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那是……枪声”
“可是,太密集、太……连贯了吧更像是……鞭炮声”
“就像是……几十串鞭炮一齐炸响”
“我莫名的趔趄了一下,停下脚步,伸长了脖子,呃,看不清楚啊……哦,望远镜、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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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安南战纪》,讲述人,雅克?欧仁,服役于远东第一军混合步兵团祖阿夫营,军衔上士。
“祖阿夫营的运气……较之骑兵团,还是好点儿吧!”
“开阔带的南缘——即三岛山北麓,沼泽密布,是走不得的,我们走的是北缘——即三池山南麓;这一带,地势崎岖,山石破碎,林木葱茏,草深藤密——其间,还有不少树木倒伏在地,藤木纠葛,分外难行。”
“这都罢了,关键是,目下是雨季,地面不仅泥泞,而且,溪流奔突,沟壑纵横。”
“还有沼泽。”
“三池山南麓沼泽的数量,其实并不算少——所谓少,只是相对于三岛山北麓而言的;走起来,一样要非常小心。”
“还有蛇虫出没——也要非常小心。”
“直线距离两公里的路,我们走了整整一个小时。”
“祖阿夫素以翻山越岭、长途奔袭著名,而我是一个祖阿夫老兵了,可实话实说——我还从未走过这么累的两公里、这么累的一小时呢!”
“不过,难走归难走,好处还是有的——林木茂密,利于隐蔽。”
“我们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听到了炮弹的爆炸声转移到了开阔地的中央,听到了战马的嘶鸣——骑兵团正在发动冲锋!”
“士兵们嘴里小声咒骂着,脚下却一步不停,拼命向前赶去。”
“终于,我们成功的绕到了中国人防线的侧后方。”
“除了设置在防线中央的炮兵阵地之外,防线的其他部位,一片安静。”
“对于我们的到来,中国人一无所觉!”
“我们由北而南,悄悄的切了过去。”
“中国人的这条防线,拉的很长,由北至南,足有六、七公里之长,基本上封住了乌森河东岸的整个开阔带,我们虽已摸到了其侧后方,但距其炮兵阵地,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当然要‘悄悄的’。”
“然后——您晓得我们遇到了什么”
“中国人防线的后头……还另有一条防线!”
“乌森河东岸的地势,开阔平缓,两公里之外,始有起伏——地面微微隆起为一条狭长的、坡度平缓的高坎,南北走向,时断时续,大约……四、五公里长、五、六米高的样子,中国人的第一条防线,就设置在这条高坎之上;而这条高坎之后——即其东边,另有一条形状非常相似的高坎,与之平行。”
“这是一个颇为奇特的地理,最大的可能,这两条高坎,其实是一条涸废的河流的东、西两岸——即其东堤、西堤。”
“越南河流众多,改道非常频繁,这种地理,虽然奇特,但并不鲜见——譬如,山西城东南的地理,也大致是这个样子。”
“好了,该说重点了——中国人的另一条防线,就设置在这条‘东堤’上。”
“而重点之重点——”
“对此,我们一无所知!”
“据我估计——根据后来发生之种种——中国人布置在‘东堤’上的兵力,较之‘西堤’,只多不少,即是说,至少也有五千人。”
“也即是说,中国人投入山阳战役之兵力,至少有一万人。”
“而在此之前,我们一直坚定的认为,他们拢共只有五千人。”
“我……靠!”
“我们的侦骑和情报部门,真的都是吃白饭的吗!”
“既不晓得中国人拥有数量可观的大炮,又足足替他们少算了至少一半的兵力!”
“彼时,我们正处在两条高坎之间的洼地中——若这两条高坎确实是某条涸废的河流的岸堤的话,那我们就正在河道中‘悄悄的’的行进;而起初,我们并没有发现左手边——东边的那条高坎上‘埋伏’了大批的敌人,直到子弹狂风骤雨般的射了过来。”
“彼时,我们已在河道里‘悄悄的’走了二、三百米了。”
“枪声一响,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好,有埋伏’!”
“事实上,这算不得埋伏,中国人应该没想到我们会绕这样大的一个圈子对其进行‘奇袭’;若真是埋伏的话,中国人应该把我们继续往里边——即南边放,如是,整个祖阿夫营,极有可能全军尽墨,一个也逃不出去——中国人的开火,其实嫌早了些。”
“‘东堤’上的这条防线,并不是专门为祖阿夫营准备的。’”
“不管是不是埋伏,从弹雨的密集程度可判断出,东边的敌人的数目,较祖阿夫营只多不少——还没算上西边的敌人呢!而彼时我们所处之位置,距敌炮兵阵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毋庸置疑,所谓‘奇袭’,已成泡影!”
“热雷米上校大吼,‘撤!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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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 那一日,血染乌河,水为之不流
“听起来,中国人好似神兵天降,但事实上,他们的路数并不如何复杂这一万多的兵力,并非一次过来到山阳的,而是分成了前后两批第一批,我们的侦骑侦查到的那五千‘轩军’、‘桂军’的‘混合部队’;第二批,自谅山增援太原的那五、六千‘轩军’以及上百门的大炮!”
“我们的侦骑侦查到中国人的第一批‘混合部队’之后,因为其数量较之早前的情报足足多出了一倍,所以,理所当然的就把这五千人当做太原西援宣光的全部兵力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五千人的后头,竟还吊着一条巨大的尾巴,于是,也就未做进一步的、风险很大的敌后侦查。”
“而即便我们的侦骑冒险进行敌后侦查,也多半发现不了什么。”
“中国人的第一批‘混合部队’抵达山阳之后,第二批自谅山增援太原的那五、六千‘轩军’以及上百门的大炮方才从太原出发;而太原至山阳,以正常速度行军,大约需三天左右的光景。”
“也就是说,即便我们的侦骑冒险进行敌后侦查,看到的、回报的,也多半是‘太原至山阳,路面十分安静’,云云。”
“当然‘安静’啦!彼时,中国人的第二批部队还没有上路呢!”
“中国人的第一批‘混合部队’到达山阳之后,便迁延不进,很被我们嘲笑了一番事实上,该被嘲笑的是我们自己!”
“中国人当然要‘迁延不进’了!第一,山阳既是我们的预设战场,也是中国人的预设战场还真他娘的巧了!法、中双方都他娘的看上了山阳这个倒霉地方!第二,人家在等自己的后续部队在等自己的大炮呢!”
“山阳战役的前一天,中国人突然大幅度拉长了防线,将整个乌森河东岸的开阔地都‘堵’了起来,这一举动,也被我们大大的嘲笑了一番事实上,该被大大的嘲笑的,也是我们自己!”
“回过头看,中国人大幅度拉长防线的意图,其实非常明显。”
“当天,包括大炮在内的第二批部队赶到山阳,晚上,在夜幕的掩护下,次第进入阵地也即第二条防线;中国人大幅度拉长防线第一条防线,其实是在为第二条防线打掩护,若说有什么要‘堵’的,不过是要‘堵’我们的视线以及可能绕到第一条防线之后的侦骑罢了!”
“大幅度拉长后的防线,当然变得非常单薄,可是,又如何我们根本就没有冲击这条‘单薄’的防线的机会啊!人家有大炮!射程远远超过我们的大炮!他们打的到我们,我们打不到他们!数量大炮的数量也比我们多的多!可轻松覆盖整片乌森河东岸开阔地!”
“这也是中国人为什么不从防线后出来追击祖阿夫营的原因之一防线过长、过于单薄,若总攻发起之前进行计划外的行动,很容易自乱阵脚,因此,把‘奇袭’的法国人赶跑就好啦!”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傻瓜!整个山阳战役,由始至终,都被中国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一无所觉!”
“唉!”
“我们大致沿原路即沿三池山南麓向河岸急奔;路还是和来时一般的难走,但因为已不存在暴露行迹的顾虑,路况也比较熟悉了,更因为呃,说的难听些,来时是‘奇袭’,去时可是逃命!所以,同样长的一段路,来时,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去时,仅仅花了四十分钟。”
“当然是在逃命!我们都晓得,既然未能摧毁中国人的炮兵,骑兵冲锋也失败了,那么,接下来,中国人便将大举发动反攻,而挡住他们的进攻是不可能的任务人家有大炮!而我们的大炮……已经统统变成了废铜烂铁!”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中国人之前达河岸,渡过河去!”
“哦,当时,正在密林中狂奔的我们,并
乱清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海战之三十七:开膛破腹
不晓得“射声号”如何判断“军刀号”向左急转的目的?在“军刀号”转过四十五度左右的时候,“射声号”方才开始提速。
这个反应,算是慢了,“军刀号”舰长心中大喜:你个杂种!可是跑不掉了!
然而——
“射声号”确实没有右转,但也未直行,提速之后,如“军刀号”一般,也向左大幅急转。
就是说,接下来,“军刀”、“射声”二舰将相向而行。
这可是大大出乎“军刀号”舰长的意外了!
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射声号”这是要以己之舰艏对“军刀号”之舰艏!
不由就暗叫一声:“不好!”
“射声号”不仅吨位远过于“军刀号”,其舰艏——非常明显——既安装了撞角,又经过了特别的防撞设计,这些都是“军刀号”不具备的,舰艏对舰艏,“军刀号”如何撞的过“射声号”?
心中不由大悔:我怎么这般一厢情愿?对于“军刀号”的撞击,怎么就认定“射声号”只能行闪避之一途?
大幅急转、相向而行的“军刀”、“射声”二舰,迅速接近,各自在海面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白色尾迹。
“军刀号”舰长急速的转着念头,挣扎片刻之后,做出了决定:右舵!放弃撞击!
他的打算是:
避开相撞,“军刀”、“射声”二舰就将近距离擦身而过,“军刀号”的干舷,比“射声号”矮的多,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射声号”的侧舷炮,十有八九,对“军刀号”是没有射界的;而“军刀号”则相反,若将侧舷炮的俯仰角压倒最低,是可以击中射声号的。
当然,限于射界,无法轰击“射声号”的水线带,只能攻击其舰体中上部位。
不过,这不是刚刚好吗?“射声号”水线上下,被覆重甲,本就难以击穿,之前的战果,本就是来自于对其舷墙的攻击啊!
然而,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事实上,“军刀号”的舰艏,同“风怒号”、“巴斯瓦尔号”一样,都是“飞剪式”的,就像之前分析过的那样,“飞剪式”舰艏的军舰,若同“射声号”以舰艏对舰艏相撞,不会吃多大的亏,“巴斯瓦尔号”就是用这一招,逼得“射声号”放弃了撞击,仓促之下,“军刀号”舰长到底念不及此。
“军刀号”舰长想避开撞击,“射声号”管带小爱德华可不想!
本来,之前,“军刀号”为攻击“射声号”,右转至其东侧,已同黄龙山拉开了一段距离,周围海面相对广阔,周旋余地较大;另外,较之“射声号”,“军刀号”体量小,操控灵活,若“射声号”主动撞击“军刀号”,在这种情形下,成功的概率是很低的。
然而,现在的情形不同了!
你既然主动送上门来,我又怎么好放过呢?
“射声号”疯狂加速,与此同时,“军刀号”却在减速——倒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原先左转,惯性巨大,现虽已右舵,但并非即刻便可改变航向,这个过程中,“军刀号”的航速,事实上是下降了。
结果,撞击就不可避免了。
撞击发生的时候,“射声号”舰艏对“军刀号”左舷成三十度角,按照奥地利海军的经验,撞击的最佳角度,应在九十度的正负十五度之内的范围内,三十度角,可不算一个理想的角度。
事实上,小爱德华也未指望一次角度勉强的撞击就可以彻底解决“军刀号”,他的打算是,依靠撞击,先暂时使“军刀号”失去动力,然后,如对付“巴斯瓦尔号”一般,近距离以加特林机关枪轰击“军刀号”舱面。
然而——
撞击发生前一瞬,“射声号”已按战术要求停机,可是,“射声号”的撞角,自“军刀号”左舷前三分之一处——大致就是舰桥的下方——切入“军刀号”的船壳之后,“射声号”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巨大的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向前。
两只军舰的舰体挤压在一起,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的“咯吱”声;同时,水线以下,切入“军刀号”舰体内的撞角,也没有停下来,随着舰体一起向前。
一直到锋利的撞角将“军刀号”的水线带划开了一个近二十米的巨大的口子之后,“射声号”才终于停了下来。
彼时,“射声号”的撞角,已经到了“军刀号”后左舷炮下方的水线带了。
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汹涌而入的海水,便充盈了“军刀号”的每一个舱室,“军刀号”迅速下沉。
在此过程中,海水从“军刀号”后甲板那个被“虎贲号”的“吊顶攻击”击穿的大洞中猛冲出来,并将这个洞的尺寸变的更大;同时,亦同样是后甲板,那条“射声号”一百一十磅实心弹造成的斜斜的、长长的、浅浅的口子,也像鸡蛋壳一般的裂开了。
“军刀号”一面下沉,一面四分五裂。
“军刀号”舰长一直站在舰桥上,怒目圆睁,看着这一切,在海水即将没及他的下颌的时候,他抬起头,仰面向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野兽般的吼叫。
“射声号”这次小角度的撞击,对“军刀号”造成的破坏,以及“军刀号”下沉的速度,迥异于战术预计,战后分析,结论如下:
第一,“射声号”的舰体、撞角的材质和结构,同传统的战舰,有质的区别。
前文说过,“射声号”的船壳,是铁制的,她的撞角,不但也是铁制的,而且焊接在船壳上,撞角、船壳,彼此连成一体;而传统的木壳战舰的撞角,主体其实是木制的,只在外包覆锻铁或熟铜,同船壳的连接方式,也只是榫卯,因此,论及坚固和锐利的程度,前者远在后者之上。
第二,“射声号”吨位既大,惯性就大,铁撞角切开“军刀号”的船壳后,在巨大的动能的作用下,继续前推;而“军刀号”的船壳是木制的,以铁对木,轻松愉快,于是,将“军刀号”彻彻底底,开膛破腹。
“射声号”的这一撞,改变了撞击战术的基本规则,苏窦山大海战之后,撞击战术到底应该以大角度“撞击”为主,还是应该以小角度“切击”为主,成为世界各国海军十余年间争论不休的热点。
“射声号”的这一撞,也在事实上结束了黄龙山海域的主要战事。
“军刀号”之后的“查理号”,本已越阵而出,准备加入战团,但眼见“军刀号”在短短几分钟内,即沉没无踪,“查理号”舰长认为,再打下去,除了全军覆没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他意义,于是下令:
一,向后方的“云雀号”、“阿黛尔号”打出“撤退”的旗号!
二,调转船头,撤!
*
乱清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上半场结束,大比分领先
可是,已经晚了。
“查理号”堪堪转过九十度、艏东艉西之时,炮弹飞到了。
打击不是来自“射声号”和“虎贲号”,而是“策电号”和“驭雷号”。
作为“右二支队”最重要的成员,两只穹甲巡洋舰没有参加对触礁的“成功号”的“打扫战场”,寸步难行、侧倾入水的“成功号”,已基本失去了战斗力,留下一只标准巡洋舰甚或一只炮舰,就足以解决问题了。
“策电号”和“驭雷号”一直紧随“射声号”和“虎贲号”,当“射声号”开始攻击“巴斯瓦尔”号的时候,“策电号”、“驭雷号”同时加速,而“驭雷号”加速的幅度更大,并向左“变线”。
很快,“驭雷号”便赶上了“策电号”,形成了两只穹甲巡洋舰并驾齐驱的态势。
“策电级”穹甲巡洋舰是这个时代速度最快的军舰,“军刀号”被“虎贲号”的“吊顶攻击”击中后甲板之时,“策电号”和“驭雷号”已经赶上了“虎贲号”。
这就是彼时“军刀号”舰长观察到的:
“敌人还有更多的舰只即将加入战团,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清楚,又有两只敌舰,自那只不晓得是‘龙’、是‘虎’、是‘豹’的敌舰的左后方赶了上来,据其形状,应该是‘策电号’、‘驱雷号’、‘驭风号’其中的两只”,云云。
此时,我方已基本形成了“射声号”前出,其左后方,“虎贲”、“策电”、“驭雷”三舰并肩而行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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