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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门风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莫非当真是一切都有定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带走那些东西,如今看来,倒是成了先见之明。

    今天果然是自己的幸运日么先是削了白帽衙门的面子,给自己挣了好大名声。随后又认识了乔雪、徐恩和两人,接着便是自己那名义上的母亲抽风似的想起来,让自己回家住。

    若非如此,只怕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即使自己能够逃脱,那些钱财细软,也多半要毁于火海。

    消防队长见宁立言一言不发,连忙上前给宁立言赔不是:

    “三少爷,您老圣明,这事不怪小的们无能,实在是这火没法救,着火的时候太晚了,大家都回家了。我这临时召集人手,再赶过来,实在是来不及……也别说我们,您看那帮水会的,他们就住在这,来得也不比我们早多少。”

    他看看宁立言,对于这位新崛起的津门教父,从心里有些畏惧,以商量的口吻道:“三爷,这房是您租的吧认倒霉吧,房东也死了,又没个亲戚朋友,想让他包您房钱也包不了。再说您如今有头有脸,也不差这三瓜俩枣,回头换个地住吧。这破房子就算不烧,我看不定哪天也得塌。只要人平安,比嘛都强。这帮王八蛋够恨的,火烧独门,这是多大的仇,下绝户手!这样的人要是逮着,非得抽筋扒皮不可!”

    宁立言看看他问道:“火烧独门你确定这是有人放火,不是意外”

    “看您说的,小的就吃这碗饭,这还看不出来门外面上着锁呢。头号锚链子,把前后门都锁了。就是不让里面人出来,不是死手能那么干么而且弟兄们在附近找着两个煤油桶。泼煤油放火,这心得多歹毒!警察局可得想法把这人逮着,要不然放他在市面上晃荡,不知道还得有多少人受害呢。”

    宁立言没理会他话里给自己开脱的意思,问道:“死尸呢”

    “那边……您看那马路牙




第九十六章 平静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宁立言与乔雪已经从火场来到了特三区警察局。宁立言虽然警衔不高,但是时下正要用着他办案,李俊清给了他极高的权限,便是特三区的局长也不如他来得威风。

    法医本已经睡下了,硬是被他派人从家里叫起来,揉着惺忪睡眼赶到敛房验尸。

    警局门外,身穿纺绸裤褂腰里别着斧子匕首的混混站成两大排,人数足够一个连。杀气腾腾如临大敌,如果不是和站岗的警卫相处融洽,互相递烟闲谈,多半会让人误会,天津的混混发了疯病,要攻占警局。

    虽然宁立言眼下没开山门,可是上赶着巴结他的混混有的是。他家被人放火的消息一传开,附近的混混便主动上门护法,给宁立言充当义务保镖。这既是表忠心套交情,也是给宁立言释疑,这场火灾跟自己无关。

    宁立言既是警官又是天津黑道上新崛起的龙头大哥,敢去他家放火的狂徒屈指可数。刘光海与宁立言因为码头的事有些不愉快,袁彰武也没落网。万一有人把这些矛盾与火灾联系到一起,搞不好就是场无妄之灾。是以不管出身东头还是西头的混混,都需要努力证明自己清白无辜。

    司机老谢也已经赶过来,他在路上摊了煎饼果子,见面就给宁立言和乔雪一人递过去一套,嘴里安抚着:

    “东家也别难过,那穷老俄也算是解脱了,要不然就他那穷德行,还不定怎么受罪呢。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他就该着这么死,跟谁都没关系,您可千万别往自己身上想。煎饼趁热赶紧吃,凉了吃完不舒服。这年月,吃点喝点都是挣的,其他都是扯淡。”

    宁立言咬了口煎饼,侧头见乔雪也在吃,问道:“这东西吃得习惯我还以为乔小姐只吃面包,不吃本地的干粮。”

    “我说过了,我要了解这座城市,首先就是从食物开始。这个煎饼味道不错,跟我平时吃得不一样。要说英租界也是个商业发达的地方,可是在早餐上,反倒不如华界”

    “英国人不好这口吃食,所以没多人去租界干这个。再说老谢是个会吃的主,知道去哪买到好吃的早点,你家里的仆人没他的道行。”宁立言指着手上的煎饼说道:

    “有人说天津的煎饼果子是纯绿豆面外加羊棒骨吊汤,我得告诉你,这说辞是专门糊弄你们这帮外地人的。煎饼果子面裹面,是穷人的吃食,一碗羊骨汤比一套煎饼也不便宜,不能拿来摊煎饼,纯绿豆面也不可能,那玩意粘不起来。这东西是绿豆面加棒子面,比例要么是八二,要么是七三。至于调面糊的,就是凉水。油就是饼铛上那一点,多了不够本,再有讲究的,就是卷煎饼的时候,滴几滴香油。虽然是穷人的吃食,卷上甜面酱撒上葱花、碎芝麻,那味道却是令人难忘。面裹面搪时候,一套煎饼下去,才有力气干活。将来谁要是再拿羊棒骨什么的糊弄你,你就不至于上当了。”

    乔雪听得津津有味,连煎饼都忘了咬,这时才点头道:“真没想到,就是一套煎饼,居然有这么多讲究。”

    “民以食为天,尤其天津人最喜欢在吃喝上动脑筋。要讲打仗或是治国,我们是外行,可要说到吃喝,北方天津人得算是专家。马路上随便找个人,都能成本大套的给你讲究出一篇‘食谱’。包括天津的诗人,也是以写吃为擅长。油炸蚂蚱远闻香,卤味人称鸭子王。铁雀莫将他雀混,登盘先喜啖铃铛。这种描述吃食的诗文,注定出在天津卫。改日我做东,请乔小姐逐样品尝。”

    乔雪微笑着看着宁立言:“三少这是……平静了”

    “算是吧。”宁立言咬了口煎饼,用力咀嚼吞咽下去。“我光生闷气没用,吃饱了才有力气帮老伯爵报仇,也是帮我自己报仇。敢放火烧我的房子,反了他们了!那帮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把这事弄明白了,我睡觉都睡不安稳。至于跟乔小姐讲这些,是因为我对你的承诺。答应你的事,总是要做到,否则便成了言而无信。我也和彼得罗夫承诺过,绝对要住满租期的,没想到违约的居然是他。”

    他又看看乔雪:“乔小姐为我的事一夜没睡,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吧,一晚上不睡的人,心里有火,吃不下饭食。可越是这样越得吃,否则身体扛不住。天亮了,人会越来越多,你现在不吃,待会想吃都找不到时间。”

    宁立言说完,便狼吞虎咽地将剩下半套煎饼塞进嘴里。刚吃完没多长时间,预言便应验了。

    最先赶过来的是陈梦寒,她神色匆忙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先是朝宁立言上下打量,确定他平安之后才长出口气。“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听说你那房子起火了还出了人命,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当时不在家,一点伤都没受。而且你放在那的那些摆件,我也都带出来了。”

    陈梦寒先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宁立言说得是什么,摇头道:“只要你平安就好,那些东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在乎。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国民饭店来住,那里毕竟是租界,他们不敢乱来。”

    直到这时,她才看见了乔雪。第一眼看过去,陈梦寒愣了一下,惊讶于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片刻之后脸色才恢复正常,宁立言为两人引荐之后,她便也保持着礼貌向乔雪打招呼问好,简单



第九十七章 新线索
    “丽英是个苦命的姑娘,打小没了爹娘,跟着叔叔婶子,也就是我师父师娘过日子。戏班里不养闲人,很小的时候便在后台帮着干活,还要练功夫。受罪挨打的日子数不清,所以也就养成她格外要强的性格,总想着有朝一日做个人上人,不再过苦日子。我跟了立德,从此不用登台,她心里是有点羡慕也有些嫉妒,跟我闹了点小别扭。这事吉庆班都知道,但是有个小秘密,知道的人就不多了。我们俩说归说吵归吵,总归是臭嘴不臭心,私下里的感情依旧最好。”

    宋丽珠陈述往事时语气平淡,似乎情绪毫无波动。只是她那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此刻的激动情绪。宁立言相信,若是凶手此时出现,只怕宋丽珠立刻就会扑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唱戏的都是苦出身,丽英幼儿失学不认识字,学戏全靠师父一口一口喂。别看台上唱起来成本大套,实际就是个睁眼瞎。也因为这个,别人对她就少了提防。可是我们这跑江湖的,即便学问不足,脑子总还是有的。别人想欺负我们,也不那么容易。我去戏班救场的时候,她偷偷找过我,跟我说过几句话。”

    这个情况之前宋丽珠从没提过,宁立言的眉头一皱:“有这事宋小姐为什么不告诉我”

    “在三少面前我哪敢叫宋小姐,你喊我名字就行了。丽英跟我交代的时候特意嘱咐过,千万不能随便说出去,否则不但害了她,也怕是害了整个吉庆班。”

    “她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能说的都说了。她说她结交了一个男人,以为是个大老板,可是后来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对方也以为她是个红角,必然有钱,想要人财两得。哪知道吉庆班上下全靠丽英一个人养活,师父师娘又都是见钱不要命的主,钱财落在他们手里,就没有往外拿的道理。两面空对空,穷鬼杀饿鬼。可是……丽英把自己已经给了人家,想反悔也办不到,只能将错就错。原本盼着男人对她好也就认了,可越是相处越害怕,具体怎么个怕法又不敢说。只说这男人手下有不少人,神通广大消息灵通,有点什么事都知道。还威胁丽英不许离开她,否则便杀了整个吉庆班的人。丽英给我说,要是有朝一日她有个好……好歹,就让我把这事跟个可靠的人说,给她伸冤。”

    “那为什么刚知道岩仓失踪的时候你不提这要是让日本人知道,就为这一条就能把你弄到红帽衙门去!”

    “她跟我特意嘱咐过,只要没看见她的尸体,这话就不许跟人说,否则会害了吉庆上下所有人。我……我信不过警察。”宋丽珠神情略有些羞涩,

    “我知道,这事是我糊涂了。若是一开始就说,或许……还能救丽英一命。可是巡警的名声……”

    云丽英的死讯,宁立言通知了吉庆班。侯门似海,宁家这种富翁比之古代王侯,也差不多了太多。宁立德虽然喜欢宋丽珠,却厌恶极了吉庆班的人,尤其是宋丽珠的师父师娘。

    这件麻烦归根到底,又是因为宋丽珠二次登台引起,这种愤怒便更加剧了几分。是以班主夫妻想要见到宋丽珠并不容易,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才把死信送到。

    “买棺材、发送还得找一块义地……若不是为了要钱,只怕师父师娘也未准给我送信。丽英这孩子从小可怜,在世上没几个人关心她,便是师父也只当她是徒弟,不当她是侄女。按师父的话说,这个年月,穷人讲不起感情。”宋丽珠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她还那么年轻,本该嫁个可靠的男人,过几天好日子,谁知道居然遭了这个不测!一日夫妻百日恩,二话不说就能下毒手,这是人还是野兽!若是让他流窜在外面,怕不知要害多少人命!三少住处那把火,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丽英说过,这些人消息灵通,谁想对他们不利,用不了半天光景,他们就能打听得一清二楚。丽英做点什么,那男人马上就能知道,把她吓坏了。就是因为知道这帮人的手眼,丽英这话才只敢跟我说。”

    “她留下的话里,想必有极重要得线索了比如这帮人得落脚点”

    “不,那男人从不带她去自己落脚的地方,每次见面,都是外面找旅馆过夜。不过总归是枕边人,也不至于真的一无所知。丽英告诉我,这男人自称姓李,实际姓谭。那是他的老乡用山东老家话跟他说话时带出来的。他们以为丽英不懂山东话,却不知我师父年轻时闯荡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整个山东的方言全都知道,还教过我们。”

    “除了知道他的姓氏,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男子的伙伴里,有一个就在登瀛楼饭庄后厨学徒,姓侯,外号三猴子。另有个人是个拉洋车的,姓张,人们叫他张大个子,没事的时候常在法国菜市那拉活。”

    果然!宁立言想到了之前乔雪的分析,这帮歹徒手中,至少掌握一辆洋车。一来便于转移肉票,二来方便采探消息。

    人力车夫凑在一起说闲话,消息极为灵



第九十八章 贫民区
    佟海山已经开始后悔接受藤田正信的任务了。

    固然日本人交办的差事不容推辞,但是祖传几辈的老公事,自有敷衍的手段。明着卖命,暗里偷懒耍滑,把差事拖延到不必再办,是这一行的祖传本领。

    北京城还有皇帝的年月,他们便是这样应付上官。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把这门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世界上就没有自己糊弄不了的长官。

    日本人再精明也不曾多长个脑袋,自己能糊弄别人,便也能糊弄他们。要怪就怪自己不该一时糊涂,只为了还清债务发笔洋财,就胡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本以为只是找个人,顺手拿点东西回来,不想竟是落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不但丢光了祖宗面子,自己也落入了危险之中。

    虽然看上去佟海山像是个二流子,所说言语里真话含量也少的可怜。单不管怎么说,也是祖传几辈的六扇门,行事自有章法并非无能之辈。如果想要找人,天津城里他也可以找到大把的耳目。

    只要有足够的赏钱,便是藤田正信的媳妇偷过多少汉子他都能打听出来,何况是找个人可是日本人一共才给了两百块中交票,折算成现大洋也只能勉强在八大成点一桌八大碗,还只能是陆八珍,吃不起官席。

    这点钱买盐不咸打醋不酸,雇不起耳目,便只好辛苦自己。佟海山买了几个肉烧饼,躲在宁立言家对面的小旅馆内蹲守。

    作为包打听,宁立言的名字他自然不陌生,也知道他和日本人打赌的消息。既然定了生死约会,必要全力以赴,自己便只需盯住宁立言,就能找到那个小日本。

    至于到时候是不是动手杀人,就只能见机行事。吃包打听这碗饭,讲究的是八面玲珑,最忌讳治一经损一经。即便日本人不好惹,他也不会把宁立言往死里得罪。

    毕竟对他来说,日本人固然要命,宁立言也能让他脑袋搬家。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皆大欢喜,找出条折中的办法。

    当那栋小二楼起火的时候,佟海山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连带咬了一半的肉烧饼都掉在地上。果然是一群不要命的生瓜蛋子,连宁三爷的房都敢烧,这是活腻味了

    天津卫这地方不比外省,警察平日敷衍怠惰,可是一旦有人犯下杀人放火的案子,必然得要个交待。能把杀人当吃崩豆,放火当放炮仗的,绝不是本地人。这么一通折腾,乃是取死之道,怕是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他是看着宁立言的汽车开走的,是以并不担心宁立言的死生,反倒确定这伙匪帮注定要死。对这种注定要灭亡的团伙踩上几脚,是傻子都懂得道理。他此时已经决定,帮着宁立言收拾了这伙人,放一个人情给他,再办了日本人,就不算得罪他太深。

    放火的是两个人,还带了一辆人力车,逃跑的时候,一人拉着车,一人飞快地迈步飞奔,脚下速度都不慢。但是佟海山在他们放火前刚吞了一个烟泡,又吃了一肚子肉烧饼,正是气力足的时候,因此紧紧咬着尾巴,没被甩下。

    他发现跟踪的不止自己一个,在自己前面,已经有人先一步行动,在后尾随着他们。虽然只看后影,他也能断定那是个女人。

    这年月真是天下大乱,女人遇到匪徒居然不懂得跑,反倒是跟上,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脑子缺根筋。

    佟海山没有救人困厄的习惯,只担心这女人败露行踪,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好在放火的两个生瓜蛋子一看就没跑过江湖,只知道自己没命的跑,却不知道回头扫尾巴。两方一个跑一个追,一路便追到了这片贫民区。

    天津城内,大大小小的贫民区足有几十个。规模大小不一,但是样式格局都差不多。

    这里没有宽敞的马路,也没有整齐的行道树,高大气派的洋楼,更看不见网球场。这里有的只有一间间窝棚,如同火柴盒,一眼望不到头。

    两根长短不齐的木棍,向地里一戳,这便是门框。再寻一根三尺长的木棍打横一钉,便是门槛。在门框后面支两根棍子,用从垃圾场捡来的破芦席或是麻袋片重叠苫盖,一间房子便算完工。破席和地面连接的地方,务必多拍泥土,用力夯实。既是为了防风,更是怕大风吹走芦席,便没了屋顶。

    这等窝棚长不过六尺,宽不过三尺,却要挤进去六、七口人。男人带着婆娘,再就是一群张嘴要吃喝的孩子。白天男人奔波挣命,夜里一家人便挤在火柴盒里度过长夜。早上男人一起身,一家人便都要跟着起,因为男人那件长衣服是全家的被子。

    这等生活日复一日,永无终止。没人看得见希望,也没人能看见光明。无数道怨气与穷气汇聚于此,让外人远远的避开,不愿接近。里面的人最大的希望便是逃出去,外面的人没人愿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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