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刀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朝歌star
日月刀剑
作者:朝歌star
魔兽践踏,巨龙咆哮,巫师诅咒,魔法璀璨之光照耀知识灯塔!
1、沙漠列车
“叔叔,难道这个世界就是一片沙漠吗”
女孩走下了门廊。
眼前这个茫无际涯的沙地,无论是天空漂浮的尘,还是地上卷动的石,一切都是那么的黄。
叔叔站在门廊边,望着女孩娟娟挺立的背影,“传闻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另外一个世界。”他沉思了片刻,“那是一片绿色的世界。”
“绿色的世界”女孩转身,歪着脑袋看叔叔。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绿色的世界。
绿色是什么样的是天上的云,还是滚烫的太阳,或者是地上数不清的沙子
那一定是沙漠里人们从来没见过的地方。
这儿,人们搭起的土石房子既抵御不了白天的酷热,也抵挡不住夜晚的冰寒,唯一庆幸的是每几天会下一次雨,大概是苍天怜悯,又因此养活了些沙果走兽,代代下来,还能勉强度日。
“有一天,它会出现在你的眼睛里。”叔叔轻轻对女孩说。
女孩瞪大了眼睛,“我眼睛里”
“对,你眼睛里。”
女孩有些诧异,不解地盯着叔叔。
叔叔微笑,“我相信有一天你能看到那片绿色的世界。”他轻轻说,“用你自己的眼睛,一定会的。”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叔叔说的话。
因为叔叔于她而言,便是最亲的人。
她记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父母了,只有这位叔叔,如同父亲一样照顾她。没有叔叔,她一个人在这片沙漠里,绝对活不到现在。
而现在,她穿着双小靴子,独自走在沙地上。
如果说在这片苍黄的大漠上还能见到一点别的颜色,那只有这条纯银色的铁轨。
无论经历多少年的烈日灼烧和风沙浪海,它安静地伫立着,犹如一条银灰色的长蛇,亘古不变地凝望着远方无际的荒野。
林雪走到了银色铁轨的旁边,静默观察着它身上每一丝的花痕。
很多年过去了,她仍记得,那些在耳边如同毒蛇般的声音。
那时她还很小很小,四面八方都是红色的光,隐隐约约地照在她脸上,头发上。
天空里尽是飘渺的烟尘,偌大的人群站在轨道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问叔叔。
叔叔却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说,“等到时间了,你就会明白。”
可这个时间要多久,林雪不知道。
十年,她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直到这天夜里,林雪被什么声音吵醒了,不是平日夜里那种窸窸窣窣的风沙声,而是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奇怪声音。
林雪翻转几次身子,还是拿枕头捂紧耳朵,可它却一直阴魂不散地贴在林雪的耳边,忽而高忽而低,又断断续续,那种声音……像是只在墙上的一个点上用指尖不断轻弹。
她不敢睁开眼睛了,把头缩在被子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她睡不着,想看看屋子里出现天亮前的蒙光没有,可又不敢露出头。
那声响越来越烈,变得如密密麻麻的雨点。身后身前身旁……四面八方的墙现在被成百上千只手指有节奏地敲弹,它们快要钻进来了,在耳朵边发出咚咚声愈来愈近。
她感觉到房子似乎都在微微发抖。
忽然从外面冲进来另一种汹涌的声浪,瞬间压过了所有的音响,就像……碾过天上的云涌来,要把一切都给掀翻,轰隆隆地在耳膜边嗡嗡震响,又像刀刮,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林雪倏地抬起头,石屋里微亮,不知为何,外面有光从石屋的缝隙里射进来。
她深吸口气,一鼓作气冲到灯罩前,一把拉亮了吊着的灯泡,光亮瞬间占满整个屋子。
她站在灯下,长呼口气,听清了自己的心跳声。
紧张的寒毛耸立,她发现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呼。
林雪终于推开了门,微红的光照拂在她的脸庞上,让她的眼睛发烫。
原来有成百上千的燃灯把黑暗驱散了,整个沙漠被一种暖红的气氛所包围。数不清的人都出门了,提着燃灯围在那条铁轨旁。
纯银色的钢铁轨道上没有一丝锈迹,像横地而起的粗壮银蛇,刮擦着黄沙在荒野上奔驰,火光照在它坚硬的表面上,发出了水银般的冷光。
可如刀刮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叫人心里都惊得一颤。
那声音竟然就是沿着这条无尽的铁轨传来。
如同顷刻之后将有狂风掀来似的,铁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微微地颤动,发出呲呲的声响,随时要碎裂般。
林雪赤着脚在冰冷的沙地上,略微有些出神,倏忽间什么东西如烈火般侵上她的脑头,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阵眩晕。
恍惚的黑暗里。
她仿佛看见了一辆急速前进的列车,在顷刻间冲破了所有的阻力,越发的快,群沙在它身下疯一般地飞舞。她仿佛看到了数不清的秃鹫从昏暗的天际俯冲而下,它们竟然有三只眼睛,那只本不该属于它们的眼睛正发出幽绿色的光,痛苦地嘶叫,在黑暗里像是幽莹的绿色流星落下。
铁轨从它的正中折断,成千上万道裂缝向四面蔓延,瞬间粉碎。那辆高速下已近模糊的列车没有任何减速地飞向天空,空气像要被撕开!车身上下擦出猛烈的火光,火焰瞬间开始燃烧。
林雪几乎感到快要窒息,突然听见叔叔的喊声,胸口像被重重一击,猛地一个踉跄退步。她全身冰冷,可又惊恐得满身是汗,浑身都在颤抖。
人们正提着燃灯在那条银色的铁轨旁,温热的火光照在她的衣裳上。天上的月光如水般平静,叔叔站在她的面前,担心地望着她。
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
“小雪,你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叔叔,我害怕,发生什么了?”林雪眼睛里带着深深的迷惑和恐惧,不停慌张地左顾右盼。
“小雪,你先回屋休息吧。”
“叔叔,我想知道怎么回事。”林雪一想到刚才涌入脑里的可怕的“梦”,不禁一阵后怕,那究竟是什么断裂的轨道,飞驰的漆黑影子,数不清的三眼妖怪。
叔叔走近她,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转身注视着那条铁轨,表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又像是惊愕。
“它……来了。”叔叔止不住地喃喃。
说完以后,他又紧紧盯着那条铁轨。林雪能感受到叔叔握她肩膀的手越发地使力。
林雪也拧着眉毛,顺着叔叔的视线望去,迷惑地问,“它是什么啊”
“那列车。”叔叔说。
林雪心头一震。
刚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是一列车,在断裂的轨道上,四分五裂,似乎有无数的刀碰在一起摩擦,刺耳的响声划裂空气。
“那个据说可以抵达另一个与众不同世界的列车。”叔叔缓缓说来,“每隔十年才会来一辆。”
“另一个世界”林雪刚刚扬起头,转瞬之间,她听见了人们的尖叫。
刀,是一把刀,尖利的口子,仿佛笔直地刺入耳朵。
林雪猛地捂住耳朵,抱着头蹲在地上,一颗心在刀声下紧紧揪起。
人们的嚎声响彻在原野里。
终于,那可怕的声音停下了。
林雪还不敢站起来,俯下的余光往外扫着。
“它可能驶向的是那片绿色世界。”叔叔说。
“绿色的世界”林雪忽地站起来,一瞬间仿佛忘记了先前所有的惊惧,轻声开口。
“但小雪,你听见那些可怕的声音了吗它更可能抵达的是万丈深渊,就一如这些刀声一样,也许终点的地面上就插着密密麻麻的锋刃。”
“啊”林雪眨了眨眼睛,“那它到底会开向哪里啊”
叔叔摇摇头,“每隔十年,无数踏上去过的人从未回来过。无人知晓它的终点。”
“哦。”林雪点头,却又低下头,盯着光着的脚丫,手掌不自觉地握紧,却又松开。
叔叔一笑,“它来了以后停不了多久便会离开,那些可怕的声音就会通通消失的,小雪,你不用怕。”
林雪又点点头,眼睛里有光在不停地变换,又像是畏怯,又像是渴望,眨了许多次,终于沉默了下来。
外边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只剩下铁轨微微颤动的声音,一如林雪的心跳。
“叔叔,我想先去回去睡会儿了。”林雪说。
叔叔点点头。
她轻轻走了回去,把门关的紧紧的,然后背靠在门上,愣了好久,身子都慢慢滑到了地上。
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她眼光迷离。
你说,绿色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心想。
但她又会想起梦幻里那破损的轨道,忍不
2、停靠站
林雪又做噩梦了,梦里无数把刀插入她的耳朵里,鲜血淋漓。
她猛然惊醒,深吸口气,跌撞地走到车窗前。
浑圆的太阳挂在空中,黄尘浮在刺眼的白光中。列车正在沙地上飞驰,车身两旁吹拂起一层层沙浪。
一切看上去还是安然如常的,林雪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回了毯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列车以后,总是做这种奇奇怪怪又可怕的梦。
林雪揉揉太阳穴,向周围看了看。
列车上的走廊很窄,几乎只容得下一人穿行。两边是一面面离地板约一尺高的铺板,相邻的铺板只有几根铁柱子隔着,没有留丝毫空隙。
四周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菌水味,掩盖了汗臭和脚臭。而整列车里并没有一个空气净化器,也没有乘务员,似乎连驾驶的人都没有。
林雪轻轻把床帘拉上,然后靠在墙上。她坐在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上,素色的床单上画着一个笑脸太阳,看上去画的还像模像样的。而洁白的床帘被一根长绳别在铁杆的上边,齐刷刷放下来,如果不拉开的话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里面。被床帘隔着,这里边和外边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闲来无事,林雪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开始看起来,这是她唯一的一本书,书页残破而且发黄。在沙漠里书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一般只有那种大户人家才会有。这本书都是她满十五岁那天叔叔送她的,送她的时候就很旧了,但她无比欣喜地翻了无数次,当做心肝宝贝一样爱护。
林雪总希望她也能遇到书里那只小白兔,带着她穿梭过丛林和洞穴,就像它带着故事里的人一样,最终抵达她最想到的世界。
她最想到的那个世界。
有她想象中那样的绿色。
……
林雪登上列车的第二天深夜。
这片沙漠的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白天再怎么样也有三十一二度,可一到夜晚就会降到将近零度。此时,车窗的玻璃窗上结起了淡淡的霜冰,车上人刚呼出气就变成了白色的雾。
陆续有人惊醒,从床铺板上坐起来。
林雪抱住棉被,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列车正在剧烈的左右摇晃,铁架砰砰直响。那些床铺下的行李被甩的七零八落。最近那些梦突然又如同洪荒潮水般袭上林雪的心头,她猛然一抖。
那些都是梦,那些都是假的,她不停告诉自己,可它们却阴魂不散地浮现在脑海里。
“怎么了”车厢里有人大喊。
“怎么车抖得那么厉害。”
“喂,前面的看一下。”
“后面的嚷什么嚷,发疯了吗是要到下一站了。”
外面人说的话,林雪什么都听不清楚,她只觉得那些是无数只手指在墙壁上敲打的尖利声音,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它们就要钻进来了,她用力捂住了耳朵。
从数百米高的夜空往下看,黑暗里,青色的列车正在荒凉的原野上疾速前行,就犹如一条青色的长蟒震撼地游荡在黄沙上。巨大的音响冲破了黑云,如刀擦向天际,黑色的云从天上俯跌下来。
远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道火光,逐渐变得越来越多。纯银色的轨道在火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寒光。
有辆青色的列车正在轰轰地驶来,它如荆棘般排列的轮子刮擦在轨道上,咬牙似的微微震颤。听到它发出的声音,就像有锋刀猛地刺入耳膜,但如果摸一摸,耳朵却并没有出血。
“叫什么叫。”车厢有人重重地抽了口气。
“怕还上这列车干什么”
林雪缩在被子里极小声的啜泣,刚才好像有一把小刀刺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好想叔叔啊,叔叔现在在干什么啊。她还好想那只小白兔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蹦蹦跳跳地带着她走了。
耳朵边有好多刀子啊,她怎么摇脑袋捂耳朵都赶不走。林雪有点后悔上这列车了,他们说的对,怕还上着列车干什么,可明明那天晚上她很勇敢地……觉得自己不害怕了啊。
列车还在震颤,前面的铁路是不是就要断裂开了。
“砰!”
林雪一颤,把眼睛闭得很紧。
这一个夜晚,列车首次在林雪上车后停下,就像上次在林雪所在的那座沙城停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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