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必须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际舟
“此外,那只毒蝎子,也是她们两个的主意,想要害三春妹妹你。”
许三春再次感到震惊,“我好像没有得罪她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桂圆文绉绉地说了这句,道:“别看我,这是丁绣娘说的。”
许三春苦笑,原来,自己什么都不必做,只因为太过优秀,就成了别人眼中的绊脚石,欲要除之而后快
“丁绣娘还说,温娘子多半早就知道这事,因为马上就是百学大会才一直隐忍不发。”桂圆神神秘秘道:“你猜,雷美云和于红菱去了哪里”
许三春沉吟片刻,尝试着问道:“难道,是云菏泽”
桂圆点点头,道:“正是那里。我才知道,不光是没能通过考核的乙舍绣娘会去,犯了错的也会去。”
一次百学大会,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桂圆都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人啊,总是被逼着复杂。
在孙家的时候,她尽可以做一个混吃混喝的小小庶女,天塌下来有姨娘顶着。面临最大的事情,就是如何嫁个好人家。
到了绣学里,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动辄事关生死。
哪怕是桂圆,也不得不多想一些。
原来如此。
这件事,既然连桂圆都能听说,那一定是温芷颐特意放出来的风声。
雷美云和于红菱两人,因为挑战她的权威而受到惩罚,甚至被剥夺了才娘资格。只有说出来,才能巩固温芷颐在镇学的权威地位。
然而,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就以这样的形式,让一众绣娘知晓。
“但是,佩玲姐呢”
对雷美云和于红菱两人,许三春原本就没什么交集,她们在暗中害自己,又受到惩罚,她都没有放到心上,左右都是与她无关的人。
但,贾佩玲却不一样。刚到绣学时,是她告诉自己好些事情,解决了心头的疑惑。就连百学大会,也是她头一个告诉自己。
桂圆担心地看了许三春一眼,迟疑地道:“在东乌府的时候,贾佩玲在你的那份饭菜中动过手脚。”
“什么”这次的震惊,比上一次更甚。
许三春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无意识地挥了挥手,道:“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她和贾佩玲,有什么恩怨,值得她那样做想当初,自己花花绣庄的牌匾,还是她的父亲替自己题字。
那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许三春实在是想不通。
“这件事,温娘子就只告诉了我一个人。”桂圆后来才想明白,这应该是知道自己和许三春交好的原因,才特意告诉自己。
“温娘子查过,贾佩玲放进去的不是毒物,却足以让你手脚发软四肢无力。而她动手脚的那餐饭,正是在百学大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幸好被温娘子发现,替你更换了晚饭。”
也就是说,假如许三春吃下她动了手脚的那餐饭,在第二天的百学大会上,就根本不可能通过才娘试。
现在谁也不知道贾佩玲的用意,但就事实来说,中计后的许三春,在遇到迷宫陷阱时,凶多吉少。
“可是,为什么我又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许三春仍然不敢相信。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过年
眼下,她和王丽钗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过往的恩怨,也随着王家的衰败而烟消云散。
分完了绣娘,她特意去找到管丙舍的嬷嬷和锦绒,一人送上一盒桃酥,感谢她们对自己的关照。
锦绒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只道了谢。
和吴静桂圆一起用过午饭,许三春很是不舍。这恐怕,是她在镇学吃的最后一餐饭了。
桂圆看着她笑道:“三春妹妹你别多想,谭安县也没多远,我们有空就去看你。最不济,六年后见。”
可许三春心知肚明,她在谭安县只是暂时落脚而已。一旦自己巩固了实力,就会离开,到时恐怕真的是天各一方难以相见。
吴静则没有那么乐观,她看着许三春道:“三春,你比我们强太多,不必记挂我们。”
吴静所知不多,但有一点她心头十分清楚:许三春的路,从百学大会结束那天起,就和她们不一样了。这样的差距,往后只会越来越大。
“有什么事,你们记得捎信给我。”许三春叮嘱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推辞。”
离开绣学时已是未时,许三春没有立刻返回谭安县,而是去了丁家的宅子。
丁雅琴看见她并没有诧异,笑着招呼她坐下,道:“知道你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她的身份,知道得比桂圆吴静更多一些,知道许三春在合江县码头被夜袭一事。
许三春将桃酥放在桌子,笑道:“难为你记挂着我。”
“你有心了。”在那等情形下,许三春还不忘给众人带礼物,实在是难得。丁雅琴拿起一片桃酥吃了起来,连赞味道不错。
两人说了几句绣庄的事情,丁雅琴道:“这个冬天一过,我就会回到县学里。”
“那太好了!”这是今天许三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你的病,无碍了吗”
“镇学的蕴智堂确实很适合我。”
许三春不在,每次的头名都是丁雅琴所有,又有余大夫的精心照料,和丁家的宝贵药材,她已经比初见许三春时好了许多。
丁雅琴的身形依然单薄,但至少看上去不再是一个体虚的病人。
“余大夫说了,我继续在南凤镇上的意义不大,所以年后就能回谭安县了。”
“太好了!我在谭安县等你。”
人都是群居动物,许三春也不是喜好热闹的人。但如今她在县学里的状态,委实也太孤独了些,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婉娘符湘对她也很照顾,但是这种感情,又和温芷颐不一样。
从丁家宅子出来,许三春便上了马车,赶在天黑之前要回到谭安县里。
天空中飘扬着的小雪很美,但落到道路上却都成了泥泞。回去的路,比来时耗费的时间更久一些,天色擦黑才回到了谭安县。
许三春付了车钱,辞别了哑娘陈惠两人,匆匆回到绣学。
过了几日,县衙里将许三春成为才娘的赏赐送了过来,足足有五百两银子。
拿到银票,许三春将银票分作两部分,在下一个休沐日将一部分送到花花绣庄里,补上当初差丁雅琴的成本。另外一部分,就交到了哑娘手里,留作家用。
她自己吃住都在绣学里,不需要花费什么银两。
又下过几次雪,天气越发寒冷,县学里却多了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大红的灯笼挂了起来,院子里房舍中都做过了大扫除,等着年的到来。
这是每年绣学里都翘首期盼的日子,只有过年,她们才能获得长达半个月的休沐期。这里的才娘,绝大多数都是县里的人,都能回家过年
第两百章 太子遇刺
见她神情怔忡,陈惠轻手轻脚地替她倒上一杯茶水后,悄悄的出去。
许三春这次回来,没有再提起关于花家少主的事情,她就知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然而最好的方式,就是不问,留给许三春自己的空间。
烛火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音,爆出一朵灯花。
许三春的思绪,随着烛光流淌,流向曾经的美好时光。
从在保甲府外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结下了奇妙的缘分。第二次,他救了自己,第三次,自己再次被他所救。
她忘不了,在他怀里安稳睡去的温暖,忘不了在兰界山上夜里的旖旎,一起看日出的美好。还有那片江景,那棵海棠树。
哪怕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害怕,还将抓着她飞上高高的树梢,如今想来竟也是满满的甜蜜。
许三春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那样柔软、迷乱、醉人的吻,以及他的克制。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
茶水早已凉透,烛火也被从窗外照进来的晨光所代替。
许三春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触手之处,却是泪痕满面。
她抹去眼泪,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回过神来。一夜未睡,她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照镜子发现眼底好大一片青黑。
许三春苦笑,这还真的守了个岁。
其实,熬一个通宵真算不得什么,归根结底还是太伤神了。
她抚上自己心口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个妖孽,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呢
推开门,听见厨房里有声音传来。陈惠已经起了,正在做早饭。
大年初一的早饭,准备得很是丰盛。有春卷、腊猪舌、提前腌制好的小黄瓜,还有蒸五花肉,和熬得香糯的小米粥。
三人一道用了饭,许三春道:“我们把春联都贴了吧。”辞旧迎新,大年初一正是“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时候。
没想到,这一年不到,她们就已经搬了两次家。
陈惠取了买好的春联年画出来,三人一起贴了,拿了爆竹出来正准备放,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雷般席卷而来,打破了这份过年的喜庆。
这是怎么了三人面面相觑。
最先醒过神来的,是哑娘。她一把抓住许三春的胳膊,将她扯回了门内。陈惠见状,也跟着进来,哑娘反手便关上了房门,上了门栓。
“怎么了”许三春一脸诧异。
她能感觉到,哑娘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脸色更是一片刷白。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恐惧
哑娘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马蹄声到了街口处拐了个弯,直奔县衙而去。哑娘这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汗出如浆,几近虚脱,靠着门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担惊受怕颠沛流离的日子。
许三春和陈惠忙将她扶起。到了屋中,许三春伺候着她喝下一杯温茶,哑娘这才缓过了神。
“哑娘,您怎么啦”许三春担忧地看着她。
哑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比划道:“这几日你就不要再出去了,有什么事让陈惠去办就是。”
在她心里,一直深藏着一个秘密。
而这个秘密,是能让她失去许三春的秘密。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这会让她愧对主人的托付。
许三春从呱呱落地的小婴儿,到她抱在怀里东躲西藏,终于找到一个容身之所,能让她长到如花一般的年纪,这其中的惊惧恐慌,除了哑娘,旁人无法想象。
看着她的脸色,许三春忙应了下来。
她本也不是好动的性子,能有一段休沐的时间,原就想好好陪着哑娘。
第二百零一章 龙鳞军
太子,乃一国之根基。
他遇刺身亡,确实是国之大事,值得嵩烈帝动怒。
然而,怒到这个程度,搅得整个天下不安,也非朝野上下所能理解。
太子再好,但人已经死了,就算找出真凶将他千刀万剐,也只不过是出一口气,替太子报仇罢了。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另立储君,收拾局面。
然而,嵩烈帝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诫,为此斩杀了好几名上书的大臣,朝堂震荡。见到了鲜血,众人才忆起来,当今圣上原本就不是能听谏言的性子,因此再无人敢有任何意见。
嵩烈帝摆明了态度,全天下都掀起了腥风血雨。
龙鳞军、踏月卫,仗着这件事胡作非为的不知凡几。
每到一处,地方官衙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怒了这帮大神,被扣上与太子遇刺案相关的帽子。届时,不但官帽难保,就连性命都是问题。
然而,如此大的阵仗,直到阳春三月,也没有寻觅到真凶的痕迹。
全天下人心惶惶,谭安县也不例外。
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县令刘大人率着县衙一干人等,冒雨候在官道上。春雨贵如油,但在这时却十分恼人。细雨蒙蒙,身上的官服都被浸湿了大半。
能让他们这样候着的,也只有从京里来的大人物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听见马蹄声从官道那头传来。直到了他们跟前,领头的将领才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上面的泥泞溅了刘县令一脸。
刘县令一闭眼,顾不得去擦,作揖道:“谭安县刘科,恭迎吴指挥使大人。”
龙鳞军,乃嵩烈帝亲卫,由最高统领率领全军。在统领手下,共有五名指挥使,来谭安县的,正是其中一名。
吴猎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县令,也不下马,神情倨傲道:“行了,都起来。”
谭安县众人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结果他是这番态度,都心头不服,但惧于对方的权威,均不敢言。
将龙鳞军一行人迎回了县衙,刘县令吩咐摆下了宴席,给众人接风洗尘。
吴猎居住上座,饮过几巡酒,醉眼看着刘县令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欢迎我,我也不想来你们这种地方。”
谭安县这样的地方,距离太子遇刺的阳卢郡那么远,又没什么油水可劳。这样注定白跑一趟的差事,谁也不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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