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溪草冷笑,当着外人便如此口不择言,也不知该夸大伯母是心直口快呢还是说她迫不及待。
严曼青等了一会却不见少女开口,还以为她是害羞,正要和她约定时间一起去督军府拜访,便听上首陆太爷冷冷道。
“今日是云卿见先生的日子,你说这些干嘛。至于其他事,没有我发话,你少自作聪明。”
陆太爷对大儿媳严曼青非常满意,几乎从未在人前这般不给她颜面。
严曼青脸一白,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与三位先生互相招呼后,便垂目敛眉地向陆太爷禀报其他事。
她给溪草在陆府西边专门腾出一座空置的小院作为她的上课之处。
溪草随她过去,但见那西厢小院花草滴翠,正是一副夏日草茂花盛的热闹景象。
正中间的紫薇花树下有一架秋千,看着并不新,然木架似才上过桐油,且上绑的秋千绳明显才换过,落英缤纷间,秋千板随风摇荡,好似小院的主人才刚刚起身。
再看小院虽小,可内里一应俱全,正厅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分别被布置成卧室和书房,内里床榻妆台笔墨纸砚摆放得紧紧有条,便是角落还修葺了一个小厨房。
“之前老太爷念叨让你搬到府上,我和你伯父思量这院子挺好的,环境雅致,离老太爷也近,便让人收拾出来了。”
溪草轻声谢过,注视着书架上各色书籍,除了几层明显是新购的,上面大多数都有翻阅过的痕迹,其中竟还有几本西洋诗集。
留意到她的视线,严曼青笑道。
“这些书原先是放在你大伯和阿铮书房里,可这两个人整天打打杀杀,哪里是读书人的料,上次整理房子便送到了这座小院。云卿若是不喜欢,我让人来处理。”
“这些都是极好的,丢掉多可惜,而且很多我都没有看过,正是方便。”
说完,溪草从书架上取出其中一本,不料方打开便有一物落在地上。
她还以为是书签,弯腰从地上捡起,入目竟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显然已经有了时岁。上面的女子模样清秀,看起来二十出头,发髻衣着皆是前朝打扮,她斜靠在榻上,手中正执着一卷书,似乎是忽然被人打扰,偏头过来的表情有些讶异。
溪草没有注意到严曼青的表情已经变了。
“这位是……”书是从陆承宗与陆铮书房中移过来的,可照片中人却和当初明月楼陆承宗的几位姨太太无一相似,难不成是陆铮的女朋友可照片上女子的打扮明显是已婚妇人的形容,好像又有些对不上……
“她是……”
言曼青的视线有些怔然,像是看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她勉强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好半天才道。
“她是你二伯母,你二叔陆承宪的夫人冯玉莲。”
冯玉莲想起上次严曼青的说辞,溪草确认。
“便是在城外陆家别苑静养的二伯母”
严曼青点了点头。
“之前还说得空带你去见她,只是前一阵子她又犯了一回病,这件事便耽搁了,等她病情好转,大伯母再和太爷说说,咱们再一起过去。”
去看一个陆承宪的遗孀,竟敢还祭出陆太爷,明显是让溪草听出她话中的为难;再联系明月楼宴时严曼青有些敷衍的说辞,溪草似乎抓住了什么。
“既然二伯母身子不好,云卿就不叨扰了。都是自家亲戚,想来二伯母也不会怪罪。”
严曼青笑笑,这才又转过话题。
二人在西厢小院呆了片刻,并按照溪草的吩咐一一交代燕姐记录好要添置器物后,已到了午间饭点。中午在严曼青的主持下,陆太爷留三位先生一起在陆府用了一顿便饭。
大伯母严曼青与唐双双皆是华兴社元老的女儿,虽然有着年龄差,可少时也算一起长大,从傅钧言的资料得知,二人的私交也颇为不错。
可溪草发现,整顿饭除了必要的客套照拂,严曼青对唐双双可谓不理不睬;不说陆承宗的手下叶显,就是对初初入府的金嬷嬷都热情很多。
有意思。
与三位先生约定好上课时间后,溪草便借口下午卡尔医生要来为陆承宣诊治匆匆离开了。她并不急着回陆公馆,而是让黄包车把她拉到谢洛白的别馆。
所谓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今日她从陆府得来这些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他才对。
繁冗复古的雕花铁门被左右拉开,溪草还没有看见谢二,视线便被一片黑影兜头笼罩。
认清是谢洛白的爱犬皇后,溪草惊恐得呼叫出声,可那恶犬非但没有可怜她的胆怯,反而越发快准狠地扑上她的肩头,待少女狼狈地被其扑倒在地后,便向她伸出了湿漉漉的舌头,大大方方朝她脸上招呼过来。
毛茸茸的头颅近在咫尺,那森白的獠牙,尖利的犬齿,看得溪草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反抗,生怕这只恶犬一个不高兴就咬断她的脖子。
直到闻讯而来的谢洛白呵退狗儿,把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女从地上抱起,溪草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吓傻了”
谢洛白拍了拍她的脸,毫无意外摸到一脸口水,眉头皱起。
“狗来了也不会躲,下次被抓花了脸怎么办”
这声音揶揄,说不出的讨打,不去收拾罪魁祸首,反而
第91章 言不对心
院子里,阳光正好,谢洛白站在草地上,拿起旁边的飞盘往前扔去。
放在平时,每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皇后便会撒开腿脚飞也似地朝目标物掠去,只片刻便会洋洋得意地把其衔起,摇着尾巴向自己邀功。
可今天狗儿竟是一反常态,只抬头向谢洛白呜咽一声,居然动也不动。
谢洛白奇怪,伸手摸摸它的脑袋、
“怎么,病了”
皇后却突地开始左右晃动,把身上已经不多的水珠甩了谢洛白一身,末了还不认识自己的错误,只用嘴咬住他长衫的下摆,往主楼那边扯,见他不动,还焦躁地叫了两声催促。
谢洛白莞尔。
“你要去找那个丫头”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皇后的叫声很是欢快。
谢洛白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脊背,发现毛已经差不多干了,也不由往主楼方向看了一眼。
“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洗完走,咱们去看看。”
看着一人一狗走远,目睹这一切的何副官和小四面面相觑。
“这狗也太邪门了!”
“邪门个屁,德牧的智商本来就和三四岁的孩子差不多,或许某些方面比你还厉害!”
何副官一如既往毒舌。
“不是……”小四饶绕头,表情是和凶煞外表不同的懵茫。
“你没发现这条狗除了司令,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咱们也算了,以前在蓉城,砚秋小姐想讨好司令,给它喂食,带它去遛弯,它可每次都把人凶得不行;就算是面对谢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脾性,哪里像现在……”
经小四提醒,何副官才想起自家二爷养的狗平素就不是博爱的主。他也不知应该怎么解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概……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谢洛白的别馆是其在雍州的根据地,他很少住在这里,很多时候都作为会见部下,布置战略之地使用。
这次他命人把德牧皇后从蓉城接上来,担心谢夫人害怕,便干脆把狗儿养在这里,只是鬼使神差的,也让人把楼上他偶尔小憩的卧室整理出来,置办了家具,还打了柜子,放上妆台,让不明事理的掌柜连声向其推销其余款式。
“现在雍州城的小姐们最喜欢那种,客人您选的这些有些老式,都是上了年轻的老爷太太们的口味。”
他手指着店内展示的系列西洋家具,完全否定了谢洛白的审美。
何副官看得冷汗连连,不想口味守旧脾气也不大好谢司令竟没有生气,反而还让小四看赏。
事后二人交流,觉得这位不长心眼的掌柜之所以躲过一劫,恐怕还是他那套来者不拒的吉利话吧见谢洛白年轻,就理所当然送他了一连串的“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实在让人很难生气。
而别馆因为鲜有人来,日常除了安排了几个士兵看守,这里别说管家,就是下仆都没有。
谢洛白住在这里,完全恢复了在德**校及行军打战时自给自足的生活作风,任何事情都自己来,手下人也见惯不怪。
如此,当溪草沐浴,他便很自觉的带着众人到院子,连德牧皇后也不能幸免。不过今日这么长时间了,她竟还没有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尽管谢洛白面上淡淡,可不知不觉加快的脚步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二楼浴室里面并没有声响,谢洛白轻轻一推这才发现门是虚掩的,而浴缸中的水已经冷了,看来这丫头早就洗完了。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匆忙的事,竟连浴缸中的水都没有放。
谢洛白卷起衣袖,把浴室整理完毕,还不见隔壁开门。他行至卧室门口,正想敲门,想起溪草怕狗,便摸了摸皇后的头。
“你先在那边等着,等我叫你你再进去。”
皇后耷拉着脑袋,终是乖乖地退到了楼梯口。
听到门响,溪草整个人一下紧张起来。
她刚刚从浴室做贼一般溜到房间,生怕被人看见。一进来便立马锁门拉窗帘,把衣柜中所有旗袍都试了一遍,然后沮丧的发现,就没有一件是宽松不显身的。
谢洛白什么恶俗品位,还有她今天要怎么办!!!
溪草简直欲哭无泪。
难不成把湿的肚兜穿上可那湿漉漉的别说不舒服,不用想只片刻水渍就会透过外裳,更是欲盖弥彰!
犹在抓狂,突然听到敲门声,尽管来人身份已是毫无悬念,可溪草还是自欺欺人地问了一句。
“是谁”
“我。”
言简意赅,一如活阎王的风格,虽然隔着一道木门,溪草仿佛已经看到他微蹙的眉,以及不苟言笑的脸颊上隐隐浮出的那抹不耐烦。
果然,下一秒活阎王森冷的声线就在门外响起。
“还不开门”
溪草咬着嘴唇,纠结不已。
她,她能说不吗答案明显是否定的!可她还是妄图抗议。
“可,可是我不方便……”
显然谢洛白才懒得理会她不方便的原因,只听门外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已是毋容置疑的坚决。
“我数到
第92章 无法脱身
从小的家庭教育,让谢洛白继承了家族中长辈大男人主意的性格,对女人一向宽容,就算是落到手上的女杀手,也只会给对方一个痛快了断,绝不会像其余荒诞的军阀折磨玩弄;加之几年的留样经历,还让他身上多了一层与华夏男子不同的绅士风度。
所以尽管眉目森冷,不苟言笑,可结合其背景家势,人品相貌,谢洛白对女人的吸引力可谓是致命的。
这一点,他从来都不怀疑。
只是在面对溪草,却让他分外无力,特别是他上次认清了自己对这个小女子有兴趣后。
面前的少女倔强地抬眼狠狠瞪着自己,一副视死如归毫不退缩的姿态,只是脸颊上不断往下落的眼泪出卖了她,竟比金豆豆掉一地梨花带雨的姿态更撩人心动。
谢洛白绷着脸,心中却是倒抽一口气,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直到一声犬吠打破二人的沉静。
皇后走到两人之间,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搞不清自己的主人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漂亮的小姐姐。
似感受到少女情绪的低落,它慢慢凑上前,伸出舌头就往少女的手背上舔了一下,直吓得溪草尖声大叫。
这一声尖叫总算让卧室恢复了几分生气,谢洛白自然而然地把手脚乱挥意图躲过狗儿亲热的少女揽入怀中,伸手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
“别怕,皇后没有恶意,它只是想亲近你……”
这声音低沉温和,似氤氲的温泉水让溪草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谢洛白看着少女似蝴蝶翅膀般不断打颤的睫毛,压低的声音是他从未有过的羞赧:
“刚刚……是我不对,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分明声音很轻,可溪草却听听清清楚楚,她悚然抬脸,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从他怀中挣脱。
活阎王……是在向她道歉没有……搞错吧
怀中柔软消失,谢洛白有些空落落的。
他讪讪地见少女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军装披在身上,那躲闪的眼神好似撞了鬼,明显写满了不相信!让谢司令不是一般郁闷。
难道在她心中自己就如此靠不住吗好不容易服软一次,竟是收到如此反效果!
谢洛白再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还等什么让她爱上自己,恐怕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可能吧!既然自己对小姑娘感兴趣,还不如直截了当把人就地正法,搞什么徐徐图之怀柔政策!
就在谢洛白掂量“就地正法”的可行性,下一秒忽见溪草脸色一变,竟反常地朝皇后方向靠近,想想又忌惮似地停住了脚步,那副又怕又倔的表情,别说还有些熟悉。
分明是怕极,偏生还不向自己求饶。
谢洛白眼睛尖,看清皇后爪下正按着一片红色的布,也不知它从哪里找来的,正拿其当玩具玩得正欢。
见溪草靠近,皇后还以为对方是和它玩乐,从地上把东西飞快叼起,就要往外跑。
溪草憋红了脸,这一次居然不管不顾就往外追,让谢洛白越发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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