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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医妃:萧萧寂夜笙歌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小栀

    她得生火。

    她取出了身上的火石,可是,火石早被大雨浸湿,她摩擦了好久。

    根本不行!

    啪啦!

    她一把将哪两块石头扔在一边,转眼眸底却全是他浑身染血的模样,洞内森寒,他唇角早已冻得发青发紫。

    心底实在颤得厉害,她流着泪,跌爬着又捡起那两块石子,毫不犹豫便将手伸进了腹中。

    方触到肌肤的一霎,石子的冰凉激得她浑身一颤,她咬紧牙关,只生生受着。

    却在此时,只听




第三十五章 肠断梓州(5)
    垂眸,原是她的食指搭上了他腕上的脉上,神情紧张而专注。

    转瞬,唇角却拉出了弯弯的弧度,她抬起头,满意的笑:“太好了,你身体已无甚大碍了,虽仍虚弱,好好调理半月,定能好全。”

    他默默捕捉她眸里的星光,他醒来了,她便欢快得像个孩童,他却不敢去想,昨夜的每个片刻,她是如何度过的。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萧宸景不可能轻易便放过他们。

    是的,他虽蒙了面,甚至刻意变了声,可是,单凭他昨夜在林中克制不住对她动了情,他便能猜出来是他。

    萧玄景将双手撑在她身上,垂眸看着她的面容,虽仍带着兴奋,却掩不住她眉间眼底的憔悴,他缓缓用手指捻了垂落在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细细缠绕间,又想起昨夜她衣衫褴褛,回眸瞬间那凄苦的一跳。

    眸底乍然划过一丝冷冽。

    他,碰了她!

    他狠狠握紧了拳头,臂上青筋暴起,伤口崩裂也全然不顾。

    他会亲手杀了他!

    他周身散发的冷戾教身边人下意识颤了双肩,她怔怔看着他,有些赅怕。

    “阿玄”

    眼里一道极其狠厉的光转瞬即逝,变作了邪气十足的笑,他俯下身子,对着倾歌的耳边轻轻飘出一句:“怎么,倾儿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快又爱上我了”

    他刻意装出的邪肆越发教她难堪,倾歌身子微微发抖,突然拔身站起,力道之大,甚至推得他身子向后一倾。

    他身子一僵,抬眸,微愣。

    “我……我去外面找柴火。”

    她有些语无伦次,话毕低眉转身便要走,手腕却被人自身后用力一握,她心底一抽,就听他说:“我去。”

    他说话间,已经站起了身,经过他身边的一瞬,她却猛地自悲痛中醒来:“你的伤……”

    “无碍。”

    他沉了声气,话毕,阔步踏了出去。

    倾歌看着他的身影,及至消失在洞口,晃似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她身子一软,倏地跌摔在地。

    他找来了柴火,还顺便摘回来些果子。

    看起来,他都洗过了,他将果子递到她手中,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进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两只剥了皮的野兔。

    他旋即便搭起柴火,用一根坚实的木棒串起野兔,在火上烤了起来,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她悄无声息看着他的动作,周身被火烤得暖烘烘的,心底,却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是皇帝,哪里做过这些,一次微服,却将诸多禁忌都打破了。

    他们之间,也再不似从前。

    傍晚的时候,他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干草,她静静在一旁看着他将那些干草捣软,又依次在冰冷的地面铺陈开来,最后将旁侧的他的大氅一拉抓过,掀开再铺下。

    夜里,他便让她躺在上面。

    她不肯,心疼他身上的伤,执意要他躺。

    他不说话,冷着脸起身,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三两步来到那处临时的小塌前,小心翼翼放了上去。

    她要挣扎,他的身子却旋即压了上来。

    “你……干什么……”她低呼出声,心尖微微一颤。

    “嘘”他的墨眸沉沉深锁着她,撑起的手臂往下一弯,暖热的胸怀便紧紧裹住了她的身子。

    “阿玄……”她有些惊怕,音色却已见娇软。

    他不理,薄唇已然贴上了她的耳垂,随着他的开口,阵阵热气缭绕,蛊惑着她的心神。

    “倾儿……说你爱我……”

    “我……”她开了口,却倏地又愣住。

    他的手此时已然顺着她腰间的撩拨着。

    她承受着,怕他生气,掐紧手心逼着自己不去回想昨夜自己被那人压在身下的不堪场景。

    正当他拉开她肩头衣物,低头正要吻上去的一瞬,眸色却怵然顿在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上,眸底乍现了一抹阴鸷。

    所有动作瞬间止住。

    心口不禁秫然一慌,一时间,她也惊诧了,红着脸去探他,却被他一把揉进了怀里。

    耳边只有微细的风声,伴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半晌。

    “怎么了”她终于委委顿顿地问出声。

    “没事。”他堪堪自怔愣中回神,默默翻过身子,仰身躺在荒草上。

    “你现在有身子,睡吧。”

    稍倾,他的话再度低哑传来。

    脸色微微灰败,倾歌背过身,任泪水滑过脸庞,落入尘土。

    她知道他在意什么。

    她骇然苦笑,他甚至连她向他辩解的机会也堵绝了。

    身后传来窸窣之声,他旋即躺下来,不动声色的自身后揽住她,轻轻在她肩上抚着。

    她不敢哭出声,身子却控制不住地颤着。

    萧玄景默默凝着她挺直的瘦削背影,脸色铁青得难看。

    临安镇。

    他们又回到了初来住的那家客栈。

    房中,莫修盘腿而坐在榻上,左臂躬着,半侧着身,一只手指指间拈了一缕绷带的一头,另一头被他含在嘴里。

    显然,他在为自己包扎着伤口。

    嘎吱的响动过后,门开,他的身后突然站过一个人。

    是玄舞。

    她呆呆在他身后看着。

    他臂上的伤,是昨夜危急之时,他替她挡掉的一刀。

    奈何她那时年岁尚浅,总归不明白,不过素不相识的人,他怎么会这般毫无顾忌地待她好。“那个,多谢你。”

    他早察觉她了,之所以迟迟不发声,不过等她过来,却不想……

    莫修陡地掉转过眼光,一双凌厉的眼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救她是心甘情愿,不需要她与他之间这般生分。

     

    ; “不必。”

    他缓过神来,冷淡地哼了一声。

    玄舞未曾料到他会这般冷冷地对她,心里不禁也浮出丝丝委屈,看在他面上的目光也不由变得幽幽的。

    她绞着手指,半晌,又抬眸望向他,低低道:“你的伤势,可好些了”

    “不劳费心。”

    又是冷冷淡淡的一声。

    玄舞被他激得脸孔一阵白又一阵红。

    他一定要这样同她说话吗那些偷袭的黑衣人,又不是她派来的!

    心下越发委顿,她吸吸鼻子,转身不想再理他,却在一霎身子被他自身后一把抓入怀中,乍然撞上他坚实的胸膛的瞬间,她一颗心惊得险些飞到了天外。

    “莫修……”

    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平日个,他在她口中,不是“哎,”,就是“喂”。

    莫修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半晌,终于低沉出声。

    “告歉,是我不对。”

    门口两道身影晃过,转瞬,元景率先进来,乍然看见这一幕,愣了愣,脸上陡然冲起一层恼怒神色:“你敢轻薄我妹妹!”

    他低吼出声,三两步冲进来就要朝着莫修招呼上去。

    玄舞腰间的力道突然松开,她转身,看见元景的一霎胸口不由一紧,她忐忑着,美目瞠然得看向莫修,见到他也是一脸错愕,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和他紧紧握着,



第三十六章 梓州肠断(6)
    第四天了,两人的身子都已恢复了大半,他却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们此行,本是为了寻找凤血佩玉而来。

    如若不是她正好失了忆,又与陆聃遇上,只怕任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血玉竟会与陆聃的身世扯了牵系。

    还有一事,她想不明白——

    陆聃为何要将她称作楚宫璃

    是巧合,还是,他根本就知道些什么

    萧玄景,她该不该告诉他。

    可是,一想起他的冷脸,她便又黯然了。

    脑里无端忆起那日昆仑山上发生之事。

    如若她真是龚璃,如若没有那人口中所说的可能,那么,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是死别生离。

    她想对自己好点,对他好点,因为一辈子不长。

    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能遇见。

    云何等人找来之时,已是五日之后。

    边疆急报,西楼兰进犯边陲。

    战争来得又急又猛。

    此番一回宫,南断章便要重回战场。

    看到他的一霎,倾歌心底咯噔一下,不禁又想起博物馆里那些断句残篇上的记载。

    正康四年,有一场苍洱大战,他会死。

    此时二人方走出洞口,她脚下一软,幸得萧玄景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有跌跤。

    他责难的眼神却旋即打来,悠凉而锐利,她一惊,下意识收了心思。

    西楼兰与大夏朝之间,相隔阳关,阳关乃大夏朝陆路对外交通咽喉之地,是丝绸之路南路必经的关隘。西楼兰与大夏朝交好时,此处便是两国之间交通的门户。

    如今戍守阳关的是中郎将邵一虎,那邵一虎实乃左一虎,本是庄亲王萧秉手下右将军,上次与北狄那场羌城之战中,因私自行动中了敌人的计谋致使大夏军死伤惨重,皇帝料定庄亲王不会将之放饶,便与云何等人商议,最终使了一招偷天换日,因而,传闻庄亲王怒杀的左一虎,实则另有其人。羌城之危后,皇帝便将之贬为了中郎将,受命于南断章麾下。

    他看起来是被降了职位,实则中郎将一职仍旧居军中要位,也足见皇帝对其重视。

    然而,左一虎虽戍守一座城池,手下的兵力却不足三万,楼兰此行来势汹汹,闻说那素有飞将军之称的猛将莎卡丹便是前锋,战事着实吃紧。

    然顾念倾歌怀了身子,萧玄景还是命令队伍降下了前行的速度。

    末了,断章领了圣意,快马加鞭先行赶去战场。

    回程不如来时那般谈笑风生,谁都看得出帝妃之间的不寻常,却无人敢去问缘由。

    玄舞心底虽渴盼与倾歌待一处,然碍于萧玄景近日周身散发的冷气,便恹恹地坐回了自个儿的轿中,赶车之人是莫修,他说回去北狄正好经过帝京,不如便与他们一道。

    最终,帝妃同乘一轿,蔡康赶车,元景云何二人骑马。

    月冷边帐湿,沙昏夜探迟。

    如若那残篇上记载的史实不假,那么,现在还是正康三年,哥哥此行,应当有惊无险。

    只是,一想起战场上刀剑无眼,情歌心底,还是下意识冷了不少。

    距他们回到宫中已有小半月了,战场上迟迟未传来消息。

    倾歌的心,便一直高悬着,心中装了事,自是无心他想,便是食欲也降了不少。

    她怀了身子的事回宫当日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的,别人怎么想她不知道,她宫里那几个奴才,却是连连兴奋了好几个日夜,上上下下齐心协力,处处小心翼翼,恐跌怕撞,硬是将她当做了三岁孩童来养。

    萧玄景,至于他,她眸色微微一凝,嘴角旋即拉了一抹冷笑。

    刚回到宫中的那几日,她倒是对他抱满希望的,当然,那只是从前。

    昨夜之前。

    在她为了他放下骄傲自尊为他又煮茶又做点心,得来的却是他与别的女人温存的结果之后,她便死心了。

    从灰心,到死心,她是熬过来了。

    从那处悬崖走出来,她觉得自己死过一次。天真的她,爱着三贤王的她,进宫后的她,爱上萧玄景的她,倒毙于孤寂的人生路边,也被无情的现实逼死在绝望的人生跋涉途中。

    如今的自己,她也陌生了,她不在乎自己要变成怎样的女人,只要她还有孩子,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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