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枭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影乌鸦
“我马上带人回来,”他说,“会长现在在哪里”
南晓的回答让黑田猛浑身冰凉。“会长你的会长现在大概在殡仪馆吧。你抽走了他大部分贴身保镖,那女刺客从容闯进石松私邸,干掉了保镖,然后给他脑门一枪。”
挂掉电话,黑田猛神色木然。此时地铁隧道里又响起车声,一辆大概是回送的空车正由远而近。跳下去吧,那就是我的归宿,他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可回去的地方了。
南晓掐了电话,看着眼前两个保镖的尸体,逐渐露出笑容。
读取了深港酒店两个留守保镖的记忆之后,南晓终于看穿女刺客的底牌。
她竟然是个幻术大师,随心所欲千变万化。一会儿是英国老男人,一会儿是仪态万方的大美女。难怪她敢于公然以美色示人,原来都是掩藏真身的烟幕弹。
之所以能发现这一点,完全是偶然。
估计女刺客也想不到,她的幻术居然有个缺陷,那就是瞒不过濒死的人。两个保镖的喉骨被捏碎。当他们因为窒息而痛苦死去的同时,在他们眼中,女刺客的伪装也渐渐消散,最终露出真容。
通过小黑屋的视频回放,南晓反复欣赏着女刺客的本来面目。她神情果敢、行动洗练、眼神敏锐,姿态大方,虽然算不上绝色无双,却有一种引人注目的气质。世间有些女子就是如此。或许第一眼并不那么惊艳,但越是欣赏,越觉得真是标致之极。
南晓久久凝视着她的影像,恍惚中竟然有些沉迷。
她不但有异能,身手也好得惊人。突然从卧室冲出,几下就把沙发上看电视的两个保镖干掉。手法干脆利落,一看就是练过的。心理素质也很好,当面撒谎面不改色。在视频回放里,她大大方方地坐在黑田猛面前,非常合作地“供述”着自己给女刺客当司机的详细经过。
当时黑田猛傻乎乎地听着,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骗局。在黑田猛眼里,她是一个中年英国佬,栗棕色头发,灰瞳,脸部丰满,体格强壮,身材微胖,一米六五左右。其实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英国佬。可怜黑田猛这傻瓜,曾经和他拼命想要抓捕的女刺客面对面,却认不出来。当他带着手下出发的时候,一定满心都是立功发财的美梦。
石松崇之死了,南晓初出茅庐第一个任务惨遭失败。
好消息是,锅都让黑田猛给背了。这个保镖头子未经南晓许可就调走了石松会长身边大多数保镖,让女刺客轻松得手并逃走,实在可疑。而且他连回国自辩都不敢,直接在沪上跳轨了事。这畏罪自杀就是最明显不过的证据。
飞回东京的飞机上,南晓并不沮丧,甚至有些兴奋。
每一份报纸的头条上都大幅刊登着石松私邸的神奇谋杀案。
0027.第二次交锋
石松崇之的死,并不是南晓最后一次被女刺客得手。
女刺客诡计多端狡诈善变,这性格他是一段时间之后才摸清楚的。他已经很努力地投入精力去分析研究她了,尽可能收集更多与她有关的资料。但她就像一本读不完的书,越是研究,越是难以捉摸。
南晓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天才创造力。
那事回忆起来比较尴尬。他被指令去保护某个泥轰高官。那个人接到了女刺客的杀人通告。
是的,她杀人之前会发通告,落款是一朵漆黑的兰花。因此她在斯派克部门的称呼也固定下来,叫做“墨兰”。
绝对不能让女刺客一再得手,斯派克的压力也很大。南晓明白这一点,因此虽然明知那泥轰高官是个混蛋,他还是尽量安排了够严密的保卫措施。
泥轰高官在横须贺海边有一所别庄。四面开阔,藏不住人,很适合要人保卫这种事。于是南晓安排他住进去,调集了一队sat(特殊急袭部队)前来保卫。这些隶属警察厅的特警平时受到的训练主要是进攻。突袭恐怖分子解救人质什么的。严格说来,保护要人并非他们的强项。但这些人毕竟身手强悍。南晓确信,只要他们龟缩在别墅里,女刺客绝对拿那个泥轰高官没办法。
那天下午两点,南晓正站在庄园里。
这是一幢英国风格的庭院,房屋四周是修整得整整齐齐的宽阔草坪,一条笔直车道直通正门。门旁有两棵挺拔的大树,一棵是榉树,另一棵也是榉树。
当时距离女刺客的杀人通告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泥轰高官在屋子里憋得很是烦闷,强烈要求出来透透气。这附近藏不住狙击手,有鉴于此,南晓答应了他的要求。但他依然作出了限制,要求他只能在屋顶阳台上转转,晒晒太阳什么的。
实际上,sat们也有些懈怠。毕竟他们不是官员们的家丁,对这种整天要求绷紧了弦的贴身保卫工作很排斥。从斯派克那里,南晓听到一些想要撤走他们的言语。他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学长自己说的,而是其他人假借学长的嘴巴告诉他。
距离女刺客的杀人通告期限还有三天了,他想,怎么也得熬过这三天去。
一辆花花绿绿的面包车朝庄园开过来,引起sat们的注意。
车上是几个同样穿得花花绿绿的墨西哥人。这段时间,附近的海滩在举行狂欢节,这样的人确实很多。墨西哥人的日语一般都不怎么样,带着浓重的玉米卷饼味道,难以听懂。sat们也懒得过去盘问。只要他们别太靠近庄园,这都不是问题。
然而南晓却从中看出了问题。副驾驶座位上那个墨西哥人有点眼熟。
这里用眼熟可能不是很准确。毕竟那张古铜色胖脸确实从未见过。但他的神情、举止、眼神气质,却都让南晓联想起女刺客。
为了防止自己出错,他谨慎地叫出小黑屋,在视频回放里仔细观察。
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那个黑、胖、圆的墨西哥小伙分明就是女刺客。那微表情,那眉毛略微扬起的习惯,很多细节都能对上。
墨兰、你终于出现了。
看着视频里的女刺客,南晓露出笑容。
幻术果然厉害,要不是小黑屋日记本的视频回放能抓住最微小的细节,绝对会被骗过去的。
当时三四个sat队员就在卡车附近晃荡。南晓只要喊一嗓子,拔枪对准女刺客,百分百可以抓到她。但这可不是他的目标。他之所以接这个要人保护的案子,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抓住女刺客立功。
轰隆隆的,墨西哥小伙们把花花绿绿的面包车开上了庄园的车道,直奔正门。
守门的sat队员大声呵斥:“嗨、停车!你们过来干嘛这里是私有地!”
“有人邀请我们过来表演杂耍,晚上这里要开一个趴体。”女刺客答道,并出示了看起来挺正式的演出合同。上面有那个泥轰高官的私人秘书亲笔签字。
sat队员看了一遍那演出合同,一脸懵逼:“见鬼了,老头为什么会请一队墨西哥佬过来表演不过说起来,他这几天都拿望远镜看海滩那边的表演,应该是很想近距离看一次”
其他几个sat队员也疑神疑鬼地互相嘀咕
0028.和女刺客的P(朋)Y(友)交易
庄园主管拿出手机,跑到门外树荫下开始疯狂地拨号。就在这时,南晓凑过去,低声对墨兰说:“又见面了,你好、墨兰小姐。我以为你是来履行承诺的,对吗”
这话带有一点双关的味道。既可以理解为女刺客是来履行通告上的承诺,刺杀泥轰高官,也可以理解为要求她履行上一次见面的承诺。毕竟她说过“等你有本事给我戴上手铐,再来跟我谈吧”这样的话。
五十米之外就有五六个sat队员在晃荡,个个挎着冲锋枪。南晓暗示自己现在有本事给她戴上手铐,并不是吹牛。
女刺客紧张了吗,至少表面上是没看出来。她从容地继续展示那张合约,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也没用,我们拿了钱就一定会做事,绝对要把这个狂欢趴体搞得热热闹闹的,气氛搞起来。”
南晓拿出手机:“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墨西哥狂欢节很有意思,想跟朋友也搞一个。你们接演出合约吗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女刺客想了想:“你可以登陆我们的网站——”
“我要你的私人联系方式,”南晓说,“能随时直接约你出来的那种。手机、line、扣扣、微讯、什么都行。”
“如果我没有那些呢”
“我是这里的安全负责人,我有权随时以不符合安全标准为理由禁止你们演出。看见那些拿冲锋枪的黑衣特警了吗我一个口哨,他们就会过来,把你们统统带到局子里去审查。”
女刺客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你扫一下这个二维码。”
她果然是有line帐号的,头像是一朵黑雾中的兰花。“我保留拉黑你的权利,”她声明道。
南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墨兰小姐,你很快就会知道,跟我联系只有好处。”
女刺客不搭理他,低下头继续在草坪上挖坑。
南晓继续低声说:“墨兰小姐,我是在为你背锅,你知道吗我很有可能因为要人保护失败而被开除的。但是我既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又想保住我的饭碗,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给你一枪,保证不打在致命要害上。”
不得不说,女刺客这个方案真是简单粗暴。要是南晓真的挨了一枪,看在流血的份儿上,或者斯派克真的不好意思追究了。但南晓也不想平白无故挨那么一枪。“我有其他主意,”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支不停振动的手机,“你能接这个电话,然后伪装成涩泽先生的声音吗”
庄园主管还在满头大汗地拨电话,并时不时往别墅那边看。说不定下一秒他就打算跑过去了。大门附近距离别墅主楼有遥远的二百米,对于他这么一个大胖子来说,跑过来已经非常痛苦,再跑个来回怕是要了老命。所以他暂时还下不了决心。
“这是什么”
“你要刺杀的涩泽先生的手机。”
女刺客惊讶了:“你拿着涩泽的手机你怎么会有他的手机”
“我让涩泽那老头在屋里憋了一个多月,连阳台都没让他上去过。我猜,有个美丽的女刺客一定时常拿着望远镜在朝别墅观望。我估计,当涩泽老头出现在屋顶阳台上的时候,她一定会认为时机已到。我想,我得帮她做点什么,至少不能让老头简单地和外界取得联络。”
女刺客更惊讶了:“如果我今天没有任何行动——”
“那我就把手机放回去。我负责这别墅的安全,有权检查各个房间,找个时机把手机放回原处很简单。”
女刺客点点头,接过手机:“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就说,这个趴体很重要,晚上首相会过来,米国大使也会过来,必须办好。然后随便臭骂他几句。我猜你能完美地模仿涩泽的口音,对吧”
女刺客接起电话,亮出一口泥轰高官的声音,模仿得简直传神。
一通电话打完,庄园主管笑容满面地过来,对女刺客说:“抱歉抱歉,没想到涩泽先生早有安排,是我弄错了。你们随便挖吧,草坪随便弄都没有关系。”
这时南晓反而提出异议了。“刚才我一直
0029.居酒屋里的搭讪者
一天、傍晚时分,墨兰坐在大田区一间名叫“游醉”的居酒屋里,面前只有一杯清酒和一碟毛豆。
小屋里人声鼎沸,店员忙得脚不沾地,这儿通宵营业,是无处可归者的好去处。最后一班电车结束之后,他们陆续出现,很多人彼此还挺熟。
这里的酒客大多没什么钱,多数靠打短工过活。他们穷困潦倒,每天所得只够吃饭,稍微有点余钱,就拿来喝酒。他们是社会渣滓,拘留所常客,妈妈们教育小孩时挂在嘴边的反例。
墨兰最近是这间居酒屋的常连客,没事总喜欢来喝一杯。
她每次都只点一碟毛豆,店员都记得她了。
太阳穴隐隐发疼,她轻轻按着耳廓上方一点的地方。在浓密黑发的掩盖下,那里藏着一道疤。她知道是手术之后留下来的,却记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接受过脑部手术。
记忆并无断片,她能清晰回忆起直到幼儿园的往事。就算吃奶的事情也记得一些。然而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做过手术。照理说,脑部手术不是小事,她肯定会记得才对。
忽然身边有人说话:“我能坐这里吗”
又有人搭讪墨兰的第一直觉是厌烦的。通常而言,她对这样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直接让他们滚蛋。但这次她只是抬头看了看,什么也没说。
原因很简单,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搭讪的,确实就是想找个空位置。没人会端着一杯烧酒,两串烤鸡和一份拉面来搭讪,那样未免也太蠢了。
申请拼桌的人是个老外。身材瘦削,年轻英俊,淡棕色头发略微卷曲。他穿一身皱巴巴的西装,下巴的胡茬有些日子没好好剃过了,形象颇有些落泊。
引起墨兰注意的并非这男子的外貌,而是他的紧张情绪。他笨拙地使用着筷子,喝酒的时候手指不停颤抖。
他在害怕什么
下一秒,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两个露西亚光头壮汉闯进居酒屋,凶神恶煞地看着所有人。两人身上都纹了一堆彪悍的东西。比如脑门上的赤红镰刀和铁锤。两人左右看了看,直接锁定落泊英俊男子,笔直不拐弯地冲他走来。其中一人按住那男子肩膀,硬将他左手从怀里扯出。
他们的关注点是英俊男子的左手背。在虎口下面一点的地方,赫然刺着一个精致的乌鸦纹身。殷红如血,惟妙惟肖,就像藏在皮肤下想要挣脱出来一样。
确认过纹身,两个露西亚大汉不约而同地狰狞一笑。“可找到你了,阿廖沙。”
居酒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得可怕。所有人包括店员都看着那两个大汉,沉默着。
两个露西亚大汉环视全场,露出白亮如北极熊的牙齿:“这儿今天已经打烊了,都滚吧。”
一个西装领带上班族模样的中年人默默拿出钱包,放了一千五在桌上,然后走了。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付了自己的酒钱,然后乖乖走人。
店员躲到厨房去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留下来没走的人是墨兰。或许是因为好奇,或许是因为她觉得那个英俊男子实在有点可怜。两条壮如狗熊的大汉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看起来就像超大的面包里夹了条细细的烤肠一样。
其中一个露西亚大汉的目光转到墨兰身上:“这不关你的事,小妞。”
墨兰笑了笑,站起身来:“我这就走。”
露西亚大汉笑
0030.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感觉到墨兰的不耐烦,英俊男子仓皇窘迫地道歉,忙不迭地解释:“是、是这样。突然有一天,露西亚黑帮的人找上门来,说我们抢了他们的女孩,要我们赔偿。不、那已经不能叫做赔偿了,完全就是让我们滚蛋,把整个店送给他们。我们当然不能同意,就叫了警察。但可能你也知道,警察并不是很待见我们这些从事风俗业的人。最后,我们的店开不下去了,只能散伙。我愿意把卖店的钱给那些露西亚黑帮,但他们依然不肯放过,说我们欠下的赔偿费已经翻番了,利息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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