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须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际舟
而在其中,花家遥遥领先。千百年来,在五大姓中独领风骚,一枝独秀。
所以,花家的一举一动,朝野上下都十分关注,尤其是在洛邑城里的大人物们。
京城洛邑,是大商朝的中枢。
洛邑雄城气势恢宏、浩大宏伟。几百年的经营下来,气势磅礴非凡。
与历朝历代不同,洛邑建在十分险要的落霞关隘之处。北面背靠雄山大川,西边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奔腾不息的怒江从东而下,沿南绕城而过。
想要进城,只有两座从城墙上放下来的木桥,跨过宽阔的怒江。在木桥后面,有一东一南两座城门。
与其说是繁华富庶的京城,不如说是建在绝地上的军事要塞。
若有敌军来犯,将木桥一收起,敌军便如同老鼠拉龟无处下手。再点燃皇城中的烽火台,驻扎在外的大营就能率军来救。
只是,这安全归安全了,交通却颇为不便。木桥再宽,也只有两座城门,进出都不便利。一到卯时,在河边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只待木桥一放下,就验路引入城。
夏日的天空亮得早,随着队伍往前蠕动前行,天边出现了第一缕金光。
从队伍后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过人群,踏上木桥,直奔城门而去。这样大的动静,立刻引起人群中好一阵不满的骚动。
“谁啊这是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什么人这么大不了。”
“敢在城门口撒野,我要去给龙鳞军告一状!”有人气愤填膺。
这句话,若得众人起了一阵哄笑,“就凭你
第六十八章 细雨夏景图
花暮辰退亲,接着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时就是在南凤镇。
六年一次的绣娘试,再加上朝中的异动,如此种种凑到一块,足够令人头疼。
淑娘子叹了一口气,不过幸好,幸好自己只是织锦官而已。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比如大织锦官。
她拿着信件和《堪舆志》,朝着后面大殿走去,那里正是大织锦官所在。
且不提洛邑城中发生的种种,这些权力中枢的斗争,离现在的许三春还太过遥远。她如今在南凤镇上自得其乐,有想要了解外界的心思,却因为手边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细雨夏景图》的画稿已经完成,她起居的卧室内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绣绷。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刺绣。临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刺绣。
连续半个月,她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吃饭喝水都是哑娘端进来。如此全身心的投入,换来的是中堂的陆续成形。
她的画稿是工笔画,用刺绣来表现细腻的笔法没有问题,但想要绣出蒙蒙细雨的意境,却委实有些困难。
在这里她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还是哑娘见了,教了她一种新的针法,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时间在她的专注中不知不觉地溜走,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盛夏时节。
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院中的石头发白。水泼上去,一股白气蒸腾而起,须臾之间又消失无踪,还是那么热。
院子里的花草都被晒得无精打采,蔷薇花早就谢了,只剩下绿色的枝叶藤蔓。
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在安静的院落里显得特别聒噪。
“啊啊啊啊啊啊!”
“我成功了!”
“啦啦啦,我成功了,哈哈哈!”
从西屋里传出来许三春的声音,吓得知了都停了几息,随即又不服输地再次鸣叫起来。
许三春满意地端详着眼前的绣品,她实在是太满意了!
这可是刺绣,能绣出雨中的南凤镇,能表达出这样诗意朦胧的意境,没想到完成度能如此之高,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完美!
看来,自己没有白来这里一趟,她甚至有些爱上了在这里的生活。
端详了片刻,她伸手轻轻抚过作品上的一针一线。
当指尖触到画中的细雨时,竟然传来一种冰凉的湿意。许三春心头诧异,自己这是连日刺绣疯魔了吧,出现了幻觉
她再次触碰,没错,正是冰冷的湿意。就好像,雨水
外面烈日炎炎,空气里也充满着灼热的气息。指尖的冰凉如此明显,她确实没有感觉错。
许三春心头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跟自己刺绣时出现的那抹浅紫色有关那抹浅紫色,一直在自己针尖若隐若现。她虽然注意力都集中在绣品上,也没有忽略这一点。尤其是在夜里,这抹颜色愈发明显。
愣神之下,她的指尖在绣品中细雨那里停留了许久。当她再次抽回手时,发现指尖上竟然有水迹。
水迹
这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
虽然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事实告诉她,这水迹就是画中的细雨。
妈啊,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隔几个月,她再一次凌乱了。
这个地方这个朝代,真的是太诡异了。
哑娘推门进来,看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再看了一眼绣品。明明完成的这样好这样完美,以她的眼力,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绣品,那她怎么反而一脸惊吓
将手中端着的酸梅汤放在桌上,哑娘推了推许三春。
“你怎么了”
许三春一惊,忙抓住哑娘,道:“哑娘,你快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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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万万没想到
夏天的雨,来的快也去得快。暴雨才刚刚过去,又恢复了烈日高照,只在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丝曾经的凉意。
到了田台乡,许三春让骡车直接赶到了许家门口停下,车把式帮她搬着车上的东西。米、面、油,还有一些零嘴她都暂时留在了车上,跟车把式说好,就在这门口一旁等她。
“有人在吗”
许三春提着盒子,叩响了院门。
不过月余功夫,这里和她离开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干净整洁的院门,门楣上方结了一个蜘蛛网,台阶缝隙中生出了杂草。
一看,便是主人无心打理这座宅院所致。
“有人在吗”许三春再次叩门,指关节处沾染了门上积的灰尘。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谁啊”
“是我,许三春。”
里面明显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把门打开,探出一个头来。开门的是许光宗,他的脸瘦了好大一圈,原先的圆脸变得尖尖的,脸色发黄,眼神更是惊惶。
“那个……三春表姐您回来了”许光宗嗫喏着叫她。
许三春点点头,把手里的盒子都交给他,“买了一些零嘴茶叶,你拿去尝个新鲜。”
说着,她便举步往里面走去。
“不,不!”许光宗伸手拦着她,不让她继续朝里走。
“怎么了舅母在家吗”
许光宗越发慌乱,眼神不住四处乱瞟。正在此时,许天佑从他的房间里跑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一脸傻笑,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在裤腿上,有着可疑的污渍。
这是怎么回事
许三春知道许天佑傻了,但有汪氏在,怎么会让自己儿子变成这个样子。
她推开许光宗,径直往主屋走去。
还没推门,许三春就闻到一股恶臭,闻之恶心欲呕。这味道,比猪圈更要难闻百倍。
她捂住口鼻踹开了门,里面污浊的空气得到释放,扑面而来。许三春连忙后退了几步,大口呼吸了新鲜空气,才屏住气进了门。
一具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体,脸朝下伏在地上。看身上的装束和身形,应是汪氏无疑。在她身边,有苍蝇围着嗡嗡叫着,脖颈处的伤口有蛆虫在蠕动。
许三春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景象。肠胃好一阵翻江倒海,忙退出去闭目平息着呼吸,才生生忍住没有吐出来。
许光宗退得更远,都退到了门边,两手死死地抓住了院门。
许天佑蹲在树下用树枝掏着蚂蚁窝,正看得津津有味。
“许光宗,”许三春把他拎到跟前,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舅母怎么会死,舅舅呢”
许光宗害怕得面色煞白,在许三春的不住逼问下才道出了真相。
原来,就在几日前,家里又爆发了一次大的争吵。这次争执,比以往都要厉害。许光宗不敢出门,只盼着快些过去。
当争吵声停下来之后,他听见许金水摔门而去的声音。他追着出门,只看见他爹背着个大包袱走得飞快。他连声叫爹,许金水也没有理睬于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视线内。
他再回房时,就看见他娘面朝下倒在堂屋中间,脖子那里开了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汩汩流出,瞪着眼睛已经没了气息。
许光宗被吓得六神无主,哭了一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脆将房门关上。
他就当这件事没有存在过,用厨房里剩余的一些吃食对付着过日子。但他衣来伸手的日子过惯了,哪里会做饭。此刻硬着头皮,也不过吃个半饱。
而且,他不但要管自己,还要管那个傻子哥哥。兄弟两人就在这座院子里,连门也不敢出就这么过。
可是厨房里剩下的吃食眼看也
第七十章 死者为大
“三春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给陈婶说说。”
“先上车再说。”许三春扶着她上了车,吩咐车把式去村头处的里正家。
“我刚从许家出来,是哑娘不放心,我才特意回来瞧瞧的。”许三春握住陈婶的手,道:“我接下来要说你事,你可别怕。”
见她神情凝重,陈婶吸了一大口气,道:“你说吧,我不怕。”
“我舅母死了,是被舅舅杀的。而舅舅,就在杀妻当日,已是逃了。”许三春缓缓道来。
什么
饶是陈婶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得不轻。田台乡不大,人口也不多,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顶多就发生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人命大案。
汪氏,死了
这让陈婶觉得一阵恍惚。
那个跺着脚骂街的厉害妇人,竟然就这么死了陈婶觉得十分地不真实。
“如今许家就剩下许天佑和许光宗。我去寻里正报案,也给那兄弟两人寻一个出路。”许三春道出了她的打算。“人死了,也不能总那么晾着,这后事也该办一下。”
陈婶默默点头,感慨道:“她那样待你,你还替她办后事。三春啊,这世上像你这么有情有义的人,真不多了。”
许三春默了半晌,道:“死者为大。”
并不是她不计较,只是再多的恩怨,人已经死了。再说这炎炎夏日,任由尸体在屋内总归不是个事。
许三春如今的身份已不同往日,听见她来访,里正亲自迎了出来。“是什么风,把三春绣娘给吹来了快快请进,我这里刚买了新茶叶,正好一道品品。”
里正面满笑意,心头却摸不透她的来意。
许三春客气地笑了笑,摆摆手道:“坐就不坐了,我是来报案的。”
报案
里正的眉毛顿时皱成了一团。听起来,这不是什么好事。
许三春把她如何决定回田台乡,又在许家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里正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好个许金水,竟然杀妻逃逸!
这,这往日还真看不出来啊
“你稍坐一下,这事我得召集族里的几个族老,还得立刻上报。”这么大的事,里正不敢自己贸然处理。
怎么着,也得有个见证才行。此外,许家两兄弟的去处,也得族里一起商议。
许三春应了下来。既然她遇见了这事,又是来报案的人,她就不能在此时抽身离开。
里正写了信,找人立刻送到南凤镇的保甲府上。又遣人去召集族老,待人到齐后就已经接近午时。
看着眼前的人,里正抹了一把面颊的汗,道:“要不是事态紧急,也不会在大中午的叨扰大家。只是各位既然是族老,这件事就不能越过各位去。”
在座的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脸疑惑。
“走,跟我看看去就知道了。”里正当先,率着众人往许家走去。
许三春看着他们的背影,对陈婶说道:“陈婶,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车上有米面,是我特意带来给你们的。这会儿,我让车把式先把你送回去,事情结束了我再来找你。”
“三春,你实在想得太周到了。”
陈婶握着她的手,泣不成声。“你原没脸接受你的好意,但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
无数感激,都化作了“谢谢你”三个字。
“陈婶快别这样,我怎么担得起。”许三春忙掏出手帕替她抹去眼泪,道:“在许家时,要不是你的关照,我不知道还会饿几回肚子。”
说到这个,陈婶越发惭愧。她碍于汪氏,连帮哑娘母女说句话都不敢,只能偷偷照拂她们。哪里当得起许三春如此回报
第七十一章 家徒四壁
他也知道这事不好办,谁家也难以接手这两兄弟。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愿白养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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