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所谓“保持队形”,一来,“冠军号”要将右转的舰艏摆回来;二来,所谓“摆回”,并非摆回原位——为了接下来的“线列作战”,必须对航线做出一定的调整。
所谓“保持队形”,其实是“调整队形”。
队形还是一线纵队——同之前一样,也同“北京—东京”舰队第一分舰队剩下的那四只军舰一样;调整主要是调整航线——新航线当然还是平行于旧航线,亦即平行于“北京—东京”舰队第一分舰队的航线,不过,要向右,即向东,亦即向“北京—东京”舰队第一分舰队方向平移一段距离。
“窝尔达号”转的这个二百七十度的大弯儿,半径甚大,“北京—东京”舰队第一分舰队掉头后南下之航线,甚至还在我方“左二支队”变阵前的航线之东;而我方制定的“线列作战”原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
若我方出战者为铁甲舰——譬如目下的“冠军”、“龙骧”、“豹变”,则在保持良好射界的前提下,要尽可能缩短敌、我舰队之间的距离。
就是说,在保持良好射界的前提下,尽量缩短两条平行线——我舰队之航线、敌舰队之航线——之间的距离。
原因,不外“扬长避短”四字:
“扬长”,最大限度发挥我方防护力强之优势。
“避短”,最大限度缩小我方炮术尚浅之劣势。
中国海军肇建迄今,只有三年多一点儿的光景,而苏窦山大海战的对手,却是世界第二海军强国,几百年的底蕴;若是陆军也就罢了——尚有“速成”之可能,可是,海军是高投入、高技术的军种,其建设,绝非一蹴可就的。
因此,不论老师如何高明尽责,学生如何聪慧勤奋,即便最骄傲者,也不敢说,在纯技术层面——包括炮术——中国海军已可同对手相提并论了。
炮击,距离目标愈远,命中率就愈低,因此,距离目标愈远,对炮术的要求就愈高,也因此,距离目标愈远,炮术较为高明的一方,相对来说,优势就愈大。
所以,我方才要尽量拉近同敌方的距离——这个距离,若拉近到炮术相对较弱的一方亦可轻松击中目标的话,基本上,炮术较为高明的一方,就不存在什么明显的优势了。
当然,我方可轻松击中敌方,敌方更可轻松击中我方。
可是,我身披重甲,“防护力”三字,是你万万比不得的呀!
就是说,你我虽都可以击中对方,可是,我打的穿你,你打不穿我!
所以,咱们俩,一定要挨的近一些才好呀!
距离近、命中率高,还另有一个好处——我方就不必说了,这个“命中率高”,指的是敌方的命中率高。
啊?敌方的命中率高,我方还有好处?
是滴。
战舰的要害,在于水线,不过,对于“冠军号”、“射声号”等铁甲舰来说,因为被覆铁甲,其中又以水线防护最严,较小口径的火炮难以击穿,因此,“冠军号”、“射声号”对阵吨位较小的敌舰之时,受威胁最大的部位,并不是水线,而是相对来说没那么要害、却无法以装甲进行防护的部位——舷墙及甲板上的“上层建筑”。
如果距离较远,命中率较低,即便敌舰炮瞄准的是我舰的水线,击中的,一样可能是舷墙及“上层建筑”;若距离较近,命中率较高,敌舰炮指哪儿打哪儿——瞄准我舰水线,击中的就是我舰水线,则没有防护的舷墙及“上层建筑”,反倒是更加安全了。
看,是不是敌方的命中率提高了,对我方反倒更有些好处了?
*
乱清 第一五三章 大海战之四十三:鲸鲨对决
关于各舰的吨位、性能、形制、火力的介绍,也都紧密相关于相关的战术安排,没有相关的介绍,相关的战术安排就立不住脚。
至于“相关的战术安排”——总不成,胜负无关战术,只闷头“轰轰轰轰”就可以了?
城头山战役,更多的笔墨花在人物刻画、场景描写上,但苏窦山大海战的重点,则放在了“合理性”上。
一八六零年到一八六八年的《乱清》,已经发生过多场战争了,狮子并不以为,所有的战争,只能有一种描写方式。
说到战术,忍不住要提一下第一百五十三章“复习”的萨冈那百来字的“怨念”——没有这些,就很难理解法国海军遂行“真正意义上的舰队决战”时的战术的胶滞。
另外,若不在关键的节点上,对萨冈的长篇大论——好几章呢!——截取那么一丁半点儿,以为“复习”,狮子也不晓得,还有几位书友记得萨将军曾发表过那样那一大篇儿的“怨念”?
结果,就是这百来个字,又成了某书友口中狮子骗取其钱财的罪证了。
狮子骗钱的手段的效费比之低,真是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分母几倍于分子?
*
乱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海战之四十四:荣誉呀!羽毛呀!
这是一道很勉强的命令,彼时,“窝尔达号”舰桥上诸人,包括“最持之以镇定”的舰队正、副司令官,面对眼下之局面,也无法完全掩盖自己的震惊和忧虑。
“马赛号”、“风怒号”、“野猫号”、“鲁汀号”,都已不见了!
第一分舰队已折损了整整一半的舰只了!
可是,严格说起来,第一分舰队尚未同敌舰队交一炮呢!
之前,“鲁汀号”向“冠军号”开了一炮,“冠军号”没有“还手”。
“驭风号”向纠缠在一起“风怒号”、“野猫号”开了一炮,“风怒”、“野猫”二舰也没有还手——没法子还手啊。
至于“冠军号”对“马赛号”的暴击,纯属于单向狂虐,由始至终,“马赛号”都未能还手。
哦,“马赛号”确实开过一炮,不过,那是在下沉过程中的“仰天长叹”,算不得还手。
所以,第一分舰队确实在未同敌舰队“交”一炮的情况下,便折损其半了!
“鲁汀号”如何不见的,“窝尔达号”没看见;“风怒号”、“野猫号”撞成一团的时候,“窝尔达号”已经转过了一百八十度,“风怒号”、“野猫号”沉没的情形,“窝尔达号”倒是看见了的。
不过,压根儿就没想到是被一只遥远的敌舰“一炮双响”——虽然“驭风号”的那一炮,“窝尔达号”也是听见了的。
“窝尔达号”诸君,还以为“风怒号”、“野猫号”相撞,或者舰体破裂,锅炉舱进水,引发爆炸;或者弹药仓内的弹药相互碰击,引发殉爆——就是说,直到现在,“窝尔达号”还以为,“风怒号”、“野猫号”之沉没,是一起“重大海上交通事故”。
只有“马赛号”——自掉头至沉没,种种情形,由头至尾,“窝尔达号”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实况直播,实在震撼。
“冠军号”!
其身躯之庞大、操控之灵活、火力之凶猛——其武备中还有一种见所未见的……“速射武器”?——无一不给观者以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冲击。
哎,眼前之所见,同原先之想象,是太不一样了!
不只一个人——包括新晋的舰队副司令官孤拔上校——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以“群鲨战术”对付此舰……行得通吗?
还有,“冠军号”等三舰虽一度被“马赛号”的冲击搅乱了队形,可是,她们不但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队形,还向右做了变线,汹汹而来之际,队形依旧严整——
这,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啊!!
还有,较远处的那四只军舰,由纵队变横队,迅捷、有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啊!
这些,都跟想象中的中国海军大不一样啊!
还有,“线列作战”?
呃,我方诸舰之武备——
譬如“窝尔达号”,拢共六门火炮,舰艏一门,舰艉一门,左、右舷各两门,如果进行“线列作战”,能够投入战斗的,只有右舷的两门一百四十毫米炮。
而对方——
不说别个,就说这个“冠军号”吧!数一数其火炮甲板左舷的炮窗,足足有……十六、七个呀!
就是说,不计主甲板,单计火炮甲板,“冠军号”能够投入战斗的火炮,就达十六、七门之多!
二对十六、七——
虽不晓得这些火炮的口径,可是,单从数量上来说,我方就已经吃了亏了!
且是……大亏。
当然,论及炮术,中国人是无法同我法兰西帝国海军相提并论的!
在这样近的距离上进行“线列作战”,我方几乎可以百发百中——只要命中其要害,一、两炮就可以叫这个大块头丧失行动能力,退出战斗;甚至,运气好些的话,就在此役中击沉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个距离,对于我方,是不是……也有些危险啊?
在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态下,虽然不止一人在心里对萨冈将军的“线列作战”的命令有些嘀咕,但是,无人出声反对,包括孤拔。
没法儿反对。
不“线列作战”,又如何?
人家已经逼上来了!
这就像对手既然已经提出了决斗的要求,作为一名珍视荣誉、爱惜羽毛的绅士,是不可以回避的!
再者说了——回避?如何回避?
难道——“撤离战场”?
别忘了——尚未“交”一炮啊!
事实将很快证明,有时候,“珍视荣誉、爱惜羽毛”是一件何等误事之事啊。
至于“撤离战场”——
事实上,这确是“北京—东京”舰队“撤离战场”、保存部分主力、免于全军覆没的最后的机会。
“窝尔达号”等四舰若左转——即东转,以高速脱离同“左一支队”的接触,以目前的态势——“左一支队”在“窝尔达号”等四舰之西,要想拦住“窝尔达号”等四舰,并不容易。
当然,“左二支队”已经在法国人南下的通道上严阵以待了,不过,北出“黄李水道”之后,海面变得广阔,“左二支队”虽然已经由纵队变横队,却也只能封锁住这一带海面的西半边儿——即靠近苏窦山的这半边儿,这一带海面的东半边儿,即靠近李西山的那半边儿,还有很大的一个缺口。
即便“左二支队”能够准确判断“窝尔达号”等四舰的航向,及时由苏窦山东侧海域赶到李西山西侧海域封堵,但论起总吨位,“驭风号”等四舰,较之“窝尔达号”等四舰,不过只多了几百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法国人不顾一切硬闯,“左二支队”未必拦得住。
还有,法国人“撤离战场”的路径,并非只有南下之一途。
“窝尔达号”等四舰也可以一直东去,从李西山和其西北的络花山——后世名“落华山”——之间的水域,离开“杭州湾外海群岛”海域。
李西山和络花山是两个较大的岛屿,其间还有诸多小岛,这片水域,并不适合“冠军号”这种超大型军舰航行,“窝尔达号”等四舰若强闯这片水域,我方别的军舰不说,“冠军号”肯定是只好望洋兴叹了。
可是——
荣誉呀!羽毛呀!
双方愈来愈近,“冠军号”的舰艏炮、“窝尔达号”的舰艏炮,都始终没有开炮,直到失去射界。
这也算“线列作战”的一个“君子之约”了——不进入真正的“线列对峙”状态,对阵双方都不好开炮,因此,原则上,舰艏炮是不参加“线列作战”的。
终于,在东西方向上,“窝尔达号”的舰艏、“冠军号”的舰艏,重叠了。
*
乱清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海战之四十五:敌酋授首
第一枚炮弹是“冠军号”射出来的。
这倒不是“冠军号”迫不急待,“先下手为强”,而是两只军舰的火炮的布置的差异决定的。
“冠军号”火炮甲板列炮众多,左、右舷各列炮十七门,每一侧,由舰艏向舰艉,依次为两门一百一十磅炮、十一门六十八磅炮、两门一百一十磅炮、两门六十八磅炮——左、右舷完全对称。
其中,第一门、即距舰艏最近的一门,距艏尖的距离,大约占全舰总长度五分之一。
反观“窝尔达号”,左、右舷各列炮两门——亦为左、右舷对称,其中,前侧舷炮的位置,几在整个侧舷的正中央。
因此,在“线列作战”中,一定是“窝尔达号”较“冠军号”更早进入对方舷炮的射界的。
这其实也是“窝尔达号”一类的军舰不宜同“冠军号”进行“线列作战”的原因之一,可是,这一层,没有一个法国人想到过。
总之,“冠军号”火炮甲板右舷“首炮”首先发难——一声巨响,一枚一百一十磅实心弹,“准确”的击中了“窝尔达号”的舰艏炮,将重达数吨的一百六十毫米火炮整个儿的掀翻在甲板上。
之所以要替“准确”二字打个引号,是因为这一炮其实是射高了。
“首炮”瞄准的,本是“窝尔达号”舰艏炮下方的水线,结果仰角略大,击中了最“无辜”的舰艏炮——如前所述,正常情况下,舰艏炮是不参加“线列作战”的嘛。
第二枚炮弹还是“冠军号”射出来的——还是一枚一百一十磅实心弹。
同为一百一十磅炮,“次炮”较之“首炮”,炮口压低了一点点——于是,炮弹击中了“窝尔达号”的舰体。
弹着点在舷墙下一米左右,右舷入、左舷出,将“窝尔达号”射了个对穿。
不过,还是没有击中水线呀。
而且,这个位置为厨房以及军官舱室——厨房不是要害位置;目下,军官舱室里也没有人,因此,“窝尔达号”虽然被射了个“透心凉”,却不但未伤筋动骨,也未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这就是实心弹不及开花弹之处了。
实心弹穿透力虽强,但若非击中水线或者其他要害部位,真正给敌舰造成的毁坏,其实并不算太大。
可是,开花弹的成本高啊,一枚开花弹,顶好几枚实心弹呢。
“窝尔达号”终于还击了。
前右舷炮炮口冒出一团白烟,一枚一百四十毫米口径的开花弹,贴着浪花,击中了“冠军号前桅下方的水线。
一炮中的,确实准的很!
然而,令“窝尔达号”大失所望的是,弹着点处,虽似乎出现了某种破损,但程度甚微,这一炮,明显未能穿透“冠军号”的舷壳。
这个“中的”,什么用处也没有!
事实上,这个“中的”,并非一点用处也没有——战后细查“冠军号”伤情,我方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的。
“冠军号”的装甲,分内、外两层,“外甲”,即铁甲,为厚达四点五英寸(一百一十四毫米)的锻铁板——本来,如此厚度的铁板,并不是一百四十毫米口径的炮弹可以击穿的。
可是,这些长十二英尺(三百六十六厘米)、宽三英尺(九十一厘米)的锻铁板,彼此并非焊接在一起——而是以雌雄榫接合。
“窝尔达号”的这一炮,刚刚好击中了连接两块锻铁板的一个雌雄榫;兼之这是一枚开花弹,冲击和爆炸的力量叠加,使雌雄榫破裂松脱,其连接的两块铁板半垂下来,露出了“内甲”——木甲。
此时,若另有一枚炮弹,刚刚好击中了这个破损的部位,是可能击穿“冠军号”的舷壳的!
当然,这个“刚刚好”的概率很低,不过,也足以叫人冒一身冷汗出来了!
而“窝尔达号”这一炮使用了开花弹,也略出我方之意料。
这一炮,是“窝尔达号”前右舷炮的“首发”,而“首发”兼差测试、调整弹道,一般说来,不会使用昂贵的开花弹。
大约是“窝尔达号”认为,距离如此之近,以其炮术,并无测试、调整弹道之必要——必然“一炮中的”的;因此,“首发”便使用了虽然更贵但威力更大的开花弹。
如是,倒是我方有点儿胶柱鼓瑟了。
事实上,正常情况下,在“线列作战”中,每一个回合,所有的侧舷炮,都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从这一层说来,也确实没有什么“测试、调整弹道”的必要。
此次中弹,只叫“冠军号”庞大的身躯微微的晃了一晃,随即,“冠军号”的第三炮“开放”了。
一枚六十八磅的开花弹,掠过“窝尔达号”的右舷墙,击中烟囱之后,反弹起来,在烟囱和舵房之间爆炸了。
同第一枚炮弹不同,这枚炮弹并未射高,只是略略偏了一点儿——它的目标,既不是烟囱,也不是舵房,而是紧挨着烟囱的、同舵房相连的舰桥。
这枚炮弹未对烟囱造成什么损害;另外,爆炸虽然掀开了舵房的“房顶”——一层厚橡木板,却没怎么波及其中的人和设备。
真正被爆炸波及的,是它的原本的目标——舰桥。
本来,这枚炮弹已经偏离了目标——可是,架不住又被烟囱反弹回来了呀!
舰桥上最靠近舵房的几个人,血肉横飞。
一个信号官的左臂被弹片扯掉了,另一个传令兵的肚子裂开了,肠子掉了出来,航海长的右腿,齐膝而断。
然而,最惨的那一位,还是舰队司令官萨冈将军——一枚弹片自后脑切入,生生的劈开了他的头颅。
脑浆迸溅,身旁的孤拔上校,满头满脸,都是上司兼学长的红红白白。
萨冈——这位法国政军二界皆寄予厚望、本人亦雄心勃勃锐意革新的法兰西帝国第一大舰队司令官,就此殒命。
此时,他麾下的“法兰西帝国第一大舰队”,尚未汇齐——“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还在自西贡至杭州湾外海的海路上。
萨冈的遮蔽,令孤拔幸免于难,待他抹了一把脸,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突然之间,整个人就清醒过来了,略一思衬,便以舰队副司令官和旗舰舰长的身份,大吼着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放弃‘线列作战’!”
“左舵!”
“同敌舰队脱离接触!”
“撤离战场!”
命令都是正确的,只可惜,发布的时间,略略的晚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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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海战之四十六:抗命
甫一交火,“窝尔达号”在舰体未受严重损害的情形下,即要“脱离接触”,甚至进而“撤离战场”,大出“冠军号”之意料。
目下,“冠军号”之于“窝尔达号”,距离虽近,但较之“射声号”之于“巴斯瓦尔号”以及之前的“冠军号”之于“马赛号”,情形是大不一样的。
“射声号”之于“巴斯瓦尔号”、“冠军号”之于“马赛号”——一方为承受撞击,近乎停机;一方为避免相撞,大幅减速,因此,被加特林机关枪暴击的“巴斯瓦尔号”和“马赛号”,若要同施暴者“脱离接触”,必有一个由低速转高速的过程。
对于这个时代的蒸汽、风帆混合动力战舰来说,这个过程,甚是缓慢。
“近乎停机、准备承受撞击”的“巴斯瓦尔号”,直到烈焰熊熊,都无法做出适合的反应;“马赛号”则属于“为避免相撞、大幅减速”的一方,因为原航速略快,“由低速转高速的过程”略短,所以境况稍好,勉强摆脱了加特林机关枪的残虐。
而处于“线列作战”状态的“冠军号”和“窝尔达”号,却都保持着相当的航速。
而且,因为是相向而行,所以,在很短的时间内,二舰就会错身而过。
这就是在“线列作战”中,一个回合之内,对轰的两只军舰,每一门侧舷炮,都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的缘故。
“窝尔达号”既无需一个从低速转高速的过程,又是同“冠军号”对向行驶,一旦左舵,便可以迅速脱离同“冠军号”的接触。
另外,“窝尔达号”和“冠军号”的距离虽近,到底没有近到“巴斯瓦尔号”之于“射声号”、“马赛号”之于“冠军号”的程度。
“窝尔达号”突兀的左转叫“冠军号”一时之间手忙脚乱,几门六十八磅炮接连开火,可是,目标既已偏离原航线,仓促之下,这几发炮弹,或者未能击中“窝尔达号”的要害,或者落空,只有一枚开花弹擦到了“窝尔达号”后右舷炮下方的水线。
这枚开花弹倒是十分灵敏,即时爆炸,可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爆炸产生的大部分能量,都未能直接作用于舰体,只将“窝尔达号”的舷壳,撕开了一个半米长的口子,进水是一定进水的,但口子太小,只要堵漏、防损得力,十有八九,“窝尔达号”是不会沉没的。
反倒是“窝尔达号”的后右舷炮,虽在急速左转之中,依旧准确的击中了“冠军号”中央烟囱下方的水线,不过,一来因为该位置装甲厚重,二来因为在转向之中,“窝尔达号”这一炮的角度也不好,因此,未能给“冠军号”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眼瞅着“窝尔达号”即将兔脱,咋办?
“冠军号”还不能右转追击——那样一来,必定会和“窝尔达号”后头的“维拉号”撞个满怀。
而且,多半是“维拉号”的舰艏,撞击“冠军号”的左舷。
那样就亏大发了。
因此,没法子,“冠军号”只能维持着原航线,眼睁睁看着“窝尔达号”逸去。
堵截“窝尔达号”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左二支队”身上了!
不过,“维持着原航线”的,居然不止“冠军号”和她的“左一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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