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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莫奴里自告奋勇带队,毕竟是旗舰舰长,纪尧姆不好驳他的面子,不过,谆谆告诫:不可骚扰岛上的渔民!——俺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别再自个儿给自个儿找更多的麻烦了!
纪尧姆看人的眼光不坏——“第一批次”全军覆没,莫奴里心里憋的难受,真有意拿岛上的中国人出一出气的,可是,纪将军既然把话搁在前头了,莫上校也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了。
从岛上回来,汇报过“一切正常”之后,莫奴里开始大发议论:
“这个岛,基本由火成岩、花岗岩构成,地形崎岖,高低起伏;其中,岛岸尤其曲折、多湾、陡直!整个岛,几乎找不到什么真正适合登陆作战的地段!”
“岛上的植被,多为耐旱抗风一类,且非常茂密,便于火力点的隐蔽!水源也比较充足,水质呢,也不坏!”
“一句话——易守难攻!其实,这个马祖岛,真是一个非常适合建立军事据点的地方!”
“如果在这里建立要塞,一来,可扼闽江出海口;二来,控扼南北、东西两个方向的航道!南北方向不必说了——捏住了中国福建沿海北上、南下的航道!东西方向上,大陆至台湾北部的航道,也捏在手里了!”
“如此战略要地,中国人竟视而不见!哼哼,其主事者的眼光,真正叫人不敢恭维!而萨冈将军竟全军覆没在这样的对手手里,也真正是——”
话没有说完,便见纪尧姆将军已皱起了眉头,莫奴里虽然满脑子的“光荣的复仇”,但人还是见机的,既见领导脸色不豫,便及时打住了。
纪尧姆轻轻咳嗽了一声,“莫奴里上校,咱们还是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罢!”
嘴上介么说,心里头,却不由暗暗称异:这个莫奴里,眼光倒似乎不坏呢!
另外,早听说他是一个“业余地理和植物学家”,看来,传言亦不虚呢!
除了派兵登马祖岛搜索,纪尧姆还派出“云雀号”、“冰霜号”两只炮舰,到附近的岛屿转了一圈——“云雀号”北至高登岛,“冰霜号”南抵白犬岛,确认了:任何一个岛屿的任何一个港湾内,皆无任何一支中国舰队之踪影。
“云雀号”舰长不是说过,苏窦山一役,“中国人好像是从海面下钻出来似的”吗?这个,唉,还是那句话——小心没过逾啊!
做足了万全之备,“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的第一个“马祖之夜”,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平安归平安,但焦灼的情绪,已在整支舰队中蔓延开来,且较之昨天,只有更甚——谁都晓得,愈往后,接敌的可能性愈大。
而巴黎方面,依旧未有任何的指示传过来。
电文往来,固然需要时间,不过,巴黎的老爷们,你们的手脚,就不能再麻利一些?办事的效率,就不能再高一些?
目下的“最高战备”,人人都处在一种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这种状态,难以长时间维持,是战是走,得尽快有个说法才好啊!
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的时候,有新情况出现——
起雾了。
马祖地区,十月至翌年三月间,大陆冷气团南下,吹猛烈的东北季风;进入三月,转吹南风,风过台湾海峡,携来暖湿气团,而马祖地区的地面、水面的温度较低,两下一凑,便形成浓雾,曰平流雾,其厚度,可达七、八百米以上,历久而不散,即便天气较好,日间太阳辐射充裕,也只能消除云层顶部的一部分。
这种雾气,可一直持续到五月份,进入夏季之后,才会逐渐消散,目下是春夏之交,平流雾余威尚在,起雾并不稀奇,可是,纪尧姆就紧张了!
*





乱清 第二百零五章 敌袭!敌袭!
浓雾之中,海面的能见度骤降,预警的时间大大缩短,若中国舰队悄悄掩至,突然发起攻击,如之奈何?
人家总不见得提前鸣笛、放炮、高声通告——“俺们来也!”
“阿米林号”舰长布尔热却说,将军未免过虑了!大雾天气,其实“敌我共险”,浓雾之中,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常航行都做不到,何谈“悄悄掩至,突然攻击”?
尤其闽江口一带,岛屿众多,大吨位舰船强行于浓雾中航行,搁浅、撞船,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何况是一大堆的大吨位舰船?碰碰船很好玩儿吗?
纪尧姆虽觉得布尔热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随着雾气愈来愈浓,能见度愈来愈差,他的不安全感,愈来愈重——此为纪将军之心理及生理之本能,不是单靠讲道理就能够消除掉滴。
领导的坐卧不安,莫奴里都看在眼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将军,不如,咱们扩大预警范围吧?
哦?何谓“扩大预警范围”?
您看,所谓马祖岛,并不止一个岛屿,其实可算是一个小小的“群岛”,或曰“列岛”,咱们的泊地,是其主岛南竿岛;南竿岛以北,还有北竿岛、高登岛两个较大的岛屿,咱们呢,这样做——
将“云雀号”、“冰霜号”、“蔷薇号”三条炮舰撒出去,部署到南竿岛以北的海域:“蔷薇号”部署在南竿岛和北竿岛之间,“冰霜号”部署在北竿岛和高登岛之间,“云雀号”同中国人交过手,对敌情是最熟悉的,部署的位置最北——在高登岛以北。
而中国舰队南下,自然是由北而来,如此部署,咱们的“预警”范围,不就大大的扩大了吗?
嗯……有道理!不过……呃,如此一来,这三条炮舰,一直呆在海面上,不能入港,这个……
唉,将军您忘了?大雾天气,海面风浪最小,就不入港,又有什么关系?
啊……对!对!若风浪变大,即意味着雾气消散,如是,海面上的能见度恢复正常,也不必“扩大预警范围”了!
正是!
好罢!就这样办!
就这样,“云雀”、“冰霜”、“蔷薇”三舰,被“撒”了出去。
“万全之备”经已“万全”到“至矣尽矣、蔑以加矣”的程度了,可是,纪将军还是放不下心、睡不好觉。
一直到凌晨一点,纪尧姆还在“黎塞留主教号”各处晃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莫奴里终于看不下去了,委婉说道,“日巡”也好、“夜巡”也罢,都是我这个舰长的责任,不敢偏劳将军;再者说了,将军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请早些安置了吧!
莫奴里上校倒是身强体健,精力充沛,即便连续两、三个晚上不正经“安置”,也不在话下的。
纪尧姆只好回到自己的舱房“安置”了,不过,他的所谓“安置”,只是解下指挥刀和与之相连的束腰“武装带”,连皮鞋都没有脱,和衣而卧而已。
老年人睡眠本来就浅,加上心里头有事儿,始终也无法真正入睡,不过就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而已。
如此不晓得了多久,突然隐约一声响——纪尧姆年纪虽大,耳目却灵,睡意朦胧之中,也听的出,这是——爆炸的声音!
一惊而醒。
他年纪毕竟大了,血压也高,平素还有心律不齐的毛病,猝然惊醒,一颗心“怦怦”直跳。
不过,这声爆响,距离较远,非在左近,纪尧姆刚刚竖起了耳朵,一口气还没有透出来,猛然又是一声爆响——这一声,不同于方才那一声,直是震耳欲聋,同时,舰体猛的一晃——正坐起身来的纪尧姆,几乎被甩到了床下。
这一回,再也错不了的——这是一次猛烈的爆炸!其位置,就在舰体后部右侧下方!——纪尧姆所在的舱室,本是“黎塞留主教号”的舰长室,位于舰体后部左侧下方,同爆炸的位置,堪堪左右相对,因此,纪尧姆的感觉,异常清晰!
而那儿——爆炸的地方——是水线的位置!
纪尧姆脑子里“嗡”的一声,也炸开了!
“不好!”他失声叫道,“中弹了!”
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
可是——怎么可能呢?!
如此糟糕的天气,如此等级的战备——
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我一直盯着北边儿,或者,中国人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南边儿过来了?
如是,就避开了“云雀”、“冰霜”、“蔷薇”三舰的“警戒”?
可是,即便如此——
南竿岛以南,岛屿也不少啊!譬如白犬岛——那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群岛”,或曰“列岛”啊!而深夜、浓雾之中——那样庞大的一支舰队?
可能吗?
中国人是如何办到的?
他顾不得心跳、血压啥的了,勉力站起,然而脚一软,差一点儿又坐回了床上。
只好扶住床头案几,微微的闭上眼睛,一边儿调匀呼吸,一边儿暗暗告诫自己,“事已至此——镇定!镇定!”
如此过了五、六秒钟——这五、六秒钟,真正每一秒都是“度秒如年”!——大透一口气,扯过指挥刀和武装带,一边儿往腰上扣,一边儿疾步出舱。
主甲板上下,已是脚步纷沓,水兵们跑来跑去,呼喝声起此彼伏,纪尧姆刚刚走出舱门,尖利的银笛声已响了起来,其间,伴着值星军官的怒吼——“敌袭!敌袭!”
纪尧姆一只脚刚踏上连接舱室和主甲板的楼梯,又是一声大响,舰体随之微微一震,纪尧姆赶紧扶住壁板——不过,他听得出,这一回,不是“中弹”,而是“黎塞留主教号”的右舷炮“开放”了!
哦!小伙子们的反应真快!还真没有白“备战”呢!
随即想到,也亏得莫奴里坚持“夜巡”,这才可以第一时间指挥反击,不然,这一炮,没那么快打出去呢!
上到主甲板,远远的就看见,淡淡的雾气之中,舰桥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挥舞双臂,高声怒吼——正是莫奴里。
纪尧姆向舰桥疾步走去的同时,其余的右舷炮,接二连三的“开放”了!
纪尧姆留意到,几乎所有的右舷炮,都没有怎么左右旋转炮身,而“黎塞留主教号”的泊位,在“后澳”西部近澳口之处,舰艏对澳口,舰艉对岛心,即,基本上是一个艏北艉南的状态,如此说来,敌舰现正处于正东方向,也即是说,是从口东进“后澳”的。
纪尧姆极目东望,可是,浓重的黑暗之中,除了炮口的火光映出硝烟和雾气之外,啥也看不清。
*




乱清 第二百零六章 对轰!
隆隆炮声中,纪尧姆快步登上舰桥,喘息未定,高声问道:“上校,敌舰在那儿——那个方向?”一边儿说,一边儿手指正东。
“对!”莫奴里亦指向同一个方向而声音更高,“十一点半至十二点方向之间!我亲眼看见的——爆响的同时,火光闪烁!紧接着,‘黎塞留主教号’就中弹了!”
哦!纪尧姆心想,即是说,我听到的第二声爆响,确是“黎塞留主教号”中弹的声音,而第一声爆响,就是敌舰发炮的声音了!
可是,呃,好像……啥地方有点儿不对劲儿?
嗯,第一声爆响……咋有点儿不大像火炮“开放”的声音呢?
当然,彼时,自己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像不像的,也做不得准……
“‘黎塞留主教号’中弹的部位在哪儿?”纪尧姆继续问道,“伤的重不重?”
“不算轻!”莫奴里说道,“后桅正下方的水线破了个洞!尺寸多大还不好说!小伙子们正在堵漏!”
微微一顿,狞笑一声,“不过,‘主教大人’皮实的很!想一炮就打沉我的‘主教大人’?做梦吧!”
平时,舰上官兵,都以“主教大人”为“黎塞留主教号”的昵称。
纪尧姆略略放下了点儿心,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就着汽灯的光芒,眯着眼,看清楚了——凌晨三点三刻。
他娘的!这正是一天之内,一支舰队最疲倦、警惕性最弱的时候!
中国佬还真是会拣时间啊!
他合上表盖,正要继续发问,对面遥遥一声闷响,黑暗中,火光闪烁,紧接着,炮弹破空之声,由远而近——敌舰再次发炮了!
炮弹几乎是擦着“黎塞留主教号”中桅桅盘的边缘飞了过去,击中了后头的峭壁,碎石飞迸,落在舰体左侧的水面上,激起了一大片的浪花。
峭壁上的一株灌木燃烧起来,黑暗之中,有如火炬,十分醒目。
好!纪尧姆心想,没什么不对劲儿的了——对面的这位,就是来袭的敌舰!
事实上,还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滴。
纪将军并未去想,敌舰的第一炮同第二炮之间,为什么隔了介许久呢?中国人的手脚,就介么慢吗?
惊天动地的炮声中,信号兵奉命奔向舰艉,向“黎塞留主教号”右侧的三等巡洋舰“克洛诺斯号”打出灯号:“敌舰在你右前方十一点至十一点半方向!”
同时,“黎塞留主教号”拉响了汽笛。
黑暗之中,旗语派不上用场,友舰之间的联系,依靠灯号;不过,目下,黑暗之外,还有浓雾,而且,“黎塞留主教号”的右舷炮全线开放,硝烟弥漫,火光不断,障目的因素太多了,灯号可能为“克洛诺斯号”忽略,因此,要辅之以汽笛,意思是:喂!我在跟你说话呢!留心听着!
很快,“克洛诺斯号”亦以汽笛和灯号回应——“收到!敌舰在我右前方十一点至十一点半方向!”
紧接着,“克洛诺斯号”的右舷炮一一怒吼起来——“克洛诺斯号”也加入战团了!
就在这时,敌舰的方向传出一连串爆响,紧接着,黑暗中,一大团火焰升腾而起——这是被击中要害了!——或者弹药库!或者锅炉舱!
“黎塞留主教号”上,欢呼声起此彼伏。
有人还想:他娘的!“克洛诺斯号”一上场,敌舰就被击中要害了——黑暗之中,也搞不清楚,这一炮,到底是俺们“主教大人”打出去的?还是“克洛诺斯号”打出去的?战后叙功,这一炮,到底该归到谁的头上涅?
火光大盛,即便在黑暗和浓雾之中,敌舰的轮廓,亦隐约可见——这是一条大舰呢!不比“黎塞留主教号”小呢!
这份功劳,可是不小呢!
可是,纪尧姆的心中,那种“好像啥地方有点儿不对劲儿”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呢?
对了,明白哪儿“不对劲儿了”——
虽然看不清楚,但根据隐约的轮廓,这条敌舰,似乎是舰艏朝澳口,舰艉朝岛心,正以左舷炮同“黎塞留主教号”和“克洛诺斯号”对轰,可是,它自湾外入“后澳”,不应该是舰艏朝岛心,舰艉朝澳口,以右舷炮袭我吗?
总不成,进澳之后,这条敌舰,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头?——而我们一直都没有发觉?
呃……
没等他想明白,便遥遥看见,敌舰的左侧,隐约有火光跃动——不会看错,那是炮弹出膛的火光!
炮声随之响起,继之而至的,是炮弹破空的尖啸声。
咦!居然不止一条敌舰?
而且,听声儿,这门炮,口径并不算小——至少有一百四十毫米吧!也即是说,这条敌舰的吨位,亦不算太小——就算比不上“黎塞留主教号”,不过,较之“克洛诺斯号”,小不了多少!
两条大吨位的舰船,是如何同时——或一前一后?——偷入“后澳”的?
太不可思议了!
纪尧姆还在“不可思议”,“黎塞留主教号”猛然一震,若不是纪将军握紧了舰桥的栏杆,必定站立不住,一跤跌倒——一枚炮弹击破了“黎塞留主教号”的右舷,钻进了舰体,弹着点正正在舰桥的正下方。
幸好,弹着点略高,未及水线;也幸好,弹着点只是“略高”——若再高一点,便可能击中舰桥了。
另外,这是一枚实心弹,若是开花弹的话,在舰体内部爆炸,会对“黎塞留主教号”造成更严重的破坏,包括可能影响舰桥的牢固性。
纪尧姆正在庆幸,“黎塞留主教号”又是猛然一震——又他娘的中弹了!
这一炮,还是一枚实心弹,而无巧不巧,同方才的那一炮,弹着点几乎是重叠的,只略高了一点点——炮弹击破舷墙之后,继续飞行,将舰桥的梯子,打的粉碎。
舰桥另有支撑,并未坍塌,但猛烈摇晃,纪尧姆手一松,脚一软,再也站立不住,一跤跌倒,从梯口翻了出去。
舰桥并不算高,高个子从舰桥下过,还得猫一猫腰,兼之甲板为柚木铺就,有一定的弹性,正常情形下,从舰桥上失足跌下,也就崴一崴脚,不至于就把人摔坏了。
可是,舰桥的后头,就是烟囱,纪将军的手脚不灵便,运气也不大好,一头撞上了烟囱的基座,“咚”的一下,虽然戴着“铜盆帽”,也还是当即就晕了过去。




乱清 第二百零七章 自相残杀
不晓得过了多久,天黑地暗之中,隐约出现了一点光芒,光芒迅速扩大,同时,天旋地转,整个世界打起了转儿。
深渊迎面扑来。
海水冲入口鼻,强烈的刺激使纪尧姆清醒——不,只好说“苏醒”——过来了。
载沉载浮,他一度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我咋就到了海里了呢?
但他很快“清醒”过来了——我他娘的就是掉到海里了!——这不是梦!
波涛汹涌,纪尧姆服役海军数十年,水性甚佳,却也几乎不能自己。
怎么,起风了吗?
那么……雾散了?
他的视野,以水面为分界,上下变幻不定,昏暗之中,火光、人影,亦是载沉载浮,变幻不定。
嗯?水里头,咋介么多人啊?
他们好像在大喊大叫——都在嚷嚷些啥子呀?
纪尧姆努力踩水,眼角余光之中,一个无比庞大的身影,正缓缓倾斜,没入水中。
他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个铺天盖地般的大家伙,是——“黎塞留主教号”!
脑子里“轰”的一声——“主教大人”要沉没了?!
而波涛汹涌,非因起风,乃海水为沉没中的“黎塞留主教号”所激而致!
得赶紧往外游!不然的话,极可能被这个大家伙激起的漩涡吸进去!
纪尧姆来不及震惊了,奋臂划水,向前游去,长长的指挥刀不断的拍打着大腿——真他娘的碍事儿!
他停了下来,摸索着去解自己的“武装带”。
就在这时,眼前一花,一截粗大的圆木——那是一截断裂的横桁——横在面前,波涛汹涌,往前一举,纪尧姆欲下潜闪避,却已来不及了,刚吸了半口气,便“砰”一下,撞个正着,眼前一黑,再一次晕了过去。
*
*
尼斯海滩,阳光明媚。
一幢白色别墅的游廊下,纪尧姆仰靠在一张藤躺椅上,极目蔚蓝的大海,轻风拂面,惬意非常。
悠游林下,岁月静好。
嗯,有些口渴了,他向案几上的鸡尾酒杯伸出手去,就在此时,毫无预兆的,如山的海啸拔地而起,将整片海滩连同纪尧姆和他的白色别墅,一起送上了半空。
整个世界都被淹没了。
纪尧姆猛烈的咳嗽着,吐出了一大口海水。
隐隐约约,有人在惊喜的喊叫,“将军醒过来了!将军醒过来了!”
纪尧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景象模糊,但是,可以确定——
不是尼斯,还是……马祖。
梦中的“阳光明媚”,也只是……天亮了。
靠。
纪尧姆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小艇里——救生艇?
“将军!将军!”
一张脸俯了下来,但面目依旧模糊。
“您觉得怎么样?听得到我说话吗?”
“咕嘟”一下,纪尧姆将嘴里的一小口残存的海水吐了出去,勉强做了个“听的到”的手势。
“太好了!将军!上帝保佑您!”
纪尧姆喘了口大气,哑着嗓子说道,“扶我……起来。”
“是!”
纪尧姆被搀了起来,背靠着艇舷坐着,再咳嗽了好几声,才最终平静下来。
雾气之中,周围的海面上,一片狼藉,无数物件载沉载浮,小艇们——大多数为划艇,也有几条蒸汽舢板——往来穿梭,呼叫不止。
纪尧姆抬起头,雾气虽浓,却还是看的见,不远处,几根桅杆,一截烟囱,伸出水面。
他的心,猛地一紧,那是——“主教大人”?
硝烟还没完全散去,咸腥的空气中,充满了异样的焦糊味儿。
“这个雾,”纪尧姆呻吟了一声,“好像……更浓了些?”
“啊?哦,不!将军,雾气……基本上已经散去了呀!”
“啊?那,为什么……我看出去……模模糊糊的?”
那张脸凑了上来,纪尧姆本能的往后一躲——当然是躲不开的,后面就是艇舷;接着,两根手指翻开了他的眼皮。
娘的……这是做什么?
“将军,”那人松开了手,“我认为,因为撞击和溺水,您的视神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您不必太过担心!这应该只是一个暂时的现象,四十八小时后——最多不超过七十二小时,您的视力,就会慢慢的开始恢复正常了!”
顿一顿,“嗯,或许,会留下一点儿后遗症——譬如,昏眩什么的;不过,还是请您放心——不会给您造成太大的麻烦的!”
“你是——”
“我叫艾克托尔,是‘射手座号’的医务官。”
“射手座号”为“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的两条机帆快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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