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可以确定,沱灢及周边,干净了。
另,已在港区建立全面警戒。
既兴奋,又困惑,同时,还有憋足了气力一拳击出却打了个空的别扭劲儿
中**队真的撤走了!
萨冈下令:舰队进港。
同时,萨冈阿尔诺分别下令:
军官下船,参加沱灢泰西工商联合会的欢迎仪式;军士士兵则留在船上,等候进一步的命令。
不过,只有官,没有兵,没有足够人手做人肉布景板,这个欢迎仪式,未免太素了些,不足以渲染首战告捷克复名城之辉煌,所以,除开已经登陆的两个海军陆战连之外,命第一师第三十五团抽调一个基干步兵连一个掷弹兵连一个轻骑步兵连;混合步兵团抽调一个祖阿夫连一个土尔科连一个猎兵连一个外籍军团连,下船参加欢迎仪式。
骑兵炮兵什么的,就留在船上吧,马匹大炮,上上下下的,太麻烦了。
上述部队,拢在一起,千把号人,拍照什么的,足够用了。
第一师第三十五团,似乎是一个很奇怪的番号,稍稍说明一下。
法**队,除近卫军外,临战方设军师一级编制,远东第一军成军后,将包括第三十五基干步兵团在内的四个基干步兵团合编为第一师同远东第一军一样,这个第一师,也是一个临时性的编制,仗打完了,相关番号,就会撤销。
所以,同远东第一军一样,这个远东第一军第一师也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不存在远东第二军一样,也不存在远东第一军第二师。
第三十五团,是该基干步兵团固有的番号,并非说远东第一军第一师的麾下,竟然有三十五个团之多。
其余混合步兵团混合骑兵团合成炮兵团,则独立于第一师,接受军部的直接指挥。
另外,仿佛于远东第一军第一师,这三个团,不同于四个基干步兵团的固有建制,虽然也叫做团,却都是临时编成的,番号也是临时性的,仗打完了,像第一军第一师一样,都要撤销,旗下各营,各自归建。
欢迎仪式虽然热闹,不过不必多所着墨,无非是托尔逊代表地方,吹捧我法兰西帝国大张天讨,将军神武,士兵英勇,兵甲犀利,中国蛮子望风披靡,名城克复,可喜可贺;萨冈阿尔诺则先后发言,表示一切都归功于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地方支持,俺们将不负厚望,再接再厉,直到法兰西帝国之意志得到彻底之伸张,云云。
欢迎仪式之后,本来还有欢迎晚宴,不过,算一算时间,萨冈和阿尔诺婉拒了,他们还要实地考察,之后研议,决定进止。
再者说了,既然是晚宴,自然是在室内举办的,这就比不得码头上的欢迎仪式,周围是枪刺如林,背景是巨舰大炮,画面为新闻记者所喜,可以拿来渲染沱灢大捷,所以,除了吃顿好些的,就没有什么别的大意思了。
进了茶山半岛的中**营,萨冈和阿尔诺都大出意外
未免太过干净太过整洁了吧?
弃之不顾的营垒,萨冈和阿尔诺都是见过的,而阿尔诺作为陆军将领,这方面的见识不论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尤其丰富,总之,无一不是一片狼藉,有的譬如攻陷塞瓦斯托波尔港一役,俄军撤出之前,还对营垒和工事做了尽可能的破坏,一副打翻狗食盆,大家吃不成的架势。
就算没打败仗,譬如法国撤出墨西哥,算是光荣撤退了那是阿尔诺经的手,可是,法军那个营地,还是像刚刚被大风刮过一样。
而眼前的这个营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
上官即将莅临视察;又或者,即将换防,生怕接防的部队,住的不舒服,于是,特意打扫收拾干净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整个营地,空无一人。
当然,所有的装备,从枪炮到被服,也统统不见了。
这个景象,着实有些呃,诡异。
看来,中**队之撤退,确实如阮景祥所说,有条不紊。
在场主要官员,萨冈阿尔诺穆勒孤拔本沙明,以及第一师师长莫雷尔,都有些面面相觑了。
接着,又去了原驻沱灢的法军的营地。
这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墙倒屋塌,找不到一处略完整些的建筑,到处都是浅浅的弹坑和燃烧过后留下的焦痕,时不时的,残垣断壁之间,还隐约可见斑斑的乌黑的血迹。
可见当时炮击之猛烈。
还有,越南这种气候水土,不论什么建筑,一旦无人居住打理,杂草立即疯长,距沱灢事变不过个把月的时间,一眼看过去,已是满营荒草萋萋了。
两个营地的强烈对比,不但扎眼,而且扎心。
几位高级军官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不过,神色开始发生变化了,大多神情凝重,有的人,如第一师师长莫雷尔者,脸上则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激愤。
第二八二章 沱灢大捷!沱灢大捷!
军事会议还是回到窝尔达号上开。
与会人员,萨冈阿尔诺穆勒莫雷尔孤拔本沙明之外,还有阮景祥,这是本沙明的建议,我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比阮先生更加了解越南和中国——而且,论及对法兰西帝国的忠诚,阮先生也绝不在真正的法国人之下,我们需要他的情报和建议,同时,一切进止机密,也不必对他隐瞒。
嗯,阮先生是我们在越南最可信赖的朋友嘛。
首先,萨冈第一个说话,并刻意加重了语气,我认为,事情是明白着的——慑于我远征军之强大,中国人不敢撄我之锋,在我兵临城下之际,仓皇弃城远遁,我乃克复名城,旗开得胜!
这是整个会议的调子,强调的是远征军于克复沱灢的决定性作用,亦即,沱灢的克复,不是倖致,不是天上掉馅饼,是远征军自个儿伸手拿下来的,是一份实实在在的功劳,不然的话,因为克复的过程中,既没有发生任何战斗,敌人也非举旗投降,这个沱灢大捷的含金量,就有些不大好说了。
不论中国人放弃沱灢,有没有什么其他原因,这个调子,不能变。
众人皆会意,大部分的人,都微微颔首。
不过嘛——
我同意萨冈将军的看法。
阿尔诺先表了个态,顿一顿,继续说道,不过,从时间上来推算——嗯,中**队是昨天早上拔营而去的,如果他们是在收到我军进军的消息之后,再做出弃城的决定,似乎,不可能如此之嗯,有条不紊。
西贡和沱灢之间,并没有通电报,不论快马还是快船,算一算时间,到昨天早上,不过堪堪收到我军进军的消息——再跑死马也不过是前天夜里的事情——若一收到消息就立即卷铺盖儿,确实不可能如此之有条不紊。
就是说,中国人很可能在收到我军进军的消息之前,就做出了弃城的决定,则这个弃城,非但算不得仓皇,甚至和远征军的兵临城下,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了——
那,俺们的沱灢大捷,还有多少含金量可言呢?
总不能说,沱灢的中**队,一听到法国远征军到了西贡,便吓的仓皇远遁?
哎,阿尔诺将军,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阿尔诺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照我看,放弃沱灢,应该不是沱灢守将可以自专的,如果不是事先得到了顺化方面甚至北京方面的批准——
打住了。
这样说就更过分啦,顺化沱灢之间,一样没通电报,距离虽然不算远,可是,你来我往,一个来回,至少也得两天功夫,收到我军进军的消息之后,沱灢向顺化报告,顺化下令撤军,沱灢再有条不紊,那前前后后,得花多少时间?
北京就更加不用说啦!
当然,法国人不清楚的是,驻沱灢的中**队,虽然顶着一个钦使护卫团的名目,实际上并不受驻顺化的钦使的节制。
萨冈干笑一声,说道:阿尔诺将军,我认为,咱们其实不必替中国人操太多的心,他们如何决策如何通讯,是他们内部的事情——嗯,或许,他们有一些特殊的通讯的法子,也说不定呢?
顿一顿,譬如,信鸽?
呃
我们应该这样想——萨冈继续说道,此时此刻,如果我们的远征军依旧呆在西贡,那么,沱灢的中**队,会弃城而去吗?
这——
阿尔诺皱了皱眉,随即笑了一笑,萨冈将军,你说的也有道理。
萨冈一喜,正要说话,阿尔诺已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我总是觉得,打一开始,中国人似乎就没有坚守沱灢的打算——
顿一顿,你们看,第一,沱灢没有任何的海防设施
阿尔诺将军,萨冈打断了阿尔诺的话,《西贡条约规定,沱灢拆除所有海防设施——
微微一顿,海防设施工程浩大,‘沱灢事变’之后,中国人再赶筑海防设施,已经来不及啦!
萨冈阿尔诺级别相若,萨冈抢阿尔诺的话头,其实不大礼貌,不过,阿尔诺没有不豫之色,平静的说道:修筑海防设施,确实已经赶不及了,不过,陆上的工事呢?
顿一顿,陆上的工事——临时的野战工事,一两天之内,就可完工,可是,你们留意到没有?——除了茶山半岛的军营,中国人未在沱灢修筑任何陆上工事!
最后这句话,阿尔诺加重了语气,而萨冈也意识到了方才自己的不礼貌,只好暂时不说话了。
如果中国人有意坚守沱灢——阿尔诺继续说道,嗯,如果我是沱灢守将的话,在没有海防炮的不利条件下,正确的做法,是将部队撤出茶山半岛,撤到舰炮射程之外,选择有利地形,构筑工事——即,放弃一线,坚守二线。
顿一顿,我看,莲池屯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根据下午的考察结果,从我军军营破坏程度来看,沱灢的中**队,应该携带了相当数量的火炮,他们人数虽少,但是,凭借这些火炮以及防御工事,未必不能给我军造成一定的麻烦。
阮景祥心想,当年,法将黎峨——就是现在的海军及殖民地部部长啦——率法西联军攻陷沱灢,时任机密院大臣的阮知方,就是撤退到莲池屯,筑垒设伏,击退了登陆的法军的第一波攻势——
嗯,这位阿尔诺将军,倒是英雄所见略同呢!
只是不晓得,是不约而同呢?还是细研过法越之间的战史,有所启发呢?
他本来想附和阿尔诺的说法,但转念一想,萨冈和阿尔诺,明显各有所重,自己一个越南人,不可以在萨阿之间,有明显的偏重,那样就太犯忌讳了,于是,又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阮景祥想的也是略多了一点儿,萨冈确实是有所重的,阿尔诺的重,则只是慎重,他的习惯,一向是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弄清楚了,才决定进止。
还有,阿尔诺继续说道,修筑海防设施,虽然赶不及,不过,宣战之后,对沱灢增兵,似乎还是赶得及的——
顿一顿,沱灢为兵家必争之地,两三千的守军,未免太少了一些——可是,始终未见中国对沱灢进一步增兵啊!
萨冈格格一笑,阿尔诺将军,你说的都对!只是,你未免太瞧的起中国人了!
顿一顿,你是法兰西帝**队中最负盛名的防御专家,中国派驻沱灢的将领,大约只是一个团长——顶多不过一个副师长,如何可以和你相提并论?我是说——你想的到的,不能要求他也一定想的到啊!
这
至于增兵,萨冈说道,我认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顿一顿,中越虽然接壤,可是,中国国土广大,越南国土则是个南北狭长的格局,中国国防军主力,又驻扎在北方的天津,从天津调兵到沱灢,路途其实非常漫长,而中国几乎没有什么铁路,走陆路的话,说不定,花费的时间,比咱们从欧洲到亚洲还要长一些呢!
中国真要增兵,只能走海路——可是,宣战之后,法兰西帝国派驻亚洲大洋洲各地的军舰,迅速猬集西贡,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在事实上恢复了越南乃至中国东南沿海的制海权——基隆事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中国人如果用海运的方式,向越南增兵,这个风险,未免太大了些吧!
当然,中国在北圻还有一支兵,可是,那支兵本不是为沱灢而来,若调到了沱灢,北圻怎么办?升龙又怎么办?
萨冈吹捧阿尔诺为法兰西帝**队中最负盛名的防御专家于先,侃侃而谈于后,阿尔诺倒有些不大好接口了。
孤拔开始助攻,另外,我觉得,之前,中国人大约也没有想过增兵的事情——他们一定认为,现有的兵力,暂时是够用的。
顿一顿,不论是一八五六年至一八六二年的对越战争,还是一八五六年至一八六零年的对华战争,咱们都是次第投入兵力,战争规模都是逐步扩大的,这一回,中国人也好,越南人也好,怎么想的到,法兰西帝国竟一次过投入了如此庞大的军力?
对!萨冈说道,所以,真正面对如此庞大的军力的时候,就只好望风而逃了!
之前,要求增派阿米德级战列舰的时候,萨冈大肆渲染中国的战力,此时刚刚好倒转过来,萨冈和孤拔,都在刻意的贬低中国的战力,原因呢,彼此心照——不渲染中国的战力,要不来最新锐的战舰;不贬低中国的战力,这个阿尔诺,犹犹豫豫的,不肯爽爽快快的去打下一场仗。
虽然,阿尔诺还是觉得,沱灢中国驻军的撤退,太过于有条不紊了;同时,未做任何扎实的战备,亦未免于情理不合——从撤军的有条不紊,可以看出,带兵的将领——不管他是团长还是副师长,都不像是一个无能之辈,不过,萨冈和孤拔的话,基本上也可以自圆其说了。
阿尔诺正想表示适度的赞同,穆勒说话了:
阿尔诺将军是第一次同中国人打交道,还没领教过中国人的颟顸——事实上,就算他们一开始就想到了增兵,可是,从决策到执行,也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说不定,相关的公文,现在还在路上走着呢。
阿尔诺心想,这个话,在座的人,谁说都可以,就你穆勒将军不行——中国人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颟顸,升龙一役,你是怎么全军覆没的?
于是,他只是笑了一笑,适度的赞同的话,就没有说出口来。
阿尔诺既不说话,就表示两可,萨冈放下心来,说道:无论如何,沱灢已经收复了,越南南北海路的中心点,已经被我们捏在手中了,部队的士气,也正旺盛着,我建议,尽快展开下一阶段的行动
是的!
这一回,抢话头的是莫雷尔,他目光灼灼,沱灢的中**队,不是逃到海云岭去了吗?我们很应该追过去,攻下海云岭,彻底歼灭这支中**队!为在沱灢事变中牺牲的勇士们复仇!
顿一顿,然后,顺化的大门,就对法兰西帝国,彻底的打开了!我们乘胜攻入越南的首都,捉住越南的国王和中国的什么‘钦使’,这场战争,不就结束了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