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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春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陆景明听完就笑了,却不起身送他,反而催了他两句:“你可快走吧。黑着一张脸到我家里来兴师问罪一样,说完了话便又同我讨礼物,我不骂你,那是我修养好,你别蹬鼻子上脸啊,赶紧走赶紧走,我连送都不会送你一步的。”

    温长青知道是玩笑话,背着手随着他笑了两声,才迈开长腿走远了不提。

    陆景明把那玉佩又摸了一把,眼神倏尔沉下去。

    好一个林月泉,竟是要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

    陈年旧事是再难查到踪迹,可他忍不了被人从头骗到了尾——他真心实意拿林月泉当朋友,年少时为他出过不少的头,被父兄责骂,甚至挨过好几顿的打,结果林月泉还真是带着目的接近他,一骗就是快十年,再相见,一封书信,又将他狠狠利用一顿。

    笑话,他可不是温家人,有那么好的脾气。

    陆景明咬着后槽牙叫了声明礼。

    明礼像是一直都躲在远远的暗处,不露面而已,这会儿听了他叫,才现身出来。

    陆景明也不看他,只是吩咐:“你派些人到福建去,打听打听十六年前闹饥荒的时候,情形是什么样的。我记得林月泉说过,他家原先在泉州的平潭县,县里有个长乐街,我倒想知道,那长乐街上姓林的人户,究竟是不是一家子在荒年都死绝了,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艰难长大!”

    明礼看他面露凶狠,实在少见,犹豫了下:“您刚才怎么不把这些告诉温家大爷呢这事儿既是温家起的头,您也并没意替林公子隐瞒,摊开了说,倒也该叫温家派人去查探一番才好,万一回头再叫温家大爷从旁处知道,您今日实则对他有所隐瞒,怕人家心里要生出隔阂来的。”

    “他不是那种人,即便将来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我对他有所隐瞒,他也对我有所隐瞒,你真以为事无巨细,无话不说,才是真朋友”陆景明掀了眼皮斜过去一眼,“等真有一天什么秘密都没有,那也就处不下去了,非要有所保留,这交情才能长久。”

    明礼不懂,他只是觉得,既然真心相交了,这样的事情何苦隐瞒呢

    人家来问林公子的祖籍,八成还为了别的事儿,就是他主子口中说的仇家,然而那是温家家事,人家不说,无可厚非,可林公子家住何方……他主子分明一清二楚的,却只含糊其词的说了个福建一带。

    明礼低叹:“您虽这样说,可我瞧温家大爷那样,这事儿是很要紧的……”

    “就是因为看他那样紧张,我才叫你派人到平潭县去打听。”陆景明站起身来,把那玉佩揣进了袖口里,“林月泉当年如果没骗我,自然不必再跟泽川提起这些,他若真是骗了我,我查清了,再去告诉泽川,也是一样的。我现在告诉他,也只不过是叫他派了人与我一同去查问林月泉底细,有什么区别吗”

    他一面走,一面又说:“温家像是多事之秋,我今日才知他家内宅还住了个这样厉害的姑娘,只怕有的闹呢,我查跟他查既没区别,告诉他叫他烦心”

    明礼啊了一声,拍了拍脑门儿:“我刚才也听着,梁家那位八姑娘……温家大爷不是说,都是误会一场吗”

    陆景明脚步一顿,恨铁不成钢的回头看他,又啧声,想了半天,啐了他一口:“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原以为你大有长进,结果你跟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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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让她离开
    第99章让她离开

    原本有说有笑的母女俩,气氛一下僵起来。

    赵夫人冷着脸拨开温桃蹊的手:“你不用拿这些话来诓我,我自然也知道你大哥是什么样的脾性。你们都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多少斤两,我不清楚”

    她一面说,一面斜了眼风看过去:“你说的内鬼,是怎么一回事。”

    温长青心下叹息。

    他阿娘一贯是这样的脾气。

    有时候她气性大,一言不合就冷着脸子要骂人的。

    可有的时候,那脾气来去匆匆,一下子提起了,又一下子消散了,弄的人心里没个定数。

    他把前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赵夫人全都说了,唯独将温桃蹊偷溜摸进他书房去这一桩跟隐瞒了起来。

    温长青原本以为她要大发雷霆的。

    内宅的事一向是她当家做主,如今祖母上了年纪,更是不管事儿的,整日不过颐养起来。

    各个房头虽分开了单过,可公中一应事务,仍就是要过母亲的手。

    家里调.教个把奴才,偌大的宅院管事婆子们来来往往,哪一样不是她亲力亲为

    “这样的话,断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丫头传出去的。”赵夫人却并没有如温长青想象中一般发火,听了他那样的一番话,反倒出奇的冷静。

    温桃蹊忙不迭点头说是:“这事儿我知道的虽晚一些,但也晓得,阿娘是不曾宣扬声张的,知道内情的,也不过知云姐姐她们几个,再有就是我屋里的白翘连翘,还有玉蓉玉芙,余下的丫头,便再没有了。当日阿娘把那络子剪的不成样,也是叫知云姐姐给三婶送去的,哪里叫小丫头们晓得这样的事情”

    她一面说着,人已经又往赵夫人身边凑了凑:“我见过李大姐姐后,知道这话竟是她从外面偶然听来,也是吃了一惊,可我并不敢说是家中有了内鬼,通了外面的门路,把什么香的臭的都拿出去说给人知道,所以才去找了大哥的。”

    赵夫人哪里不知道她呢

    一上手,拦住她靠近的身体:“你安生坐着,扑过来,又要同我撒娇,当着你哥哥的面儿,十四岁的姑娘了,也不知道羞。”

    她小.嘴一撇:“那是我亲哥哥,我当着大哥的面儿同阿娘撒娇又怎么了还不是怕您生气,想哄着您高兴,您反倒嫌弃我。”

    “你是怕我生气我看你是怕我骂你才是真。”赵夫人笑着啐她,“你把话说的那样好听,实际上不是叫你哥哥去问陆景明的”

    温桃蹊讶然:“阿娘竟全都知道。”

    “你打量我是个傻子还是你们那点儿心眼子就真把我给蒙住了”赵夫人反问了两句,才不再理会她,反去问了温长青,“看你这样子,想是同陆景明问清楚了,这些话连他也是不知情的吧”

    温长青点头:“桃蹊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只是闪过那样的念头,心里并未真就疑了子楚。这事儿说来尴尬,叫人脸上无光,我自是不会拿出去同人说,何况又牵连着姑娘的名声,便更不敢随便说,是以事发多日,子楚却是毫不知情的。”

    “这话不对。”

    赵夫人噙着笑,眼底却不见什么笑意,目光灼灼望着他,见他正襟危坐的模样,笑意才攀爬上眼角眉梢:“我说了,你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量着糊弄我你要真不疑心陆景明,就不会到陆家去找他,拿了这样的话问到他的脸上去。”

    她说着,看他嘴角动了下,一抬手:“别忙着说,要我说,陆景明未必不知道你疑了他,只是他行事光明磊落,又不怕你疑。你们虽然是朋友,但在外头做生意,经营这么多年,见人说话,谁不是留有三分余地,三分猜疑,他习惯了,也不会为此而与你生分,你自个儿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温长青脸色微变了一番。

    原本他也不过面色凝重,叫人一眼看来,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会儿眼底闪过那一抹慌乱,可他又掩饰的很好。

    温桃蹊心中有无限感慨,却也懒得说什么,横竖交情是大哥同陆景明的,她这个年纪上,跟大哥说再多的道理,大哥也未必肯听,八成觉得她小小年轻不知轻重,听过就抛之脑后,白费她的唇舌罢了。

    只是她看着温长青那样的神色,心里不舒坦,便有意打岔:“且不说陆掌柜吧这事儿同他既没关系,阿娘要说他的事情,哪日不能拉了大哥来聊呢我瞧着大哥为这事儿焦心的很,阿娘就一点儿不担心吗”

    赵夫人白她一眼:“你从前才最是无法无天的,如今到会替你哥哥遮掩了。”

    但也真就是那么一句而已,她就顺着温桃蹊的话头转了话锋:“紧张担心倒也不至于,这事儿多半还要着落在三房身上,我们虽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查人家,可却能——”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后话一概收住不提,目光也从温长青身上收回来,转落在了温桃蹊坐着的那处。

    温桃蹊一愣:“阿娘”

    “你觉着眼下如何”

    既有意教导她内宅事,又不大愿意一股脑的直接说给她听,倒要叫她自己动动脑子,再三思量过,哪里是妥当的,哪里是不好的,再一一指点出来。

    温桃蹊会心一笑:“阿娘考我呢”

    赵夫人终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便是考你呢,你却怎么说呢”

    “咱们虽不好大张旗鼓查三房院子里的丫头们,可却能暗地里把人盯紧了。”

    她试着接上赵夫人的话,话音落下去,看她阿娘面色如常,稍松口气:“咱们不肯宣扬,三婶明面儿上,也是宣扬不得的,不然她就是司马昭之心,未免太不成器,她不会干那样的事儿。于是三房院子里伺候的人,也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三婶身边的两个大丫头,拨到了梁燕娇身边儿去的一个二等丫头,还有梁燕娇身边带进府来的两个丫头。”

    温桃蹊掰着指头把这些人都算过,才继续说下去:“只是三婶身边的人,要么是她的陪嫁,要么是从她嫁进来,就跟在她身边儿伺候的,拨去服侍梁燕娇的,也必是三婶信得过的,至于梁燕娇身边的两个,那是梁家带来的,陪着她一起长大,就跟我的白翘连翘是一样的,也许梁燕娇脾气性情都不好,从小没少拿捏她们,但也不会缺衣少食短了她们的好处,况且她既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丫头们就只会更尽心,哪里敢拿了她的私事往外说,要叫她知道了,不死也得少层皮了。”

    “你这算的干干净净,却把人一个一个的都给摘了出去,照你这么个算法,家里何曾有



第一百章:拧巴
    第100章拧巴

    人家怀着目的住进来了,那么轻易就能走

    赵夫人笑着说她痴:“你这想法倒不错,只是人家未必如你心愿。那是三房的地方,人家又没吃你的住你的,你叫人家走,人家就走”

    温桃蹊稍稍坐正些,小脑袋一歪:“她难道真就是个不知羞耻的我倒不大信。这世上的人和事,大多蒙着一层遮羞布,那层布不扯开,谁都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装疯卖傻,糊弄到底。我看梁燕娇虽霸道,却不痴傻,她不发作,或许是她不知道,或许是她跟三婶说好的,可不论怎么说,事情揭开了,摆到明面儿上了,她在三房栽了跟头,名声都臭了,还不走留在咱们家里,给人打脸吗”

    赵夫人面上的笑容一顿,身形也略顿了须臾,撑着手肘,欠身起来。

    她拧眉盯着温桃蹊:“你是想……”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于赵夫人而言,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梁燕娇。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林蘅乖顺温柔,持重有礼,她的女儿更是不必提,哪里有梁燕娇那样的。

    只是她作为长辈,再不喜欢,也不好过分的带到面儿上来,更何况那天发生的事,叫梁氏姑侄两个一番做派说辞,全成了误会,还是她对不住三房,冤枉了梁燕娇,叫人家姑娘白委屈了一场。

    她精心养大的儿子,眼看着前程无忧,一片光明,那将来是要继承温家的家业的,再有李家这样的姻亲做帮手,再好没有的,差点儿就毁在了她们姑侄手中,她心里如何不恼不恨。

    赵夫人捏着温桃蹊手心儿:“你去办”

    温桃蹊浅笑盈盈:“自然是我去办,难不成这样的事情,却叫阿娘出面想法子”

    赵夫人心里是信得过她的,原本想问问她打算怎么办,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左右她是有成算的孩子,事情办妥了便很好,并不必事无巨细,全都告诉自己,反倒束手束脚。

    于是赵夫人重重又握紧她的小手,沉思良久:“你既然心里有了主意,自放开手脚做去,等事成了,想告诉我,再与我细细的说,或是事不成,遇上了坎儿,自个儿过不去,再来同我说,这内宅院中,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存了心思害别人,坑别人,不管你有什么成算,阿娘都是向着你,护着你的。”

    温桃蹊眼窝一热,心头暖暖的。

    她前世因不掺和这些事儿,便是出嫁后,其实也过的稀里糊涂的。

    她一心爱慕着林月泉,把自己的爹娘兄长都放到一边儿去,一个也不放在心上。

    自以为是得了天下珍宝,挚爱无双,他也是如自己一般无二的一颗心,到头来却只是南柯一梦。

    她临死之前,温家就已经出事了,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内宅的女眷们虽幸免于难,可那时连同阿娘在内,都已经不愿意理会她这个不孝女了。

    温桃蹊眼眶红着,眼底泛起氤氲雾气。

    她忙别开脸,那手背在眼下抹了一把。

    赵夫人唷一声,去抓她的手:“这好好地说着话呢,怎么倒哭起鼻子来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在阿娘面前掉金豆子呢”

    温桃蹊一时又是哭又是笑的,红着眼扭回脸儿来:“只是觉得阿娘这样疼我,万一将来把我纵坏了,可怎么办”

    “自己的女孩儿,便是骄纵坏了,有什么不成的再说了,你又不是那样的傻孩子。为娘的心疼你,一心为着你,难道你却不识好歹,一味的学坏了”赵夫人拍着她,笑着哄她,“我看你几次遇事,实则都是沉着冷静,很有主意,想着你也大了,我松松手,如今家里的事,能交给你的,只管交给你去历练,我在后头撑着你,咱们娘儿俩一块儿朝前走,真等到将来你成家了,出嫁了,去了人家家里,总不至于手忙脚乱,应付不过来。我看着你呢,你要有了学坏的心思,把你拎起来痛打上一顿,你还敢不改”

    可她前世就是个不识好歹,不知轻重的。

    温桃蹊咬着下唇,眼泪要落下来,又怕赵夫人看着心里不受用,她尽可能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是,阿娘说的很是,我是个最怕疼的,您要抓了我来打,我心里害怕,必然不敢错了念想做糊涂事儿的。”

    母女两个又说笑闹了一阵,赵夫人看她那股劲儿过去,才揭过这话茬不再提起,拉着她又说了半天话,做了半晌针线活儿,才放了她回小雅居去。

    温桃蹊本来想径直去寻梁燕娇的。

    人说趁热打铁,今儿她忙了大半天了,也刚见过李清乐,现在去找梁燕娇,掀开那层遮羞布,其实正合适。

    可她临行之前又犹豫了。

    固然没人是个不要脸的,遮羞布遮不住羞了,还要赖在她们家不走,可凡事就怕个万一。

    她现在说开了,梁燕娇找梁氏闹一场,梁氏再安抚一场,横竖又不好真闹的人尽皆知,人家姑侄两个是一条心,做做戏,像极了和好如初的模样,就是不肯走,她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便还要另找了门路,想办法把梁燕娇弄走。

    倒不如只管叫她得意着,过了头,忘了形,再一并揭穿了,梁氏也收不了这个场,那自然是不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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