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二哥前世是到了六月才回家的,温桃蹊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引得他这时候就回家来,但她想来,梁燕娇既是个不安分的,那大约会同前世一般,痴缠上她二哥。
兄弟两个她轮番的纠缠,二哥又不是个好说话的,只要不上她的恶当,不被她蒙骗了,便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大哥是个儒雅的人,照顾着她的名声,什么都不愿意声张,这些事情,要换做是二哥,内宅院里,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温桃蹊面沉如水,心下其实多有纠结。
连翘端了一碟子的软酪进门,看她坐在月窗下发呆,轻手轻脚的上前去:“小厨房才做好,姑娘吃一些吧今儿事情多,我看姑娘也是心神不宁的,东西都没好好吃几口。”
她回过神,看了一眼,却没动手接。
连翘无声叹气,把东西放在了她手边儿的食几上:“姑娘眼下困顿着,倒不如放宽了心,好好休息两天,说不得过两日,就豁然开朗了呢”
温桃蹊摇着头,动作轻缓:“我倒不是没法子逼得梁燕娇非走不可,只是思来想去,最周全的做法,怕要把二哥搭进去一场……”她又叹了声,“阿娘放开手,什么都由着我去做,任凭我来闯,她那么疼二哥,二哥也是好不容易回家住一阵子,把二哥搅和进来,我总觉得对不住阿娘和哥哥。”
连翘眼皮一垂,并不知她动了什么样的念头,又是如何把二爷牵扯进来,可她说的话叫人听着心里难受,是替她难受。
&
第一百零一章:言外之意
第101章言外之意
十几岁的姑娘天真无邪,满脸都写着活泼,一举一动尽是朝气蓬勃。
温长玄笑着看她二人玩笑一场,上了手去牵温桃蹊,略想了想,又轻拍了温时瑶的肩膀,打断了两个姑娘的笑闹,领着她们进门回了家去。
温时瑶是一路跟着他们兄妹先去了赵夫人的屋里回话的,她掖着手杵在一旁,看了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
她倒是不觉得尴尬,待在赵夫人屋里也不走,一直到温长玄同赵夫人说完了话,又辞过一番,带着温桃蹊再出门,她照旧前后脚的跟出去。
赵夫人都面露无奈之色的叹气,她却没看见似的。
温桃蹊脸上写着不高兴,走在温长玄左手边儿稍稍靠后的位置上,她一侧目过去,就能看见温时瑶还一路跟着。
她这个二姐姐,是个心直口快,心无城府的人,满身都是好处,相处起来也轻松融洽,可唯独一点,未免太没眼色了。
她拉长了小脸儿,往温长玄身前横跨出去半步,把路给挡住了。
温长玄笑着收住脚:“你要做什么”
她只管冷哼着,叫二姐姐:“二哥带了好些好玩的回来,二姐姐是要与我一道去瓜分了吗”
温时瑶一怔:“我又不是贪二哥哥的东西。”
温桃蹊当然知道她不是,但是他们兄妹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她这样跟着算怎么回事
不过温时瑶说话客客气气的,即便是她方才语气实在不善,温时瑶也没吊脸子同她发脾气。
她反思了下自己的语气,一时讪讪的:“姐姐能不能家去”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温时瑶愣怔的劲儿过去,理直气壮的反问她。
她就那么坦然的盯着温桃蹊看,再把目光挪到温长玄身上去:“二哥哥回家,我也欢喜的很,一大早吃了饭就到角门上去等,他虽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难道就不是我的哥哥了你赶我干嘛”
温桃蹊头疼不已,揉了揉眉心:“二哥……”
温长玄噗嗤一声笑出来,把两手一摊,只好去哄骗温时瑶:“她像是有话要跟我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话,前头给我写了信,就神神叨叨的,不然你先家去,等过会儿我去找你玩儿,我的确从外头得了不少好东西,上回去京城办事,遇见卖大福娃娃的,还给你买了一对儿,一会儿带去给你看”
温时瑶吭吭哧哧的:“二哥哥还不是偏心她。她有话跟二哥哥讲,就要把我赶回家,不叫我跟着。”
她一面说着,一面跺脚:“我不招人待见呗”
温长玄知道她是撒娇,揉了揉她:“要说不招人待见,也是她,你看她办的什么事儿,又赶你走,又辖着我的,真不是我偏心,实在是我怕了她——倘或我不顺着她,她一时哭闹起来,我才回家,可不想叫爹打我。好妹妹,你可怜可怜我,由着她去吧,啊”
温时瑶便笑起来:“就是,她才最招人烦了!”
她说着又去同温桃蹊做鬼脸,心里头倒真没有当回事儿,横竖不过怄两句,拌几句嘴,也就告辞离去,往二房院子回了。
温桃蹊看着她的背影一个劲儿摇头:“二哥既要帮我打发了二姐姐,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怎么是给你泼脏水呢难道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温长玄咦了声儿,反倒又噙着笑低头去看她,“我看阿娘方才也是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不过是碍着时瑶在,才没开口罢了。”
“所以管我什么事儿呢难道不是二姐姐没眼力见,一路跟着咱们去了阿娘屋里,还要继续跟下去吗”她不轻不重的往温长玄胳膊上抡了一拳头,反正是花拳绣腿的,打上去也并不疼,“到小雅居去说吧我给二哥煮茶吃,你才回来,最后那一箱子行李也才送进你院子去,横竖是乱哄哄的,叫丫头们且去收拾吧,等在我那儿吃完了茶,正好回去歇一歇。”
她都这么说了,温长玄还能说什么且她的确是煮了一手好茶,只是这丫头素日里惫懒,不轻易动手,就连爹娘也难得吃上她一盏茶。
于是温长玄点了头,同她一道往小雅居方向而去。
一直到进了门,见她吩咐着底下的丫头们挪了小火炉到院中,又叫丫头们一旁退下不必在近前伺候,忙前忙后的,温长玄的眉心,才渐次蹙拢了起来。
那铜壶在小火炉上温吞的煮着,温长玄视线定格在她白净的手上。
十指纤纤,分拣茶叶,每一个举动,都是柔婉的。
她一直没说话,温长玄几不可闻的叹气:“你不是有事跟我说”
温桃蹊这才抬头看他:“二哥在外头,家里的事情,这一向,你知道多少”
她不答反问,温长玄对她这话感到意外:“你所说家里的事情,是指什么事”
她吸了吸鼻头,把分拣好的茶叶摆放好,也不看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动作:“前头三婶的侄女儿住进来,她哥哥也陪着到了歙州城,二哥知道吗”
温长玄摇头,可发觉她一直都没看自己,才张嘴说不知道:“你今天要同我说的事儿,跟梁家兄妹有关”
温桃蹊手上动作猛的收住,此时抬眼望去,见他果然满脸茫然,心下叹气。
在外行走的郎君真是心大的不得了,也亏的是她两个哥哥一向是兄友弟恭。
这么大的家业,都是长房嫡出的孩子,这些年二哥在外面又有本事,没少给家里长脸,但凡是动了些歪心思,那才最要命。
她看着看着,嘴角就扬了起来。
她突然就笑了,温长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又是笑什么”
温桃蹊摇头,敛了心神,大概其把先前发生的事情,同温长玄细细的诉说了一番,连带着外头林月泉的事儿,她更是说的详尽,甚至带了些添油加醋的劲儿在里头,只将林月泉说的越发不堪,含糊其词的,也不肯替林月泉多做解释。
果然温长玄的脸色是越听越难看,等她话音落下,那铜壶里的水也煮沸了一次。
她取了铜壶来浇茶,洗茶出色一道三遍,才正经泡出第一盏来。
温桃蹊执盏往他面前一递:“所以家里近来出了很多事,我以为二哥多少会知道一些的,你在定阳,家里的事,却一概都不上心了吗”
温长玄接茶的手一顿:“倒也不是说不上心,只是想着家里有母亲,还有大哥,总不会出了大乱子,便是上一回杜昶在扬州打死人的那件事,我看大哥信上说,就连你,如今也是见事极明白,又有主意,是个能商量的人,这才越发放心,只想着把定阳的生意打理好了,就算是帮了家里大忙了。”
温桃蹊哦了两嗓子:“吃茶呀。”
她手又往前送了送:“不过这是内宅的事,大哥也不大有头绪,先前还想着替梁燕娇遮掩的。”
温长玄眸色暗了暗,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来:“可到底没有拿住了人家。说不得真就是个误会,又或是三婶做了什么盘算,她小小的年纪,一概不
第一百零二章:我来招惹她
第102章我来招惹她
温长玄难得回家来,兄弟们自然拉着他整日一处吃喝玩乐去,这歙州城中何处新开了酒楼,哪里又有戏楼乐子,一一都要带着他去。
温桃蹊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样最喜欢凑热闹,以前小的时候,温长玄就总爱带着她一块儿,横竖他们温家的孩子,又并不会到那勾栏瓦舍的去处,是以自家兄弟出门,带上她,便很无妨。
偏巧了这一日温长乐闹着要出门,说是永善坊里林家又新扎了家茶庄,茶园就在城郊,林月泉为着今日开业,又请了戏班子,很是热闹。
温长玄黑着脸听他说完,打发了人回家去叫温桃蹊,要带着她一起去。
他回家数日,也早把前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弄了个清楚明白。
阿娘如今还没查清楚,到底家里的内鬼是哪一个,所以始终不敢咬定,他林月泉心怀不轨,安插眼线。
可是这样的事情,温长玄再熟悉没有了。
他往年在定阳,就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只是未免家中担心挂念,从没同家里人说过而已。
他倒是很想会会这个林月泉。
二十出头的年纪,一个丧父丧母的孤儿,是怎么在歙州搅弄风云,又是凭什么祸害他们温家的。
温桃蹊从小雅居去三房时,温长玄兄弟几个已经等了她许久。
她一进院子,一眼就看见了梁时也在,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温长玄眼明,又知道她,虽然骄纵些,却不是个无礼的人,梁燕娇再不招人待见,她也不至于见了梁时便要给人脸色看。
于是他拧眉,开口去问梁时,隐隐夹杂着些许的语气不善:“你招惹过我妹妹”
这一家子兄弟姐妹,梁时是都知道的。
如果说温长青能算是个君子,不会为他当日当街拦下温桃蹊马车之事发作为难他,那温长玄,就实打实是个护犊子的“小人”。
那天的事,倘或换成了温长玄,怕早就打上门来了。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儿:“前些日子是难过一场误会,之后便也引得三妹妹不大高兴,一直也没同她解释清楚。”
他说的含蓄隐晦,温长玄只当是为着梁燕娇那事儿,就多看了温桃蹊两眼。
他抿了唇角,看着丫头远远的站定住,不肯过来,心下无奈,站起身,迎了几步过去,才压低声音:“你为他妹妹的事情不待见他吗全写在脸上了。”
她的确是不喜欢梁时的,也没想过遮遮掩掩。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只是梁家这对儿兄妹,实在是让她觉得奇怪了。
她私心以为,如今家宅不宁,都是由他们兄妹而起,难不成他们梁家就这么清闲吗自己家里就什么事都不用管,跑到他们温家来捣乱
温桃蹊翻了翻眼皮,也没理会温长玄,掖着手信步过去,在梁时面前站定住。
她突然笑了,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衬得她越发明艳娇俏。
梁时看她突然变脸,心道不好。
果然温桃蹊扬声:“上次同兄长说话不客气,后来回了家,仔细想一想,兄长虽说是当街拦下了我的车马,却并无恶意,只是与我叙旧说上几句话罢了,我很是不该拿那样的态度对兄长,委实过分了些。”
她一面说,一面又蹲身去做礼:“正巧今日见了,我与兄长赔个礼。”
然则她蹲身下去的动作才做了一半,就猛然被人拉起来了。
温桃蹊侧目过去,就看她二哥面色不善的站在她身旁,一只手几乎提着她,把她拉了起来。
温长玄咬着牙:“你当街拦我妹妹的马车”
梁时心下咯噔一声:“那日原是偶遇……”
“你在街上偶遇我妹妹的马车,有什么话,不能进府来说,要你当街拦她”温长玄打断他的话,转头又去问温桃蹊,“你身边跟着人吗”
温桃蹊点头说跟着:“我那日去李家的,自然带了我的丫头们。”
他问的分明不是这个!
梁时心下一沉。
温家这位三姑娘,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那天说起话来不大客气,温桃蹊也回了他一份儿不客气,这事儿原是扯平了的,他也并未做出一派刻意拦车的架势,她怎么就认为他不是偶然遇上了呢
时隔多日,她一直不曾发作,温长青也果然如他所料那般,没有找上门来,就连他后来几次入府给姑妈请安,见着温长青,也都是无事发生的。
怎么今日她偏又当着温长玄……
不对,她本来就是故意的。
梁时眼角抽了两抽,一时头疼,忙就拱手做礼:“说来是我该来赔礼的,那日真是偶然遇上,先前在家里时,又同三妹妹说过几句话,相处的不错,我拿她当自家妹妹看,才打马上前去说话,实在是很不应该。”
一旁温长洵听了好半天,才算是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温长玄那个面色简直是要吃人的,于是也连忙起了身,在温长玄再要开口之前,一把拉住了他:“二哥哥别恼了,原都是一家子亲戚,他做错了事情,也赔了礼,好在是没有吓着桃蹊,只叫他记着,以后再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便是了。”
温长洵拦了温长玄的话头,转头又去看梁时:“表哥你也是,再是想同桃蹊亲近,也不该在外头就拦下她的马车,往后可不要再干这样的事了。这事儿母亲是不知道,不然也要拿了你到跟前,狠狠地骂你一顿才算完的。”
温长玄有一肚子要骂人的话,这下子全被温长洵噎回去了。
梁时姿态放的又低,赔着笑脸应承着,说是一时糊涂,今后自然再不敢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