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溪草平淡地笑了笑,面色从容不迫,潘夫人就不由暗忖,这小夫人一进去,龙砚秋就衣冠不整地跑出来了,显然该看的,她都看见了,为什么好似没有醋意大发的意思
新婚妻子不远千里前来相救,丈夫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任是再贤良淑德的女人,也接受不了,少不得要哭闹一番,何况这个陆云卿,在雍州就是个不容人的厉害角色。
她应该要掌掴谢洛白,追打龙砚秋,才符合潘夫人的预想。
可是看样子,她心情似乎不错,在小院里待的那一个钟头,看来并不是在和谢洛白撕扯。
潘夫人的安排落了空,面色就沉了下去,不再保持假笑。
“少夫人见过谢司令,该放心了吧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
溪草笑道。
“潘夫人,那是我们唯一的筹码,怎么保证东西交出来,大帅会放我们平安离开”
有这种顾虑是很正常的,潘夫人早就想好了措辞。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家大帅在谢洛白手上吃过亏,你们自然是信不过我们夫妻,但总统的特派员,你们总该相信吧楼总统也不希望西北一家独大,他心里是很器重谢司令的,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大帅会派专机,由黄特派员亲自护送二位到雍州,这你总放心了吧”
溪草摇头。
“不放心,我怕这架专机还没到雍州地界,中途就坠毁了。”
潘夫人怒了。
“你以为大帅为了除掉谢洛白,会让黄特派员一起陪葬吗得罪淮城政府,对我们可没好处!”
溪草耸耸肩。
“谁知道呢西北可不算太平,飞机坠毁,大帅也可以找到一百种理由,比如说是日本人击落的。再说,我把东西交出去,就失去了筹码,谁能保证到时候黄特派员还会冒险护送我们呢潘夫人,如今我们的处境,恕我无法不小心。”
潘夫人面色铁青,她忍着怒气。
“那你要如何”
溪草道。
“先让黄特派员护送我们走,不要你们军政府的专列,就坐普通火车,等过了西北势力的范围,选一个折中的地方,我们把东西交给黄特派员,然后大家分道扬镳,黄特派员转道淮城交差,而我和司令回雍州,这是最公平的法子。”
潘夫人怒气填胸,她拔高声音。
“小丫头,你倒想得美!谢洛白狡猾得像个泥鳅,要是放他上了火车,岂不是肉包子打狗!这绝不可能!”
溪草反问。
“大帅和夫人不放心,大可多加派些人手看守我们,但是交易完毕,那些人必须跟黄特派员走,大总统要的只是龙脉图,我相信他很乐意这么做,夫人不肯,到底是怕我和司令使诈,还是原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翼城”
潘夫人一噎,竟无法回答,她收起激动,慢慢冷静下来。
“我始终是个妇人,拿不了这么大的主意,你们的提议,我需要先告诉大帅。”
溪草知道,潘夫人是拿话敷衍她,她想先稳住她,再和潘代英商量对策。
当然了,潘代英怎么舍得就这样把谢洛白这眼中钉放走。
何况,献出龙脉图,那是大功一件,要是将来楼奉彰真的登基为帝了,潘代英就是头号功臣,如果变成黄国维和谢洛白直接交易,那他潘代英就成了个可有可无的中间人,效果差太多了。
再想得深一些,乱世群雄起,有枪便为王。潘代英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当皇帝的野心真打算乖乖把龙脉图孝敬给总统
 
第233章 汪氏文洁
正月的天,呼出的气在瞬间仿佛都能结成冰晶,溪草只在冀城大饭店门口站了片刻,便冻得手脚麻木。
赖三看了她一眼,越发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好像生怕溪草抢走似的,看得她郁闷不已。
黄包车刚来,溪草便报了一个地址,路过一家成衣店门口,她进去扯了一件长及脚踝的貂皮袄子,紧紧裹在身上,才觉得找回了一半的灵魂。
她没带银钱,于是从手指上解下一只猫眼石戒指,吩咐店家把账单送到冀城大饭店五零五房间,届时会有人拿钱来赎回戒指。、
整个过程,赖三都一言不发,待掌柜点头哈腰地把溪草重新送上黄包车,赖三拢了拢大氅,捞开了车帘。
“谢少夫人,如果去的地方还远的话,需要加钱。”
溪草唇角抽了抽,却也忍不住腹诽。
怎么这次随她来西北的新伙伴,一个吃货,一个财迷,大概也只有侯副官看上去正常一点。
不过谁叫他们本事了得呢溪草认命地想,却还不放弃讨价还价。
“三爷已经收了全款,若是想再加钱,也得等任务完成再说。”
赖三不置可否,上了后面那辆黄包车,溪草才得以飞快理了理思绪。
谢洛白告诉她,龙砚秋本来在他的安排下,于他离开雍州前日上了去蓉城的火车。不想这丫头竟说服了随行的几位副官,一起北上到了冀城。得知谢洛白被潘代英扣住后,发动了几次营救,副官们全部牺牲了,而她则是被潘项禹生擒。
“溪草,再没有得到龙脉图前,潘代英不会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你不喜欢砚秋,如若有机会,还请先救出那个丫头!”
溪草简直觉得谢洛白的脑子坏了。
“她三番两次针对我,二爷未免也把我想得太良善了。”
“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谢洛白拥紧她,深深一叹。
“我欠她家三条人命,砚秋是龙家唯一的血脉,断不能再有事!”
溪草本想反驳,你欠他家人命和我有什么关系。可经历谢洛白如同交代遗言托付帅印和钥匙的举动,那些狠话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起潘夫人母子因为龙砚秋展开的争吵,溪草揉揉眉心,或许,下次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去探探潘夫人的底
尤自想着,黄包车忽然停了。
溪草掀开车帘,才发现目的地已经到了。这是一座叫作金城居的戏楼,根据昨日小四的线报,来自淮城总统府的特派员黄国维,每日都会来这里听戏。
起初,潘代英每次都会亲自作陪,可多日过去,终究架不住无聊,后面再懒得敷衍,只让帅府听差随侍左右。
黄特派员来自淮城,在民主自由的熏陶下,很是平易近人。到金城居听戏,也从不讲排场,为了与民同乐,有时甚至还会坐普通观众席,这真是为溪草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溪草从袖袋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赖三。
“现在来的人还不太多,劳烦三爷帮我寻寻这个人的下落,再把他请过来。”
看赖三拿起照片闪身走了,溪草支颐坐在二楼窗边。
彼时,戏台上正在上演一出《游园惊梦》,扮相和唱腔俱是极佳,引得台下人阵阵叫好。
没想到在西北冀城,竟也能听到这等好嗓音,让溪草着实惊艳。可声音再好,扮相再美,台风再太棒,却还是与梅凤官相去甚远。
台上杜丽娘柳梦梅胡诉衷情,正是你侬我侬。想到杜丽娘梦醒后这一切便会成为南柯,溪草唇边不由蔓出一丝讽笑。
然按照《牡丹亭》的故事脉络,杜丽娘最终相思成疾香消玉殒,葬在后花园梅树之下,被柳梦梅拾得画像后一见钟情,最终
第234章 真正做主
说是个传统守旧的闺秀,汪文洁还以为又土气又无趣。若是早知道是这等品貌,他定会亲自去雍州结亲,怎可能现下才和她相见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云卿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合乎心意。”
明明汪文洁态度斯文有礼,可溪草却觉得和他说话非常不舒服,溪草冷冷道。
“没有记错的话,令尊已经退了婚。我与阁下已无关系,还请汪公子注意分寸。”
“据我所知,聘礼与求婚书我父亲并没有收回……”
见少女俏脸紧绷,汪文洁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转过话题。
“好,既然云卿小姐不愿提过去,那我就不说了。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这次楼总统除了黄特派员之外,还派了汪某作为副手一同前往。今日黄翁被潘大帅请去打猎,汪某不爱打杀,便到金城居打发时间,刚刚看到小姐的仆从拿了黄翁的照片,便冒昧前来,还请云卿小姐恕汪某的唐突。”
“原来如此……”
行猎可不是一日就能来回的,好巧不巧,黄国维偏生在今日被潘代英弄走了。看来潘代英夫妇除了派探子跟踪自己,对她可谓严防死守,如此倒不能让汪文洁走了。
溪草挤出一个笑。
“既然汪公子是黄特派员的副手,还请坐。”
汪文洁也不推辞,选了溪草正对面的位置落座。
“云卿小姐这次前来,想必是为了谢司令。只是汪某不明白,你之前说的与潘夫人合作是为何意”
溪草再度纠正他。
“还请汪公子注意称谓。”
汪文洁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声音中带着笑意。
“你手上并无婚戒,与谢司令顶多算是订婚,这叫少夫人,恕汪某叫不出口。”
汪文洁外貌清隽,身上书卷气极浓,眼镜片后的眼神温润无害,仿佛你无论和他说什么,他都是好脾性。
溪草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再懒得计较这个称呼,逐绕回正题。
“实不相瞒,我曾和潘夫人相商以物换人一事。我的意思是坐普通火车出了西北地界,再把那件东西交给黄特派员,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可潘夫人似乎并不满意,她提议把东西交给潘大帅,然后西北派出飞机,由黄特派员送我们夫妇一起回雍州。”
溪草特别强调“我们夫妇”几个字,她执起茶盏,浅浅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我就不明白,明明楼总统派的是黄特派员来冀城处理此事,潘大帅却执意先得手那件东西。即便那件东西是经黄翁之手送到总统之手,潘大帅的功劳也不会少,他却执意亲手交付,是不信任我呢,还是不信任黄特派员呢”
“云卿小姐,你这是挑拨离间。”
汪文洁看了看手腕上的瑞士手表。
“云卿小姐,我不妨放开了说。淮城的总统先生,想要那件东西,一来是为了打压华夏日益雄起的军阀势力,避免别用用心之辈借机生事;二来,如今日本人在东北起事,公开销毁那件东西,也是摧毁日本人和前朝傀儡的手段。可以说,这件东西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真的是如此吗”
溪草才不信他的鬼话。
“据说汪公子留洋时学的是法律,果真好口才。如若如此,我想楼总统定然不会为了一个象征符号浪费精力,为了我和谢司令的安全,恐怕那件东西还是重新送回雍州或者蓉城更好一些。实不相瞒,就在我上飞机的那一天,雍州沈氏和蓉城谢氏,已经达成了联盟。若这个‘象征意义’能在今后发挥作用,我与谢司令无论结果如何,也不算白来西北一遭了。”
说完,溪草起身就走,汪文洁叫住她。
“云卿小姐真是有趣,如果陪谢司令永远留在西北岂非可惜。你就没有想过还有第三条路要走”
看溪草顿步,汪文洁双手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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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留她性命
溪草后面尝试着联系黄国维,这人要么是和潘代英到处吃喝玩乐,要么就在大帅府闭门不出,竟让她都寻不到机会。
而自那天和汪文洁在金城居一别,汪文洁就阴魂不散。
不是今日到冀城大饭店送最时新的法兰西香水,就是给溪草送来他新寻来的蓝田老玉,有时候还会带来一食盒的鹿肉,兴致来了,竟剪了一大丛梅花,差人包好送到溪草房间……
溪草每次都是拒收,对方执意不拿回,溪草便命玉兰扔在街上。
辛红鹤磕着瓜子,连叹可惜,每每玉兰把东西丢在冀城大饭店门口,她便站在窗前观望,好几次都咬着牙道。
“云卿小姐又便宜了赖三,这家伙真是死在钱眼里了,一点节操都没有!”
溪草郁闷地一个踉跄,整个冀城的人都知道,赖三是她的跟班,她前脚把东西扔了,他后脚就捡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事!
溪草好几次想认真地找赖三好好谈一谈这件事,可每次话还没有开口,赖三便伸出他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向溪草要钱,弄得她又是牙痒又是无可奈何,只得让辛红鹤把东西收好,送回汪文洁下榻的饭店,并明确表达拒绝之意。
可即便如此,汪文洁依旧我行我素,以至于这一天,溪草应冀城边防司司长的夫人万太太之约,一同去青龙寺烧香,还被万太太拐着弯打探。
“听说那位来自淮城的汪少与谢少夫人走得极近”
“也不算走得近。”
溪草把手中的鎏金手炉递给玉兰。
“不过是某次意外结识,汪少却太过热情,不时到冀城大饭店送东西。听说留过洋的交朋友都是这般做派,可我毕竟已为人妇,如此难免会遭人诟病……万太太若是方便,还请帮云卿婉劝一二。”
溪草面上一派愁绪,仿佛为这个事情苦恼良久。万太太眉目一动,缓缓笑了。
“淮城现在什么都学洋鬼子那一套,男女之间交朋友其实也并不突兀。况且谢司令也是去德意志留过学的,雍州又是整个华夏最摩登的都市,谢少夫人也年轻,完全不必如此拘谨。”
溪草摇了摇头。
“话虽这样说,可是表哥现在还被潘大帅扣在潘家别苑,而汪少亦是黄特派员的副手。我如果与他走得太近,恐怕潘大帅夫妇都不会高兴。”
汪文洁并未如黄国维一般,住在大帅府。突然知晓他与溪草有了牵扯,潘夫人当即怀疑溪草打算通过汪文洁这条线,去走黄特派员的关系。
然即便真相如此,溪草的行为也合乎情理,潘代英夫妇一时陷入猜忌,好几次试探黄国维,那家伙却滴水不漏,让他们抓不到半点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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