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他拖长了尾音,看她不情不愿的端了茶杯往嘴边送。
他话
第一百零五章:针锋相对
第105章针锋相对
陆景明是不是两头充好人她说不好,也不想背地里嚼这样的舌头。
她对陆景明本身就有成见,这些日子细想来,有些话还是别轻易说出口的好。
先前她冲动了两三回,没得叫人觉得她轻狂孟浪,不知好歹,陆景明心里还不定怎么想她,说不得要以为,他们温家就教出这样的孩子。
但是有些话嘛……
“也未必是两头充好人,至少这次的事,他是毫不知情,也算是被人利用了。”温桃蹊咕哝着,声儿软软的,“大哥那会儿从他府上回家,还与我说起,想来也真是搞笑了,陆景明这些年,从来只有他利用别人,算计别人的份儿,如今这怕不是天道好轮回。”
既是被林月泉给利用,自然无辜,他在林月泉跟前,也未必充的起这个好人来。
不过她对陆景明这般忌惮,原也就不是一两日能成的。
想想那支桃花簪,温长玄的面色实在是好看不起来:“他也许是为林月泉而故意接近你,那林月泉呢依你说来,林月泉应当也几次三番到你跟前大献殷勤的吧”
他话音落下,果然见她神色古怪,眼神闪躲,他便知道,这里头还有事。
她倒不一定是故意瞒了他,只是没告诉罢了。
或是一时忘记了,或是觉得不值一提。
可于他而言,这些事,从没有不值一提的。
她是闺阁女孩儿,不大晓得外头的艰难险恶,更不明白,人心究竟能够坏到何种地步。
温长玄捏紧了拳:“陆景明送了你一支簪子,林月泉呢”
温桃蹊抬眼过去:“香料。”
她平淡的说,是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他脸色不好,她自然要解释:“林蘅姐姐拉我到那香料铺子去逛,我才知那是他的生意,什么东西也没买就回去了,他后半天就叫人送了好些香料给我还有林蘅姐姐,都是我们俩在铺子里看过的。”
“大哥就接下来了也没打发人给他送银子过去”
温桃蹊啊了声,显然是感到意外的。
温长玄几乎一字一顿的又问了一次:“拿了人家的东西,不给人家送银子去”
她没想过这一层,显然大哥也没有。
林月泉说是送她和林蘅的,她心中虽然抗拒,却也没想过,原来可以送了银子到林家香料铺子,同林月泉划清界限,也算是两清……
她吐了口口水:“大哥没有提……他说是送我们的,那香料大哥也看过,并不是十分名贵的,只是合了我素日的喜好,我才肯多看几眼,他又记在心上,打发人送了来。而且他说的话又很客气……你还不知道大哥吗”
温桃蹊嗨呀一嗓子,反问回去:“大哥一贯觉得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好心好意送来的,且那时又没闹出内宅那档子事,大哥怎么会真金白银的送过去,那不是打人家的脸吗倒像是人家没有生意做,硬把香料塞到咱们家,要强买强卖做生意一样。”
温长玄可不这样想。
这事儿倘或换做是他,银子送回去,两家划清了,也是告诫林月泉,少跟内宅的姑娘们牵搭不清,不光是她,还有林蘅。
偏他大哥那样呆板迂腐。
可人家又哪里是什么笑脸人,不过笑里藏刀罢了。
正说话时,温长玄还是黑着脸要说教她,温长洵撩了帘子钻进来:“二哥哥今日是怎么了素日.你最好热闹,今儿带了桃蹊出门,你怎么连楼下也不去走动,就在这儿陪着她呢楼下来了好些人,脸生的脸熟的,你才回家,不去见见吗”
温长玄只好把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只是横过去一眼,想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温长洵自然把他这一眼看在眼里,唷了声儿,索性坐到了温桃蹊身边去:“二哥哥平日最疼你,可见是你胡闹,惹了二哥哥不高兴了吧”
温桃蹊拿手肘戳他:“你可别胡说,谁惹他了。”
她还觉得委屈呢。
要说这事儿是她疏忽了,分明一直想着如何同那些人划清界限,可脑子就像是蒙了猪油一样,把那些香料扔了,就是没想过给林月泉银子,两清了事。
但这也不能全怪到她头上来吧
大哥也知道,东西还是大哥接进府中来的,怎么就单给她脸色看
温桃蹊满心的不服气,两只胳膊撑在食几上,手心儿拖着脸,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看温长玄:“二哥回家没几天,就要给我脸色看了。今儿原是你们拉了我出门的,我一杯茶没下肚,数落倒没少听,我生来是受气的吗是给你们揉搓的吗”
温长洵一愣,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怎么满口胡说你长这么大,谁敢给你气受谁又敢拿捏揉搓你便是长乐在家里,也是不敢得罪你的,一家子大大小小谁不疼你宠你,你说这话,可见没良心。”
她佯装吃痛:“怎么不敢四哥哥这一巴掌,不就结结实实打在我头上了吗”
温长洵正要收回去的手一僵。
他就轻轻拍了一下
温长玄看她呲牙咧嘴的,明知道她装出来的,可他看着不舒服,就白了温长洵一眼:“你打她做什么”
温长洵彻底愣住了。
他有心做个和事老,给他们兄妹从中调停呢,反倒成了里外不是人。
“要我说,我才是那个受气的,两头夹着受气,里外不是人。”他一面说着一面站起了身,作势要往外走,“我看你们两个在这儿待着也挺好,要拌嘴便拌嘴,要打架便打架,同我有什么干系,我还不如下去寻了朋友吃两杯酒,挑两块儿上好的茶饼呢,理你们兄妹做什么。”
温桃蹊一把抓了他:“这话又不对,你同二哥哥不是兄弟同我不是兄妹怎么就成了我们兄妹可见你没良心,打心眼儿里与我们生分,怕想着我们隔着房头,亲不亲的,哪里有什么要紧。你且等着,回了家,我定要到祖母们面前告你一状。”
温长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丫头疯起来,什么玩笑都敢开。
偏当着二哥哥的面,他又不好说重话训斥她什么,实则也不大敢。
于是他佯是不悦,叫了声二哥哥:“你也不管管她,便让她胡说八道吗”
谁知道温长玄非但不骂人,还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温长玄黑着一张脸,要吃人一样,这会儿倒眉开眼笑,像无事发生一般。
温长洵两手一摊,肩头一耸,做无奈状:“我同你说了也是白说,从小到大,二哥哥也没心疼过我一回,只要有桃蹊在,她错的也是对的,我们对的也是错的,这话我该去跟大哥哥和三哥哥说,指望他们管管桃蹊,还靠谱些。”
温桃蹊却一点儿不怕:“那你就又说错了。从前二哥不在家,大哥和三哥哥管教我,我心里倒有那么一怕,如今二哥回来了,他们还管教我”
温长玄一愣,温长洵听了这话也是一时怔住。
兄弟两个对视一回,又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这丫头鬼灵精怪的,一时要撒野,一时却又自己好了。
温长洵又坐回去,不再提那些玩笑话,直愣愣的问
第一百零六章:开诚布公
第106章开诚布公
说的像是他痴缠上来。
陆景明盯着他看了会儿:“你不是才回来吗家里好些事儿,都清楚了”
温长洵听得一愣一愣的,温长玄却立马明白了。
陆景明也是个观人于微的,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听懂了,于是愈发得意:“或者我跟你弟弟说”
温长玄黑着脸,把人让进了雅座去。
温长洵提了步子本来想跟进去的,但临要进门,他一脚停住。
陆景明方才话里的意思,二哥显然听懂了,后者便是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虽然事关家中,可陆景明点了名要转达给大哥知道,那就该是他们长房的事。
“长乐一个人在下头,我怕他闯祸,二哥你陪陆家阿兄坐着,我去找长乐。”
温长玄身形一顿,回头看他,嗯了声,摆摆手示意他去。
温桃蹊是自打陆景明进了门,就浑身不自在。
她觉得二哥说的一点也不错,为什么就非要找上她呢
她又不是个香饽饽,又实在没有多大的本事,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揪着她不放干什么
陆景明却浑然不觉,笑的一脸坦然,在她右手边坐下:“三姑娘今日见我,话倒不太多,中听的,不中听的,全不说了”
温桃蹊嘴角抽动,面上一时尴尬。
她今儿可没有惹他不痛快吧说话带着刺儿来的
温长玄在他正对面坐下去:“阿兄到底是什么样的话要我们代为转达”
陆景明挑眉侧目过去:“这么着急”
“那倒不是,只是出来的久了,我母亲是要担心的。”他一面说,一面煞有其事的往窗外看了眼,“我们一大早就出门了,午饭是绝不能在外头吃的,过会儿就要带她回家了。”
“我怎么记得——”陆景明反手摸索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目光在他兄妹二人之间来回游移,“从前三姑娘跑出来玩儿,太太也是不大紧张过问的吧”
她还没开口呢,温长玄就先说了声是:“我母亲一向是很放心的,在这歙州城中,谁还能冲撞了她吗只是近来家中事多,母亲心下不宁,唯恐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是以今日我们说要领她一起到茶庄来,母亲再三的交代过,万不可在外贪玩待的久了,要早些把她送回去。”
陆景明一味的笑着,懒得戳穿他。
他这会儿上来找人,其实真有正经事,只是一时听见他们兄弟说话,又看温长玄那个态度,还有温桃蹊如今只管躲在她哥哥身后,就是不露头,与先前那把张牙舞爪的模样真是变了个人似的,他觉得有趣,来了兴致,才玩笑两句而已。
这会儿盏中茶水凉过一回,他低头看了眼:“三姑娘知不知道你大哥上次到我家中,是为什么去的”
他既是一本正经的,温桃蹊也就认真起来,起先点头,可细细的品着他话中意思,却又摇头:“我想着大哥是为了内宅里的事情去问你的,但听你这意思,他其实还为了别的”
陆景明说是:“不过看样子,三姑娘是不知道了,既然如此,那还是等晚些时候泽川回城,我再登门拜访,亲自跟他说吧。”
他话虽然这样说着,可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把那凉透的一杯茶往旁边儿一推开,新取了一只茶盏来,又倒下一杯茶,拿了三根手指捏着小盏边缘处,往嘴边送去。
“阿兄专程上来寻我们兄妹,就为这句话”
温长玄绷着脸:“所以阿兄想做什么呢换做旁人,我必定以为,你是在挑拨我们兄妹感情,想搅扰我们家宅不宁。但这个人是阿兄你,我不愿这样想——今日阿兄不如开诚布公的与我谈一谈,你,究竟想干什么。”
温桃蹊觉得这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藏在食几下的小手悄悄地扯了扯温长玄。
温长玄望过去,见她几不可见的摇头,在那儿挤眉弄眼的。
陆景明没看她也知道。
温家这位三姑娘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先前虽有言辞冲动的时候,但也很少,之后几次再见她,她真就一次比一次稳重。
只是温长玄从来就不是个这样的人。
今儿他坐在这雅座里,温长玄要不问出这番话,他反而要觉得奇怪了。
“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他愿意谈,这就很好。
温长玄深吸口气:“阿兄的为人,我多少是知道的,你若是个心术不正的,我大哥这些年不会视你如手足。但我不大明白,阿兄几次三番找上我妹妹,是想做什么头前一支桃花簪,今日言语间又含着打趣意思,分明冲着桃蹊而来。”
他略微顿了下:“阿兄也是为人兄长的,若遇上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你又怎么做呢我这个人一向护短,最看重就是我这个妹妹。小的时候我也顽劣,胡闹过几年,如今大了,在外闯荡,知道支撑家业不容易,好些事,就多出些思量来。阿兄和这茶庄的掌柜林月泉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去呢”
陆景明的脸色这才变了。
而温长玄见他变了脸色,心下更是一沉:“看来我猜的不错,阿兄和这位林掌柜交情很深,虽然我们家里眼线这样的事情你或许不知,可林掌柜还是有别的事情,阿兄是知晓的——”
他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的,直勾勾的盯着陆景明,真正的目光如炬:“可是那些,你又从未与我大哥提起过,是这样吧”
“你倒是直截了当。”
陆景明面色铁青,难得见他这样黑了脸,周身气息都透着一股阴沉。
“我数次见三姑娘,三姑娘对我防备甚深,可也从不曾这样直截了当的问我,想做什么,乃至于林月泉的事情,更是一次也无,便是泽川与我那般的交情,到我府上,提起此事,也是遮遮掩掩,把话说得十分含蓄委婉。”
陆景明说话的工夫,视线早就落在了温桃蹊身上。
她眼神是纯净的,白皙的小脸上写满了随和,连发梢都无不温柔。
陆景明莫名心头一动,忙就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
温桃蹊看的不明就里,但想想他的话,到底接了两句:“说话嘛,客客气气的总没什么错处,何况我们不是也没真拿住了,总不能质问你,我二哥性子同我大哥不同,和我这个闺阁女孩儿更不一样,说话直接惯了。”
他是直接惯了,一点情面也不留,把话说的这样满。
温长玄当然知道这话不客气,便是叫他爹知道,大约也不满意他此番做派。
可他觉得……
“诚然我这番话说的不怎么好听,又太直接,也许阿兄你不愿意说,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问了,坦坦荡荡的问了,阿兄若不理会,反倒显得你心虚,有意遮掩,可要理会,就势必要解释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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