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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李清乐拧眉“你小小的孩儿,闺阁中待嫁的姑娘,说起这话来,怎么没羞没臊的。”

    温桃蹊便吐舌扮鬼脸“横竖没有别人在,这不都是为着林蘅姐姐吗我又不到外头去说。”

    李清乐失笑着摇头,终于招手叫她到身边坐“我说阿蘅的那些话,并不全是吓唬她。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不想想,她既心里还放不下长洵,可又接受了我娘的安排,同意了我娘帮她相看郎君,那是不是谢喻白,有什么不同吗谢喻白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儿郎,如今人又在歙州,七月初二她的生日宴,人家本来也是要当场的,那本来就在我娘的考量范围之内,我可有说错了”

    温桃蹊坐过去,但不敢往她身上靠,怕招她动胎气,自顾自的给她剥瓜子儿,去了皮,只把瓤肉捧在手心儿,送到她面前去“所以我说我傻嘛,劝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跟林蘅姐姐说这个。她本来不想来,我就想着大嫂肯定比我有主意——”

    她拖了尾音,意欲何为尚且不得而知,李清乐已经把她小手往她怀里推一推“你自己吃,我不吃这个。”

    一面打断了她的话,一面转了话锋又问她“桃蹊,你其实也是中意谢喻白的吧”

    温桃蹊的笑一顿“我可没有,你别说这话,叫林蘅姐姐知道了,还当我跟你合起火来算计她呢。”

    “是吗”李清乐欠身坐正了些,“你早知道我跟阿蘅提过谢喻白的事儿,如今谢喻白同她袒露心迹,你逼着她来跟我说,还不承认呐”

    她捏了两颗瓜子肉丢进嘴里“我只是觉得,谢喻白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他是真心待林蘅姐姐的,那他的确比许多人要强出许多。只是我年纪小,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看的也不多,对谢喻白的了解就更少,所以不敢胡乱劝,大嫂从前在京城待过的,那时候谢侍郎一家就已经在京中了,总比我知道的要多些,所以我才叫林蘅姐姐来跟你讨主意,可不是你说的那样,什么中意谢喻白啊。”

    鬼丫头还嘴硬。

    李清乐揉了她小脑袋一回“我那时年纪就更小了,也无非跟着我娘去赴宴时候,见过谢夫人几次,谢侍郎膝下又没有嫡出的女孩儿,我同谢家能有什么往来走动只是听爹娘说过,谢侍郎为人清直,谢夫人又的确是个难得的和善人儿。”

    那谢喻白大抵也不算扯谎骗林蘅了。

    温桃蹊略略松了口气“那姐姐的生日宴,伯母会中意谢喻白吗”

    李清乐但笑不语。

    这种事情,点透了,就没意思了。

    母亲心里,始终中意的,都是谢喻白。

    只不过这些话,不太好跟阿蘅和桃蹊讲。

    两个丫头感情好,成天形影不离的,她这头告诉了桃蹊,明儿阿蘅就全知道了。

    她今日是把人给劝住了,但她也看得出来,阿蘅心里还是有些排斥的。

    她多少能明白,也愿意体谅阿蘅的苦衷,到底出身差了一大截,她又一向拘谨惯了,自然是要害怕的,所以要叫她知道,母亲从一开始就打的是谢喻白的主意,只怕七月初二的生日宴,是办不成了。

    于是她敷衍了过去“中意不中意,要看我娘怎么想了,也许她还觉得,谢家门第高,人家未必看得上林家的门楣,要照着谢侍郎夫妇往日做派,或许是不嫌弃的,但阿蘅终究是高嫁了,往后日子过得好不好的,娘家都很难替她撑腰说话,就是我爹和我娘,也替她说不上什么话。要是我娘只盼着她一辈子顺顺当当的,相看个中等人家,门第比林家再低些,也说不定。”

    可要林蘅低嫁,温桃蹊就是觉得委屈了。

    “我其实跟姐姐说过认干亲的事儿,她没跟大嫂提过”

    李清乐又揉她“有些话,点到即止,你这么聪明,怎么还非要说透呢”

    她始终噙着淡淡笑意,第一次从温桃蹊手心儿里抓了瓜子肉来吃“侯门勋贵,你要祖母舍着脸面去求人,阿蘅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况且始终也只是个干亲,过得好不好,侯府还会为她说话吗要是真的能促成了,谢家不挑剔阿蘅商贾出身,那压根儿也用不着祖母出面去求侯府的老夫人,要是人家挑剔了,嫌弃了,便是叫阿蘅认到王公之家,终究是个虚名儿,倒像是逼着人家点头同意阿蘅进门,她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温桃蹊神色一凛。

    她没想过这些……

    她一向都觉得,凭林蘅的人品样貌,那样和婉柔顺的性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长辈们最喜欢的不就该是那样的姑娘,家里有儿子的,娶妻娶贤,她前世今生认识的这些女孩儿里,也挑不出一个,能贤过林蘅的。

    她自己前世也是生过儿子的人,要是儿子长大成人了,有个似林蘅一样的姑娘,哪怕是寒门贫苦人家的女孩儿,她也是不挑的。

    但李清乐一番话,有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敲醒了她。

    她喉头一紧“我只是想着,姐姐能被人挑的,也无非是她出身,若有侯府做了干亲,替她撑着,她便再没有哪里是输了人的……”

    “你自然是为她好,其实你不知道,母亲也跟我娘私下里提过这话。”李清乐叹了口气,“我口有些渴,你给我倒杯茶。”

    她轻推了温桃蹊一把,温桃蹊倒也乖巧,真就起身去给她倒茶,她才又噙着笑与她说“咱们两家结了亲,好些话,母亲跟我娘私下里说起来一点儿不藏私的,那差不多有小半个月吧,我也记不大清了,我娘来府上小坐,闲聊时母亲说起这话,一时又说不如叫阿蘅认在舅母跟前,一时又说或是求了老太太,叫阿蘅认到侯府去,我娘也只是笑着揭过去,后来母亲便也不再提了。”

    温桃蹊正倒茶给她,手一顿,茶壶一歪,茶水就洒出来好些“阿娘竟同我是一样的心思呀”

    李清乐点头说是。

    可李家太太并没有同意……

    无论是舅母,还是侯府,李家太太都没顺着阿娘的话,应下这事儿来。

    如果说认到侯府去,算是高攀的厉害,那认在舅母跟前,本该没什么可挑剔的。

    一家子亲戚的,阿娘实在喜欢林蘅,舅母又一向都最喜欢林蘅这样知礼端淑的女孩儿,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吗

    既然李家太太没同意,嫂子今天又说这番话……

    温桃蹊面色一沉,捧了茶杯又回罗汉床上去,给李清乐递到面前“大嫂刚才的话,是伯母说的吧”

    李清乐果然点头“我娘的意思呢,要说给阿蘅撑腰,我们家便很够的,虽说我爹如今是外放到歙州的,可他毕竟在京城待过几年,当年也不是犯了事儿贬谪出京,官场上的事情说不准,高升外放,保不齐是放出来历练,熬资历,将来还要迁回京去,这都说不准,况且我爹在京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同僚之间关系都处的不错,同年同乡的,如今也总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是以要说阿蘅出身低,将来有我娘给她撑着,也尽够了的。”

    温桃蹊后知后觉的“所以伯母才端足了派头,要替姐姐相看郎君,我先前总以为,是姐姐名声好,林家也有万贯家财,别人家的孩子,就该殷勤切切的扑上来讨好,今儿听大嫂这话,我才算是懂了——一则是姐姐自个儿的确是个好的,放眼歙州也没几个姑娘比她还出挑,二则还有伯父伯母在,将来真的娶了姐姐过门,同李家做了亲家,伯母又是真心喜欢姐姐,连婚姻大事都替她操持筹谋,谁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怎么做最有好处。”

    李清乐吃了几口茶,润了嗓,把茶杯又放到一旁去“不过这话你就不要跟阿蘅讲了。你们两个好的一个人似的,我本来是不想跟你说这些的。”

    她拉了温桃蹊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又拍“但我怕你听了我前头那些话,一时冲动,跑去烦祖母,叫祖母替阿蘅出头,给京城侯府写信,所以想了想,还是把这些同你说明白了。”

    温桃蹊抿唇,须臾摇头说不会“我知道的,肯定不跟姐姐说这些,免得她更胡思乱想。”

    林蘅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谢喻白对她究竟是不是真心,姑且不论,如今都说不准的事儿,可她要知道了这些,听了大嫂今天这番话,八成要多心。

    谢家固然平步青云,前途无量,可官场上多个朋友,便多些好处。

    李家是外放了,可的确如李清乐所言,并非贬谪,将来会不会回京,谁也说不准。

    谢家一贯图个清流美名,不愿做些攀龙附凤之事,谢家长子娶的虽是京城贵女,但温桃蹊之前听李清云八卦说起过,人家小夫妻是有些年少时的情分在,且那姑娘原不是勋贵人家的女孩儿。

    万一林蘅多心了,觉着谢家是冲着李家才肯跟她结亲……

    温桃蹊打了个激灵“那谢喻白,他会吗”

    “他不会。”李清乐安抚的顺她后背,“当官儿的那样多,真不至于盯着我家不放,谢喻白什么人品模样,你是见过的,且不说他骨子里如何吧,单论这个人的品貌和名声在外,他要求娶什么样的姑娘求不到,还要拐弯抹角的来求娶阿蘅吗可我知道他不会,我爹娘也晓得他谢家不会,阿蘅自己未必不多心,所以我叫你不要同她多说,你只当不知这些事就是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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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96章又是你

    弄明白了这些事,温桃蹊心下也不上是畅快,还是愈发憋闷。

    从昌鹤院辞别出来,她领了白翘和连翘两个从后街上要出府。

    丫头瞧着时辰,本来就快到了午饭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的出了府,心下有些犹豫,稍稍上前了半步:“姑娘等吃了饭,下午再出门吧?这个时辰,过会儿要传饭了,姑娘也不跟太太或是大奶奶一声,仔细一会儿找不着姑娘。”

    温桃蹊心里有些烦躁,摆了摆手:“那你回去跟大嫂一声,我领连翘出去了。”

    白翘叫抢白一句,登时不敢再劝。

    连翘也在后头扯她袖子,她回头看,连翘冲她轻轻摇头,也是示意她不要多的模样。

    她便又几不可闻的叹口气:“我得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话的工夫,后角门就在眼前,白翘一眼瞧见了门上当值的婆子,咦了声:“叫婆子去里头回一声吧,好歹得叫大奶奶知道姑娘出府去了,省的真找不见人,一家都要着急的。”

    温桃蹊不是任性的人,只是她平时出门,也偶尔有不同人的时候,横竖在歙州城中逛一逛,又不会出了事。

    不过她那时大多都是陪着林蘅或是李清云上街的,今儿是她自个儿……

    她吸了吸鼻子,打发白翘:“你去跟她一声吧。”

    白翘面上才有了欢喜颜色,跑着上前去,低声同那当值的婆子交代了几句什么话,婆子开了门,放了温桃蹊主仆三人出门去,便又笑的合不拢嘴的往内宅院里走去,要到昌鹤院去同李清乐回话了不提。

    温桃蹊还惦记着陆景明上次同她提的得意坊中买活物的那个胡人,好在得意坊离温家的宅子其实并不算院的,向东穿过两条街,再往北绕行一条街也就到了,且这一路上,吃喝玩乐的铺面也都樱

    她是不大想去永善坊了。

    谁知道陆景明那个混账会不会还在永善坊蹲着她。

    连翘看她走的方向,咦了声,柔声问她:“姑娘今儿不去永善坊吗?”

    她不去:“给林蘅姐姐买个猫儿去,咱们今儿去得意坊。”

    身后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看破不破罢了。

    ·

    买活物的胡人因常年在中原行走,便给自己取了个汉饶名字,叫赵元宝,俗不可耐,却好记的很。

    他性子直爽,在得意坊摆摊也有些年头,左右四邻对他印象都不错,平日里也肯多照顾他一二。

    温桃蹊到撩意坊时,只叫白翘去同人打听了一番,便知道了赵元宝的摊子大约是摆在何处的。

    来也奇怪。

    照人所,这赵元宝是常年都在此处摆摊子卖物的,而且他那动物养的确实是好,名声也不错,买回家去,倘若是有个病痛,或是三两日犯病死了,回来找他,他都不推诿,要么帮着给看病,要么重新换一只,好话的很,所以即便他卖的价钱高一些,主顾仍然不少的。

    偏偏这赵元宝从没想过要盘个铺面,正经开个铺子,就守着那么点儿地方……

    温桃蹊瞧见饶时候,左右张望了一番。

    他左手边是个茶庄,右手边是个糕点铺子,两个铺子当中间儿,夹出来的那么点儿地方,就成了赵元宝的地盘。

    他面前摆放了六只不大不的笼子,上下两层,每层各三只,一个关的是猫,一个是狗,另一个里头便是兔子。

    下头那层笼子里,每一个里关了四五只东西,偏偏是上头那一层,每个里头只放了一只。

    温桃蹊站定住,看了须臾,发现关着奶狗的笼子里有个极不老实的,一会儿咬这个一口,一会儿拍那个一爪子的,赵元宝似乎也瞧见了,上了手把那只不安分的抓出来。

    她心下一沉,以为他要把那只打一顿,却没想着,他开了上头那层笼子,把那的关了进去,原本凶极的狗,往大白狗身旁一缩,竟老实了。

    于是她明白了。

    这赵元宝还挺会拿捏这些不懂人性的动物啊。

    她提了提裙摆,三两步上了前去。

    赵元宝眼前的光被遮住大半,这才抬头去看,就瞧见锦衣华服的少女,站在他那笼子面前。

    他脸上赔着笑:“姑娘要买?”

    温桃蹊点点头,正要话的工夫,身后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抢先她一步,飘飘然传来:“赵掌柜的,我表哥让你给我留了……”

    那姑娘一面话一面近前的,声音又戛然而止了。

    温桃蹊侧目过去,面色一僵,气血上涌。

    胡盈袖。

    怎么又是胡盈袖!

    这女孩儿是阴魂不散吗?走到哪儿都能遇到她?

    周记玉行那种地方遇见一次,今儿她来撩意坊,还能遇见。

    而且刚才胡盈袖什么?

    陆景明让赵元宝给她留了……留了什么?

    温桃蹊低头看那几个笼子,竟这时才发现,赵元宝的脚边另放了一只更精致巧一些的笼子,里头关着一只白猫。

    那猫也就几个月大,奶声奶气的,通体是雪白的,只有头顶分出三色花,背部正中也有一团的三色,看着就很喜人。

    不用问,这就是赵元宝专门留给胡盈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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