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平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粉落英与雪
就在葛水以为已经顺利解决之时,只听得又是轰隆几声,从四边的林木上钻出来更多的毒螯。这些毒螯气势汹汹,双目打工,显然却是因同类的惨死而恼怒,他们的目标却都是向着中心的祖狄。
这些毒螯从四面八方向祖狄攻去,祖狄显然也很是头大,没料到这李茂如竟召出了这么多虫子。饶是祖狄身手不凡,可要同时应付这么多毒虫,也很是棘手。
葛水只见祖狄索性将手中树枝一抛。豪气干云的往那一站,顿时便自有一种凌云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这是要使绝招吗还是说放弃抵抗了葛水觉得应该是前者,这祖狄怎么看也不像会是妥协放弃的人。
果然,只见祖狄将头一昂,夸张的大张开了嘴巴。葛水忙用一只手捂住耳朵,顿时,一股强劲的长啸声已经拔地而起。
那声音高亢至极,如虎啸狮吼,震慑山林,穿透云层,连树木都在微微抖颤,足见声波之强。
葛水惊奇地看到,那些离祖狄最近的毒螯,竟直接被这强劲的声波震碎脏腑,从中迸裂开来,其他离得远的,先时还气势汹汹的毒螯,被这激越清亮的大啸声一震,也都一个个惊慌错乱的亡命奔逃起来。
一时间,林子里烟土腾腾,糟杂一片,那些螯虫如同惊弓之鸟,横冲直撞。倒在地上的葛水直接被一条螯虫碾压了过去,如同被千斤巨石滚过一般。而那正在操控毒虫的李茂如等人显然也没意识到这些毒螯竟会被惊得完全失控,一时躲避不及,被毒螯撞得七荤八素。
这回,王澄等看着散落一地的螯虫残骸和迸出的脏腑毒液,是彻底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祖狄的长啸竟有这般威力,自然也不敢再奢望能“教训”这魁梧耿直的大块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撤。”王澄见势不妙,便灰溜溜的扔下一句威胁,立马撒腿就朝山林下跑去。
剩下那两个蓝袍的修士自然不会恋战,忙也脚底抹油一般追随王澄而去。
“无耻小辈,竟不知悔改!”祖狄愤恨的一骂,脚下将一颗石子一踢。
只见“嗖”的一声,那石子携着极大的力道破空而去。不多时,便听得已跑出老远的王澄哎哟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哗
第一四九章 引导夫子
二重天玉晨观的主殿是一座六角雕廊琳宫,共有有七层之高,上覆金顶屋檐,直插云天,气势恢弘。
琳宫外围是一些低矮的廊院,簇拥在主殿四周,如同众星拱月。
葛水三人此时正在主殿第三层中心的观主静室外等候。观主李廷君的静室房门紧闭,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过了良久,才见那雕花饰金的大门被推开一条小缝,一位蓝袍黄冠的修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面色黎黑,眼缝细长,却神情高踞,满脸高傲之色,看也不看葛水几人一眼,端着架子扬长而去。
玉晨观主李廷君恭敬的跟在后面,一直将那黄冠送出玉晨观。
“这就是王澄的指引夫子尚臣,他是奔雷峰的黄冠,现在奔雷峰势大,几乎与掌门所在的天枢峰分庭抗礼,有他做靠山,那王澄才敢这么胆大妄为。”葛洪看着尚臣的背影,有点愤恨地说道。
“你们几个,进来吧。”
这时,才听得观主李廷君传来一声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招呼。
葛水几人跟着鱼贯而入,进入观主室。
静室内虽然陈设简陋,用具却十分讲究。那穿着华贵道袍的李廷君在一方青玉案后正襟危坐,剑眉星目,长髯顺直,神态很是庄严。
案上还焚着上好的南洋沉香,青烟袅袅,香气雅致。
“听察院说,你们要见我”李廷君的声音懒散,似乎有点不以为意。
“是这样的,观主,我弟弟葛水,路过青木林时,平白无故的便被那王澄拦住,欲要行凶……”葛洪忙抢着解释道。
“好了好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同门之间玩玩闹闹也是有的,本观主可是很忙的,就你们小孩儿之间顽皮的事也要来找我”李廷君不耐烦的将手一挥,打断葛洪道。
“李观主,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我可以作证,那行凶的小孩儿绝对是心怀叵测,不只是玩闹这么简单。他拿着短剑,还绑住了这位少年,若不是我仗义出手……”祖狄也帮着说道。
“若不是你仗义出手,他就杀人了我看葛水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也没见有个三长两短啊。祖狄啊,平时看你木木讷讷的,没想到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啊祖大侠现在是多事之秋,宗门总要以和睦无事为好。若都是像你们这样,一点捕风捉影的小事都要闹大,哪里还有宁日”
李廷君如同连珠炮一般斥责祖狄道。
“李观主,话不是这么说的。王澄他们行凶未轨,并不代表他们无行凶之心,若是观主一意偏袒,我们也只好作罢,但是等我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了,天枢峰和陆掌门问起来,观主您可是要负责的。”葛水见这李廷君如此偏袒,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你……”李廷君没想到这葛水小小年纪便如此伶牙俐齿,不禁有点气塞。
他本是收到了尚臣的知会,打算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见葛水言之凿凿,穷追不放,又碍于葛水确实是天枢峰有意培养的人,两边都得罪不起,知道不表个态是混不过去了,只得强压心头的不悦,耐着性子说道。
“若果真如你们所言,我自会申斥于他。不管他是什么世家子弟,也不管他是谁看中的弟子,在我二重天想要胡作非为,我李廷君断不容许。”李廷君神色凛冽的说道。
说着,李廷君将候在门外的察院唤了进来。
“张峰,你去‘白木堂’告诉王澄,青木林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要是他还敢有下次,让他准备蹲山牢吧。”李廷君严肃的交代了一番,那察院这才领命而去。
见李廷君做出了表态,葛水等人这才起身一施礼,打算作辞而去。
“葛水、祖狄,你们等等。”
没想到李廷君又叫住了两人。
“观
第一五0章 围困云中
并州作为华夏的北部门户,自古被称为表里山河。太原郡是其分界所在。
太原南部,尚属于黄河河谷之地,沃野千里,水草丰茂,是产粮重地。
而从太原往北,俱是苍苍莽莽的黄土高塬,深沟大壑,纵横交错,高山峡谷,草木稀疏。尘土遮天蔽日,黄沙漫卷苍穹。
自汉末以来,匈奴、乌桓、鲜卑、羌氐逐渐南迁。此地胡汉杂居,民风彪悍,乃是边境苦寒之地。
并州人口并不多,远远比不上繁华的中原之地,因此士大夫和世家门阀都看不上这个地方,但由于民风彪悍,每个人都十分崇尚勇武,正是有着这些血气十足的大汉边境子民,才能以不足百万的人口将多达五百万,控弦之士高达一百万的鲜卑、匈奴等胡人侵略者牢牢地挡在边境线上。
并州之地,人才辈出,英雄豪杰如过江之鲫。就拿三国之世来说,天下无双的吕布,忠义冠绝的关羽,智勇双全的张辽,名躁一时的徐晃、高顺等大将皆是并州人士。
只是,这些昔日的英雄具已远去,当下的并州,战火纷飞,赤地千里,汉人百姓流离失所,纷纷举家南迁,数千里江山已变成夷狄横行的膻腥之地。
此时正是春令时节,梅雨未至,西风盛起,搅动漫天沙暴,铺天盖地般裹挟而至。
并州北部的土塬沟壑,全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黄色尘土之中。
此情此景,在孤悬边境的云中郡城里的兵士们看来,更觉压抑非常。
云中乃并州北部重镇,南距太原四百余里,东通冀州常山郡,西连胡羌,北制匈奴,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云中城高八丈,方圆数里,占有地势之利。若是兵多粮足,凭借坚城,固守个半年十月的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陆机手中却只有不到一万的士兵,其中还有许多是老弱伤残之辈,面对城下黑压压一大片,几近二十万来势汹汹的匈奴大军,自然有点发怵。
“陆中郎,卫司空已经北上十多天了吧他让我们死守住这云中城,可是你看,这些杂碎匈奴人已经将这孤城团团围困了,这城里物资本来就少,先前已被匈奴人劫掠一空,咱们占下来时,几乎成了一座空城。现在刘渊又把我们的外援完全截断了,这可怎么守嘛!”
正在城楼镇守的胡也先见陆机前来巡视,忙一把拉住他,唠唠叨叨的抱怨道。
自从上次将臣事件后,众人对陆机的玄学才能甚为叹服,陆机在军中的威信自然大涨,众将也对他颇为尊敬,故而卫瓘才敢放心将这次留守云中的重任交给陆机负责。
“胡将军,要想实现卫司空布下的大迂回战略,完成这‘围魏救赵’之策,死守云中城乃是其中关键。不管怎么样,卫司空将这么大的重任交给你我,我们就必须尽己之能,不负所托。”
陆机不疾不徐的说道。跟随卫瓘多日,他意识到,为将者,最重要的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镇定自若。
“诶,‘围魏救赵、围魏救赵’,说的简单,可是实践起来哪有那么容易你说司空大人抛弃辎重、奔袭上千里,兵困马乏,这大迂回战术真的能顺利实施吗这不像司空一向稳扎稳打的用兵风格啊。”
胡也先略带疑虑的说道。
“为将者,当因势利导、因地制宜,根据实际情况兵出奇谋,才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用兵之道,存乎一心,断不可固守成规。不是我陆机说狂话,卫司空纵横军界近六十年,屹立不倒,自然能应变随心,胡将军你才跟了他几年你能知道卫司空所有的战略奇谋”
陆机淡然一笑,反诘道。
“这……这……”胡也先一时脸红语塞,陆机说的确实是兵法之理,让他无可辩解。
“嗐,你说的这些兵法之理我都懂,可是,你们提的这战略大迂回战术,可有过成功的先例”
“有。”陆机确切的说道。
“是谁”胡也先忙好奇的追问。
“先汉的霍去病。想当年他以锐不可当之气势,犀利灵活之战术,飘忽不定之战法。奔袭千里,六出漠北,五击匈奴。运用了大迂回战术,成功的袭杀了浑邪王等部,杀敌四万多人,肃清大漠南北,致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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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短兵交接
根据兵法,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应该以逸待劳,避实就虚。此时,凭坚城而守之,不失为一条上策。所以,胡也先实在搞不清楚,这陆机怎么突然要弃云中城不守,以微弱的兵力去主动进击凶悍的匈奴大军。
但是卫瓘事先有军令,让陆机全权负责云中城的防务,并授予军令,胡也先虽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听他调度。
胡也先已将集结令下发到四门的各营了,但是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守城的兵力却还迟迟没有集结完毕。
士兵们显然也对这一突然的出击命令很不理解,再加上对匈奴人的畏惧,自然都有些不情不愿,故而执行起集结令来,也不是那般雷厉风行。
胡也先没法,只得一个个军营去亲自督促。
“都他娘的给我动起来,贻误了军令,你们有几个脑袋给砍的你们头呢又去钻婊子窝了吗”胡也先一脚揣在一名磨磨蹭蹭的军士臀上,一边没好气的骂到。
“胡将军,胡将军,我在这呢!”只见一名满脸胡茬的小统领从一座军营里钻了出来,睡眼惺忪、满脸疲态,正手忙脚乱的系着裤腰带。
“陈磊,你好大的胆子!你他娘的果然是去钻婊子被窝了!”胡也先豹目圆睁,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欲往那校官身上抽去。
“胡将军,别,手下留情!小的并没有去寻花问柳,只是在补觉呢。小的的婆姨就是这云中本地人,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乱来啊!”那校官忙堆笑求饶道。
“哼,就算没狎妓,擅离职守,偷懒打诨也是条罪状。”胡也先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说道。
“胡将,您真误会我了,小的只是值了一晚上的夜岗,刚换下来休息休息,不成想您的军令就下来了。”那校官好不容易将盔甲穿戴好,苦着脸解释道。
“军令如山,岂可有误甭说是大白天了,就是半夜,叫你们行动,就得赶紧行动!”胡也先大喝一声:“一刻钟后,若是你的人不能在北门集结好,军法处置!”
胡也先扔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了。
那校官只得转过身去,板着脸吼道:“都听到了吧一刻钟后哪个孙子没集结好,老子不剥了他的皮!”
正在远处调度文官和后勤的陆机听到胡也先这边的动静,不觉也哑然一笑。这并州军营中多是粗犷的军汉,说话粗鄙直接,与洛阳城里文绉绉、假惺惺的名士风范大为不同,陆机倒也颇觉有趣。
……
半个时辰后,云中城的精锐士卒终于全部集结完毕。陆机虽然只带上了三日的粮草,却也几乎将这云中城仅剩的物资搬空了。
没办法,云中早已被匈奴人洗劫过一次,又围困多日,城中早就几近弹尽粮绝了。
陆机不顾胡也先的反对,只留下两千老弱残兵守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是眼下的情形难测,他也只能搏一搏了。
“将士们,并州的弟兄们!他娘的,匈奴人背信弃义,反叛朝廷,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掳掠,杀了你们的父母,侮辱了你们的妻女,屠戮了你们的兄弟!难道我们还要窝在这城里当缩头乌龟,任他们欺凌我们汉人百姓吗!”
在陆机的授意下,胡也先站在城楼上,慷慨激昂的向城下的军队喊道。
“我们要报仇!冲出去!杀匈奴人!”听了胡也先的话,城楼下的兵将们群情激奋,他们多是并州本地人士,确实对匈奴人恨之入骨。
“弟兄们!是时候报仇了,踏平敕勒川,杀光匈奴人!”胡也先一声大喊!
“踏平敕勒川!杀光匈奴人!”楼下的将士门跟着高呼。
是时候了,陆机向胡也先点了点头,胡也先大手一挥。只见城头的旗令手也立马将令旗一挥,顿时军号震天,钲板金鸣。
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数千装备齐全的并州铁骑立时山呼而起,从北门浩浩荡荡的冲了出去。
连一向文弱的陆机也不甘人后,手执长剑紧跟在胡也先背后,跨马奔腾。
“哈哈哈哈,士衡啊,我胡也先算是豁出去了,陪你玩次大的!他娘的,说实话憋在这云中城里当缩头乌龟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既然你要和这些狗日的匈奴人干,我胡也先就陪你拼命!”胡也先爽朗一笑,豪气冲天的对陆机说道。
“胡将军,多谢
第一五二章 异族怪阵
云中城外,黄沙弥漫,尘土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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