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人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树与梦
原本还觉得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现今倒是像是十恶不赦一般。
“我将猫崽送了人,日后我也不养了。”阿欢瞧着沐灵的脸色,见她并未入那日那般反应激烈这才舒缓些。
“今日就不要同余杰出去了,他听闻你身子抱恙,让你好生歇着,他自行去忙便好。”阿欢接过沐灵不再搅动的白粥,想让她好生歇着。
沐灵没有反对,又缩回了被子里。
到底还是有些失落的,她学了这么多日子,就想着去亲眼瞧瞧罢了。现今倒是被吓的昏睡过去,醒来还没了一点力气,真是无奈。
可好似也就是失落罢了,没有强撑着起身的心了。
梵子琛见阿欢从沐灵房里出来,放下了手里的孔明锁。
“她怎么样了”梵子琛问的惭愧,连阿欢的眼神都不敢看。
阿欢想起那日寻他时见的一美,还有街市上一美抱的孩子,对眼前人没有一点的友好意思了。
总觉得梵子琛坏的很,明明已有妻儿,却还不放过沐灵!而且还害得她现今这般战战兢兢。
“好与不好,同你何干”阿欢语气恶劣,甚至恨不得想打梵子琛。
“我想知道!”梵子琛好似说了一句废话,可却好像也只能这般罢了。
阿欢嗤笑一声,脸色更差了些。
不愿再搭理眼前人,准备擦肩而过,却见梵子琛将手上抱着的好些个孔明锁递与婢子,交代她近两天给沐灵解闷。
待他刚一离开,阿欢便去寻了婢子要了孔明锁。
婢子未曾多思便都递了过去,阿欢将那几个物什拿回房里捣弄几次未解,觉得乏味的很。
恰逢先生进来,见是这般小玩意儿,便童心兴起的将那锁通通打开。
每个孔明锁都写了思念,多的是梵子琛近一年来自己做的平常事。何时锁了门,何时开了窗,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写的满满当当。
“真的是矫情!”阿欢看了几页便觉得无聊的紧,又将它们塞了回去,跟着先生三心二意的上着课,末了又将这些物什统统扔进了柴房里。
沐灵近来又不爱讲话,只是一个人沉默的把玩着阿欢从街市上买回来的孔明锁。
许是梵子琛告诉的他这个东西,给她解闷用罢了。
一年没再碰过这东西,倒是忘了当年梵子琛教的法子了。只是一个人摸索着,想要凭着自己把它解出来。
把玩了几日,解开了十多个,到底是舒展开了些。渐而起身出门走
第九十章 放下
梵子琛也加了进来,阿伯瞧了他一眼,自是认得他是六皇子。
还在疑惑他与沐灵的关系,便被沐灵催促了声。
阿伯有些无奈,木板上已有沐灵糟蹋的很多坏饺子了,可她偏偏不死心的想要学会他。
梵子琛跟着阿伯学了一遍,便得心应手的包着。
沐灵看着他,觉得自己愚笨的很。
许是身边站的是他的缘故,沐灵总是静不下心来。
“阿欢,我来帮你和馅。”沐灵走到另外一边,却见阿欢冷眼瞧她,最后没由来的说了句气话:“沐灵,你就是不长记性!”
阿欢好似更加讨厌梵子琛了!
沐灵见他这般气恼,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她愣在那,只是瞧着阿欢,等着他说下去。
可阿欢最后只是重重的叹了气,无可奈何道:“我来教你。”
两人尴尬的立在廊下,不做交流。
阿欢心里越加气闷,沐灵怎么就那么木鱼脑袋梵子琛既已有家室,她又何故这般让自己卑微一而再再而三的任他作为还有那梵子琛,何故再来撩拨
冬至的那顿饺子,阿欢吃的很憋屈。即使是梵子琛包的好看饺子,他也是岛得稀烂,混着饺子汤喝下。
一美在府上等了很久,梵子琛都没回来。她是个欢脱大条性子,却不是不知廉耻。
她跟着梵子琛,不过是少女的怦然心动罢了。现今不管怎样,他都是这般心念于沐灵,那她,也没必要总是这般的糟蹋自己。
饺子冷了,外皮也硬的很。一美大口的,夸张的吃着、最后眼泪和着饺子馅咽下肚里。
那天,好似谁也没能好过。
梵子琛再回来时,一美已收拾好了行囊。她当初既能抛下一切一股脑子的想随她而来,现今受了伤,自然也是放手放的释然。
梵子琛不知该如何拦着她,告诉她九全已逝之事。可一美似是铁了心,非要回去一般。
已到了无法拖欠的地步了……
梵子琛说带她去瞧一个人,一美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墓上的字她认得,唯认得的字里其二罢了:九全。
她吃惊的捂着嘴,眼里蓄着泪。仰头看着梵子琛,想听他说些什么。
可梵子琛又只知九全是命不久矣的人儿,要怎么解释
一美难得的沉默,梵子琛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披上披帛。
梵子琛突觉,好似从梵子黎走后,他身边之人总是在一个悲戚的世界里,他亦然。
一美后了悔,总感觉自己是不该就那般离开他的。
关于感情的遗憾,
有些人是无奈为之,比如孙亓;
有些人是故意为之,比如顾亦初;
有些人是糊涂为之,比如一美。
人生里的千百种苦难总在找一个姿态追上你!
仿佛是看了太多的这般遗憾,梵子琛只觉世事无常……
梵子琛未曾料得,某一天里他会这么**裸的告诉一美这件事,而一美也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会悔过当初!
颓废够了,一美还是一如既往的活着,还在那个院子里,只是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她上学堂,画师说她现今这般安稳,他都不习惯的很。
她去解释,阿欢远远瞧见她的暗淡眸子,竟以为是瞧错了人。
到底谁才算是一美的良人是伴着长大的九全还是女儿心思里的梵子琛
赵漪近来来的愈加勤了,见一美总焉着性子,便也识趣的不多叨扰,只是缠着梵子琛带她去狩猎。
梵子琛坐在案牍前,在给大臣回着信。眸子都未曾抬过:“你兄长怎么同意你来我这”
“还不是我寻死觅活,他们拿我没办法。”赵漪仰坐在他前面的木椅上,脸上还带着炫耀。
梵子琛轻声嗯了一声附和,心思并不在她身上。
“你何时陪我一同去狩猎啊”赵漪站了起来,似是有些撒娇:“我们不是每年都去的吗你去年就未曾陪我。”
梵子琛手中的笔一顿,以前……
那应是梵子黎还在的时候。
现今倒是没了兴致了……
“等到川王后生辰纲过后吧,近来诸事繁忙,许是没有时间。”梵子琛又动了笔,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则是惊涛骇浪。
第九十一章 闹剧
一舞既毕,那领头的舞女一脸挑衅的看下梵子琛,好似在嘲讽他的无能一般。
“退。”大监有发了话,可却是被梵子琛拦了下来:“且慢!”
众人翘目以待,想看看他与川王后的暗中较量。
“儿臣见这舞姬跳的这般好,一时技痒,想就着金缕衣为母后献上一舞。”梵子琛松了手心,起身双手作揖。
“姑娘可否能同我再舞一曲。”梵子琛轻微撇了头,看似询问,实则无可拒绝。
他是天子之子,而她不过一个舞女罢了。
“荣幸至极。”强颜欢笑,轻蹲作揖,立起却是像顶了千斤重。
梵子琛取了桌上青瓷瓶里的腊梅,花开的正艳。
琴师撩拨琴弦,像是一场战火的号角。
那舞女步步出错,慌乱的被梵子琛牵着走。
鼓点浩然起势,梵子琛开始捉弄着她,腊梅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划出了血来。
那舞女捂着脸,眼里惶恐不安。
可梵子琛并未想过放过,若是她不挑衅他,梵子琛是不会做到这般地步的,甚至只是将这一切算在川王后头上罢了。
可,为何要自寻死路呢
最后一声鼓,梵子琛蓄力,将腊梅的根支硬生生的穿过她的喉咙。
她瞳孔放大,整个人缓慢的倒在地上。
堂下人惊呼着,许是从未见过这般的梵子琛。
若是梵子黎做这般荒唐事,他们不过会说一句不学无术罢了。
可眼前人是梵子琛,是在承恩寺清修数年的道士……
是啊,究竟是谁将清心寡欲之人逼迫成了这样
没人能回答梵子琛,他也不屑再追寻答案了,累了。
就让一切在这场闹剧里收尾吧,连带着这些人对他刻板印象。
他啊,在一年前便已变了样了……
“这是儿臣送母后的踏血寻梅。”梵子琛理了理衣衫,还是一样的清冷开口:“母后觉得如何”
话毕,是川王后从未见过的梵子琛,他眼里是不带一丝遮掩的恨意。
他的身后躺着那舞女的尸体,喉间的腊梅格外显眼,地上有些掉落的花瓣,枝上还挂着血珠。
她见过太多死人,在她手上被折磨没的,已是数不胜数。只是她从未料得,有一天竟有人胆敢在她的寿宴上闹事。
“母后……甚是喜欢。”除了忍耐压制,竟也寻不到更好的法子。
梵子琛听罢回身坐回自己的位子,周围众人的揣测嘀咕也是就此终止。
堂上的川王已咳出了血来,许是真的吃斋念佛久了,倒是看不了这般血腥场景了。
他沙哑着嗓子,命人将他扶回去。
颤巍巍的被人架着走,旁人瞧了去,到底是有点可怜的。
大监见闹剧已收,硬着头皮传了下一场,是寻常的扮丑逗乐罢了。
可逗乐人却是被刚刚拖下去的舞女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不轻,频道出错。
坐在地上假装受伤之时一手摸在舞女留下的血液上,竟是被吓的惊呼起来,只能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
后来的每场皆是状况百出,许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川王后早就没了心思过这生辰,只想着快些结束才是。
可沛儿突然跑到大殿上,嚷着要给川王后庆寿。后者已是料得是不可为之事,不断地使着眼色给贴身婢子,让她将沛儿带下去。
可婢子刚一上前,沛儿便是号啕大哭,大皇妃见状也是低泣着,让那婢子根本无法上手。
梵子琛勾笑着,终于,要来了!
川王后此刻左右为难着,若是将沛儿强硬的带下去,在这么多大臣面前定是要失了威望。可若是任由他胡闹,结果想来也定不是好事。
沛儿趁着她还在思量,便自顾自地背起了《孝经》,堂下的大皇妃嘴里呜咽的唤着:“沛儿……”
沛儿听见转身瞧她,到底还是母子,血浓于水的情谊。
沛儿对着大皇妃背着,随后大皇妃为他合着。
怎么都是母子情深的画面,堂下有人偷偷看向堂上的川王后。瞧着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手上的握
第九十二章 算计
川王后刚一回了后宫,便是大发雷霆的去寻带沛儿去大殿上的人。
可最后收的消息竟是无处可寻!
川王后恼的将房里能砸的物什都砸的稀碎尚不解气,连带着把今日特地带上的佛珠扯的分崩离析。
“王后息怒。”宫里的婢子都惊恐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王上呢”川王后手紧紧的握着鹿角椅的椅把,终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王后,还在养心殿念佛。”贴身婢子早早的打听了,就怕川王后问起时答不出来,又要受皮肉之苦。
“为本宫更衣,挑件素色的。”她起身,脚下踩着刚刚摔得青瓷碎片,咯吱的响着。
向来为她更衣的婢子立马起身去为她挑着衣衫,双手奉在她的眼前。
川王后没有说话,二人便立马上前为她宽衣解带,取下首饰。
时隔多年没有再穿这般衣衫了,倒是没了以前的韵味了。
人匆匆老去,从未给她留下些什么。
“走吧。”一如二十年前那般,又一次借着梵子琛母妃的光,为自己谋划出路来。
她立在养心殿的门外,捏着嗓子唱秦淮歌,是曾经宫里总会响起的小调。
梵子琛母妃唱的……
川王敲木鱼的手顿了顿,好似听到了什么。
殿外咿咿呀呀的唱着,屋里的诵经声慢慢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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