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谢少,你老婆有喜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朱七慕九
“那就是杜家的大小姐,刽子手,杀人凶手!”
一时间群起响应,很多围观的民众纷纷聚拢过来,对着溪草几个便是振臂高呼,嘴里叫着“杀人偿命”等等,一时间声音震天。
杜文佩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得瑟缩在傅钧言背后,杜府的保镖要去开道,却有人趁机碰瓷,就地摔倒,大叫。
“杜府打人呐,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一时间,不明事理的群众更是义愤填膺,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撸起袖子,势必要把傅钧言三个拿下。
杜文佩急得大哭,偏生杜九他们的车子在后面,一时间还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早知道我就应该听爷爷的话,不来了!”
混乱中,连傅钧言的墨镜都遗落了,可他依旧小心地把杜文佩护在怀里,避免她被人流冲击。见怀中的姑娘总算安静下来,傅钧言松了一口气,抬眼却发现溪草不见了。
他骤然变色,放眼望去只余混乱的人群,越发着急。
溪草虽然脑瓜子灵活,可到底是个小姑娘,会不会有人对她不利。
杜文佩奇怪,待知晓溪草不见了,刚憋回去的泪又流出来了。
正在此时,忽然空中传来一声枪响。
众人似有些回不过神来,待第二声、第三声枪响陆续传来,沸腾的场面瞬时安静。
“谁敢再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溪草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小汽车顶上,脂粉不施的面上满是寒霜。
“诸位既为王二一家的真相前来,怎能不分青红皂白聚众闹事。这里是法庭,相信一会的审判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有人认出了溪草。
“什么交代!你和杜家是一伙的!在法庭外持枪行凶!狼狈为奸!”
“是啊,上次还说要赔偿熊氏织纺问题棉被的受害者,可这些天过去了,我们受伤的人还在医院里躺着,你的承诺呢现在又和杜家这件事搅合,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还有江南傅氏,说什么良心企业,都是骗子!”
溪草不料竟又牵扯出熊氏织纺的问题,她盯着最先起哄的那个人。
“一码事归一码事,再说关于熊家织纺的被芯,前些天不是已经公开登报致歉了吗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溪草发现,她说完这句话,现场霎时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她环顾四周,除了一些真心为王二一家打抱不平的普通民众,似乎还混杂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那山东绸的样式,和王二生前穿戴还有些肖似。
“总之,这件事要好好审,若是徇私枉法,我们不会就这样算了!”
溪草正要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沉缓的男声。
“那是自然。大家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庭。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包庇任何一个。”
人群中让开一条道,张达成走到人前。
第159章 肩上子弹
陆太爷一愣,丝毫不理解杜九这幅风雨飘摇的沧桑,尤要开口,陪审团、法官、主审法官已依次进场。
几人先后落座,随着主审法官宣布开庭,现场很快安静下来。
这是一场采用西式法庭的庭审,不仅双方有律师辩护,当事人还能进行自我辩护。在座的人,除了傅钧言上学时参加过几次庭审旁听,包络溪草在内,俱都是第一次目睹现场审案,一个个又是好奇,又是凝重。
“傅少,那位帮阿翔辩护的律师靠谱吗”
听到警备厅公诉律师强势罗列出赵翔杀害王二一家的罪证,杜九执烟杆的手都在抖。
“放心,陈律师是谢司令从蓉城特地请来的,他曾在舅舅麾下任司法要员,又留学欧洲,这些英美法典他最为熟悉。”
杜九面色微变。知道傅钧言这些天鞍前马后忙活,可没想到他竟出动了蓉城谢大帅的人。
陆太爷也不由向这位年轻人投去探寻目光,瞟眼看到一脸专注的孙女,不由暗暗掂量溪草和谢家的关系。第一次察觉大房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若谢信周支持溪草,凭借孙女的本事,或许过不了几年,这陆府的局势就要变了。
“对方律师给出的罪证,无非是两点。一为死者王二的尸体发现于杜家码头;二来王二家眷横死码头棚区。可是杀人有因,我的当事人和王二一家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死他们若说只是因为他们的尸体刚好出现在杜家地盘,这未免太牵强了!”
面对陈律师的驳斥,警备厅的公诉律师笑了一声。
“众所周知,江南傅氏曾参与熊氏织纺厂经营权的竞争,傅家公子与云卿小姐又与杜杜府文佩小姐私交颇深,而王二组织熊氏棉被的受害者曾去工厂率众维权,杜府听到动静,杀人灭口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闻言,溪草总算明白方才在法院门口,那些为王二申冤的为何要重提熊家了。
说白了这起案件就是一桩无头悬案,先前有严曼青和法国人交易,警备厅还可能上心;可随着安德烈的死亡,双方合作意外中断,警备厅自顾不暇,又不想输了官司落了面子,逐打算以民众舆论为突破口,逼主审法官倾斜。
陈律师反应也快。
“众所周知,当时竞争熊氏织纺经营权的人不仅是傅少和云卿小姐,况且现下纺织厂已被熊老夫人交由赵先生。为何不是其他人杀害嫁祸旁人呢”
对方又拿出几个证据,皆被陈律师一一驳斥。
公诉律师额上冒汗,好半天没有言语。
“既然对方律师没有话说,那就由我方提供人证物证。”
得到主审法官的首肯,陈律师呈上第一个人证。
众人只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庭警领进来。
“此乃王二的遗孤王招宝,是王家连环命案的唯一幸存者。”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之前警备厅对外宣称王二一家七口,包括王二夫妇,王二母亲和四个孩子俱是死在杜九的码头,怎么现在竟还有活口。
只听陈律师交代。
“王二的尸体莫名出现在杜家码头,而后王二家眷到码头哭丧,为避免影响到出行船只,赵翔命人把人先带去码头棚区暂住,哪想当夜就发生命案。还好这孩子命大,当发现子弹偏斜,便安排他医治,正好赶上今日的开庭。”
公诉律师头大。
当初警备厅去码头抓人,确定是子弹击中,派去查案的警员也没有细究,随后王二一家的尸体也被邻居远亲拉走,不想竟发生了这等乌龙。
“……从哪里找来的孩子,你说他是王二的遗孤,有什么证据”
旁听席中王二的邻居远亲,再也忍不住,纷纷站起作证。
在大家七嘴八舌发言中,大家才明白,王二命案发生后,王二的老婆便通知了外地的亲友来雍州奔丧,可当他们匆匆赶到王家居住的大杂院,才知道王家其余人去码头拜祭王二,不想后面又发生连环命案。
“我们去码头认尸的时候,就发现小宝不见了,翔哥让人转告我们,他还活着,只是受了严重的伤需要救治,让我们先不要声张。还好老天有眼,为王家留下了血脉。”
既然孩子身份得到确认,主审法官宣布庭审继续。提起逝去的亲人,王招宝泣不成声。在他断续
第160章 生日宴会
一句话,让整个法庭恍若炸开了锅。
华夏迷信鬼神,丧葬习俗颇为复杂,讲究入土为安,而王二这等意外横死的,后事方面更是严格。若是开棺验尸,那岂非惊动了亡灵,对后代子孙尤为不利。
然而和在场民众担忧破棺起坟不同,溪草的思虑却是停在了别处。
难怪陈律师会一直把事件中心往熊氏纺织上扯。起初溪草还以为谢洛白的目的是揪扯出赵寅成,哪怕这件事根本和他无关,也要让他被舆论所阻。
可事到如今,溪草才明白谢洛白的真正意图。
本属警备厅政府高官专用的子弹,却出现在王二家眷身上;哪怕对方狡辩,说赵翔偷窃了警察署的配枪,却也难逃枪支管理不当的嫌疑。
若想大事化小,让织纺厂的竞争者们兜底,可招惹了赵寅成,他怎会善罢甘休
大不了把自己威胁受害者,平息维权的事件曝光。
可之后浮出的真相,谁又消化得了
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还涉嫌盗窃枪支,甚至是更严重的……走私军火!
华夏对军火枪支管理严格,这件事曝光,不仅走私者遭殃,雍州政府也会受牵连,届时波及多少高官都是未知。
结合陆钦告诉自己码头血案是孙八一手制造的,溪草眸光一沉。
“八爷的大儿媳是太太的亲妹妹,因为熊六爷葬礼,陆家大房彻底得罪了熊老夫人,自是不好直接接手熊氏织纺,可由孙八出面,那就容易多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孙八制造血案栽陷杜九,他和严曼青,一个为打压杜九势力,一个为熊家工厂。可惜却算漏了法国人安德烈的死亡,以至于后面警备厅无暇东顾,一场算计无疾而终。”
先前傅钧言没有告诉自己子弹的来路,溪草还没把这一切串联起来。
现在想来,谢洛白显然要以这个为起点,抛砖引玉钓出大鱼。
也难怪开庭时候,杜九咬牙切齿,表示不会顾念兄弟情义。
陪审团和几位法官显然也察觉了事态严重。
谁能料到一起小小的杀人案件,竟会一波三折,挖掘出这等内幕
这趟水太深,沾上却不是谁都能抽身而退的。
短暂的沉默后,主审法官宣布暂时休庭。
陆太爷虽还不太明白,却也猜出了大概,他吧杜九叫到一边。
“莫非这颗子弹和社里的兄弟有关”
杜九顿了一下,目光严肃。
“老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如果是假话,我何必找你”
杜九叹了一口气。
“熊六哥去了,他无儿无女,很多人觊觎他的产业;我早有所料,很快就要轮到我了,只是不想竟这样快。”
杜九子息不丰,唯一的儿子早早过世,没过多久,杜文佩的母亲也跟着去了,只留下杜文佩一个血脉。是以,杜九早早为孙女找好靠山,他相中陆铮,自是暗示百年之后杜家家业由陆府大房继承。
“老哥,当得知这起命案是孙八制造的,你可知道我有多寒心!”
他看向旁听席上一直安慰杜文佩的傅钧言。
“从前,我一直以为阿铮是文佩最好的归宿,现在想来也是我老人家自作多情。老哥。趁着一切还没有开始,文佩和铮少爷的婚事也就到此为止吧,免得我们老人家一厢情愿,却还做了坏事。”
知道杜九的为人,陆太爷对他的话毫不怀疑;可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两个年轻人,陆太爷声音中难掩惊疑。
“阿铮行事是荒唐了一些,可这件事乃是老八制造的,又和文佩他们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杜九无奈。
“老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是大太太容不下我啊。”
他苦笑一声。
“我不想挑拨兄弟关系,老哥如果想知道,可以问问云卿,阿翔的案子一直是她和傅少在张罗,个中详情她比我还清楚。”
什么东西隐隐已经浮现,不过陆太爷却实在不肯相信,那毕竟是他选中的儿媳,认可的陆家当家主母,陆太爷张了张口,终也叹息一声。
“这件事我会去搞清楚。”
赵翔的案子,终是以证据不足,被法官宣布当庭释放。
关于法庭不想惹祸上身,溪草遗憾的同时也理解。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指望一方势力主持大局,自己坐享其成,简直太天真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蜉蝣撼树,除了有绝对碾压的实力之外,还需要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
溪草迫切希望壮大自身。
这个想法自上次知晓谢二合理利用家族资源时就萌生,经历了赵翔的庭审一案,越发在溪草内心滋长。
可她一没兵权,二没有地盘,三没有钱财,想在这军阀混乱的世道与虎谋皮谈何容易
思来想去,最容易的便是把控言论,引导民心了。
在这个世道,要控制舆论,要么开演艺公司,发行电影,借明星之口感染他人;要么开电台,通过声波传播;要么便是发行报刊杂志,用笔杆子说话。
前面两样,都需要钱财和人脉,唯独最后一项门槛稍低。溪草瞬时想得出神,以至于在法庭门口杜文佩和她道别都有些心不在焉。
傅钧言送她回陆公馆的路上,溪草忍不住发问。
“傅少,如果要创办一份报纸,需要准备些什么”
傅钧言随口道。
“办公场所,记者主笔……其实需要的并不多,内容排版出来,送去印刷厂印刷,印好了再拿去卖就行。难度并不大,关键就有没有人买。这些年,华夏发行的报刊能维持不倒的,除了有各地政府背景的时事报刊,更多的还是炒作八卦秘辛的花边小报。怎么突然问这个”
溪草托腮。
“我在想,自己创办一份报纸的可行性有多大。”
傅钧言握方向盘的手一顿。
“你要办报纸,好好的,怎么想到这个”
“不够是有感而发。”
溪草换了个坐姿。
“无论是数月前扳倒陆荣坤,还是前番熊家织纺受害者维权,再是这次杜家的码头血案,之所以达到这般效果,舆论造势功不可没。我在想与其借力打力,不如把这些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岂不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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