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而在返回途中,一艘战列舰和一艘二等巡洋舰竟然自相发生碰撞,不得不双双退出战斗。
这次滑稽的‘反攻’,仅仅二十分钟,便宣告彻底失败,并为特拉加尔法海战划上了句号。
孤拔愈听愈是动魄惊心,特拉法尔加一役的经过,他也是非常熟悉的,可是,出于萨冈之口,法国海军之败,就不是指挥不力的问题了,而简直是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会打仗了!
特拉法尔加一役,萨冈的手指,又摇晃起来了,可谓是,制度战略战术,无一不荒唐!
好,终于把荒唐二字说了出来了。
除此之外,萨冈继续说道,论及官兵之素质,法国海军也无法同英国海军相提并论!
军官们普遍海战经验不足,维尔纳夫本人更有‘纳尔逊恐惧症’他在阿布基尔海战中被纳尔逊击败,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基层官兵疏于正经的海战训练,难以适应大风浪条件下的作战维尔纳夫曾无奈的说道:‘同样恶劣的气象条件,对纳尔逊毫无影响,我们却不行。’
还有,是役,英舰的平均开火速度是法舰的两倍以上。
说句不好听的,特拉法尔加海战的结局,在开战前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足够多的合资格的军官,是一七**年大革命留下的后遗症,这个锅责任,倒不能由皇帝陛下来负,可是,战略指导思想的荒唐正经海战训练的阙失,皇帝陛下就不能辞其责了啊!
说到这儿,萨冈驻足,转过身来,艾雷,我如此长篇大论,你一定是已经听厌了。
不,不!孤拔衷心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我只是想说明,萨冈说道,再造法兰西海军之辉煌,重执世界海权之牛耳,责任都在我辈肩上啊!
这是!
法兰西海军积弊已久,萨冈说道,如欲再造辉煌,恢复路易十四时代之盛景,便需自新
顿一顿,而这个‘自新’,需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的胜利为起点
孤拔明白:萨冈所谓自新,第一紧要的,还不在战略战术什么的,而是废除以海领陆,使海军真正独立于陆军,彼此并驾齐驱,在此基础之上,才谈得上进一步的自新。
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的胜利,将使海军获得废除以海领陆真正独立于陆军的充足的底气。
作为这场海战的领导者,他萨冈将军,自然而然,将成为嗯,这个海军独立运动的领袖。
那么,作为萨冈将军的副手的孤拔上校呢?
还用说?
不然的话,萨冈为什么要在这里向他长篇大论?
孤拔的心,不由得热起来了!
我明白将军的意思孤拔说道,全歼中国的新生的舰队,就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的胜利’了!
对!萨冈目光灼灼,中国虽然不能跟欧洲第一等强国相提并论,不过,到底也是东方第一大国,而且,近年来对外的战绩,也相当不坏参与平定美国和日本的叛乱,都取得了胜利嘛!
顿一顿,我以为,不能再用一八六零年的眼光来看一八六八年的中国了如今之中国,已经堪为我之敌手了!
中国是否真的已经堪为我之敌手,另说;不过,为了增加自己的胜利的含金量,是一定要强调敌人的含金量滴。
还有,萨冈说道,中国这支新生的舰队的规模,虽然不算很大,不过,舰种齐全,结构完整,单从硬件上来说,可算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舰队,因此,亦堪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之对手!
孤拔点头,嗯,这是公允持平之论!
另外,萨冈说道,中国人的这支舰队,到底是英国人教出来的,甚至,实际交战的时候,这班英国师傅还可能参战咱们也算是间接甚至直接的同英国人作战了!
好,如此一来,这个含金量,可就更加的高了!
艾雷,萨冈直视着孤拔的眼睛,法兰西帝国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一场正经的舰队决战的胜利了!打好这一仗,你我不但功在社稷,名垂青史,而且,以此为起点,将可以带领法兰西海军乃至法兰西帝国,走进一个崭新的时代了!
我靠,热血沸腾啊!
孤拔微微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将军在前,孤拔追随骥尾,矢志不渝!
第二八零章 什么?中国人撤走了?!
沱灢外海。
阴沉的天空下,蒸汽发动机排放的浓烟滚滚直上,大小船只,一艘又一艘的冒出了海平面。
法兰西帝国的越南—中国远征军抵达了目的地海域。
这是一支异常庞大的船队。
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的二十条军舰,分成了两支分舰队,每支分舰队各十条军舰,第一分舰队由舰队司令萨冈中将直接统帅,旗舰窝尔达号亦为整支北京—东京舰队的旗舰;第二分舰队由西贡海军司令穆勒少将统帅,旗舰凯旋号。
因为升龙战役之败,萨冈中将并不是很看得起穆勒少将,不过嘛
第一,强龙不压地头蛇,巴黎既然没有因为升龙之败给予驻越官员什么实质性的处分,拉格朗迪埃尔继续做他的交趾支那总督,穆勒也继续做他的西贡海军司令,而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一批次,又几乎全部由原驻亚洲各地的舰只组成其中,原驻印度支那的舰只的比例是最高的,那么,强龙就不能不给地头蛇一个面子了。
第二,对于越南的情形,穆勒毕竟比刚从国内调过来的萨冈要熟悉的多,许多事情,强龙亦不能不仰仗地头蛇。
第三,正是因为升龙之败,西贡当局,上上下下,都憋足了劲儿,一门心思的想要报仇雪耻,战意最为高昂,嗯,这个士气还是可用滴。
第四,一向骄狂的穆勒,见了萨冈,一副大旱之望云霓的模样,口口声声,一切全赖将军主持,这个,嗯,态度摆的还是很正滴。
所以嘛,精诚合作,精诚合作。
另外,第二分舰队的旗舰凯旋号嗯,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眼熟呢?
对了,就是原驻扎上海,奉调南下西贡,途中停靠台湾基隆,同基隆地方发生冲突,离港之时,浓雾之中,突然发难,击沉基隆水师两只福船的两条法舰之一舰长叫汪达尔的。
这二十条军舰,只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的一线战斗成员,除此之外,还有侦查舰通讯舰补给舰医疗船以及好几条运煤船,这些舰船,拢在一起,共同组成了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一批次。
此外,就是由整整二十五条大小商船组成的运兵船队了上面,就是阿尔诺将军麾下的远东第一军了。
如果算上由大吨位舰船携带的数十条蒸汽动力的交通艇像救生艇一样,捆扎在大吨位舰船上,整个船队,各类舰船,超过了一百二十条。
窝尔达号的舰桥上,本沙明对萨冈和阿尔诺感叹着说道:
两位将军,你们带来的,是这片海域从未见识过的强大力量!
凯旋号击沉基隆水师福船,驻沱灢的中国钦使护卫团随即发动报复,突袭法舰沃邦号,并炮击岸上法军,法军势单力薄,全军覆没,之后,普通法国商人士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不过,作为驻沱灢参办,本沙明属于行政外交人员,自然在驱逐出境之列,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西贡。
这一次,本沙明随远征军重返沱灢,除了驻沱灢参办的身份之外,还多了一个交趾支那总督代表的衔头,同时,也算是远征军的向导之一,真可谓春风得意,心中充满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豪情壮志。
阿尔诺很沉静,没说什么,萨冈笑一笑,正要搭话,甲板长来报,瞭望台报告:港口方向驶来一艘小型蒸汽艇,上面悬挂法兰西国旗,艇上人员打出旗语,请求登舰。
舰桥上,诸人都是微微一怔,萨冈随即传令,命来者停在安全距离之外,确定身份和来意。
很快,舰桥上也可以看见小艇了,望远镜中,艇上一共四人,除了操舵和打旗语的水手之外,另有两位绅士,一个泰西人,一个亚洲人。
本沙明举起望远镜,凝视片刻,轻轻哦了一声,放下望远镜,对萨冈说道:将军,都是自己人!一位是法兴商行总经理托尔逊先生法兴商行是沱灢最大的法资机构,托尔逊先生同时还担任‘沱灢泰西工商联合会’的会长
顿一顿,另一位,是法兴商行买办阮景祥先生将军,您是听过他的名字的阮先生是我们在越南的最可信赖的朋友之一。
这就不必确定身份和来意了。
大伙儿都在想,此刻,沱灢的中**队,一定在严阵以待,整个沱灢,也应该已经戒了严,托尔逊阮景祥两个,又是身份十分敏感的人,这种时候,能够偷偷的跑了出来,倒是得很冒上些风险呢!
他们来干嘛呢?通风报信?
什么风什么信呢?
小艇驶近,舷梯放下,托尔逊和阮景祥登上窝尔达号,萨冈阿尔诺孤拔本沙明等走下舰桥迎接,本沙明和托尔逊握手之后,随即同阮景祥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是颇为激动的样子。
萨冈和孤拔对视了一眼:这个礼节上的差异,挺有趣的呀。
紧接着,本沙明替双方一一介绍。
彼此略叙仰慕之后,阮景祥说道:我和托尔逊先生过来,是要向两位将军报告一个好消息
微微一顿,中国人从沱灢撤走了!
什么?
萨冈阿尔诺孤拔本沙明,一齐愕然。
陆军驻茶山半岛的两千多兵力,阮景祥说道,海军沱灢港里的三条军舰,都撤走了就是昨天的事儿。
顿一顿,我们已经向西贡送出了报告。
萨冈和阿尔诺对视一眼,都撤走了?确定吗?
确定!阮景祥说道,茶山半岛的中**营,已经空无一人;我们也可以确定,沱灢的港区和市区,都没有中**事人员的存在
顿一顿,当然,港区和市区之外,是否有中**队,我们不敢确定,这有赖二位将军派出侦察部队,仔细搜索侦查。
你们清楚中国人向哪个方向嗯,撤退的吗?
这一回发问的是阿尔诺。
海军的三条船,阮景祥说道,一定是北上了,至于是去了升龙还是回了国,暂时不大好说;陆军,应该是撤向海云岭方向。
走的很匆忙吗?
阮景祥沉吟了一下,动作很快;不过,似乎也不能说是‘很匆忙’,给我的感觉,还是有条不紊的。
说罢,看了看托尔逊,托尔逊先生,您觉得呢?
呃好像是吧
论在法兴商行的职务,阮景祥是托尔逊的下属,可是,中国人撤走了这个好消息,一直是阮景祥在报告;而托尔逊这句犹犹豫豫的话说出来,萨冈阿尔诺孤拔便都明白了:这位托尔逊,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可这位阮景祥,却必是交趾支那总督府在沱灢的代理人一类的角色了。
果然是我们在越南的最可信赖的朋友啊。
不过,阮景祥说道,这只是我们个人的感觉,考察过中国人遗下的军营,两位将军对此应该会有更加准确的判断。
咦,这是很有见地的一个建议啊!
阿尔诺欣赏的看了阮景祥一眼,然后转向萨冈,萨冈将军,我认为,为策万全,应该先派出一支小部队,登陆之后,侦查搜索,建立警戒,一切正常之后,大部队再从容进港。
是的,阿尔诺将军,萨冈说道,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
顿一顿,还有,我的意见,进港之后,部队暂时不要下船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咱们如阮先生所言,实地考察过了,仔细商量了,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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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诡异的军营
萨冈口中的部队,自然是指陆军,而他做如是说,是有潜台词的:
近两万人的部队,其中包括相当数量的骑兵炮兵,不论下船上船,都要很费一番工夫;而登陆之后的扎营,所费的工夫就更大了,如果中**队确已从沱灢撤出,远征军的主力,自然不必在沱灢逗留太久,如果一两天之内就向下一个目标进军,而进军的路线依然是走海道的话,那么,这个部队,还是呆在船上省事儿一些。
阿尔诺没有萨冈这般目光长远沱灢的情形尚未真正搞清楚,就想着下一个目标的事情了?不过,萨冈的部队暂不下船的建议,倒也算是另一种为策万全。
好的,他沉吟了一下,就这么办吧!
这时,托尔逊觑到空儿,插进话来,‘沱灢泰西工商联合会’组织相关人员,欢迎帝国光荣的勇士,这个,欢迎人群,已在码头等候多时了
萨冈皮笑肉不笑的,感谢地方的厚意!就请女士们绅士们再多等一会儿吧!
这一多等,就整整的多等了差不多四个小时。
萨冈下令,舰队继续前进,距港口15海里处下锚。
15海里大约是28公里,沱灢没有任何岸防设施即没有大口径的岸防炮,根据情报,驻茶山半岛的中**队只携有小口径的野战炮,28公里已经超出了一般野战炮的有效射程,对于舰队来说,算是一个安全距离;同时,北京—东京舰队的大口径舰炮,可以轻松摧毁这个距离内的一切目标。
这还是为策万全。
当然,15海里28公里云云,是以法**队的野战炮为标准,萨冈和他的海陆军同事们,都不晓得中**队的克虏伯野战炮的真实射程是多少。
搭载了两个连的海军陆战队的益士弼号只身入港,侦查搜索,建立警戒的任务,就由这两个海军陆战连负责。
说明一下,这支部队原先驻扎西贡,可不是新近从法国本土调过来的那一拨儿啊。
那一拨儿,同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一起,正在海上漂着呢。
等待侦查部队回报的时候,萨冈阿尔诺以下,一直都在想着同样一个问题:中国人何以不战而弃沱灢呢?
这个问题非常紧要,不过,须等到侦查部队回报,确定沱灢真正干净了,并登陆做实地考察,之后,方能进行深入研判,并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三个小时之后,侦查部队回报:山茶半岛的中**营,确已人去营空;搜索的范围,出了港区市区,一直到达了莲池屯,始终未见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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