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如是,战后,后勤分舰队的指挥官,非上军事法庭不可。
若北京—东京舰队后勤分舰队逡巡不南,彼于我,等于引颈待戮;即便彼已得到主力尽没的消息,南下跑路,但除了两只护卫舰外,队伍中皆为辎重船,行动缓慢——尤以运煤船为甚。
因此,不论哪种情形,这个后勤分舰队,眼下距苏窦山这儿,一定没有多远,我方立即组织追击,定可在向晚之前,追上并歼灭之!
至于云雀号阿黛尔号,因为不是后勤分舰队的护卫舰,不必受辎重船的拖累,可以撒丫子狂奔,追起来,要麻烦些——不过,如果一定要追,迟早也是追的上的,只是不会是今天之内的事情了。
云雀号阿黛尔号只是两只小吨位炮舰,即便给她们跑掉了,也不会给日后对阵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苏窦山大海战经已实锤了:在这种大规模海战中,吨位火力装甲,决定一切,若将云雀号阿黛尔号之类的小吨位舰只直接投入战场,除了给大吨位敌舰送人头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苏窦山大海战结束之后,全舰队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休整——包括维修战舰,治疗伤员,补充弹药煤水,以及总结战略战术上的得失,以应对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在这种情形下,云雀号阿黛尔号既无足轻重,那么,分出一支兵力,花较长的时间去追击它们,影响全舰队的休整,就划不来了。
还有,在另一个层面上,其实也有放掉少数不那么重要的敌人的必要——这种敌人的作用,在于回到己方阵营之后,传播失败恐怖的消息情绪。
所以,全力追歼北京—东京后勤分舰队!
至于云雀号阿黛尔号,嗯,由得他们去吧。
战斗中,我方冠军号射声号驭雷号三舰负有轻伤,其中,冠军号前桅下方的水线出现破损,两块铁甲半垂下来,露出了木甲,船壳虽未穿透,但冠军号是国之重器,在进行仔细检查和维修之前,就不必叫她去办不大紧要的差使了;而射声号虽也属国之重器,不过,她的伤,只是被打掉了一门加特林机关枪,舰体本身无恙,因此,会议决定,还是由射声号带右队追击。
不过,右队中的驭雷号,轮机舱部位中弹,虽有穹甲保护,轮机舱无恙,但船壳已经洞穿,引起了少量进水,虽无大碍,但毕竟,同冠军号一样,出问题的是舰体,既是不大紧要的差使,也就不必带伤硬上了。
于是,驭雷号退出右队,由左队的豹变号补上。
另外,考虑到右队的超海号扬武号正在看守投降的查理号,又将左队的弄涛号编进了右队。
于是,这支追兵,除了射声号之外,还包括两只装甲巡洋舰——虎贲号豹变号,一只穹甲巡洋舰——策电号,两只标准巡洋舰——脍鲸号弄涛号。
而担负北京—东京舰队后勤分舰队的护卫任务的,只是一只机帆快舰地平线号和一只炮舰月光号。
就算再加上云雀号阿黛尔号,我敌实力之对比,也是碾压性的了。
果如我方之所料,云雀阿黛尔二舰和后勤分舰队打上照面之后,惊魂略定,接着,同地平线月光二舰一起犯起了犹豫。
不过,我方始料未及的是,在后勤分舰队指挥官兼地平线号舰长马蒂斯中校的强烈要求下,云雀阿黛尔二舰不得不硬着头皮,绕了一个小圈子,悄悄返回黄龙山海域,侦查敌情。
但蒸汽舰船烟囱冒出的滚滚浓烟,十数海里外即可见,云雀阿黛尔二舰虽绕了圈子自东而西而非自南而北接近黄龙山海域,可也实在做不到什么悄悄,远远的就被在外围警戒的扬武号发现了。
扬武号立即打出旗号,通知超海号;超海号则打出旗号,警告查理号安分守己,莫要胡乱动作,否则就只好拿你来打靶了。
云雀阿黛尔两个还在幻想:中国人拿来看守查理号的,只有两只军舰,要不要冒个险,想个法子,引开这两只军舰,叫查理号趁机脱困?
如是,就变成了以三对二,接下来嘿嘿!
俺们不但立一奇功,就此扭转战局,也说不定啊
云雀阿黛尔二舰并不晓得,之前,驭雷号击中查理号轮机舱的那一炮,将查理号的那台卧式复合式蒸汽机毁到了一个不可修复的程度,就是说,即便她们成功的将超海号扬武号引开了,查理号也是动不了的。
就在这时,追兵出现了。
打头的那只,正是将巴斯瓦尔号变成了一只火盆并将军刀号开膛破腹的射声号。
云雀阿黛尔两个立即清醒过来,掉转船头,撒丫子狂奔。
经过后勤分舰队的时候,并不减速,只打出旗号:追兵已至,迅速撤离!
地平线月光两个傻眼了:追兵?介么说,不单第二分舰队,第一分舰队也完蛋了?
可是,迅速撤离?
俺们带着介么多坛坛罐罐,如何迅速撤离?
扔掉这些坛坛罐罐?
马蒂斯中校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我的职责,本就是护卫辎重船——抛下辎重船自己跑掉?
这——
好吧,看一看追兵的情形再说——反正,我的大炮也不是吃素的!
待看清楚了追兵的情形——
我靠,算了。
既不好丢下辎重船——事实上,就算丢下了辎重船,十有**,也是跑不赢的,那么,就只好——
投降吧!
在射声号警告性的开了一炮之后,地平线号便挂起了白旗;月光号毫无脾气,亦随之竖起降旗。
就这样,整支北京—东京舰队后勤分舰队,包括两只最新式的由大船拖带的杆雷艇,尽数为我方俘获。
之前被法国人扣押的银海号船队,得到了解救。
云雀号阿黛尔号虽免于我主力舰队之打击,可是,它们的逃亡之路,并不平坦——它们遭到了我方另两只炮舰振威号福胜号的袭击。
这两只炮舰,一直在外围监视法军动向,未回归本队。
振威号福胜号打的很聪明,她们放过了前头的云雀号,合攻后头的阿黛尔号;阿黛尔号虽然最终从振威号福胜号的夹击中脱身而出,但已身负重伤,勉强走到象山附近,再也走不动了。
于是,整个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一批次,十八只作战舰只并若干辎重船,真正逸出并最终同第二批次汇合了的,只有一个云雀号。
苏窦山大海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惊世界殊
夕阳铄金,云蒸霞蔚,冠军号汽笛长鸣,射声号以下,依次鸣笛呼应,海天回响,这支新生新胜的舰队,踏上了凯旋的归途。
凌晨一点钟左右,舰队进入吴淞口——昨天凌晨一点正,舰队准时出港,时间刚刚好过了二十四小时。
舰队计划出港的时间,只有高级军官以及来码头替舰队壮行的那几位自己人晓得,就连港口方面,也只是提前一个小时,方获通知;兼之深更半夜,因此,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动静——天亮之后,上海的绅民士女才发现舰队经已不见了。
同泊驻吴淞口的外**舰的反应,自然要快许多,不过,还是慢了一拍——
本来,这个时代,对于大规模的海战,第三国都有观战的惯例,可是,因为事先没得到通知,谁也没做好夜半出海的准备,发现中国舰队正在离港,再手忙脚乱的请示这个通知那个——包括本国驻沪领事馆,经已是赶不及的了。
如果晓得去哪里观战还好说,问题上,谁也不晓得中国舰队往哪里去呀?
只好大眼瞪小眼,罢了。
回港,可就不同了!
昨天凌晨迄今,各国驻沪外交及海军人员,都一直张开了耳朵睁大了眼睛,因此,接引中国舰队入港的引水船一出动,便引起了各**舰的注意,很快,中国舰队入港的消息传开来了。
中国舰队现身,大伙儿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出去的时候,一共十四只军舰——俺们记得很清楚,再也错不了的;这一回来,咋就变成了——
呃,不计无蒸汽动力的运煤船和两只形制特异由大船拖带的小艇——
拢共是——
二十二十八只?
整整翻了一倍?!
咋回事儿?
嗯,这支中国舰队自威海卫抵埠上海之时,一共是十六只军舰,其中有四只福星级炮舰;其主力于昨天凌晨一点出港之前——大约是前天晚上**点钟的光景吧,两只福星级炮舰先行出港——
可是,即便算上这两只炮舰,也远远不足二十八只之数啊!
再细看,这一大堆舰只中,炮舰拢共嗯,三只,不过,福星级炮舰只有两只,另一只,体量略小于福星级,外形也有明显的差异,就是说,两只先行出港的福星级炮舰,尚未回港。
那么,这多出来的十四只舰只——
其中,六只是作战舰只——其中一只,显然已失去了动力,由别的舰只拖行;其余八只,都是呃,辎重船?
这十四只舰船,除了一只拖带运煤船的蒸汽拖轮外,其余十三只,都悬挂着中国海军的红浪血睛蓝鲨军旗。
可是——
舰船上的人员——
高鼻深目,没有一个中国人呀!
当然,众所周知,有许多洋员——绝大多数为英国人——在中国海军中服役,可是,多出来的这十四只舰船上头的洋员,身上穿的,既不是中国海军的军装,也不是英国海军的军装——
而是——法国海军的军装!
还有,这十四只舰只,不论是作战舰只还是辎重舰只,但凡船上装备有火炮的,炮口之内,都楔入了木塞。
这——
难道?!——
是了,是了,你们看,这十四只舰船——呃,算十三只吧,未悬挂中国海军红浪血睛蓝鲨军旗的那只蒸汽拖轮不晓得啥来历?——的涂装,迥异于中国海军舰船的维多利亚涂装,它们全部是——
法国海军的涂装!
就是说,他们都是——法国船!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
中国海军的俘虏!
所有的观者都瞠目结舌了。
眼前的景象意味着——
第一,中法的舰队决战经已结束。
第二,法国舰队经已全军覆没或接近全军覆没——不然,不可能有介么多舰船被人家俘虏了呀!
第三,中国舰队的损失,顶多顶多,就是两只福星级炮舰——
除了两只福星级炮舰未现身之外,很明显,维多利亚涂装的十四只中**舰,没有一只是身负重伤的。
这一战,中国海军非但战胜了法国海军,而且,是压倒性的胜利!
其交换比——
哎,也未免太惊人些了吧!
几乎所有的观者,都觉得自己的三观碎了一地。
在此之前,就算最亲近中国对中国最看好的人,也不敢想象这样子的结果啊!
没过多久,各国驻沪领事——一个没拉下——先后赶到了吴淞口码头。
他们都是被从睡梦中叫醒,然后,披衣而起,急急赶来的——
消息实在太过惊人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不亲睹,何以向公使馆和外交部报告?!
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现场的,还有各国驻沪的新闻记者。
于是,更多的人瞠目结舌,更多的人的三观被摔碎了。
不止一位领事,委婉求见丁提督,不过,都被中国人以军务繁忙为由婉拒了——包括英国美国普鲁士的驻沪领事。
英国领事白德文想走走后门:介个,丁提督没空儿,乔总教习有没有空儿呢?
回答是一样的:军务繁忙。
事实上,这个军务繁忙,并不完全是托词,丁汝昌乔百伦等,目下确实很忙。
忙什么呢?
忙着写报告。
报捷的奏章给参临办的第一份报告,在苏窦山到吴淞口的路上,就已经写好了,一进港,便第一时间发了出去——这是不能够拖延的,现在可是电报时代,你的动作稍慢,各国领事馆和新闻记者,说不定就跑到前头了。
现在写的,是给参临办的第二份报告。
限于时间,第一份报告不可能写的太详细;这第二份报告,便是拾遗补缺,并对某些重要问题,细细述之。
其中包括制作军舰的受损图——包括平视图俯视图,纵剖图——都是线描图。
军舰中弹受损的情形,要在图中及配文中详细描述,裂口的尺寸,必须精确到厘米。
制作这个受损图,是辅政王亲自特别交代的,丁乔等人,自不敢有一丁点儿的马虎。
当然,图是无法以电报向北京发送的,只能以快马或快船急递了。
天色微曙,平日此时还很安静的码头,已经非常热闹了,除了一直没有离去的各国领事和新闻记者外,得到消息的上海本地官员士绅和普通民众也来了。
终于,六点整的时候,舰队的新闻官发布了一则简短的消息,大致如下:
苏窦山—黄龙山海域战事,于昨日下午五点钟前后结束。
法方‘凯旋号’‘梭尼号’‘巴斯瓦尔号’‘军刀号’‘鲁汀号’‘野猫号’‘风怒号’‘马赛号’‘维拉号’沉没。
‘成功号’搁浅。
‘查理号’‘窝尔达号’‘奥尔良号’‘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号’‘地平线号’‘月光号’以及‘菲勒斯号’等七只辎重船,向我军投降。
‘云雀号’‘阿黛尔号’脱离战场,我军‘振威号’‘福胜号’正在追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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