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的天空

    “你笑什么”他开口问我。

    “你不觉得乔南广场过分喜庆了，反而很不像它吗”接着我就开玩笑问他:“你不会是装长情，来这儿怀念去年分手的那个女孩吧”

    他笑着摇摇头:“倒是你怎么一个人苏牧安没找你”

    “别说了，我俩发生了一点误会，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或许顾冉汐说得对，

    我也有错……”我没有细说。

    “你知道我去年……为什么和那个女生分手吗”纪子翌打断我的话。

    我摇头。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不习惯乔南广场这么喜庆吗打个比方，你看惯了一个印象还不错的人素颜，当有一天她没有丝毫征兆地，浓妆现身的时候，你也许会失望，因为她不再是你一开始，一直所期望的那个样子了。你知道她是为了迎合你而去改变自己，可事实上，她把所有你原本喜欢的地方都改变了，最后她变不回去了。

    “我失望的时候，直接放弃了对她的欣赏，变成了无感。我发现我也并不是那么的喜欢她，因为我完全接受不了，她不像最初的样子。

    “我知道……你现在虽然对这段感情有些失望，可是却不会放弃对他的喜欢，因为他还是你心里原来的样子，不是吗”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肤浅的负心汉，其实是我自己太肤浅无知，才会觉得别人肤浅。”我进行了简单的自我批判和剖析。

    纪子翌说的没错，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可能百分之百符合你的期望，但是也不会百分之百都与你的期望背道而驰。你在享受美好的同时，也要接受潜在的失望。

    “其实你很想对苏牧安好，只是你本身就不太会关心人，再加上苏牧安从小的性格上……就有点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关心，所以给别人一种你付出得太少的错觉。你应该做的不是盲目认错，而是试着去影响苏牧安。如果你们两个人都不做出改变，都难以去接受对方的好意，这样的误会以后还是会出现。”

    纪子翌之所以会站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去理解我和苏牧安之间的感情，大概是因为他比其他人更了解苏牧安。

    在所有人都觉得苏牧安对我很好，而我却付出得比较少，为苏牧安打抱不平的时候，只有纪子翌说“不是你不够爱，只是你表达的方式比较拙劣。”

    这番话是我开始对纪子翌真正改观的开始，在这之前，即便他帮了我练习跆拳道，我也一直都先入为主的把他当成纨绔子弟负心汉。

    其实这也暴露了我的一个缺点，真的很不会看人。尽管如此，我很幸运，遇到的顾冉汐纪子翌炎辰尹放……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真的很感谢他，因为若不是他的耐心开导，或许我那时候就对这段感情坚持不下去了。

    如果你试过很爱一个人，却因为对方拒绝你的付出和关心，因为两个人在心灵上的契合度几乎为零，而累到想放弃，你就会懂，有时候放弃与爱的程度无关。

    纪子翌离开乔南广场之后，我一个人坐在那儿冷静了很久才回家。

    过了两天，我和爸妈一起回外婆家吃团年饭

    ，唯一的遗憾是表姐没来。

    外婆也叹了口气:“一家人哪有那么多顾虑啊！也不知道尤尤现在好不好。”

    我只好安慰道:“外婆，姐和小怿江在乔北市都挺好的，他们住的地方离我学校挺近的，互相都能照应，放心吧。”

    舅舅还是跟往常一样对我特别好，不止在私底下，额外多给我塞了四百块压岁钱，还特意从别人家给我买来了我爱吃的火焙鱼，让我妈带回家给我




第十九章 室友的讽刺
    听到我妈叫我，我停下脚步，我摸了一下我的头发，感觉上面有根东西。

    拿下来，发现是一个银质的发簪，一朵小花有五片花瓣，花瓣的边微微重叠，旁边是半月型叶子。小巧精致，简而不陋，清新脱俗，自认为非常符合我的气质。

    应该是苏牧安刚刚抱着我的时候，插在我高高束起的马尾辫上的。难怪最后他离开的时候，还夸我的头发今天格外好看。

    这确实是我收到过最特别、最好看的新年礼物。

    寒假过得很快，我提前一天去了乔北市，没和顾冉汐一起，也没和苏牧安一起。

    我去了我姐家，把一套新买的擎天柱套装送给了小怿江，花了我将近一半的工资，终于彻底收买了小家伙的心，虽然会有些心痛的感觉，但他开心就好。

    血汗钱就这样被我挥霍得所剩无几，一下子就体会到了生活的滋味。

    开学第一天请顾冉汐吃饭的时候，我就这么跟顾冉汐感叹了几句。

    “这个假期我将近二十天挣的钱，两三天就被挥霍一空了，我现在对于毕业后的生活感到很惶恐。”

    “那你还这么大方请我吃烤肉，咱俩不应该一起去吃食堂吗”顾冉汐调侃道。

    “那没办法，谁叫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呢生活的滋味再苦，我也不能亏待了你。”

    顾冉汐笑着点头:“这话我爱听，不愧是我顾冉汐的朋友。”

    我叹了口气，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哎，像你们这种有钱人，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体会到这种苦涩中带着幸福的感觉。”

    当时我只当这是玩笑话，只是后来回想起这些的时候，顾冉汐最后好像苦笑了吧我说出这样的话，对当时的她来说就像是一把刀，而她却未曾想过要闪躲和反击。

    还记得顾冉汐高中毕业时跟我说，她想要继续学舞蹈的时候，我不以为然地说“那就学啊”，可是我忘了后来上了大学，她被迫埋头苦读工商管理。

    我一直觉得这些物质方面，或者换一个说法——只要是钱能办到的事，对她而言从来都是易如反掌，但现实其实很残酷。可我也不知道，原来对她最残忍的不是现实，而是我。

    开学之后，我就很难约到顾冉汐了，她忙着准备出国的考试和材料，虽然开学被她爸强行改了专业，但是顾冉汐似乎没有放弃想要学舞蹈的念头。

    那段时间，每次我去找苏牧安的时候，总会给顾冉汐带点饮料或者是零食，甚至食堂的外卖。

    有时候看着顾冉汐为了自己的舞蹈梦废寝忘食的时候，我很羡慕她也很佩服她，因为她很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有一次我给她带了一个苹果，转身就去找苏牧安的时候，发现他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往教室外面走。

    “我觉得你对顾冉汐……好像比对我还好是怎么回事”苏牧安的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满。

    “那以后我给她带东西的时候，给你也买一份尤其是带食堂的外卖，给你也带一份，以后咱俩都不用一起去吃饭了，你说是吧”我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故意不去看他。

    “不行。”苏牧安硬是把我拉退了一步，到了和他并肩走着的位置，“你必须得和我一起吃饭，虽然我刚刚有点羡慕顾冉汐，但是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嘛。”说着他又把我的手握紧了一些。

    “其实吧，我也一直很羡慕她。”我感慨道，“她真的又优秀又努力，有时候站在她的旁边，我觉得自己不努力都不行，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朝什么样的方向去努力。”

    “没事儿，在你找到真正想做的事情之前，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苏牧安安慰我。

    “本来我应该感动的，但是你这话有点问题。”我停下来认真地纠正苏牧安，“我找到自己的目标之后，你就不会陪着我了吗”

    “我会帮助你一起完成它。”苏牧安圆满地解释了自己的口误。

    为什么我会对那天的记忆那么深刻呢不仅仅是因为苏牧安的口误，还因为回到寝室之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室友的“低气压”。

    刚进寝室，林偲就问了很多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比如上学期的跆拳道是不是纪子翌教的，比如后来是不是参加了纪子翌组织的活动，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因为这些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

    “干嘛突然问我这些”我不太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起去年室友让我介绍纪子翌给她们认识的事儿，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声，“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不如我下次约他和大家吃个饭不过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空……”

    “之前你不是还说他不好来着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口了”林偲的语气里有一些怀疑，还有那么一丝怨艾的意思。

    “以前有些误会，后来因为我男朋友的原因，和他接触稍微多一些，才发现他人还是不错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对纪子翌一直是怀有一些歉意的，所以就没有那么在意林偲的语气。

    “跆拳道教出感情来了”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轻飘飘地说道。

    直到林偲说出这句话，我才感觉她话语里的奇怪之处是有由来的，原来都在这儿等着我。

    “不是我开不起玩笑，只是



第二十章 顾冉汐出国受阻
    顾冉汐虽然坐在我身边，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心不在焉，整个人都在神游一样。我很少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又有些生气。

    “顾冉汐，你最近忙到我生日见你一面都要预约就算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儿，别一个人死扛，不要自以为靠自己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儿行吗这儿一大群人，就算我帮不到你，总有人可以帮到你。”

    顾冉汐见我是真的生气了，苦涩地对我笑了:“我这些天为出国准备的一切，都泡汤了。”听到这话，我赶紧把音乐关了，所有人也都默默开始听她说遇到的困难。

    原来顾冉汐从去年就开始偷偷为这件事情做了准备，但是就在前两天，她争取到的舞蹈留学生名额被她爸到学校教务处给否决了，她作为交换生去澳洲莫尔斯兰大学的材料也全部都在被寄出之前扣押下来了。

    我知道她肯定非常难受，因为这些天她究竟有多努力我是知道的，而且她作为一个工商管理专业的学生，在舞蹈上也确实不比艺术系的学生要差，为了不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在准备出国的事情，工商管理的专业课她也一点儿都没有落下，成绩一直很好看。

    一件马上就要完成的事情，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因为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的阻止而被迫中止，顾冉汐的痛苦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很心疼。

    我只好发动大家帮顾冉汐想招儿，毕竟这事儿太复杂了。

    炎辰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有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我姐有个公司在澳洲那边，可以让人帮你去提前疏通说明一下，只要你的出国考试和面试没耽误，材料什么的到那边再交也没关系。”

    我本来想说炎辰不愧是炎辰，永远都有办法解决困难，并且永远都如此简单粗暴，却没想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尹放，忽然在一旁冷冷地说:“顾冉汐的意思，是希望她爸最好也能支持这件事，是想两全其美。你不要这么自以为是好吗离开炎家，你还能像今天一样，站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吗”

    尹放说完这些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大家都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讨厌麦奇的隔音效果，外面的歌声基本传不进来，这个小小的包间里，安静到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炎辰更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尹放，沉默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尹放无论是脸色还是语气，始终冷若冰霜，她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直接回应道:“其实你和你姐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没有了你爸的支撑，你们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的尹放只是在说气话，大概也没有想到后来真的会一语成

    谶。

    “尹放！别给我口不择言。”炎辰明显的提高了分贝，语气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尹放时一样的不友好，只是这次不友好的语气中包含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尹放冷笑了一声，低下头又抬起头，什么也没有再对他说，反而转头对我说:“对不起宋瑾颜，我影响到大家了，先走了。”

    “没事，你们冷静一下……”我的声音很轻。

    “嗯。”尹放在离开前，应允了我。

    “你们怎么了”顾冉汐也有点不太高兴。其实我能明白，炎辰和尹放矛盾的根源当然不在顾冉汐，但是他们是在讨论顾冉汐的事儿的时候才引爆矛盾的，再加上顾冉汐本来就暗恋过炎辰，而且还正衰事缠身，所以她会很尴尬且觉得不爽。

    “没事，我也走了。”炎辰有些烦闷，他起身，忽然又回头，“你的事儿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还有，很抱歉宋瑾颜。”

    我就这样目送了他们一个个离开，顾冉汐也因为没有心情待在这里，没多久也走了。最后剩下了苏牧安纪子翌和我三个人，欢乐的氛围已经被打破，生日聚会也就这样草草结束。

    我看着桌上这一堆好吃的，发了愁，抬头看了看沙发上，除了苏牧安的书包，还有一个书包，不用想，肯定是纪子翌的，于是我打起了他书包的主意:“你怎么也背书包过来了”

    “刚下课就赶过来了，本来不太好意思迟到，现在看来，还不如把书包放回宿舍再过来。”

    “千万别这么说，你背书包过来就是一种缘分。”我笑着戳了戳苏牧安的背，示意他帮我说说话，“你看，刚刚苏牧安背书包过来就大有用武之地。”

    苏牧安也知道如果桌上这两大堆吃的都塞进他的书包是不现实的，所以马上接了我的茬儿，一边朝纪子翌的书包走过去一边说:“对，所以哥，委屈你一下。”

    话音刚落，他就拿起纪子翌的书包开始往里面塞还没有开封的零食，纪子翌看着我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笑着点点头:“放我书包没问题，待会儿你俩背。”

    东西都装好了，我背上了纪子翌的书包，对我而言有些大，去前台的时候，苏牧安要结账被我给拦住了:“我请客，你干嘛”

    接着我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学生证，递给了收银员，苏牧安问:“你干嘛不报炎……那谁的名字”

    他大概也知道我不愿意报炎辰的名字，所以没有把炎辰的名字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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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宇宙破碎
    我知道炎辰是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是他无法低头，因为毕竟尹放说的话伤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家人。所以我去找炎辰的时候，只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尹放，让他好好想想尹放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最后炎辰给我了一个孤儿院的地址，那是尹放从小长大的地方。

    就在我周末回乔南市，准备赶到尹放小时候所在的孤儿院时，我并不知道苏牧安约了炎辰打球。

    “尹放平时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她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就真的不想弄清楚吗”苏牧安问炎辰。

    “我当然想弄清楚，只是我觉得放放也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我会等她想清楚再去找她。”

    “我相信你有分寸。”苏牧安把球传给炎辰，“看来我的宋瑾颜是要代你探口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