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财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面小青蚨
农家小财主
作者:玉面小青蚨
穿越后的云雀只有一个宏图伟愿:赚钱!赚钱当女财主,囤地建宅游历天下,玩乐够本再娶个看着顺眼的小白脸儿,让男尊女卑的教条见鬼去!可眼瞅着人生即将圆满之际,那个捡来的小白脸儿画风忽然有点儿不对——说好的傻白甜小忠犬变成了腹黑的大尾巴狼是啥情况?!某女财主暴跳:凌十一,不要搞事情我警告你!
第1章欠债还钱
大承二十三年,镇安王平定西南,班师回朝至靖州府,被武皇帝一道圣旨以谋逆罪满门抄斩。
六日后,武皇帝于御书房暴毙驾崩,太子凌炆登基,改年号为太和,并钦点刑部,大理寺,督查院,彻查镇安王谋逆案。
半月之内,牵连出数千人,法场里血流成河,朝堂上风声鹤唳。
然而,天高皇帝远。
乡野草民对谁坐金殿龙椅的兴趣远不及老云家的母猪一胎生了二十只小猪崽。
安平县,白溪村。
云雀嘴里叼着根草坐在河沿上,看着水车吱呀吱呀的转,带动简易的杠杆装置。
“啪——啪——啪——”一只木槌有节奏的敲打,水花溅在她挽起的裤脚上。
“雀儿,这东西真能把衣服洗干净”村里的媳妇儿姑娘们围了一圈,个个脸上带着好奇。
“嗯。”云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枯燥。
自从小半个月前,实验室一场意外爆炸把她炸到了这个从未在史书上出现过的大梁王朝,云雀就开始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百无聊赖的日子。
每天除了家里鸡飞狗跳的闹腾,还有干不完的琐碎活儿,捡柴禾,喂鸡,割猪草,烧灶台,洗衣服……
从清早忙到傍晚,四体不勤的云雀头晕眼花,结果往饭桌上一坐,摆在面前的不是杂面馒头和稀汤寡水的粥,就是糙米饭配齁死人不偿命的酱菜。
十多天了,嘴里快淡出个鸟来。
倒不是云家穷苦的揭不开锅,恰恰相反,老云家在白溪村算是数的上号的富户。
早年间,西南暴乱,朝廷派兵镇压,云雀的爹云立德就在军伍中,几场硬仗下来,跛了条腿,立了个芝麻绿豆的功。
伤兵还乡,朝廷赏了五十亩上等地,并免除粮田赋税。
照理说,日子应该过的相当轻快了,可惜,云立德当不起家。
云家的每一文钱,每一粒米都紧紧捏在老太太朱氏手里,那是出了名的抠搜刻薄。
想到朱氏还有那闹腾的一家子,云雀就一个头两个大,这刚清闲还没一刻,就听有人咋呼着嗓子喊她。
“雀儿,有人打到你家门上了!你咋还这玩儿!”
来人小名叫何丫头,细皮嫩肉的做女孩儿打扮,得仔细看才知道是个男娃。
因为算命的说他本应是女命,投错了胎,恐怕老天爷再给收回去,何家人便担心他活不长,于是一直当女孩儿养着。
何丫头挥舞着兰花指,云雀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杂草,不走心的问了句,“啥人”
自己不过是个十二岁的乡下女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要动起粗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知道,老远就听嚷嚷,可凶了,好像是冲你爹去的!你快回去瞧瞧吧!”何丫头见云雀不紧不慢,便大呼小叫的扯了她,扭着胯快步往村西头奔。
“我爹”云雀诧异。
老云家兄弟三人,大伯云立忠读了半辈子圣贤书,胸中墨水没见得,肚子里坏水倒是不少。
三叔云立孝,斗大的字不识,满嘴歪理张口就来,活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
也就她爹云立德,虽从过军打过仗,但为人本本分分,像个闷葫芦,从不与乡邻争执,他能招什么麻烦
“我瞧那些人不是咱们村儿的,雀儿,你别怕,咱还能在家门口让外人给欺负了”何丫头一撸袖子,双手叉腰,往地上啐了口,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
离了数十步远,云雀看见自家院门口堵了一群人,推推搡搡中,一道浑厚粗犷的声音大吼,“白纸黑字,欠债还钱,谁要是敢赖账,呵——”
那人冷笑了下,语气骤然转狠,“别怪兄弟手底下没轻重!”
余音未消,就见七八个汉子一拥而上。
“爹——
第2章王八活万年
云老爷子沉着脸,双手背后,腰杆儿挺的僵直,不悦的瞪了云雀一眼,“还嫌人丢的不够老云家的男丁还没死绝呢,啥时候轮到个丫头片子出头”
这话说的颇重,云雀却跟没听见似的,心里学着何丫头双手叉腰的样子,默默呸了口。
是没死绝,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王八活万年。
“爹教训的是理。”云立孝看了半晌热闹,这才嬉皮笑脸的凑到老爷子跟前,扯着嘴角朝云雀一瞥,“三叔都没来及说句公道话,就显你能耐了。”
云雀是打心眼儿里懒得跟这无赖一般见识,不屑的把脸一偏,翻了个白眼儿。
云立孝顿时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眉毛倒竖,一蹦三尺的叫骂,“嘿,你个目无尊长的丫头片子,还敢瞪眼!看我——”
说话间便两步蹿出,张牙舞爪的抡圆了巴掌直冲云雀脸上招呼。
云雀见势不妙,猫着腰呲溜一闪,钻到了两个彪形大汉身后。
云老三的大耳刮子差点儿扫到那壮硕的男人,男人抱着膀子,凶神恶煞,眼角一抽,他那上蹿下跳要教训人的气势瞬间哑火。
“不是我说,二哥,你就是这样管教闺女的这要是我闺女,非得吊房梁上把腿打折!”云立孝给自己找了台阶,讪讪的去质问还被架着的云立德。
“爹——”云雀嘴一瘪,委委屈屈的喊了声。
稚气未脱的童音,还带着一丝要不又不敢哭的腔调,直戳到人心窝里去。
云立德紧绷的神情微微动容,略一顿,硬邦邦的吐出句,“雀儿是我丫头,不劳老三费心。”
“……”云立孝脖子一梗。
云雀暗自感叹,这便宜老子还真是厚道,闺女都要让人拎着揍了,他连句狠话都放不出,不知早些年在战场上是怎么厮杀的。
“哟,二哥,瞧这话说的,只要雀儿姓云,咱们做长辈的要教训她,那也是天经地义不是”三婶儿陈氏唯恐天下不乱的帮腔拱火儿。
“娘。”云仁看了眼老爷子,摇摇头,示意她别再添乱。
当着外人的面儿,自家人先杠起来了,老爷子脸上乌云密布,一嗓子暴喝,“都给我消停!”
云老爷子是典型的老庄稼汉,身体硬朗,皮肤黝黑粗粝,年过半百仍声如洪钟。
陈氏咧着嘴笑笑,不吱声了。
“都进屋罢,啥事儿进屋说,别扰了大伙儿。”这句话缓和了许多,明显是冲打上门的那些人说的。
白溪村依山而建,就那么几十户村民,平时茶余饭后的消遣便是东家长西家短。
这一番动静闹的不小,云家宅子外围了不少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摆手,“都散了罢,散了。”
“成,给老爷子留点儿脸面。”为首的黑脸儿一点头,几个人推着云立德鱼贯而入。
大门重新又闩了个严实。
云立孝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不知道嘟囔什么,包子娘终于不哭了,改成有节奏的抽抽。
云雀一抬眼,看见云深远远的站在柴禾垛下面,伸手招了招,“小五,过来。”
云深一双眼睛永远都是漆黑沉静,仿佛从来不受外界所扰,他走到云雀身旁,沉默的牵住她一根食指。
老爷子把人请到正堂,客套了两句,又朝屋外喊,“老三媳妇儿,给几位倒茶。”
“就我命苦,整天被使唤来使唤去。”陈氏边嘀嘀咕咕的抱怨,边斜了连氏一眼,“一个哭哭啼啼,一个金贵的手都不沾水,还真当自己是官家夫人了。”
哭哭啼啼的是连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是大伯母赵氏。
老大云立忠有秀才功名在身,赵氏自然就是秀才
第3章卖闺女
这一解释可更不得了,云立孝顿时跟只炸毛的斗鸡一样,梗脖子突眼的指着云立德的鼻子,扯开嗓门大骂道,“好你个老二,平时一副老实相,合着都是装的,还逛赌坊欠一屁股债擦不干净,有脸拖累一家老小!”
云立德向来嘴笨,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脸憋的黑红,喉咙上下滚动,愣是半句话吭哧不出来。
这时,外头院门“砰砰——”响起,何丫头用那特有的分叉声线大喊,“雀儿,我把王里正给请来了!”
“来的正好,咱这就评评理,老二,有能耐你就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是有俩闺女吗卖去抵债……”一听村里管事儿的人到了,云立孝嚎的更理直气壮,瞪仇人似的瞪着云立德。
溜墙根儿站的小五忽然抖了下,紧紧抓着云雀的手,沉静的眼底浮出一抹仓惶。
云雀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你给我住嘴!”云老爷子赫然起身,猛一拍桌,震的茶碗晃晃悠悠打了个转。
“啪——!”磕在地上,四分五裂。
屋子里瞬间安静。
云立孝一怔,“爹,你咋还向着他!他要害死咱啊!”
“你、你再多嚷嚷一句,就滚出老云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老爷子脸色铁青,冒了一脑门汗,嘴皮儿直哆嗦。
“爹……”
“滚!”
云老三无赖归无赖,却着实没啥大胆子,一看老爷子动真格,立马就怂了,嘴一歪,悻悻的往边儿靠。
何丫头不知是怎么添油加醋的,除了王里正,还有六七个村里的汉子也跟着进了屋。
一下子,云家正堂挤满了人。
云老爷子压着一口气,勉强扯出个僵硬的好脸儿,“都是误会,雀儿那丫头瞎嚷嚷,麻烦各位了,我这……跟老三再说几句,就没事儿了。”
说罢,手一摆,“老三,跟我出来。”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直说八成有猫腻。
云雀眼珠子一转,摸摸小五的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去听听。”
小五九岁,比同龄的男孩儿要瘦小许多,沉默寡言,更从不撒欢疯跑,大多数时候只喜欢静静的发呆。
村里人都说他先天不全,也就是傻,就连亲爹娘也这么默认。
可云雀却不止一次的发现,他在观察东西时眼神特别专注,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所谓‘发呆’应该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思考。
她判断,小五可能是自闭之类的症状,而这种病症患者中,有那么一部分,不仅不傻,也许还是天才。
小五不远不近的跟在云立德屁股后面,往院子西边儿菜园去了。
“雀儿,你没挨揍吧”何丫头跑的气喘吁吁,白皙的脖颈染上一层粉红。
“三叔要揍我,不过没打着。”云雀目光在正堂两拨人中间转了个来回。
黑脸儿翘起二郎腿,淡定的喝着茶,两根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桌上点了点。
王里正年过五旬,是个老童生,读书识字,一看那借据,眉毛就拧了起来。
“没挨揍就好。”何丫头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又不对,“你三叔咋还帮着外人呢”
“他还说要把我和我姐都卖了。”
趁老爷子不在,云雀往王里正身边挤了挤,装作害怕的垂着眼,不动声色的仔细看那借条。
古繁体字生涩,连辨带猜勉强能明白,借款人云立德,做保人是个叫李福顺的。
那小篆写的颇工整俊逸,云雀想象了下便宜老子那双粗枝大叶的手,暗自摇头。
王里正只当她是被吓着了,便安慰道,“老三就爱说混话,谁家闺女还能说卖就卖的”
黑脸儿忽然哂笑了声,眉毛一高一低的挑着,打量了云雀两眼,“这丫头不成,送到楼里只能做个粗使,顶多
第4章背锅侠
云雀挠了挠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爷子总算是说了句大实话,可这话却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那意思是几十亩地是便宜爹立功得来的,所以用来抵他欠下的债没毛病
云立德不是之前还说没欠债么这会儿为什么忽然一声不吭的默认了
“这地……如何作价”
地是庄家人的命根子,这眼看地要保不住,老爷子就跟一下掉了半条命似的,气儿都提不起来了。
黑脸儿笑着伸出四根手指头比划了下。
“四两”云老爷子绷直的脊背往后仰了下,“这,这可都是上等田啊!”
市面正经买卖上,上等良田一般五两银子一亩,一亩地压一两的价,完全是趁火打劫。
“再好的物件儿,拿到当铺里也要折个价,老爷子要是觉得抵亏了,那便自行去把地换成现银,一百一十两,咱钱账两清。”
黑脸儿没有一丝要强人所难的意思,但人人心里都清楚的很,田地不是说卖就能卖出去的,今儿一过去,这要命的高利贷又得往上翻三成。
横竖都要吃个哑巴亏。
半晌,云老爷子才长吁出一口气,无力的摆摆手,“罢了,罢了!”
云家抵出去二十亩良田,作价八十两,又把老两口抠搜了大半辈子攒下的棺材本儿都填进去,才堪堪凑够了一百一十两。
黑脸儿揣着银子和田契,大手一挥,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云家一片愁云惨淡。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