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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刀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朝歌star

    那人凶狠地张大嘴巴,重声喘气,十个指头抠在他的手背上往外拖,在他黄黑嶙峋的骨肉上割出了十条深深的血痕。

    “给我。”

    “别抢了。”

    轻的不能在轻的声音。

    那人猛地扭头,只见蹲在身前的人脸庞白净,比白净的纸还要干净,黑色清澈的一对眸子正认真地凝视他。

    “神……使。”他猛然惊醒,竟然分不清眼前人的性别,仿佛微光照亮了她的面颊,她的脸清晰而明朗。

    “神使。”他声音嘶哑,从压着的人身上移开,爬到林雪眼前。

    “我们能到那片新世界吗”

    林雪不说话,递过去她手里握着的干面包。

    他也不接,紧紧盯着林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一种不同的光。

    另外那人坐到了地上,长吁一口气,狠狠把面包咬进了嘴里,看着空荡荡的地板,耳朵动了动。

    林雪沉默,忽低用力点头。

    “一定能!”

    林雪看见他的眼睛亮了,怔怔地坐在原地。

    他的手臂微微颤动,接住了面包,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扭头望前面。

    可他的牙齿没有完完全全的咬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饿得没剩一点体力了,他表情很狰狞,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也难以咬进去一点。

    他再也咬不进去了,面包扑腾一下掉到地板上,他仰身倒在了地板上。

    沙漠里的大白天,地板不冰,甚至有点烫。

    他没能合上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林雪心下一震,当即跨到他面前,蹲在地板上,双手轻轻探出,对准他的胸按去。

    她就像触到了一块萎缩的海绵,他的胸上没有任何弹性,宛如承受不了任何力气的气球猛然下陷。

    林雪触电般的缩回了手,冷汗落满前额。那胸简直已经不像是一个人的胸,毫无肉感,宛若被一踩就会下陷的沙子,她不知道那些急救按压的方法还能不能用。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想了片刻再度落下,当要接近那人的胸时,速度又骤然慢下了来,轻而缓地碰了上去。

    那一触就要破的胸。

    林雪两边手指轻轻抖动,轻的不能在轻的在他胸前起伏着手掌,轻的就像他轻轻停下的心跳。

    那人死了,死不瞑目,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死了都不闭上眼睛,那双血丝布满了的眼睛。

    所有人静地望着蹲在中间的林雪,以及躺在地上那个死去的人。

    林雪耸立着双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一个人离那么近在她的眼前死去,有一种说不清




16、归来
    外边吵极了。

    林雪一下子坐起来,她竟然看着看着时间就睡着了。

    她抬起表看,十一点二十。

    “把他手抓住。”

    外面怎么了林雪哗地拉开窗帘,人们的尖叫和争吵瞬间灌进了她的耳朵。

    “打死他。”

    那节车厢里围了满压压的一片人。

    “摁在地上,抬起他的脸。”

    “割他的鼻子。”

    “你们在干什么。”林雪惊叫,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前走。

    “快,快!”

    刀子刷拉地擦出一道血,溅出几滴洒到旁边地上。

    “停下!”林雪喝到。

    太吵了,根本没人听清楚。

    甚至拿刀的人都没注意到林雪走来了,他握着刀在那张惊恐的脸庞上指指画画,一会儿移到眼珠前,一会儿移到鼻梁上。

    “神使。”有人注意到了林雪,让开一条路。

    车厢的走廊中央,散落了一地干粮和杂物。有个男人被摁在地上,一人拿着刀在他脸庞比画。

    “把这个贼的鼻子割下来。”

    “不,不。”被摁来跪在地上的人惶恐地说道,“求你了。”

    寒光突地反射在他的眼珠里,冰冷的刀子架在他的鼻翼上。

    “不,求你了。”他死死盯着前面那双寒冷的眼睛,心里一阵恶寒。

    “求你了。”

    刀已见血。

    “不。”似乎感觉到了剧烈的痛苦,他瞳孔都在颤抖,疯狂地扭动着四肢,“不,不……求你了。“他不断求饶,惊惶的眼睛鼓得老大。

    “住手。”

    握刀人听到声音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当看见那血淋淋的鼻子时又露出了残忍的笑容,陡然发力。

    “不。”被称为贼的人尖叫,浑身不住摇摆,想要挣脱开后边两个硬汉的束缚。

    “住手!”林雪一步跨上去,想都没想就伸手要把握刀的人往后推。

    “谁”那人怒喝,下意识往前挥刀。

    林雪大惊失色,缩手躲开。

    刀子横下,噼啪一声,正正劈到了林雪的手腕上。所幸那里戴着腕表,表带断开,连着表盘跌落到地上。

    表盘恍当在地上翻滚两圈,最后原地打转两圈,正面倒到地上,时针蓦地断裂,分针紧接着颤了颤,正好指在了30这个刻点上。

    “神使”他忽然看清了林雪苍白的面庞,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

    林雪感觉到手腕上一阵刺痛,她微微看了一眼,刚才刀子还是划了她一道口子,白皙的肌肤上横起一抹突兀的紫青,渐渐泛红。

    神使竟然受伤了

    林雪发现身旁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手上,眼中似乎满是不可思议。在他们眼里神使不应该是不会受伤的吗

    这……

    “神使。”跪着的人喊她。

    林雪一眼看过去,“是你”

    原来是那晚上那个偷偷摸摸的人。

    “谢谢您,神使。”他痛苦地捂着鼻子,哀叫了一声,一侧倒在地上。

    “有没有绷带谁有绷带”林雪往四周环顾,大声说。

    人们往走廊的四下散去,他们呆呆地站着,没人开口。

    林雪一皱眉,横手撕开衣衫的袖子,使劲地拽了下来,一条四周不齐的带子被她握在手里。她轻轻拉开了那人的手臂,强压下恶心,一边想过去叔叔教她包扎伤口的方式,一面边速地按下带子压在他的鼻缝刀口间,鲜血很快地浸透了整条白带。

    那人低低地叫了一声。

    她揭开那条被血污了的衣带,从另一只袖子再次撕下带子,叠厚重新压了上去,同时顺着衣袖的裂口扯出一条长长的丝线。

    她牙齿咬住丝线的头,渐渐把它理顺,围着那人鼻子上的布缠了一圈。

    “神使,他是窃贼,沙漠里窃贼是要被割下鼻子的。”

    “他偷了什么”林雪喘了喘气,蹲在地上埋着头问。

    “我们的食物一天比一天少,全是被这个贼给偷的。他都交代了,不仅是他,同伙的还有两三个,人都在这儿。”

    林雪扭头一看,那些人抱着头蹲成一排。

    突然其中一人扬起头。林雪认得,是第一天她到前排时,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人。

    窃贼里的大哥。

    “我们是被污蔑的。”大哥说。

    “谁让你说话的。”握刀的人说。

    “我跟神使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那个人凶狠狠道。

    林雪站起来,她觉得很累了,不想说话了,也不想做什么神使了,车上什么的就见鬼去吧,通通与她无关。

    可她怎么又想起了玛拉的笑,就像阳城盛开的花儿。

    她一次次问自己为什么要帮这车上形形色色的人,为什么不多自私地多想想自己。

    叔叔一直告诫她,在这个沙漠,凡事首先要尽量维护自己,隐藏自己,因为这儿的人们往往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所以大多数都很自私。

    可能是看了玛拉的笑以后吧,连她的笑容也如同阳城那些花儿一样枯萎了。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一幕再度发生。

    远处的走廊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

    所有人疑惑地抬头张望。

    一条走廊,诺大的人群正在向这边走来。

    竟然踏出来浩浩荡荡的气势。

    后面车厢的人也怎么有人来了也是来看热闹的

    “神使。”一个妇女站在队伍最前面,臂弯的婴孩正在吮吸她的奶水,她大声说,“到了您兑现您诺言的时刻了。”

    接着,妇女高呼,“赐予我们您那伟大的神力。”

    “神力”前面车厢里头的人一惊,“神使,凭什么给他们不给我们,我们也要神力!”

    “神力。”

    “我们也要神力。为什么不给我们”

    林雪头疼极了,呼声到她耳边,竟如同山崩海啸般。

    大哥蹲在地上,偷偷地左顾右盼,忽然起身朝着空中挥舞拳头,“你们看到他脖颈上那块蓝色晶石没有,谁能得到它就能得到神力,谁就能去新世界!”

    人们倏地纷纷抬起头,“神使”立在嘈杂的人群中央,她的身边像是有一个真空区域,拥挤的人们隔在真空区域之外。

    “你们看,神使都受伤了。”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又高呼一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使,他是个骗子。”

    瞬间嘈杂到极限,整列车,猛烈的噪音简直要把车皮全部掀翻。

    林雪望着四周一片攒动的人头,感觉整个大地都在摇晃,所有人都歪歪扭扭的,她都快站不稳了。

    她的身边,像是还能够形成一片真空区域,有人还在举棋不定着,他们琢磨着,这位神使到底有几分本事,还能不能像上次一样使出震动人心的魔力。

    有人忍不住了,握刀那人第一个跳上去,做了这只出头鸟,可他浑不在意,如果成了,他就是神使!

    从未有一把刀像这把刀一样狰狞和可怕,林雪惊慌失措地下意识往后躲。

    她从未有一刻感觉是和此时一样,生和死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她希望那晶石能再次保护她,快一点发光,可这一次它却和死寂了一样。

    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缓慢。

    林雪几近窒息,就当绝望之时,眼前忽然而然闪来一个身影。

    她惊慌地张大瞳孔,竟然是那位父亲。

    父亲已经抡起了胳膊,用手臂生生挡下了刀。

    “神使。”父亲冒着汗,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今天早上,谢谢您了。”

    一瞬间,林雪快要感动到哭。

    “你闪开。”握刀的人像一只狂躁的狼,“谁也别想抢我的神力,它只属于我。”

    父亲震喝一声,血管暴起,另一只大手猛地往他脸上飞甩。

    婴儿突然哭了,啼声响彻整节车厢,他不肯让妇人抱,在她的臂弯里四下扑腾着身子。

    妇女很生气,捏了捏婴儿的脸蛋,婴儿哭的更厉害了。她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接着高声说,“神使,你要违背诺言吗你承诺我们的神力”

    真空区域在不断缩小,人们一步一步地靠近,那颗晶石,谁能得到谁就是神使。



17、最后一个问题
    那个人,林雪仿佛跟做梦一样。

    他肩膀上搭着一件褐色的薄皮衣,简练的一条长裤,桀骜不驯的笑容。

    他的眼睛在笑,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他对她伸出了右手,用一双认真的眼睛望着她……那对瞳仁的深处蕴含着一种笑意。车窗外金色的阳光染在他褐色皮衣的衣领上翻处,女孩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那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我愿意做你的朋友。

    他在笑,像那个晚上那个孤独的小孩一样,黑黑的夜里,他蹲在水池旁,安静地洗着双手,忽地抬起头看她。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黑色的瞳孔正与她深深对望。

    英格尔压住了执枪者的肩膀,五指并拢,退步的同时猛地往后一扣。

    四周的人慌忙地往走廊各个角落散开,脚步零乱。前面这个忽如其来的人影,来者不善,气势汹汹。

    大哥面色一变,反手夺枪,深邃的枪口火光闪动。子弹倏地从弹仓推出,摩擦着火热的枪管瞬发射出,砰地一声,高速破空。

    人们大惊,慌不择色地在往后面的走廊跑,如惊弓之鸟一样。

    杀手出膛,秃鹰惊飞。

    “不。”

    林雪的脸色忽地煞白,往前一伸手。

    她看到子弹硬生生地击到英格尔的左腹下,皮衣搅落,英格尔脸色苍白,低哼一声,应声倒地。

    大哥大笑,吹了吹枪口冒出的白焰。“挡我者,下场和他一样。”大哥晃了晃枪,看了看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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