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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战神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芈黍离

    “将张智、乌勒、骆务整唤来见我!”元徽嘴边所衔笑意愈浓,声音拔高,朝帐外的卫士吩咐道。

    “萧兄,抓紧时间好好休憩吧,今夜,该我军忙碌了!”又转向萧至忠,元徽直起了身子,意有所指。

    “是!”萧至忠明显会意,抱拳以应。

    思忖了一会儿,难耐心中疑惑:“大都督,请恕下官多嘴,呃......这密信上言如此详细,是自何处来”

    看得出来,萧至忠的性格中,有多疑的一面。迎着其好奇的目光,元徽并未回答,只朝其露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

    夜空上的月亮异常圆润,几成玉盘,皎洁的月光洒落而下,刺破了黑夜的深沉。漳水涌动,泛着粼粼光芒,河水两岸,就着一排排照明柱火,一部叛军正趁夜渡河。

    虽然有衡水县的配合,但水上运力稀缺,船只不足,连浮桥尚且难以撘通,只得来回转运。然终是夜间,视线晦暗,以叛军的组织执行力,效率极其低下




第411章 无力
    一直到翌日晨曦,天将亮的时候,衡水城外的动静终于平息下来。城里城外,流水南北,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平静。

    旭日渐升,晨雾慢慢散去,衡水城前的情形显露出来。二三里的城垣南边已成方阵布有羽林将士,粗看其规模,数量不多,当有两三千。国旗飘扬,军旗飞舞,元徽的大纛高高地立于阵中央,十分显眼。

    将士的神情间,不免露出些疲态,毕竟连夜奔赴战场。受军令所慑,哪怕身心俱疲,亦不敢有所放松。哪怕被安排轮换休息的士卒,坐卧皆有序,随时能起身作战。

    城垣自河滩的大片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些尸体,数量并不算多,然不少人死状凄惨,非为刀劈枪刺,而是被践踏而亡。可想而知,夜间是怎么一副场景。

    骑兵分为数队,一半下马于西南侧的土岭前歇息,顺便看守着一片被圈索的俘虏。两队徘徊于水岸,监视着南边的叛军,剩下的则驰骋于衡水城外,绕着城墙煊赫军威。

    城头上,“大唐”的旗帜颤巍巍地拂动于风中,守卫的叛卒仓皇畏惧地注视着南面气势冷厉的官军,惴惴不安。

    羽林军列中,元徽于众星拱月中,向獐智询问着情况。

    昨夜,先遣骑兵南下突袭,元徽则率步卒随其后慢来,轻装简行,在天亮之前,于南城列好了战阵。

    “渡河的叛军,为我军一击即溃,杀三百余,俘九百余人,其余大部朝周边溃散而去,剩下的都缩到城中去了!”指着衡水县城,獐智向元郎君汇报着。

    元郎君帅气的面庞间,残留着淡淡的乏意,望了望县城,又朝后看了看对岸的叛军联营:“南边的叛军,就未渡河来援”

    “我们仅派百余骑,朝南面射了几轮箭,对岸的叛军便不敢有异动,龟缩于彼,坐看我们击溃渡河逆贼。”提及此,獐智轻蔑地朝南岸看了眼:“那些叛军,果真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大都督,我们干脆破了县城,直接南渡进击,叛军必定不能挡!”

    斜眼瞥了下獐智,元徽眉头蹙起:“你倒是比我还自信!”

    闻元郎君不咸不淡的语气,抬眼注意到其眼神,獐智不由哆嗦了一下,面上的得意立刻收敛了起来,朝元徽讪讪一笑。

    獐智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骄狂的表现,被元郎君简单敲打一句,辄而低眉顺眼起来,不敢再随便放“骚话”。

    “大都督,将士们疾奔七十余里,轻装急行,眼下人困马乏,军械不足。虽有昨夜突袭之胜,然叛军据城而守,对岸又有敌大部窥视,还需谨慎行事!”身边,萧至忠很是自然地进入谋士角色,将现状讲清。

    “区区三里之郭,鸡犬之贼,能阻我堂堂正军”闻之,元郎君当即表示不屑。

    元徽脸上的刚愎之态,可比獐智要强烈的多,见状,萧至忠忙不迭地开口规劝:“大都督,不可大意啊......”

    话不及说完,便被元郎君挥手打断:“我心里有数!”

    摸着胡茬,只稍微思量了一会儿,元徽挪动了两下被马鞍硌得难受的屁股,发号施令:“传令下去,暂且安营,让将士们先行休整半日,再行破贼!”

    “是!”

    元徽令下,周边闻令的士卒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没有人愿意在此时的状态下强打着精神作战。

    很快,官军变换阵势,在城垣外围动了起来。俘虏也派上了用场,被鞭使着干体力活,不当人用。

    官军扎营的意图,自然为叛军得知,就在其眼皮子底下。衡水城中的叛军,不敢有滋扰的动作,连弓箭都未象征性地放几发。至于南岸的箫章大军,他们首先得能渡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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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齐破
    c_t;初入夏日,气候还未发力,天气并不算炎热,和煦的光线洒落而下,显得阳光明媚的。然碧空下的衡水县城,此时萦绕于一片肃杀气氛之中。

    休整完毕的羽林军士,在元徽的指挥下,悍然向县城发起进攻。城垣下,军旗猎猎,杀声震天,只是,进攻的官军显得有些敷衍,嘴里卖力地吼着,却连城池也未尝试攀附......

    隔着两里地,漳水边上,一队官军骑卒来回紧张地巡行着,人数不多,百来骑,警惕地防备着南岸的叛军。

    眼前的漳水河段,并不算宽阔,这两日天放晴,水流亦未太湍急,是适合涉渡之地。河滩上,仍保留着一些舟楫、木栅,那是昨夜叛军渡水所建,出于某种考虑,官军并未捣毁这些可助渡河的建筑。

    又奔驰了一个来回,急促的马蹄声平缓下来,巡河的骑军驻停,立于河滩。

    “看来,对岸的叛军并不上当啊!”队伍中,元徽抬手遮光远眺,感叹道。

    身为大军主将,攻城之际,不在中军指挥,却领着小队人马巡行,显然是有古怪的。官军攻城的动作,确是元郎君的诱敌之计,只是,南岸的叛军并不上套。

    “我军不过三千余,四面攻城,已然摊薄兵力至此,尚有一部分用以看押俘虏。不顾背水之地,只百骑巡行,水上栅船亦未损毁。对岸叛军空据数倍之军力,只需强渡占据滩头,凭其兵力优势,我军必然不利。这样的情况下,对方竟然无动于衷何以昨夜敢举火涉渡”元徽嘴里念叨着,对叛军的畏缩很是不满。

    跟在元郎君身边,观其言态,不由面露古怪之色,应和道:“昨夜三千叛军渡河,为我轻骑一击而溃。根据俘虏逆头目所言,昨夜渡河贼军乃逆魁箫章亲自挑选的主力,既溃于我手,对岸的所剩之乌合,虽其众,又岂敢妄动”

    “只可惜,累我军将士折腾这几许,白做表情了!”接受了萧至忠的看法,元徽嘟囔一句。

    诱敌之计虽然不起成效,但元郎君脸上毫无用计失败的挫败感,神情间意气依旧。定睛望着对岸那布置满是绌漏的叛军军营,满是玩味。

    顺着元徽的目光观察了敌营一会儿,萧至忠问道:“贼既不入套,大都督接下来打算如何谋之”

    没有多少迟疑,元郎君一副早有考量的表现,扭转马头当先朝后边的城池奔去,豪迈下令:“那就先拿下县城!”

    “传本督令,一个时辰之内,破城!”元徽的命令声中透着坚决与自信。

    命令既改,还在四门做样子的羽林军士,立刻在将官的率领下收缩起来,以骑兵游弋外围,随时准备打击城中逸散之贼,这是笃定了县城必破。

    相较于羽林军的作战能力,城中叛贼人数既寡,战力且微,但元徽令下,也未有蚁附强攻的打算。打这么座叛邑,拼消耗,在元徽眼中完全是亏本买卖,不干。

    准备不少的时间,整齐森严的军阵列于城下,在弓矢射程之外,又监视了许久。不闻元大都督冲城的号令,不止城上紧张的叛军守卒疑惑,连做好了作战准备的官军将士都觉奇怪,不少人下意识地往中军大纛那边张望。

    又等待了近半个时辰,在元郎君的“一个时辰之约”所剩时间将尽之际,衡水的南门突然爆发了一阵明显的混乱。

    杀声自城门后边传出,且很快门洞大开,眼尖的人瞧得清楚,是一批臂缠玄色布条的叛军打开了城门,异常生猛地砍杀着守门叛逆,敌不能挡。

    “攻!”在动静传来之时,元徽精神也不由一阵,宿声下令。

    摩拳擦掌的羽林军士闻令而动,先遣一团军士张弓拔刀便朝城门口冲杀而去,甚至丢弃了原本准备攀城的简易云梯。

    最大的依仗有了缺口,衡水城的叛军哪里



第413章 怎么办?
    战争降临信都,骚乱迅速于全城蔓延开来。州城里的叛军战斗力虽不值一提,但制造混乱,奸淫掳掠的基本素质还是有的。

    造反本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上至魁首,下至庶卒,无不承受着巨大的精神与心理压力,尤以那些被欺骗,被裹挟的军士为甚。

    朝廷羽林之来,信都被一战而下,城池原本脆弱的秩序一下子崩溃了,叛卒沦为乱兵,大行抄掠之事。兵荒马乱之际,罪恶爆发,杀戮盈城,信都城很快被哀嚎、嘶鸣声占据......

    对城中的乱象,唐奉一有所预见,但他并没有理会的意思。随他袭城的羽林骑不过千人,城中叛军足三千往上,再加信都乃大城,这点人马并不足以将城池弹压住。

    唐奉一的取舍很明确,为国戡乱剿逆是第一要务,马行慰等叛军逆魁才是他的主要目标,至于城中受难的百姓,则暂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庭院重重的州衙,已然褪去了威严的外衣,同城中其他地方一样,混乱无序,只是更加血腥,杀戮激斗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这是叛军的大本营,集中了最顽固的叛逆份子,羽林军士在这里遭到了剧烈的抵抗,然不过尔尔。州衙中的战斗,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方才告息,付出了些伤亡,抵抗者或死、或降、或亡......

    院阁各处,弥漫在一片血腥气味之中,正堂前,跪倒着一排人,都是城内叛军中“封臣大将”。

    手持利剑踏入堂中,唐奉一满脸的煞气,冰冷的目光洒向这些惴惴不安的人,神情冷漠,仿欲噬人。

    “将军,州衙各院、库已然被控制住,甲团的弟兄正在清剿残余,这些人,都是城中的逆贼渠首。”手下一名都尉主动朝唐奉一介绍着,鄙笑道:“据俘虏说,我军袭城之时,这些人正聚于州衙商议如何应对我军。没想到逆军不堪一击,将军一战下城,疾攻州衙时,彼辈措手不及,被我等一网成擒!”

    有擒贼之功,羽林都尉显得很兴奋,唐奉一亦然,嘴上噙着点嘲弄的笑意,饶有兴趣地打量那些叛臣:“说说看,都有谁啊”

    锐利的目光穿透力十足,逼人的眼神扫过,跪着的人身体又矮了一片。

    “刘伏念、杨志寂、马明誓......”

    “嗯”几个名字念出,唐奉一疑声打断,皱着眉头严肃道:“马行慰等人呢”

    其所道者,都是些杂鱼小虾,大鱼一条没有,唐奉一怎能满意。注意到其神情,都尉反应过来,赶忙禀道:“逆魁马行慰见我军破城,自以为绝境,同王宏允于后堂自刎。逆贼杨奉节则没消息,想来是趁乱逃走了......”

    “自刎倒有些胆气烈性......”面上那么一点微弱的诧异,唐奉一以极低的声音评点一句,随即便收拾好心情动身,放开嗓子:“带我去看看!”

    后堂,亲眼确认了马行慰两人的尸体,唐奉一面无表情,一副深沉的表现。呆了一会儿,方才了无兴致地摆了摆手,对属下吩咐着:“将尸体收好!”

    “是!”

    这两具尸体,可是大功,要运回神都交给皇帝处置的。得好好保管,尤其是马行慰,毕竟其人是明面上的叛军首领。

    信都既下,逆魁授首,唐奉一此行的任务基本达到了。不及歇息片刻,还得着手处置城中的乱摊子。

    时间流逝,日头西移,阳光都泛黄了,信都城中的混乱场面却越发剧烈。非止乱军,泼皮无赖,市井小人们也适时地参与其中,浑水摸鱼。

    身处州衙,唐奉一都能听到隔着几条街巷的嘈



第414章 还是跑路吧
    重压之下,箫章俨然是懵逼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惶惶怏怏,不知为之奈何。

    未及想出应对之法,叛军的营垒中已然爆发出震耳的哗然之声,自南边,信都败卒陆续北逃,就在叛军上下的眼下。消息很快扩散开来,本就衰弱的士气顿时跌至谷地。

    待箫章反应过来,想要控制消息之时,已然晚了。军心浮动,人心思变,叛军情况不妙,已至不战自溃的危险边缘。

    北逃的叛军中终于来了个重量级的任务,原“冀州三佐”之一的杨奉节带着数百溃兵逃至大营。比起马行慰与王宏允,杨奉节没敢对自己下狠手,城破之际选择了苟活,带着少许叛卒趁乱出逃。

    “杨大人,信都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逮着杨奉节,箫章急声发问。

    “嘶......”手腕被箫章捏得生疼,杨奉节好不容易挣脱了,也是激动道:“信都已破,马、王二公以身殉国。大军粮食、军械皆贮于州城府库,还请速速出兵,夺回城池,否则我等俱死无葬身之地啊!”

    此时的杨奉节,见着箫章,只觉其亲切极了,将此前心中的鄙夷与不信任全收了起来。

    不顾士大夫的形象,瘫坐在地,拿起帐中案上一碗水牛饮几口。不闻箫章反应,抬眼见其还自犹疑,赶忙开口道:“官军人不多,信都城大,其定难掌控全城。我出城之时,遣亲信四面鼓动离散军士,于城中制造混乱。现在信都必然是一片狼藉,只要将军率军回救,必然反夺城池。”

    杨奉节的话,倒是给箫章提了个醒,有个目标与方向,总好过彷徨不定。

    “容我想想!”迎着杨奉节的眼神,又扫了眼帐中的蛇灵高层,箫章没有直接答复。

    “萧将军!”杨奉节一副急不可耐的表现。

    不待其把话说完,箫章直接粗暴地打断,踱了几步,方才沉着声音,决绝道:“局势崩坏到这个地步,与其坐以待毙,那便回师信都,干掉那支羽林军!”

    坐下来决定,箫章总算露出了果干之风,气势腾腾地坐于主案,高声下令:“传令下去......”

    “启禀将军,北岸的官军有异动......”嘴方张,令未发完,一名叛军斥候长急匆匆过帐,仓皇通报,将箫章的军令憋了回去。

    领着一干人,穿过重重罗帐,顾不得营中那些慌乱的叛军军士,直上栅楼,向北张望。只见对岸列有数千官军,旌旗招展间,元大都督大纛直立。粗略其数量,该是北边的官军倾巢而出了。

    左右两翼各有五百余骑游弋待发,水滩前是数百俘虏鼓捣着水栅、舟船,另有一些人大胆凫至河中央,似乎在丈量水之深浅。

    官军这一副渡河来攻的阵仗让箫章惊疑不定,面色凝沉:“对岸的官军也知信都变故了!不过,那元徽,当真敢涉水来攻我军”

    若是此前,箫章或许还会觉得兴奋,毕竟“半渡而击”嘛。然而现在,他却没那想法了,元徽的反应太快了,任一举动,都让他极其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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