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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溪草泄了底气,又是尴尬又是愤怒。

    谢洛白放开她的脚,又摸摸她的脸颊。

    “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和别的男人约会,还像刚才那样教训你。”

    虽然依旧是威胁的语气,但似乎没那么生气了。

    溪草愤愤咬唇,侧过身要把衣服穿好,才发现扣子被谢洛白扯掉了几个,如果换一件衣裳出去,别人指不定要怎么猜测,她只得披了个大斗篷,悄悄在里头脱下旗袍,现找出针线缝扣子。

    谢洛白就坐在床上,颇有意趣地望着她,掏出打火机,随手点了支“大前门”, 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烟就被溪草劈手夺下,丢在地上狠狠踩灭。

    “要抽出去抽!我讨厌房间里有烟味! ”

    她如此凶霸,谢洛白竟然没有生气,心里反而很受用,只有他的女人,才能这样凶他。

    “今天警备厅丢了一个死刑犯,是忠顺王府的旧仆。你知道吗”

    溪草心中咯噔一下,她很快定了定神,反问。

    “我需要知道吗”

    谢洛白审视着她,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就算了。”

    梅凤官和忠顺王府有旧,逃犯徐六是忠顺王府的仆人,而徐六越狱的这日,溪草偏偏和梅凤官在一起,就算她不承认,也摆脱不了和忠顺王府的关联。

    还有那个陆荣坤,想必也是忠顺王府出来的。

    谢洛白很聪明,他一下子就将事情串联起来,甚至隐约能猜到个大概。

    陆荣坤改名换姓,不敢透露真实身份,多半是做了对不起旧主的亏心事,溪草要找他报仇,说明她是忠于王府的人。

    忠顺王府倒台后,大福晋瓜尔佳氏随娘家北逃,侧福晋郭布罗氏带着一双女儿殉情,余下少说两三百口人,她究竟是哪一个

    谢洛白尚不能肯定溪草的身份,但他也不会逼迫她说,他会自己查清楚。

    敲门声响起,何湛不太自在的声音传来。

    “司令,蓉城那边有份紧急电报……”

    “知道了。”

    谢洛白本想留下过夜,闻言只得起身,他靠近溪草,俯下身来,她浑身的寒毛就竖了起来,一个轻吻落在她头顶。

    “今天你想必很累,早些休息!”

    溪草心中一凛,还在揣测谢二话里的意思,他已经阔步走了出去。

    何湛见谢二军装整齐,还出来得这么快,不由惊诧。

    如果发生了什么,这也太快了点……司令如此强悍的人,不应该这么快!

    难道……司令这次也没得手

    唉,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久而久之,是要憋出病的。

    何湛向谢洛白投去担忧的目光。

    谢洛白一行人离开后,溪草丢下旗袍,倒在被褥里就睡,连洗漱都省了,她实在不想出去面对佣人们异样的眼光,她今天真的太疲倦了……

    过了一会,玉兰蹑手蹑脚地摸进来,给她掖被子,又悄悄检查了一下她身上,确定没有什么不堪的痕迹,才放了心。

    玉兰下楼,恐吓探头探脑的其他佣人。

    “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谢二爷可是个活阎王,谁在背后嚼他的舌根,他就拔谁的舌头!”

    谢二砍顾淮生脑袋这件事,雍州城谁不知道,哪敢出去乱说,自然个个点头如捣蒜。

    再说梅凤官,此刻刚回到他在青云街的宅子。

    荔萝森森,苔痕凝翠,梅凤官悠然踏着雨花石小道行来,被人喂惯了的锦鲤听见脚步,纷纷浮上水面。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戏子正在院子里练功,花枪耍得十分漂亮,见他回来,都收枪行礼。

    “师傅。”

    梅凤官心情不错,光艳的眉眼里都是温存笑意。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可以不必练了,回去歇着吧!”

    他本就生得极美,加上月光雨色,又给他的笑颜添了一层瑰姿艳逸,两个小徒弟都看得发呆,半晌才应声答是。

    等梅凤官走远后,两人对望一眼。

    “师傅真美,比戏里的杨妃还美,方才看着他,我都忍不住心怦怦直跳……”

    “瞎说什么!要是被赵先生听见,你可没好果子吃!”

    爬满紫藤花的院落,是梅凤官的居处,推开雕花门扇,屋子里黑沉沉的,虽已装了电灯,但梅凤官仍旧偏爱古雅意趣,划了火柴点燃老式的蝴蝶贝灯。

    梅凤官推开窗,透过朦胧烛光,赏雨中簌簌飘扬的紫藤花,那颜色就如陆云卿的旗袍,被雨浸透后漫出的蓝紫,妙曼身姿在朦胧雨雾中漫步。

    他下意识从袖袋里掏出条手帕。

    手帕是纯白色的,上头绣着一株桃花,有淡淡的皂角味。

    这是陆云卿上次落下的,梅凤官捡起来之后,没有归还给她,而是时刻带在自己身上。

    梅凤官胸口突然有些发紧,不由将手帕覆在唇上,棉布的质感,让他想起少女温软的嘴唇。

    一双手冷不丁从后头伸出落在他肩头,浓烈的酒气吹在他脸侧。

    所有的旖旎瞬间消散,梅凤官惊怒交加,扳住那人肩膀,曲膝在他腹部猛地顶了一膝盖,又狠狠挥出右拳将他揍翻在地。

    赵寅成酒醒了几分,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擦了一把嘴角的血。

    “阿凤,教你功夫,你就用来对付我吗




第98章 联手坑人
    一连几天,溪草都有点魂不守舍,她不可能不见梅凤官的,但被谢洛白警告了以后,她犹如惊弓之鸟,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得规规矩矩的,除了去陆家跟着三位师父上课之外,就是到杜府教杜文佩画画。

    留神观察下来,发现谢洛白派来监视她的,一共十人,五人一队,轮番换班,可谓盯梢密不透风。

    溪草有点犯愁,在想出办法彻底解决这条尾巴之前,她不能给梅凤官带去麻烦。

    杜文佩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放下笔再三逼问,溪草本想隐瞒,但她心中的烦躁,竟没有一个人能倾诉,加之杜文佩已经知道了她和谢洛白的奇怪关系,索性就告诉了她。

    “文佩,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想……我应该是有的。”

    而杜文佩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

    “云卿,千万别告诉我是谢二!那个土匪是不是给你洗脑了!你不能妥协!不能放弃!”

    溪草捂住她的嘴,又羞又恼。

    “谁会喜欢他!”

    杜文佩不懂了。

    “可是,你身边没有别的年轻男性啊难道是傅钧言天哪!该不是铮哥哥吧!”

    溪草无语。

    “瞎猜什么!都不是的,是……梅凤官。”

    溪草侧过身,提起那三个字,她依然有点不好意思。

    杜文佩意外至极。

    “你是说,那个唱戏的梅凤官”

    溪草点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杜九公是梅凤官的戏迷,杜文佩这个孙女对他自然也了解一二,她听过太多被戏子迷惑,误入歧途的正经人家女孩结局,最后都挺悲惨的,立刻不赞同地劝道。

    “云卿,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突然糊涂了连我都知道,梅凤官是个戏子,和交际花差不多,陆爷爷怎么可能同意你和戏子在一起呢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他这种人,品性也成问题,他不仅和个姓赵的商人勾搭,还和很多权贵名媛都传绯闻,那些艳闻报纸都写烂了,你看不见啊”

    杜文佩的反对,在溪草意料之中,但她并不在乎。

    这世道如此疯狂,每个人都有苦楚和不得已,她身为皇族不也沦落青楼,差点万劫不复,梅凤官自然也有他的不得已。

    不管他的羽翼是否染了尘土,他的心却一如既往的矜贵。

    溪草早已想通了,她和梅凤官曾经两小无猜,如今则是惺惺相惜,她无法割舍他,就如她无法割舍过去。

    她笑了笑。

    “你信我,他不是那种人。”

    杜文佩一时哑然,陆云卿就是有这种魔力,分明是毫无说服力的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仿佛就是事实,以至于别的事都成了道听途说,造谣诽谤。

    “好吧……你一向是最精明冷静的,你说什么我都信,但你也要考虑我说的话,你们以后怎么办”

    溪草怔了怔,苦笑。

    “我没想那么远……何况,我喜欢他,并没有说他也喜欢我呀”

    报仇是她的第一要务,如果有命活下来,那就找到润沁,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劝说梅凤官和她一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然,他的背景不简单,还有谢洛白,这些压在面前的重重障碍。

    “搞半天,你只是单相思啊!那咱们算同病相怜的好姐妹了,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好了!”

    溪草就是喜欢杜文佩这种两肋插刀的爽利性格。

    “还真有,谢二现在派人盯着我,我无论去哪他都能发现,帮会对跟踪、隐藏很有一套,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摆脱谢二的人。”

    杜文佩扑哧一笑。

    “这你就找对人了,放心!下次你想去见他,找我打掩护就对了。”

    杜文佩答应她的事,就会认真去办,溪草心情很好,回到陆公馆,温若兰的临时到访让她心情变得更好了。

    溪草让佣人上茶点,新烤的戚风蛋糕,香喷喷的覆满奶油,温若兰却没有心思去碰。

    她的声音很迫不及待。

    “陆小姐,机会来了,三箱盘尼西林刚过海关,现就放在卫生署的仓库里,两箱属于军政府,另外一箱,是下发到雍州各大医院的,你打算怎么办”

    溪草端着白瓷碟子,叉子优雅地按进松软的蛋糕里,分出一块来送进口中。

    “盘尼西林这样珍稀的东西,宋卫民和陆荣坤怎么能不趁机捞一笔军政府那份,他们没胆子碰,所以就从医院那份下手,他们总要匀出一些高价卖到黑市,或者卖给外国人。”

    温若兰恍然。

    “陆小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最近有个叫前田武的日本商人,和宋卫民来往甚是频繁,从前却没怎么见过。”

    溪草冷笑一声。

    “估计早就得到消息,所以苍蝇叮上臭鸡蛋了,如果这些药到了日本人手中,很快就会运往东北,用在日本兵身上,他们的伤兵得到治疗,然后反过来打我们的人。”

    温若兰思想进步,也有一颗爱国的心,闻言非常愤怒。

    “我从前真是糊涂到家了,竟然爱过这么个人!发这种国难财,宋卫民他死不足惜!”

    溪草垂眸思考,半晌才道。

    “放心,他和陆荣坤这次,不仅得死,还要受千夫所指,万人唾沫!而日本人,也得不到半颗药。”

    当晚,溪草就坐车去了趟谢府,正巧有位贵妇太太也在,谢夫人非常开心。

    “哎呀,正是三缺一,可巧我们云卿就来了!快来!挨着姨妈坐,我也沾沾年轻人的福气。”

    溪草推让了一下,就在麻将桌边坐了。

    “我不常打牌,手生,就当陪姨妈和各位太太凑个局。”

    她对面那位贵妇就笑道。

    “瞧陆小姐这话说的,上次你在正隆祠,可是赢了我们存芝不少钱呢!你这手功夫,没个十年五载,都练不出来。”

    溪草抬头,那女人四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五官深刻,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坯子,但上了年纪,就有点显老。

    细长的手指上戴着一只火油钻戒,无意间瞥向溪草的目光有点凌厉。

    这就是张达成的妻子,张存芝的母亲。

    从前,张达成对她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但听了徐六叔的话后,溪草不可能再把张家当作路人。

    这些都是我的仇人,张达成曾拿枪托敲我阿玛的头。

    想到这里,溪草捏着麻将牌的手指不由收紧。

    “我们云卿是很聪明的,不用怎么学,也能做得比别人好。”

    张太太似乎话里带刺,这让谢太太有点不高兴,她最是护短的,不允许别人说她的侄女不好。

    张太太笑笑,没说什么,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溪草。

    她和张达成都看中了谢洛白的势力,很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近来听谢太太的口风,似乎更中意自己的侄女。

    血缘关系摆在那里,任何人都割不断,除非陆云卿的品行有亏,才能让谢太太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众人打了一个多小时,谢太太赢得最多,其次是那位姓吴的太太,溪草偶尔胡上两把,也没有亏,而张太太不知是手背还是不在状态,几乎把带的钱都输光了。

     




第99章 死无翻身
    小板桥弄的陆家小院,正是夏日花开,芳草葱郁。

    赵艳桃穿着一身紫玫色的无袖丹林布旗袍,腰身掐得极好,把她曼妙的身段展露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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