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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医妃:萧萧寂夜笙歌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周小栀
    紫娥说着,已经将大氅自身后为倾歌覆上。

    倾歌伸手拢了拢,眼底心间,不禁苦苦一笑。

    那个人,她此生怕是再无缘见了。

    她想到此处,又联想起今日种种,不由低低轻叹了一声,尽是诉不尽的苦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大步入内,直直朝着倾歌的方向而来。

    “南倾歌,你还要不要脸!”

    秋萤几个乍然一件,都不禁兀自哆嗦着跪拜在地。

    “叩……叩见皇上。”

    “滚出去!”

    他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戾气,胸膛更因为突来的怒气而微微起伏,倾歌甚少见他这般,暗里不由也有些心悸。

    正在心底暗忖间,手腕倏地被他一把握住,他往上一提,竟直接将她整个拉起。

    倾歌脚下打绊,险些栽倒在地。

    未及抬眸,他的怒斥却又一次自头顶凌冽打来:“你心里心心念念全是那个人,怎么,这是定情信物”

    他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玉箫,狠狠举到了她的面前。

    倾歌被他吓得不轻,此时却越发怒恨,脱口的话也不禁字字带刺:“你不是说我腹中的孩儿是他的吗,你是九五之尊又如何,至少,跟他在一起的光景,是倾歌此生最快活的时候。”

    她的冷笑教他只想将她立即毁灭。

    “他待你好,所以你不惜拿自己的身子报恩!”他一把扭住她削尖的下颌:“那些宫人碎嘴的时候,朕还只当他们是嚼舌根,原来,你真的偷偷将药膳倒了,你怀了他的野种,你怕朕将来会杀了他是不是!”

    倾歌狠狠瞪向他,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男人不信她。

    他不信她!

    “皇上,你杀了我吧,我求你,杀了我!”

    哐当!

    玉箫坠地的清脆声。

    倾歌的心口随之狠狠地颤。

    他在她急促的呼吸里冷冷笑了:“朕不杀你,朕要留着你,让你亲眼看到你爱慕的那个男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模样!”

    倾歌咬牙切齿地打他,“萧玄景,疯子,你这个疯子!”

    “疯子,呵”他阴沉着脸,冷冷轻哼,他突然一把将她摔倒在地,额头的钝痛让倾歌失声痛呼出声,他冷笑着,看也不看:“来人,将南妃关去三清大殿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探望。”

    他口里的谁,甚至包括她身边的丫头。

    所有恩爱,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倾歌突然扯唇笑了,那是最后一丝希望幻化成绝望的笑。

    她此生从来不曾怕过什么,唯独不敢踏进三清大殿。

    看来,他是真的恨上她了,很恨很恨。

    默默立在一旁的蔡康突然有些难过。

    那江湖郎中招供的当夜,皇帝已将之杀人灭口,袒护南妃之心可见一斑,今夜南妃若未曾说这些话……

    方入得三清大殿门口,倾歌被人一把推了进去。

    出其不意,她猛地扑倒在地。

    “你这人,不知道小心些吗”

    身后,秋萤打抱不平的声音传来。

    侍卫冷冷一哼,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水性杨花的女人,随便遇着个男人就贴上去,真不要脸!”

    指骨被地上的花纹蹭破了皮,倾歌强忍住灼热的痛楚,挣扎起身,弯唇,朝自己的丫头轻摇了摇头:“丫头,回去吧,莫做傻事。”

    “娘娘!”

    秋萤要扑上来,却被身后一个侍卫紧紧抓住手臂,大门砰的一声合上。

    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个面容不甚和善的老嬷嬷走了出来。

    她手里抱着高高一摞经书,尽数扔到倾歌面前:“南妃娘娘,太后娘娘怕您在这清净之所呆不惯,这是她老人家吩咐老奴给您抄的经文,一日一本,抄不完可没有饭吃。”

    话毕,扭着水桶般粗壮的腰走了出去。

    眼前除了一个蒲团,什么都没有。

    倾歌默默捡起那些散乱在脚边的经书,周身的压抑令她完全不敢再有丝毫更大的动作。那样的畏惧又来了,她下意识往后缩着身子,将唇角咬破了皮,还是怕得浑身颤抖。

    火红的大殿,面目尽毁的女子,不断收缩的佛珠,悲惨的哀嚎,无底的悲痛……

    “我是你,你是我……我是你,你是我……我是你,你是我……”

    她捂紧双耳,那个声音还是不放过她,那个面目狰狞的女子在火中挣扎,她盯紧了她,狠狠地,似哭,还笑……突然,她仰脖哀嚎:“天尊,朱雀不悔!”

    “不要,不要……”

    她被梦魇着,发丝里凝了冷汗,顺着额头沁出来,濡湿了她的脸颊。

    “倾歌!”

    突来的碰触惊得她失声哭叫出声:“啊,不要!”

    来人使了些力气控制住她疯狂挣扎的身子,将她紧紧嵌入怀中:“莫怕,是我,莫怕!”

    倾歌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人,竟是……

    她大惊,猛地直起身子:“你……怎么会是你”

    来人眉眼一划,眸色骤冷:“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希望是他吗”

    倾歌死死瞪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浅浅而笑:不答。

    倾歌正要挣扎,他突然扬手一拂,她刹那失去意识,便这般软到进了他的怀中。

    他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单指轻轻拨弄着她被汗湿的发,口出的嗓音低沉,似低喃,又似自言自语:“我总不明白,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进这三清大殿,原来,竟是这样。”

    他眸子骤冷,唇角斜斜一挑,师兄,前世今生,她终归不属于你。

    他低头,颇有些贪恋地含住她微微张开的唇角,舌尖一点点探进去,深吸浅吮,流连忘返。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他眉眼一怔,猛地抽身,将她轻轻置于蒲团之上,起身,竟瞬间便消失了身形。

    大门应声而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率先踏入,再往上,白色的面罩在风里微扬。

    是沈秋月。

    乍然看清眼前情景她不禁倏地一惊,脚下已经快步而去。

    “南妃妹妹倾歌好妹妹!”




第九章 北狄求亲(3)
    大雪连着下了好几个日夜,初冬来得那样毫无预兆,暖冬设备倒是早已备足了的,可是,老嬷嬷跟她说皇上亲口下谕撤去的。

    倾歌起初是不信的,那个人,即便她将他惹得恨不得亲手掐死她的时候,都还处处替她着想……

    可是,那是从前啊,从前他知道她害怕进三清大殿的时候,宫中大小事务,凡是须得跪拜三清的,都教他替她推却了,而今,可是他亲口下旨将她关到这儿来的……她犯了错,他要她闭门思过……

    女人,果然是爱自欺欺人的罢。

    她竟然觉得不可思议,多可笑!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才抄了这么一些,还想不想吃饭了。”

    神思倏地被打断,倾歌不说话,只是默默调动了一下握狼毫的姿势,险险避开生了冻疮的手指,俯身继续抄写经文。

    老嬷嬷见她这般死气沉沉,狠狠啐了一口口水之后,轻蔑地冷哼着走了出去。

    抄写的狼毫顿住,倾歌伸到砚上蘸了些墨,脑海不自禁便浮出了那夜他嫌她字丑,之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的画面。

    往昔历历在目,那些恩爱还在眼前,你却早已不是我的阿玄。

    她突然笑了,泪水不自禁便落在了眼下的宣纸上。

    眼看那一叠方写好的字迹被晕染,她一急,慌忙伸手去擦,凌乱之中撞翻了砚台,浓墨尽数倒在她开了口子的手背上,将她原本生了疤痕的手染得越发脏污不堪,她咬紧牙关,连忙又冲到外面打了水来浸泡清洗。

    凌寒的冷水沁入伤口,刺痛瞬间彻骨,倾歌看着受着,突然便蹲在地上呜呜低泣起来。

    与西楼兰一场战役,足足打了四个月。

    南断章夏末奔赴的战场,回来的时候已是初冬。

    回宫当日南断章便直奔皇宫,他在日升殿足足待了一盏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鹅毛大雪早已覆满大地。

    出乎所有的意料,他走后皇帝并未下旨放了南妃。

    于是,宫人便都猜测皇帝此番定是铁心要处置南妃,甚至有人说,兴许南大将军功高盖主,皇帝寻由开罪南妃,不过是为了将来处置南断章时顺理成章正大光明。

    毕竟,南断章出来日升殿的时候,脸色并不十分好。

    南断章庆功宴上,皇帝特许南妃出席。

    各宫妃嫔都到了,倾歌冻得腐烂的手,免不了又被冷嘲热讽了一番,玄舞坐在她身边,看不过去正想为她出头的一瞬,被倾歌悄无声息捏了捏手背。

    她朝她摇了摇头,又低下头用袖袍将双手那副丑模样掩住。

    玄舞总归是年少,她得宠的时候,谁敢这般出言讽她。

    恩也罢,恨也罢。

    不过那人一句话罢了。

    宴会结束之后,倾歌起身,头也不回便往三清大殿而去。

    身后,突然有人追了上来。

    “嫂嫂,等等我,嫂嫂!”

    熟悉的声音,倾歌已经转身,入目果然见那小丫头跑到了跟前:“怎么了”

    “我听说你害怕进三清大殿,可是真的”

    倾歌弯弯唇角,轻轻刮了刮她挺俏的鼻尖:“你都说是听说了,怎地还来问我。”

    玄舞便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一头便扑入她的怀中:“我想也是,你这性子惯常是极胆大的。”她说着,又陡地起身,握紧了拳头在她眼前晃:“嫂嫂,你快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倾歌定睛一看,借着微弱的光,只模模糊糊看出她鼓起的手背,她眼瞅着小丫头眉开眼笑的模样,突然灵机一动,便轻声笑道:“你抛起来,咱俩一道抢,你若抢到了,我便猜。”

    玄舞知她早没了轻功,此番嘻嘻笑了:“嫂嫂,你输定了,换个别的,我要正大光明地赢你。”

    倾歌朝她眨眨眼:“你只管照做便是。”

    玄舞不禁深看了她一眼,照做。

    物事抛出的一瞬,倾歌佯装跳起身子,却陡地摔倒在地。

    假山中一个身影险些便要拔身而出,末了,终又强自顿住了。

    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却紧紧凝在她眼眉轻皱的面上。

    “嫂嫂!”玄舞乍然看清这一幕,什么也顾不得地往这边跑来,弯身正要扶起倾歌的一瞬,倾歌突然翻身而起,跑了两步之后将那瓷白的玉瓶稳稳接在手心。

    “我赢了。”她得意的笑了,那边,玄舞气得喘了粗气。

    “哪有你这样玩的,不算不算。”

    倾歌弯唇一笑,刻意拿话激她:“怎么,堂堂大夏朝的七公主,莫不是还要学人反悔”

    “才不是。”玄舞嘟唇一哼,“好啦,算你赢。”她三两步走上来:“重来,我赢了你再……哎呀,讨厌,你都看到是什么了!”

    倾歌经她一提醒,这才垂眸看向了手中的物事,这精致的玉瓶儿,倒像她从前为了捉弄人故意备在身边装药粉的小瓶儿。

    “这是什么”

    倾歌抬眸轻询。

    玄舞小心翼翼将她手中的物事拿出来,拧开,将她的手展开,倾了瓶口便倒了些白色粉末到她近乎腐烂的冻疮上:“这东西唤作‘雪肤粉’,用在伤口上极其有效,我方才专门差人回宫替你取的,你用用,铁定错不了。”

    倾歌下意识望向她,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

    玄舞突然浅浅抽了抽鼻子:“你可别哭啊,你要哭了,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倾歌宝贝般将她手中的玉瓶儿拿过:“傻丫头,你心里惦记着我便行了,你这般做,也不怕话传到你皇兄那里平白惹他不快。”

    不提还好,一提玄舞心中的恼恨越发深了:“我偏要做,他要真不高兴,不如将我也赶去三清大殿,我和你还能作伴。”

    倾歌又要笑她傻,抬眸的一瞬,却望见了她身后一个不甚看得清晰的黑影,那身形,倒有些像万俟修。

    他上次一场大夏朝提亲之行,因着北狄内乱只能提前北归,倒不曾想,来回不过数月,竟又南下大夏朝,想来,怕是对玄舞当真存了几分真情的。

    也是,当初那场微服出巡,她见他倒是真真处处护着这丫头的。

    “丫头,是不是有人找你。”

    玄舞回身,剔了身后一身胡服长身玉立的身影一眼,转眸轻哼出声:“不管他!”

    倾歌轻笑出声:“惹上了咱们的七公主,是要受些惩罚的。”

    玄舞跳脚:“嫂嫂,你又笑我。”

    倾歌轻轻握了握手中的玉瓶儿:“丫头,心意我领了,你快些回去吧,省得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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