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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他们兄弟两个这般做派,倒叫他不好再发作。

    于是温长玄把温桃蹊往身后藏了一藏,绷着个脸,一言不发。

    温长乐是年纪小,整日里乐呵呵的,便是知道哥哥们之间闹了不痛快,他也懒得参言,更不会做那个和稀泥的和事老,也只等着闹腾完了,他才开口问到底走不走,再耽搁便要错过时辰。

    温长洵顺着他的话催促几声,众人才前前后后的出门去。

    然而温长玄始终把温桃蹊带在身边,更有意的隔开她同梁时的距离,连带着梁时的目光都一并挡去。

    这算什么防贼似的防着他

    梁时面沉如水,心里不痛快极了,几乎就要带到明面儿上当场闹起来。

    要不是温长洵始终拉着他,又同他东拉西扯的说话,叫他分了心神,就凭温长玄的那个做派,他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一直等出了府门,原本他们兄弟都是要骑马的,只给温桃蹊一个备了车,可这会儿温长玄扶着她上了车后,自己竟也翻身上了马车去。

    温长洵刚翻身上马,面色一僵,扬声叫他:“二哥哥不跟我们一块儿骑马跟桃蹊挤在车里做什么,快下来吧。”

    温长玄显然心情不好,压根儿就不搭理他,径直就钻进了车里去。

    温长洵回头去看梁时,无奈的叹气:“




第一百零三章:护犊子
    第103章护犊子

    温长玄一向都是个跳脱的人。

    他说话办事,这些年下来,也许谨慎了些,但大多时候,还是随心所欲,全凭他自己心情的。

    且温桃蹊也一直都知道,他很多时候做事儿有些……出格。

    在别人眼里看来,他本就不该那样做,或是说,这世上的事,压根儿就不该是那样处置料理的,可他偏就要那样子做,且还能做的叫人说不出什么来。

    就如眼下这般。

    梁燕娇早晚也是要离开歙州的,即便是梁氏有那样的心思,想叫她嫁到温家来,那总也要回湖州去待嫁议亲,所以就算耽误些时日,其实也不妨碍什么,实在没有必要要他去做那些不知所谓的事。

    可她抬眼过去,他又是那副无所谓的姿态,于是温桃蹊心下有些急,上了手去抓他手腕:“我说正经的,你可别胡来,在内宅里头扯着亲家表姑娘胡作非为,给爹娘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腿。”

    温长玄把手往外抽了一抽:“我办事儿,你不放心我还能叫人拿住了我”

    温桃蹊眼皮突突的。

    她说的,跟他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她有些来气:“我又不是怕你暴露了,让人拿住了,要连累我跟你一起受罚挨骂。我现在看起来,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却不料温长玄听她一番话下来,也越发肃容敛神:“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梁时当街拦你马车,在歙州城中都要欺负到我们家的姑娘头上来了,他那个妹妹,又是什么好的吗他护着他妹妹,要来找你麻烦,存了心膈应你,难道我们还要待他们以贵客上宾之礼这天底下,走到哪里也没有这个道理。”

    “我自然知道没这个道理。”温桃蹊秀眉蹙拢着,越想越不对劲儿,照着他胳膊上就是重重一巴掌,“二哥你这不是在跟我讲歪理吗他护着他妹妹,欺负我,膈应我,那都过去了,我现在想做的,并不是报复他们兄妹,我只是想要家宅安宁,而目下只要三婶手上没了梁燕娇这颗棋,至少一时折腾不出什么花样,这不是两码事吗”

    “是两码事,可你听没听过一个词——”他拖长了音,揉了一把被打的地方,装模作样的往旁边儿挪一挪,离她稍远了些,“殊途同归。”

    他是看不惯梁时欺负她,她虽然不是不在意,方才也说了那些话,挑着他去找梁时的麻烦,可她并不是真心要报复梁家兄妹什么,只是想赶人离开歙州城。

    不管怎么说,他们兄妹的目的,是一样的。

    于温长玄而言,那都不是个事儿。

    早年间他花天酒地,结交一群的狐朋狗友,日子不也就那么过来了吗

    他安分了这么多年了,在外头连个通房都没有,可并不代表,他把那些“本事”就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梁燕娇十几岁的小姑娘,他又是个仪表堂堂的七尺儿郎,真耍耍手段,还怕她不上钩

    温桃蹊满心不赞成:“你要敢胡来,我就去告诉阿娘,并不会刻意替你瞒着。”

    温长玄这下才彻底愣怔住:“我这不是帮你吗”

    “可我并不要你这样帮我。”温桃蹊揉着眉心,“我跟你说了好几遍,二哥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

    她反问了一嗓子,才又继续说:“你这么一闹,哪里还有安宁二字,即便你做的再好,那梁燕娇又不是没长嘴,将来在三婶跟前说起来,是你引诱的人家,即便她离开了歙州城,三房也是彻底同咱们结下了梁子的。本来都是心照不宣,大家并不大会闹到明面儿上来,你这么一弄,三婶再有什么成算,索性摆到台面上,来日就是说起来,也是你先惹是生非的。”

    她看温长玄嘴角抽动,大抵猜得到他要说什么,凑过去,拽着他,拦了一把:“你不要忙着反驳我,且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更何况,内宅院里说不得还有人家的眼线,二哥你这样子折腾,难道就真不会传到外面去吗就算你不被人拿住,可这话传开了,梁燕娇的名声那才算是坏透了,她……”

    温桃蹊到底心有不忍的。

    梁燕娇的确未必是个好的,但梁家还是他们温家的姻亲,两家是通家之好,梁燕娇既是梁家的掌上娇,她把事儿做绝了,对家里也未必好。

    生意场上,今日你家兴盛,明日我家风光的,谁也没有一定用不上谁的时候。

    梁家在湖州风光了几十年,盐商里的头一份儿,轻易就得罪了,关系闹僵了,老死不相往来,那不是给家里树敌结怨吗

    再者说来……

    温桃蹊吸了吸鼻头:“她正是议亲的时候,真传到了外面,她还怎么嫁人难不成二哥你娶她吗”

    温长玄尚没有见过梁燕娇,可他几日听那丫头行事,实在是不敢恭维,听了这话,连连摆手:“你快饶了我吧,那就是个祖宗。”

    温桃蹊白他一眼:“是啊,你也晓得那是个祖宗脾气的,可人家名声坏透,却牵连着你,你想不娶她怕也难,人家父兄又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又那样子娇惯疼宠她,就是一人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也要你点头答应这门亲事的。”

    她话音落下,才见温长玄面皮松动,她也跟着稍稍松了口气:“所以我说嘛,二哥你消停些。我与你说那些话,那些事,原是想着,她若不安分,大约还要纠缠上来,可她要是不来纠缠你,你也别想着去主动招惹她呀。”

    温长玄眼珠子一滚:“那你的意思,让我同她逢场作戏,却又不能深陷其中呗”

    她忙不迭的点头:“便是这个意思。她若纠缠上来,二哥只管一面推诿,一面与她周旋,即便传出去,你自然是能够抽身出来的,与你并没有什么相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温长玄面上端出正经颜色来,细细想来,这丫头的成算真是够厉害。

    梁燕娇自己要作死,他们绝对不拦着,且很能够再送她一程。

    但她自己安分下来,他们也别去招惹,离的远远地,耐心的等着就是了。

    无论怎么样,他们长房都是干干净净的,永远不可能被梁燕娇给牵累。

    只是说起家宅中内鬼眼线的事,他不免又上头。

    “我原说不去的,长洵和长乐非要拉上我一起,说我才回来,歙州城中如今好吃的好玩儿的不知多了多少,前头你过生辰,我匆匆住了几日就又走了,他们也没能拉上我一道去玩儿上一遭。”温长玄按着眉心,“我到现在也没大弄明白,这个林月泉,到底是什么来路”

    说起来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可温长玄怎么觉得,他实在不简单呢

    他斜眼去看温桃蹊:“一个孤儿,就这样在歙州城立足扎根了又是香料铺子,又是茶庄,我听长洵说,就连他那个宅子,也是雅致敞亮。他哪来的银子又是谁在背后给他撑的腰”

    他们兄妹正说话的工夫,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四章:两头充好人
    第104章两头充好人

    温家兄弟几个进了茶庄门里去,温长玄下意识的回头看,陆景明仍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进门的意思。

    可陆景明到底也没说明白了,他跟林月泉之间……

    温长玄脚步放慢下来,又拽着温桃蹊,压低了声儿:“陆家阿兄跟林掌柜认识”

    温桃蹊眼皮一翻:“何止是认识,他们本就是少时至交。林掌柜到歙州来,最初就是投奔了陆掌柜的,”她话音略一顿,看温长玄神色复杂,脸色也变了变,倒是替陆景明又解释了两句,“不过前头的事情,陆掌柜是不知情的,大哥专程去问过。”

    既是不知情……

    “那你方才怎么说那样的话”温长玄索性站住了脚,低头去看她,只是声儿仍旧不高,“你不怎么待见陆家阿兄,就是为林掌柜的缘故”

    温桃蹊原本想摇头的,可她之前的那番话,的的确确是带着仇视的目光看待陆景明,这是无可争辩的。

    二哥既听出来了,她摇头说没有,二哥也八成不信。

    于是她两手一摊:“倒不是说不待见,我起初对陆掌柜是有些误会,很不喜欢这个人,可架不住大哥同他亲厚,爹娘也很是高看他,我说过些话,大哥一概不放在心上,我就更是不待见他,不过后来事情说开了,我也晓得有几件是误会了,自然不会再如最初那般,只不过……”

    她犹豫了下:“咱们家里出事的时候,陆掌柜帮着大哥出了些主意,对外又不多嘴说什么,他跟大哥是朋友,可他跟林掌柜也是朋友,既然一件两件不知情,难道他和林掌柜之间,真就什么往来都没有吗我虽没拿住了,但总归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

    温长玄长舒口气,面色稍霁:“我还当他同林掌柜合伙干了什么,叫你发现了,既然没有,那你当着陆家阿兄的面儿,可不要像那样子说话。这些年大哥同陆家阿兄相交,我也与他打过交道,他虽偶有些放浪形骸的行径,却实在不是个小人。你晓得有防人之心这很好,可就怕谨慎过了头,叫人家寒了心,或是伤了人家的颜面,往后场面上,就不大好相处了。”

    她说知道,敛眉低垂下脑袋去,心说那簪子的事儿到现在也没个所以然呢,不过这会儿在外面,同他说的多了,又怕他按耐不住脾气,现在就要找陆景明去要个说法,毕竟事关到她,二哥能不能冷静思考,很是个问题。

    是以温桃蹊不打算开口,只想着等回了家,定要把这些日子歙州城中发生的点点滴滴,她和陆景明之间的几次见面,几次打交道,还有林月泉……这些人,得好好跟二哥说道说道不可。

    他们兄妹二人正说着话,那头林月泉笑着就步了过来,走近的时候,一把清亮的嗓子,说的是客气寒暄的话。

    温长玄回身去看,眼前一亮:“林掌柜生意兴隆啊。”

    林月泉谦虚着说哪里:“温二公子这个年岁,在定阳支应家里生意,这些年来,也把定阳温家的生意做的风光红火,那才叫一个生意兴隆。我早年在外游历行走时,可是早就听闻过二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见二公子风采,是我的幸事。”

    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他哪里像是个年幼失怙的人呢

    温长玄第一次见到林月泉,想想他做的那些事,眯起眼来细细的打量。

    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脸生的实在不俗,周身气度更是不俗。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陆景明的时候,便觉得,那果真是高门里长大的孩子,从小便是穿金戴银,好东西见惯了,待人接物都是淡如水的样子,亲近却不过分殷勤,真是舒服。

    眼下这个林月泉,同陆景明相比,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的话看似是恭维客气,实则又并不是那回事。

    也许是他先入为主,总是觉得,那话里带着圈套,不经意就要把人给套进去。

    温长玄笑着说客气了:“家里的生意,自然全仰赖我父兄,我小小的年纪,历练又不够,遇上事儿也畏手畏脚,若不是父兄提点撑腰,恐怕定阳的产业,也早叫我败光了,哪里比得上林掌柜,那才是独自支撑,到今日,香料铺子、茶庄生意,样样都红火,林掌柜快别跟我客气了。”

    林月泉的脸色几不可见的变了一回。

    温桃蹊太了解他了,同床共枕十几年,他眉毛挑一挑,她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是不高兴了。

    其实林月泉是个很小心眼的人。

    果然林月泉往旁边儿站了站,拱手虚让了一把:“二楼设下了雅间雅座,二公子带着三姑娘楼上入座吧,过会儿戏班进来,我今儿也在青雀楼中定了各色菜式,等到了午饭时,自然送来。”

    温长玄懒得跟他周旋,回了个客气,领着温桃蹊就从他侧身过去,一前一后的往二楼上去。

    温桃蹊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身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林月泉阴恻恻的眼神睇过来,是紧盯着他们兄妹背影的。

    如果不是她回头,他可能真就一直那样看着……

    温桃蹊后背一紧:“二哥……”

    温长玄面沉如水,头也不回,只是拉了她的手:“别看他,也别管我,我们今日是来贺他开张的,并不是来闹事,随他去。”

    温桃蹊更是吃惊:“二哥你知道”

    “初见时还装装样子假客气,叫我几句话激怒了,连面上功夫也懒得做,那样目光如炬的盯着咱们,人家本来也没想避讳,不怕我知道。”温长玄一只手拉着温桃蹊,一只手撩了长衫下摆,提步上楼梯去,“我高看他了。”

    温桃蹊愣愣的:“高看他什么”

    说话的工夫,两个人便已经上了二楼,选了一处雅座,四周有竹帘隔开来,其实也算是安静。

    虽然今日到茶庄来的人不少,但林月泉上了心布置此处,这雅座算安静,四周倒是能透进一些低语,却又听不真切。

    温长玄倒了茶,往她面前送:“尝尝他这茶庄里的茶”

    温桃蹊眼里写满了嫌弃:“我又不差他这一杯茶,再好的祁门红,家里也是有的,爹每年把祁门红的头春茶收回来那许多,全是供着我喝的。”

    温长玄笑着把茶杯在她跟前放下去:“我方才见他,举止谈吐不俗,便想起了当年在歙州城中跟着大哥第一次见陆家阿兄的情形,甚至觉得,他比陆家阿兄都要能耐大,许是出身差一些,便多出些隐忍克制,但方才他那样不加收敛,我才知我高看了他,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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