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这丫头好生理直气壮。
温长青拍拍扶手,轻轻地,发出几声闷响来:“你偷偷摸摸的进我的书房,四处翻腾,瞎找寻,反来质问我是什么做派”
他坐正一些,面上极严肃:“素日.你胡闹,我从来纵容,不计较你,就是爹娘面前,也多替你遮掩,再过分些的,你幼时曾有惹的祖母发脾气的事情,我也都回护着你,可你如今又学了什么做派一个姑娘家,行事鬼鬼祟祟,心眼子怎那样多竟还学会了藏在暗处背着人,偷偷摸摸的摸寻进我书房来,传出去成什么体统,你的名声还如何顾全便是传不
第九十六章:祖籍
第96章祖籍
温桃蹊面色一沉:“我那天在楼下遇见了林掌柜,他说跟陆景明约好了,只是外间有事,去的迟了些,我走的时候,他正要上楼,却原来他竟未曾入席——如今想来,别是一早打听了咱们兄妹的动向的。我不晓得他意欲何为,然则今次内宅这桩事,同前次联系起来一起想,这位林掌柜真是不简单。大哥既要去见陆景明,不妨也多问上一嘴,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约好了!”
原本她发愁,她大哥像是为着林月泉与陆景明幼年时的那点子交情,对林月泉印象还算不错,也愿意说上几句话,打些交道,反正也是刚认识,真没有那样小心提防的心思。
上回还想着,得等到她二哥回了家,再同她二哥细说这里头的事儿。
大哥没那么多心思,二哥却是不同的,说不得能有些收获与进展。
却不想林月泉初来乍到时,就耍这些小聪明,反倒叫她拿住了。
她看温长青虽眉头紧锁,可一直没开口,于是想了想:“我不知道林掌柜想作什么,也许是一面想亲近咱们家,一面却又不想叫陆景明觉得,他利用陆景明,凭陆景明这些年在歙州做下的人情,成他自己的生意,横竖两头他都想要落好,所以耍些小聪明,两头瞒骗,反正这种小事儿,本来就不值一提,他那样说,我自然也就那样信,并不会拿来问大哥,更不可能去问陆景明一个外男。”
“你说得对。”温长青终于开了口,“这原本无可厚非,他既想在歙州城中站稳脚,又是选了香料生意去起家,同咱们家打好关系,总不会错。本来凭子楚和我的交情,他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能省去他许多麻烦,只是他也是正逞强好胜的年纪,大约不想让人小看了,又或怕我看不起他,觉得他只能借力使力,才能成事儿。然则这样的心思,实在不够坦荡了。”
他面上冷冷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我几次见他,倒觉得他说话做事有自己的一套章程,是个不错的人,却不想背地里耍这些小聪明。要是不动到咱们身上,自然与咱们也不相干,各人身处环境不同,他一个孤儿,闯到今天能撑起自己一片生意,也属实不易,我当然不会拆他的台,即便看不惯,可总不会因此小看了他,或疏远排挤他。可他把这些心思动到咱们家——”
温长青咂舌叹了两声:“我恐怕这位林掌柜野心还不止于此。”
“大哥”
温桃蹊往前探了探身子:“你是说他拿梁燕娇那事儿去挑衅梁三公子的事情吗”
他果然嗯了一嗓子:“诚如你所言,这看似都是些小事。你不会拿当日青雀楼的偶遇特意来问我,梁时自然也不会拿这些话专程来问咱们家,更何况我和子楚的交情,满歙州城没有不知道的,他林月泉到歙州,开门做生意,子楚从没拆他的台,人前人后,人家也多半知道,他跟子楚交情匪浅,一来二去,倒像是我跟他也走得近一样。我知道没那回事,梁时他到歙州不久,却又未必知道,自然觉得,是我拿了这些四处说嘴,败坏了他妹妹的名声。”
温桃蹊心一沉。
正是了。
梁时头前拦下她的马车,话到后来,那意思不就是说,他们长房做事不地道,拿内宅事情往外说,越发去败坏梁燕娇的名声
“那要真是这样的心思,他这是想叫梁家跟咱们长房生出嫌隙,且梁三公子兄妹,又势必会把这样的事情告诉三叔和三婶,到时候,三房也愈发与咱们离心离德,家宅不宁。”
这正是林月泉的谋划,像极了他前世的那些手笔。
只是她从来不知。
原来从他到歙州的那天起,就卯足了劲儿,折腾温家。
不,他的目标从不是温家,是只有他们长房。
于他而言,温家长房与他,是有血海深仇的,他不知在外盘算了多少年,稳扎稳打的,进了歙州城,矛头直指他们长房而来。
温桃蹊略合了合眼:“这样的心思,可真够可怕的,但我们可没得罪过他吧”
是没得罪过,所以温长青才心下不宁。
他何曾把一个林月泉看在眼中了。
孤苦无依,无父无母,漂泊流浪长大的孩子,再有本事,能翻了天吗
可温家既没得罪过他,他做什么这样两面三刀,一面同他笑吟吟的交好,一面却在背后捅刀子
温长青面色倏尔一滞。
温桃蹊心头一跳:“大哥想到了什么”
他却不肯松口,只说没什么。
温桃蹊拧眉不信,他方才那样的面色,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古怪之处,只是不肯说罢了。
她有心再问,他却已经站起身,一递往外走,一递又叫她:“我要去陆家,你回家去吧,不要在我的书房再胡闹。”
他说完几乎是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被抓包一次,温桃蹊便是有心再去翻那账本,现在也没那个胆子,老老实实的出了门,还反手替他带上了书房的门,关严实了,再回头,他早就已经走远了。
大哥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她嘀咕了两句什么话,提着裙摆下了台阶,领着两个丫头回小雅居去不提了。
却说温长青一路出门,上了软轿去了陆景明府上,他一向到陆景明这里,都不必提前下什么拜帖的,门上当值的小厮见了他,笑着就把他引进了门去。
陆景明早起兴致不错,从上回温桃蹊送他的原石里挑了两块儿,在院子里摆弄着雕石头来着。
他挽了袖口动刀子,远远地瞧见温长青,手上动作也不停,更没有起身迎一迎的打算,直等温长青走近了,他才把上手玉石朝着温长青晃一晃:“我就说你妹妹的东西没有不好的,她还敢说自己是送了几块儿破石头”
他说话时是笑着的,叫人一眼就看得出,他委实心情不错。
温长青就没那么好的兴致,冷冰冰的乜一眼,往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去,绷着个脸,一言不发。
陆景明起先没大留意,低着头忙活他自己的,可等了好久,温长青也不出声,他咦了声,刀子顿了顿,抬眼过去,才眯起眼来。
刀子是再动不下去了,温长青的脸色实在不大好看。
他把刻刀跟那玉石都放下去:“你这个脸色登我的门,我得罪你了”
温长青随手拿了那块儿他才动工的玉石,看了半天:“想雕个鱼跃龙门”
陆景明说是,把挽起的袖口撸下去:“林家收购的茶庄也要开张了,上回他香料铺子开张,我就没好好准备什么礼,这不是想着,雕个鱼跃龙门送给他,也图个吉利呗。”
谁知道他一提起林月泉,那玉石就像烫了温长青的手一样,他忙不迭就放回了远处去。
实际上温长青是放回去的,但他
第九十七章:陈年往事(1月30票已加更)
第97章陈年往事
祖籍若在福建,那就对不上……
只是这话也不对味儿。
温长青觑他,实则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陆景明从他的眼中解读出一种质疑和不信任,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怀疑我扯谎骗你”
他却十分平静的摇头说没有。
温长青是真没有怀疑他的。
这么些年了……
说实话,在家里刚跟温桃蹊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动过怀疑的心思。
人和人相处,不能说走得近,关系好,就一定不藏私,一定没有包藏祸心。
他的确说不上来陆景明能图什么,可有些时候,很多事儿,就是根本说不上来为什么。
人家要是存了心思要害你,还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找个由头,才能害你吗人家愿意,高兴,想怎么着都成。
但那样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打消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陆景明不像是跟林月泉一伙儿的。
不然林月泉何至于骗完了他们兄妹,转头再去坑陆景明一道儿
他之所以拿那样的目光看过去,实在是因为……
温长青叹气:“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成不成我要是怀疑你,还跑来问你干什么我真要查他的底细,自己不能去查吗非要问你才能知道”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陆景明仍旧生气:“你不是疑心我,刚才那是什么眼神我们俩这么些年的交情,还有城郊的……”
他收了声,没说下去,翻了个白眼转了话锋:“看着叫人不爽。”
温长青无奈,抱拳拱手:“那要不然我跟你赔个礼”
他说是要赔礼,却坐在那里不动,见陆景明摆了手,才与他细细的解释:“他五岁上老家闹饥荒,一家子全都死绝了,就留下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儿他怎么活下来的他能活下来,他家里的大人还不如个孩子”
陆景明哦了声:“我当你说什么呢,这事儿我也想过,但那也没什么吧五岁的小孩儿吃得少,你给他半个馒头他也能活,可家里的大人不成吧再说了,他莫不是疯了,这样子诅咒自己一大家子人,同人说一家人都死绝了”
诅咒自然不会,可就怕林月泉压根儿不是从福建来,一家人也并非因为逢上荒年,闹饥荒而死绝的。
温长青揉着眉心合上眼。
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亲身经历,那时他毕竟还小,只是后来从爹的口中知道了个七八成。
那一家子人,的的确确是死绝了,一个都没剩下。
苏林山一头撞死在大牢里的那个夜晚,苏家老宅一把大火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一家十四口,一个都没活下来。
衙门的官差去收尸,也的确是十四具尸体,怎么可能有活口呢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温长青声音有些飘渺,还透着疲惫。
陆景明心头一动:“未必就是什么仇家,况且年少时我与他相交,真没听说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再说你也知道,我们家也是有些家底儿的,我在那个年纪
第九十八章:暗查
第98章暗查
陆景明说的隐晦,没把话挑到明面儿上讲,但意思表达的再清楚没有,真正就是言三分意七分。
温长青不大愿意扯谎骗他,他既这样问了,那必是心中认定了,不然不会说出口来。
只是没影的事儿,且当年和苏家一桩旧事,过去了这么些年,早就是说不清的了。
他不想撒谎,更不想跟陆景明说这些。
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于他而言,虽不觉得那是什么家丑,可牵扯上恩怨仇恨,原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是以温长青把眉眼一垂:“有是有,但没影的事儿,说那么多做什么。”
他倒坦然。
陆景明眉头动了两下,其实是有什么话到了嘴边的,生生咽回去罢了。
他点着石桌想了很久,那才开始下刀雕刻的鱼跃龙门的玉佩就那样摊在石桌上。
那料子原是块儿上好的翡翠,往左上角靠拢的地方又有一抹浓翠,阳绿的颜色极正,他打算拿来做鱼的眼。
现下突然没了兴致。
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须臾:“我换个鱼水情浓的样儿,雕好了送你做新婚贺礼吧”
这话题扯的实在也太快了,温长青一怔,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味儿来,脑袋里闪过大大的疑惑。
这玉佩,是从他们温家送出去的,他也好意思再送还回来
且鱼水情浓……那是个什么东西!
温长青面上一时臊得慌,拧着眉斥他:“胡说什么。”
“你现在叫我雕了玉佩给他送去,我横竖觉得别扭。”他又叹气,“不管当年他来扬州时有没有骗过我,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待了他几年,可长大了,他好像面目全非,生出这样的事……反正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我刀都动了,总不能叫我撂开手扔着吧你大婚之日也不远,送你做新婚之礼,不也挺好的”
温长青眼角越发抽动的厉害,实则隐忍着:“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你们两个少时那样要好,如今我同你说起这些,你倒不为他分说一二你就不怕是我多思多虑,错怪了人家”
陆景明叫他问住了。
总不能告诉温长青,他一早就知道林月泉心怀鬼胎,只是两头都是他的朋友,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劝不动林月泉,也不知如果说与温家知晓吧
他抖了抖肩:“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是那样的人。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种事情,咱们两个又不能去质问他,便真是他背地里做下的勾当,你去问,他只推说从外面听说的,到时候反说是你们家的丫头们嘴碎,传出去,给人知道,他半道儿听来,他至多是嘴欠,拿来挑衅打趣梁时,你能奈他何”
温长青觉得怕没那么简单。
林月泉究竟是安插了眼线在温家,还是从外面听来这样的闲话,陆景明又怎么知道
不过陆景明这话说出口,他就不好再多问了。
他一眼望过去,人家是真心实意信任他的,他反倒疑神疑鬼,实在不是君子行径。
故而他敛了心神:“不过你这话倒提点了我,这事儿总要好好查一查,家里有内鬼得揪出来处置了,可要不是内鬼,是丫头嘴快,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样的奴才,家里也是留不得的。”
他一面说着就站起了身来,眼神一瞥,又触及那块玉,头皮一紧:“我妹妹送来的玉石料子,你随手雕个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再反手送给我,就算我的新婚之礼了你想的未免也太好,这礼你送了,我可是不收,趁早别费这个工夫,正经想想给我备下一份大礼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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