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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人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树与梦

    沐灵踏上大叔说的那条路,走前去瞧了他。

    他说:“其实你不必对自己苛责太多,亦不要对恶人附有太多恨意。说到底,这世上愿护着你的人,真的很多。沐灵……师父……你该放过自己的。”

    沐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就算知道他是为她好又能怎般她又何曾希望,自己这条命需要情欢的牺牲她何曾在意过,自己可否能存活下去

    她来世间走一遭,是不愿染上纷扰的。

    所以情欢被王族为难她不知,

    所以情欢被沐桑背叛她现今才知,

    所以情欢死在她眼前痛不欲生……

    身在凡尘,何人能置之度外终究是天地间的蜉蝣,哪有肆意而为……

    “我既活着,必不让仇人快意。”沐灵消极够了,总该做些正事的:“若是那天死的是我,情欢此刻应该已经举起仇人首级了……”

    沐灵轻声一笑,似是对自己无能的轻蔑。

    她走那日,木头脸站在楼前送行。不知是她恍惚,她竟觉得有些不舍。究竟是对这里有留念还是对情欢有感情

    沐灵分辨不出。

    她纵马而去,像以往的许多次远行一样。

    可是,这次她再无归途,身后,也再不是情欢。

    过往的肆意快活心境,现今都填上了痛恨。

    朝来暮往,顾亦初鬓角竟生出了白发。

    时隔一年木头脸再瞧见他,顾亦初显得格外狼狈。

    “沐灵呢”第一句话,声音嘶哑苍老。

    木头脸努了努嘴,很久才发出声音:“走了。”

    “去哪了”他接过木头脸递来的杯盏,没有下一步动作。

    木头脸瞧着他,觉得甚是可怜。

    “沐灵说,让你别寻她。好好活着,她会来找你的。”木头脸说的尽量委婉,他没说那句恶毒的话,太伤人。

    “那就好。”顾亦初像个孩子一般,高兴的不知所措。

    木头脸只是冷眼看着,除了惋惜,再找不出别的情感来。

    顾亦初被木头脸留了下来,他跟木头脸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以前关于沐灵的事情,多是他负她的事。

    木头脸听罢觉得他可恨又可怜,他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把他丢出去,让他别再讲与他听。

    可顾亦初不听劝,久了,木头脸才发觉,他不是要讲给自己听,而且在不断地提醒着他自己,不能忘了他对沐灵做过的恶事。

    顾亦初,你早干什么去了……

    沐灵远在阜国,是练蛊师先寻得的她,只因她的脸上带着黑红相间的面具罢了。

    他们对她很尊敬,久了沐灵也觉得自己生来幸运,在这世上赖着活了这么多年。

    族中长老跟她说了很多事,那些都太久远了。

    比如,万年之前,沐灵与情欢感情很好,情欢不喜江湖中人,却对沐灵所识之人还算友好。

    比如,她们总穿着同样的衣衫,不过换了颜色罢了。

    沐灵突然想起来被她毁掉的血绳来。

    为何她从未怀疑过,情欢一个向来只爱纯黑之物的人儿,怎么会瞧上她头上的艳红色的绳

    世间最不饶人的话便是追悔莫及。

    沐灵打断了长老的话,她想一个人待着。

    她坐在山坡上,一眼望去是牛羊。傍晚余晖之下,照得她都觉得自己清白无辜。

    身侧有人坐下,是个孩子。

    他是沐灵瞧上的最小的杀手,一天的天真无害。

    她在火海里救了他,并不




第六十六章 九全
    梵子琛听闻情欢不在之时,是惊慌的。第一反应便是沐灵何在

    他想要放下一切去寻她的,可终究被仇恨耽搁。

    后来他去寻她之时,魂契阁是一把火烧的精光的废墟。他与沐灵曾经生活的地上,连蚊虫都少得很。

    院子里的树上刻痕断在了某一天,突然没了生气的立在那里。门上也落了很多灰,推门时掉下了很多尘土。

    他去问了隔壁人家,结果也是个生面孔。

    突然没了音讯……

    他曾怀疑过自己,可是做错了答案终究只是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好像很久都未能辨别出自己可有做错,当年对梵子黎是这般,现今对沐灵还是。

    这就是一个死胡同,沐灵走不出来,他也一样。

    梵子琛来时无人知晓,走时无人寻觅。

    所为所思,都是他一个人的怅然若失。

    川王在梵子黎离世后像是怕了,很多事都应着梵子琛的心愿来。许是世间之人说的是真的,川王的王位,不过是梵子琛的施舍罢了。

    可这便解了所有恨意吗

    解不了的……

    梵子琛回来时,川王后来瞧了他。

    自梵子黎离世后,他从不愿与她相谈半句,可她倒像是迷途知返一般的眼巴巴的想要凑在他的身边。

    “母后特地前来,不知所为何事”一美为他端了凉茶上来,他的语气也如同那茶一般冰冷疏离。

    川王后坐在主位上,却有些坐如针毡。她笑的体面:“听闻你前几日去了镇国一趟,走时匆忙,想必是有要事。我怕你处理的不够妥当,过来问问罢了。”

    她说的冠冕堂皇,让外人瞧了去,估计还以为他们是母子情深呢。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怎敢叨扰母后”梵子琛好似也学上了虚伪那一套,即使心中再为鄙视,脸上也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川王后盯着他,梵子琛也在看她。二人对视,她落了败。

    “你既如此说了,我也没什么再好询问的。”她起身,贴身婢子上前来扶着,“回来可别有了水土不服之症,可得好好休息才是。”

    “多谢母后关心。”他低头作揖,脸上是冷漠。

    他又怎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讽刺,不过是说他忘本卖国罢了。

    一美瞧见川王后离开才进来,她撇着嘴,像是在生闷气:“这女人真是恶毒!”

    梵子琛听罢轻笑:“你不过才见了她一次罢了。”

    “可她说话让人很不舒服……”一美追加一条罪责。

    这倒是真的,夹枪带棒的。

    “你近来跟着赵漪参加女儿宴会,可有阿嬷要为你说媒你可有看上的人”梵子琛错开了这个话题,一美单纯,不适合这种深宫内斗。

    一美听罢将眉头拧的更紧了:“赵漪日日拖着我去,遇到红娘便将我介绍过去,好似我嫁不出去一般!”

    这木鱼脑袋怎么都看不出她的心思她说的寻求好儿郎的托词现今竟隔在他们之间了!

    “那不是很好,早些了了九全的心愿。也不知,他在哪儿了……”梵子琛语出安慰,话尾却是带了猜疑。

    梵子琛自回川国便一直被人盯着,虽说这在他的地盘上无伤大雅,可他总觉得跟着他的人是九全。

    比如,那日一美要去街上买花儿,梵子琛没陪她,她回来时好似哭过。梵子琛去问,一美总不告诉他缘由。可他次日出门,门上便被顽皮孩子画的乱七八糟。

    再比如,一美带了很多年幼孩子在院子里玩游戏,梵子琛坐在书房里总是静不下心来。他出来劝了两句,便突然被颗小石子偷袭,

    梵子琛曾怀疑过是否是一美的恶作剧,可后来才发觉不是。但能同一美这般调皮随性的,想必只有九全了。

    一美听完他的话一愣,她也很久没有见过九全了。

    她还记得一年前那次她差点被奴隶贩子拖走,是九全出来制止的。那次可真是把她吓哭了,她缩在九全怀里一颤一颤的。

    熟悉的酒味和药香味传进鼻子里,她一个机灵的从他怀里挣开,仰头看他:“九全,你跟着我做什么”

    明明是责备,可染上哭腔倒显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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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治伤
    人总要对一些东西低头,生活、金钱、感情,只是沐灵选择对仇恨低头罢了,其实大家都没差的。

    听说阜国现今出了个魔头,是个练蛊师。她喜正红,嗜血成性。

    那位说书人又开始胡诌了,把所有死人的罪名都扣在了练蛊师的头上。

    到底是个纷扰之世,怎么就不担心自己能活几日

    这已经是多少次这般冤枉他们了从沐灵来时,好似就从未停止过。一天一个花样罪名,着实难为了他。

    阿欢杀了他,跟半年前去他家杀人放火抢掠的人一样,灼伤了的臂弯上,是一块圆形印记——向来慈悲为怀的尚贤一派。

    既已胡诌出了话,总该有人收场才对。

    沐灵将人丢在门口时,他们矢口否认。

    新仇旧怨还是一起算的好,可不是来听人解释的。

    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这般邪恶一派,怎么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还能落得那般的好名声……

    杀人总是不好的事情,可沐灵竟觉得唯有这般才让人快活些。

    那句嗜血成性,她倒是认了。

    血洗尚贤一派之事不足半日便传开了,魔头罪名坐实,也不算是辜负了那位说书人。

    江湖上很多门派寻到了沐灵,多是想学练蛊之术。

    明明是往日最为不屑的,现今都趋之若鹜。

    沐灵一一应下,逐步蚕食,最后竟成了江湖霸主。

    魔头变成了救人性命的仙人,百姓从谩骂变成称赞。

    话向来是别人说的,事也是别人做的。沐灵不过是收了那些所为的正派罢了,竟不料就这般有了好名声。

    其实她对这样的事最为无话可说,不过是人云亦云的附和罢了,无聊且虚假。但正派总要为自己寻个好由头,以能维持前辈经营的名声。

    各有各的活法,没什么对错之分。

    孙亓对此事只是听闻罢了,对沐灵这丫头的筹谋所思有些刮目相看。

    “明日便要启程去镇国,你当真不一同前去”孙亓看着坐在椅榻上的沐灵,还是想要再来说服一次。

    “不了,你带阿欢一起去吧。”沐灵支着脑袋,闭着眸子,语气轻轻的。

    “阿欢他太小了……”孙亓皱了眉头,觉得沐灵做法欠妥。

    沐灵半开了眼,语气慵懒:“别让阿欢上场便是,正因是孩子才让人毫不设防……况且,曾经的灵姬已是王后了,你就没什么话想去对她说吗”她打了个哈欠,接着道:“让阿欢去给你寻上机会吧,总好过一生忏悔。他机灵的很,知道该怎么做的。”

    果真是沉默太久了,现今多说几句便觉得累的很。

    孙亓听罢僵在那里很久,竟在措辞着该要跟她说什么。

    他木愣的回去后,竟蠢笨的拿出笔墨来,想要写下来。

    提笔,沾墨,停顿,纸废。

    来回折腾了几十遍,他终究一句话也写不出来。想说的话太多,却是如鲠在喉般的难过。

    向来是能言善辩的孙亓大人,忆起她时却只像个毛头小子。

    次日出门时,他换上了旧时衣衫,到底是有些旧了……

    阿欢已经在他的院子里等候多时了,他看着院子里的梅子树,嘴巴里竟是不自觉地生出口水来。

    “阿欢。”孙亓唤了他,带着他一同上了轿子。

    “明日便要入宫了,你可紧张”孙亓理了衣衫很多次了,明明他显得更为局促。

    阿欢从帘外收回了头,打量着他,最后笑道:“大人,你怎么这般装束你的官服呢”

    孙亓闻言一惊,才发觉自己从昨日到今日一直心心念念只有灵黛,竟连该有的体面都未顾及。

    他皱了皱眉头,回到了现实:“无妨。”

    阿欢“哦”了一声,没再多话。

    他从未离开过阜国,出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井底之蛙。

    这便是沐灵曾经过活的地方吗乞讨的人扒着轿辇跪求食物,手伸轿子里摸摸索索……

    他们不求钱,只要吃的。

    或许万人为之便不是强盗行为,只是求条活路罢了。

    阿欢衣衫突然被人拉扯住,似是要把他从窗口扯出了轿子。

    他伸了手,终究没忍心用力,只是扯回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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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悔过
    众人瞧向他,孙亓无奈摇头命道:“你接着说!”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显然是对阿欢不满:“这魂契阁不过是仗着权势罢了,暗地里欺负欺负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便罢。可那阁主竟命人去杀了前太子!

    这世间能有几人能够容忍丧子之痛唯我们王上一人罢了。只因魂契阁是祖上遗留之物,怎么说毁便毁这乃一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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