管着一个大型工地,工程队好几个,人员大几百,每天吃饭都是件大事,虽说工程队一般都有自己的伙夫,但是做出来的菜用脸盆装着,工人们围成一圈手夹着馒头吃饭,那声音就跟喂猪一样,所以刘昆仑想在工地里面搞个小食堂,供应点稍微精细点的饭菜,工人们也好换换口味。
春韭眼睛亮了:“行,昆仑哥你投资就行,我啥都能干!”
刘昆仑给春韭投了一万块钱,找秦雄在工地里面搭了个棚,挂上牛肉板面的招牌,春韭在市场买了炉子、大锅、鼓风机、案板菜刀一应俱全的家伙事,桌椅用的是地地道道淘汰的破桌子烂马扎,主打供应牛肉板面,面粉是春韭批发来的,和面切面煮面,招呼客人,收银打扫,全是她一个人,小饭铺立马开张,因为不用办营业执照卫生许可,相当于一个内部小食堂,所以利润还不错。
秋雨连绵,日渐寒冷,刘昆仑没事就到工地来转悠,履行安全主管的职责,他来工地会穿工作服戴安全帽,下雨天还会穿胶靴,转了一圈之后往往停在春韭的小饭铺里,这个小饭铺没有名字,就挂了一块“牛肉板面”的招牌,下面注明两元一大碗。
搞牛肉板面是春韭的主意,米线不压饿,只适合逛街的女孩子,重体力劳动者必须吃实实在在的饭,她用猪大骨熬汤下面,板面切的和裤袋一样宽,佐料放的足,又撒了蒜苗葱花香菜和辣椒油,红通通的一大碗吃下去,满头冒汗,别提多舒坦了。
小饭铺屋顶搭着石棉瓦和彩条布,雨水从简易屋檐流下,形成一道道珠帘,不是饭点,小饭铺里没人,只有刘昆仑和苗春韭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昆仑哥,你说二十年后咱们会是啥样”春韭托着腮帮子,望着外面高耸入云的大厦雏形问道。
“四十出头,孩子该上中学了。”刘昆仑点了一支烟
,畅想着自己的未来,目前的一切他很满意,时间如水一般流走,再过一两年,楚桐大学毕业,会留在近江找一份工作,自己也会在金天鹅继续干下去,买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生一个漂亮的孩子,再往后太遥远,他想不出来。
“你说咱们见面还会像现在这样么”春韭继续问道,“我就怕时间久了你们都把我忘了。”
“不会忘的,不管过多久,你都是我的妹妹。”刘昆仑给春韭吃了一颗定心丸,看看时间
第七十七章 劫
楚桐身后突然伸出一只走了验孕棒:“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是王月侠,当她看到上面两条红杠的时候还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楚桐抢回验孕棒,沉着脸不说话,王月侠顿时明白,看看四周,宿舍里没别人。
“你有了!刘昆仑的。”王月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你要重蹈覆辙啊这是。”
楚桐的脸从阴沉变成了哭丧:“可不是么,大意了,你可千万替我保密,我不能重蹈我妈妈覆辙,我不想那样,我不想二十岁就当妈,我做不到,我还要上学。”
“那怎么办……”王月侠慌了手脚,打开电脑说:“上网查查有什么医院可以做掉。”
两人商议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瞒着家里做掉,但是刘昆仑作为经手人是必须要陪同的,楚桐打了个电话过去,年轻的刘昆仑没有经验,也没有当爹的心理准备,只能同意。
楚桐是在校学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做手术,现在已经进入十一月份,一年中所有的长假都过完了,所以她只能选择周末,在网上查了一圈,最终确定一家私营医院,据说无痛人流技术先进,对大中学生还有适当优惠,。
到了周末这天早上,楚桐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自己明天要到近江来,抽空会和女儿吃顿饭。
“糟了,我妈明天来。”楚桐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要不取消手术”
“下周学生会有活动。”王月侠提醒道。
楚桐思虑半天,一咬牙道:“做,休息一晚上够了,陪我妈也就是吃顿饭而已,我能挺得住。”
决定好了,看看外面的天,下着蒙蒙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楚桐翻出一件毛衣穿上,给刘昆仑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自己。
刘昆仑接了电话,立刻出发,他开着捷达车从工地出来,一路驶向大学生,可是途径一个十字路口,踩刹车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刹车失灵了!他反应很快,强行降档降速,打方向冲向路边,最终撞上一棵行道树,由于车速太快,气囊爆开,他脑袋也撞出了血。
一辆路过的面包车停了下来,车窗降下,司机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刘昆仑捂着头从车上下来,摆摆手说没事,面包车也就没再多问,慢慢开走了,这场事故是单方面的,车也脱审没有保险,不必要报交警,回头叫一辆拖车来拉走就行,重要的不能耽误楚桐做手术,他拿出手机想给楚桐打个电话,可是一个陌生电话突然进来,接通了又不说话,挂断又打过来,连续数次,同时又有大量短信涌入,全是垃圾内容,气的刘昆仑差点把手机砸了,他站在雨中,额头流血,拿着一部响个不停的手机,身边是引擎盖里冒着白烟的汽车,路过车辆行人都为之侧目。
刘昆仑当机立断,关了手机,挥手打车,可是下雨天出租车很难叫,都是短途好生意,十块钱一单挣得利索,即便有空车,听说去大学城立刻拒载,气得他一路跑回去,今天也是邪门了,所有能借的车都不得闲,他又不好意思说载女朋友去打胎,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骑摩托去大学城。
雨下的不大,但是路面湿滑,刘昆仑的摩托车又是公路赛轮胎,浅浅的几道花纹没有排水功能,好在他驾驶技术过硬,一路有惊无险,驶入大学城区域之后,路上车辆稀少,他不禁忧虑起来,这儿似乎更难打车,实在不行就叫一辆高价黑车得了。
突然前方横起一道铁索,刘昆仑应激性紧急刹车,但是摩托车还是撞了上去,被生生截停,他整个人飞了出去,自己都能感觉到在空中飞翔,短暂的失重感过后,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后翻了十几圈,终于停下不动了。
刘昆仑穿的是赛车服,耐磨但是扛不住这种撞击,他能感觉到自己骨折了,得亏呆了全封闭头盔,不然当场就得挂掉。
冷雨淋在身上,刘昆仑想动,但是动不了,似乎全身都麻木了,此时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停在身旁,他只能看到一双翻盖皮鞋踩在雨水中,一柄伞撑开,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把人抬车上。”
车上又下来两个人,轻而易举就把一百二十斤的刘昆仑拎起来扔到了车上,他们显然没打算送医,因为上车就给刘昆仑上了手铐。
刘昆仑忽然醒悟过来,捷达车刹车失灵是有人做了手脚,当时停在路边关切询问的就是这辆灰色面包车!
他试图反抗,但被人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头盔被摘下,一张陌生面孔伸到脸前,高颧骨,薄嘴唇,眼睛冷的像蛇。
“大佬,把他眼睛挖了吧。”蛇眼男说。
副驾驶位子上传来懒洋洋的声音:“那不行,得留着让他看戏呢。”
这声音越听越熟,刘昆仑忽然惊醒,这是张彦斌的声音,大毒枭一直没有消失,他时刻盯着自己,手机遭到电话短信轰炸怕也是他干的,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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