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停了吗啡以后,我爸爸身体倒像结实了一些,肉也长了几两起来,只是神智还是不太清楚,近来又犯了几次瘾。”
陶素茹和她上楼,翻过陆承宣的眼皮看了看,又用听诊器为他测心跳和脉搏,低声在他耳边问。
“陆四爷,你要是听得清,就动一动左手。”
陆承宣的左手食指就艰难地抬起一些来。
陶素茹笑道。
“是养回来一些,可以开始正式治疗了。”
她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张黑胶唱片,让溪草放进留声机,舒缓的钢琴声瞬间弥漫在房间里,陶素茹拉住陆承宣的手,凑在他耳边反复不停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听不真切。
陆承宣额上渐渐冒出汗珠,十指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胸口剧烈起伏。
玉兰惊讶极了。
“老爷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大反应这是巫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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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惊天秘密
挂掉电话,溪草回房从她的小金库里排出十根金条,专程腾出一个妆匣来放,想了想,她又另取了两根,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
这样一来,她还剩下十七根金条。
溪草叹了口气,千金散尽还复来,钱的事情,总是能想其它办法,但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晚上六点,玉兰先回来了。
“果然如小姐所料,陆荣坤这次真是对曹玉淳起了杀心,他对家里谎称曹玉淳疯了,要送到精神病院治疗,然后买通拆白党扮作医护人员来接她,翔哥派人跟他们进了偏僻的胡同,总算及时把人救了下来。”
溪草点头。
“从前曹玉淳给他生了一双儿女,总算有夫妻情分在,陆荣坤不至于把事情做绝,可如今曹玉淳母女拼命作死,几乎把他的前途毁尽,这情分也就淡了,曹玉淳尚不自知,直戳他的软肋,陆荣坤早没有耐性了。不如悄悄杀了曹玉淳,再骗儿子她是害怕去医院,自己半路逃跑了,以陆良驹那样蠢钝薄情的性格,伤感几天,就不会再追究了。”
玉兰感叹。
“虽然是自作自受,但摊上这样的丈夫儿子,她倒也很可悲。”
溪草可是半点都不同情曹玉淳,凡事都有因果循环,她落到这般下场,只不过是报应罢了。
“我交待的其它事都办妥了”
玉兰答道。
“我已经按小姐的吩咐,请翔哥先把她藏起来,曹玉淳知道陆荣坤要杀她,几乎恨不得咬断他的脖子,没看到陆荣坤倒霉前,她不会自尽。”
溪草这才放了心。
“很好,等我的计划水到渠成,她会成为压倒陆荣坤的最后一根稻草,但现在,她可不能出事。”
雍州西郊门,是一座离码头很近的牌坊,抬眼便可以看见码头上的苦力们来来往往卸货,还有穿西装执文明棍的新派商人,挽着美丽的交际花们,下了游轮上,钻进小汽车。
日落以后,码头没有原先那么热闹,咸湿的海风袭来,吹散了热气,苦力们也三三两两坐在地上歇脚。
西郊门下的老茶馆,老早就关了门,屋里正坐着惶惑不安的一家人,妻子脚边放着藤条箱,不断哄着身边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丈夫瘦骨嶙峋,脸上有点青肿,深色对襟褂空空荡荡的,半个月的牢狱之灾把一个原本还算壮实的男子折腾得够呛。
“梅先生,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陆小姐,您也知道,我在燕京时不过是王府一个下人,又能给别人什么恩惠?”
对面的年轻男子着暗绿色长衫,绣着黑色蝴蝶兰,虽是极暗的颜色,却依旧妖冶艳丽,梅凤官凤眼微挑,葱白手指拨弄着茶盖。
“她可是愿出十根金条救您的,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您说你和她非亲非故,也不是旧识,这事情可就微妙了。”
梅凤官明白溪草是在撒谎,所以企图从徐六口中撬出真相,可徐六似乎比他还要迷糊,又听说对方竟然出价十根金条以后,更加焦虑紧张了。
这样天大的恩情,他们一家怎么回报
“会不会是忠顺王府的旧人她大约十五六岁,模样姣好,我没记错的话,四格格若还在世,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提起四格格,徐六猛地回神,连声否定。
“梅先生,当年我可是亲眼看着福晋抱起四格格,奔入火海中的,还是您给收的尸,您难道忘了吗”
梅凤官目光一黯,沉默了。
徐六没有理由说谎。
只是那半只白玉兔子,和来历诡谲的少女,让他心中又燃起了微弱的希望,可徐六斩钉截铁的否定,让这点可能性,犹如风中烛火,一闪即灭。
“老板,她来了。”
守在窗前的伙计放下布帘,这才将门打开,朝西郊门牌坊下站立的少女招了招手。
溪草是一个人过来的,她担心谢洛白还会派人跟踪她,故意坐车到雍州市中心,进了一家书店后,从后门溜出去叫了人力车,几经辗转,才在八点前赶到西郊门。
溪草快步走了进来。
为了不打眼,她和城里普通的女学生一样打扮,穿了身霁青色的薄棉布旗袍,夜里突然下起毛毛雨,她的齐刘海上沾了些水雾,脸颊、手臂、小腿上都有水痕,像青翠欲滴的莲叶托着雪白的花苞。
梅凤官的目光晃了晃,从袖中取出一张手帕递给她。
“陆小姐,你淋湿了。”
溪草没有在意那么多,她点头致谢,胡乱擦了两把,目光紧紧绞在面前的中年男子身上,有几分复杂。
徐六一家早已站了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俏丽的女孩就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拉着妻儿就要给溪草跪下,却被她及时搀住。
九年了,记忆中的家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再见徐六,她就像看到了久违的亲人,忍不住鼻尖发酸。
溪草的声音有几分绷不住。
“快别如此!”
扶起徐六,溪草从包里取出一个妆匣,双手奉给梅凤官。
“梅老板,这是说好的金条,此次多亏你仗义相助,这份人情,陆云卿记下了……”
梅凤官瞥了那个匣子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
他帮助她,并非为了钱,可若是不收这笔钱,赵寅成知道了这件事,会产生联想,这对这姑娘很不利。
“我能单独和徐大叔说几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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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逮个正着
溪草努力回想九年前王府覆灭的场景,嬷嬷把她和润龄从床上拉起来,匆匆换过丫鬟的衣裳,就被塞进马车,连阿玛和额娘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根本别提交托什么物件了。
会不会,那只是一个幌子
溪草欲要再问,门扇被轻轻敲响,梅凤官在外头提醒。
“陆小姐,没时间了,监狱那边已经事败,巡警很快就会开始四处围捕,现在必须去码头。”
徐六还想说些什么,溪草摇头阻止,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两根金条塞进徐六手中。
“徐六叔,你有好手艺,加上这点本钱,你可以开家银饰店,从今往后,忘记王府,忘记过去,好好活着。”
徐六泣不成声。
“格格,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梅先生给我们买了南洋的船票,还拜托在那里的朋友照应我们,听说南洋没有战乱,那里很多华人,今后就让老奴伺候你!”
溪草摇头,目中满是冰冷的了悟。
“我赫舍里?润龄,既然流着赫舍里家族的血,就不能让忠顺王府毁得不明不白,替父母报仇,是我的宿命,这宿命一日未了,我都不能离开。”
见徐六不肯走,她只得安慰。
“你放心,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就带润沁来南洋找你们。”
汽笛嗡鸣,惊飞一行海鸟,远渡南洋的牡蛎号扬帆,徐六一家站在甲板上拼命挥手,徐六甚至把两个儿子按住地上,要他们朝码头叩首。
溪草目送着渡轮,直至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小,变成密密麻麻的点,融进藏蓝的夜色中,那些关于家的记忆似乎也跟着化为泡沫,她的目光有些伤感。
梅凤官侧目看她,轻声道。
“放心,市政府的手伸不了那么远,离开雍州港,就彻底安全了,南洋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他们能过得很好。”
收起调笑,他的声音就如轻柔地海风,抚慰着溪草的心。
多年前那个骄傲但温柔的小哥哥似乎又回来了,溪草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立马想起了一些被忽略掉的细节。
“梅老板,谢谢你,本来我们的交易只是救人,可我没想到,你还给他们安置好了退路,南洋那边的朋友也需要打点,如果钱不够的话……”
话未说完,梅凤官突然低头凑近,温凉的唇贴在她飞快蠕动的唇上,浮光掠影般轻轻一点。
两人同时愣了一下,梅凤官直起身子,歉然地笑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想亲你一下。”
溪草浑身血液冲上脑门,面红耳赤,转身就走。
梅凤官连忙追上去。
“我送你。”
“用不着。”
被溪草冷脸拒绝,梅凤官仍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在夜晚的码头真的不安全,不信你看……”
溪草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不远处歇脚的苦力们不断朝二人投来**的目光。
“他们是在看我吗我看未必,恐怕你才不安全。”
梅凤官噎了噎,被她的牙尖嘴利逗笑了。
“你说的是,我还真挺怕的,那陆小姐能送我一程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轻薄之举,如果是谢洛白所为,溪草大概又会恼怒至极,可是对着梅凤官,她却始终气不起来,仅存的那点羞恼,还被他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天有微雨,梅凤官便叫了一辆玻璃马车,这种马车在汽车没被发明之前,乃是英国贵族最爱的交通工具,黑漆鎏金的车身上,不仅有天使雕塑,还有精致的玻璃灯,驾车的也是金发碧眼的洋人,简直像西洋童话里的南瓜马车。
刚把溪草扶上马车,梅凤官转头却似看到了什么。
“等我一会。”
很快,梅凤官举着一串冰糖葫芦回来了。
“吃吗”
望着他递来的糖葫芦,溪草怔了怔。
过了很久,她才哑声问。
“梅老板喜欢这种小孩子的零食”
梅凤官嫣然一笑,语气很恬淡。
“是我的一个故人喜欢,她自己喜欢,便以为别人也喜欢,总是要买,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每次见到,都不由买上一串。”
溪草眼眶发热,连忙低头就着梅凤官的手咬了一口,掩住涌上的薄泪。
霜糖裹着山楂,甜滋滋的,溪草却觉两颊发酸。
时光回溯,曲终人散的王府后花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坐在戏台边上,少年刚唱完一出《穆桂英挂帅》,蟒袍云肩未褪,将将洗掉油彩的脸清丽无双。
旁边粉妆玉琢的小丫头刚到他肩膀,举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贴上来。
“凤哥,你教我唱一段《锁麟囊》,我就请你吃糖葫芦!”
带着几分不屑的好笑,他抬手拎起小丫头的后领 把她挪远些,避免那双粘糊糊的手继续拔他背后的小旗。
“谁稀罕呢,只有小鬼才吃糖葫芦,拿远些,别碰脏了我的行头。”
小丫头马上蓄了一包泪,扁起嘴似乎要哭。
少年怕她一哭嚎,引来大人,双手及时捏住她的脸颊。
“憋回去!我就教你。”
小丫头闻言,立刻深吸一口气,脸憋得通红,眼眶里的泪珠还在打转,却没有哼出声来。
见那滑稽的样子,少年忍不住笑了,曲指弹掉她的泪珠,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眺望天空,他清唱道。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磨尽。参到了辛酸处泪湿衣襟。我只到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祸福事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绮装衣锦,到今朝只落
第97章 笼中之凤
谢洛白正吻得忘情,不妨一片腥甜从唇角蔓入口中,他捏住溪草下颚,拉开些许距离。
“又咬我”
溪草趁机拢住衣领,毫不留情飞起一脚踢向谢洛白下腹,谢洛白侧身避过,顺势抓住她的脚踝,目光阴晴不定。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被谢洛白扛进房里,溪草觉得自己的尊严和脸面已被谢洛白砸在地上,来回踩踏。
她忍无可忍,气得高声嚷道。
“我胆子是很大,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拿刀捅你!”
少女青丝散乱,被握在他掌中的脚踝不停乱蹬,像只被捆住捕兽网里的狸猫,阳台上的七喜见状,竟也扑腾翅膀,学着主人的声音尖叫。
“拿刀捅你!拿刀捅你!”
谢洛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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