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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接着,办两件事情:

    一是派出钦使护卫,对正蒙堂养善堂两处,格外关防。

    二是将今天替嗣德王侍寝的六个妃嫔,统统拘了起来,而且,一一分开关押,防止串供。

    尘埃略定,这才进入乾成殿西暖阁嗣德王的内寝,瞻仰遗容,检视脉案。

    随行的军医,很快就做出判断:嗣德王死于大面积出血性中风。

    这个死法,异常迅速,莫说遗言了,就连呼叫的机会,都是不可能有的;而下裳濡湿,是因为死者深度昏迷之时,中枢神经系统出现紊乱,其大面积出血性中风,又为酒色乱性所诱发,因此,死翘,精尿齐出。

    就是俗称的马上风啦。

    军医发表过意见了,就该太医说话了,在场的太医,又有哪一个敢不顺着天朝上使的意思说话?何况事实也确实大致如此,于是纷纷小鸡啄米:高明!高明!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至于赤肇丸,军医初步判断,应该是一种春药加毒品的混合物,不过,到底是个什么东东,还要做进一步的化验。

    至此,瞻仰遗容检视脉案的程序,就算走过了。

    张庭桂低声说道,这同前汉的成帝之崩,倒有些相似呢!

    这句话,是对阮知方说的,但唐景崧和郑国魁也自然听在耳中,阮知方看了看唐郑国二人,不由有些尴尬,郑国魁是武将,不熟典故,对张庭桂的话,充耳不闻,唐景崧则从容说道:

    登翁说的不错!传说汉成帝得了催情丹药‘慎恤胶’,此药一粒足以让人支持一个回合,所谓‘得慎恤胶,一丸一幸’,未成想,玩儿脱了,一次吞了七粒,于是乎!

    顿一顿,史载,‘帝昏夜拥昭仪居九成帐,笑吃吃不绝,抵明,帝起御衣,流输不禁,有顷,绝倒,挹衣视帝,余精出涌,沾污被内’殿下之薨,成帝之崩,确实情形仿佛,只是殿下的‘马上风’,较之成帝,来的更加猛恶!

    张庭桂这才想到,汉成帝是史上一等一的昏君,马上风什么的,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被赵氏姊妹吃的死死的,为了赵合德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居然亲手掐死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亲生儿子,自个儿替自个儿绝了嗣

    如此心肺,还特么算是个人么?俺们的大行皇帝陛下,再怎么昏,也没有昏到这个程度吧?

    不过,张庭桂想起来了,俺们的大行皇帝陛下,呃,也是绝嗣的呀!

    非但崩逝的情形仿佛,这一层,也很有些仿佛呢!

    于是,也尴尬起来了,嗫嚅了一下,说道,唉,红颜祸水,自古如此!

    这句话,却说偏了,唐景崧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成帝之崩,确实祸起于红颜;殿下之薨,祸首可不是那几个年轻的妃嫔!

    张庭桂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连连点头:

    对!对!经手‘赤肇丸’的,是杨义!还有,瑞国公既然同杨义胡威勾连一起,矫诏篡逆,图谋大宝,这个‘赤肇丸’,他必定也有份儿的!哼,向父皇进献这种玩意儿,居心何在?!

    顿一顿,这这简直就是枭獍了!

    唐景崧微微颔首,是!登翁‘枭獍’二字,实为的评!这种人,何能继统承嗣,君临天南,抚牧万民?想都不必想!

    唐景崧张庭桂话里话外,都在将进献赤肇丸的性质,往谋弑上头扯,而不止于谀上逢君之恶什么的,阮知方隐隐觉得不妥,可是,也不能出言异议。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进来,向郑国魁举手行礼,报告!乱党的身上,搜到了伪诏!




第三零四章 枭獍之尤!枭獍之尤啊!
    郑国魁接过伪诏,略略扫了一眼,并不细看,便递给了唐景崧;唐景崧看过了,递回给郑国魁,郑国魁这才细看,看过了,再次递给唐景崧。

    登翁含翁,唐景崧将伪诏向张庭桂阮知方递了过去,请看一看奇文共欣赏!

    张庭桂一边儿伸手来接,一边儿看向阮知方,意思是:你想看?我先看?

    阮知方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先看,您是首辅嘛!

    于是,首辅便当仁不让的看了起来。

    这道伪诏,其实还只是一个草稿,主要内容如下:

    第一,皇嗣子瑞国公聪明睿智人品贵重深肖朕躬,着克承大统,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第二,着派胡威等尽心辅弼,赞襄一切政务。

    注:这个等字,伪诏上是没有的,胡威二字之后,是长长的空白,足够再填上七八个名字,也即是说,顾命大臣的人选,除了胡威,其余的,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第三,胡威忠心不二,智勇双全,国之长城,着入枢密院行走,授勤政殿大学士。

    咦,枢密大臣什么的且不去说他,可是,您若做了勤政殿大学士,原先的勤政殿大学士张公庭桂,又摆在哪儿呢?

    不急,下头就有说明了。

    第四,原勤政殿大学士张庭桂曾面乞骸骨,朕怜其老迈,特赐几杖蒲车,准其开去一切差使,原品休致。

    第五,武显殿大学士阮知方兼差甚多,精力未敷,着开去枢密院行走一缺。

    张庭桂还没有看完,一张老脸,便已涨得通红,到了后来,两只手微微发抖,都有些捏不住伪诏了。

    终于看完了,长长吁一口气,用力太猛,连白胡子都吹起来了,荒唐!荒唐!真真是太荒唐了!

    阮知方接过,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不过,倒没生出张庭桂那么大的反应来。

    ‘皇嗣子’?张庭桂兀自脸红脖子粗的,哼!他顶多就是个‘皇养子’!啥时候立他为嗣了?这个面皮,还真是厚!当天下人都是瞎子聋子傻子吗?!

    顿一顿,语气更加激烈了,那个胡威,面皮就更加的厚了!他一介

    打住栋星将军就在旁边,一介武夫这种话,可不敢说!

    于是改口,他根本就不曾进过学,连个秀才

    又打住这是想起阮知方的出身来了。

    阮知方虽自幼博览群书,却不为举业之学,他是明命初年以吏员入仕的,后以文学举拜,诏入内阁,充文房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办阁务,由此一步一步,终于跻身中枢,做到了枢密院大臣武显殿大学士。

    张首辅只好再次改口,含糊说道,胡威有什么资格‘入阁’?有什么资格进枢密院?还要做‘首辅’?哈,太可笑了!太荒唐了!

    说到这儿,又大透了一口气,还有,我什么时候‘面乞骸骨’了?还什么‘几杖’什么‘蒲车’!哼!这一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把谎都撒到这个份儿上了!真正是该死!该死!统统都该死!

    很明显的,以张大学士之见,这份伪诏之中,最最荒唐的,就是拿胡某人取张某人而代之这一条啦。

    这个胡威,张庭桂咬牙切齿的,一定要拿捕归案!千刀呃,明正典刑!曝尸悬首!为后世乱臣贼子戒!断断不能叫他逸出法网了!

    阮知方觉得,张庭桂的激愤,已经有些失态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之前的那名军官又进来了。

    报告,武光青拿到了!

    武光青?

    阮知方不由轻轻的啊了一声:哎,险些把这个人忘掉了呢!

    这个武光青,住在顺化城外南郊的安寿祠也是母道教一脉供奉柳杏圣母的神祠,那儿距钦使驻节的玉溪寺和玉屏山麓的钦使护卫团营地,都有相当一段距离,按时间推算,必是嗣德王刚刚薨逝,钦使就派出人马,奔赴安寿祠,捉拿武光青了。

    至此,阮知方确认,深宫之中,钦使一定另有眼线,绝不是收到了自己的报信,才采取行动的,不然,动作不可能如此之快!

    而且,还是左右开弓,同时动作一面向皇城进兵,一面派人去拿武光青。

    他看了唐景崧和郑国魁一眼,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已经到了嘴边而的话,又咽了回去。

    唐景崧郑国魁对视一眼,郑国魁微微颔首,于是,唐景崧转向阮知方张庭桂,微笑说道:好!胡威之外,该到的人,都到齐了!含翁登翁,既如此,咱们就可以开始细问究竟了!

    细问究竟,即勘磨审问。

    首先问的,是替嗣德王侍寝的那六个妃嫔。

    完全不必勘磨,甚至,连威胁的话都不必说,六个早就吓得魂不守舍的年轻女子,便一五一十的,将彼时前后情形,一一的说了。

    她们是先进的乾成殿西暖阁的内寝,并照杨义的吩咐,除净全身的衣衫,等候嗣德王的到来。

    据一个叫做荷娘的妃嫔说,最近几次侍寝,情形都是如此妃嫔先进内寝,除净全身衣衫,等候圣上的到来。

    六个妃嫔之中,荷娘是唯一一个连续两次替嗣德王侍寝的,她说,圣上不喜旧人,不过,几个妃嫔之中,又必须留下一个旧人,不然的话,因为侍寝的花样太过呃,羞人,若没有一个旧人带头动作,其余的妃嫔,会缩手缩脚,以致激怒圣上服用了赤肇丸的圣上,是根本没耐心等她们放开手脚的。

    嗣德王进了屋,杨义一退出去,荷娘等妃嫔就赶紧上来替嗣德王宽衣。

    除下外袍,刚刚解开中衣的上襟,就出状况了嗣德王突然浑身上下猛地一抖,两只眼睛,翻了上去,接着,手脚一挣,瘫倒在御榻的靠背上,四肢痉挛,颤动不止,嘴里的血沫子,咕嘟咕嘟往外直冒。

    几个妃嫔,疯狂的尖叫起来,之后,杨义瑞国公就进来了。

    这一段没那么紧要,也基本上在预料和想象之中,真正紧要的,是接下来的几点:

    第一,杨义瑞国公进来之时,嗣德王的手足,还在颤动,人还有呼吸,并未断气,而杨义非但未在第一时间传召太医,更说什么陛下弃天下臣民,龙驭上宾,而瑞国公,既没有纠正杨义的说法,也没有坚持快传太医,由得嗣德王两腿一蹬,真正龙驭上宾去鸟。

    第二,嗣德王发病至咽气,一个字也没有说过,更不要说什么传位于瑞国公了。

    第三,这几个字,实出于杨义之口

    杨义威逼利诱,要六个妃嫔承认:

    一,都听见了嗣德王咽气之前,说了传位于瑞国公六字;二,嗣德王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神智清明;三,除了这六个字,嗣德王再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四,说过这六个字之后,嗣德王便一瞑不视了。

    第四,杨义要瑞国公登基之后,将她们六个,尽数收入后宫,而瑞国公,忙不迭的应承下来了。

    六个妃嫔的供词,交叉对照,不但将杨义和瑞国公的矫诏,坐的实实的,其谋弑的嫌疑,也是倏然大增。

    除了见死不救之外,更重要的是,杨义的表现,显示出他对嗣德王之薨,早有预期

    嗣德王马上风,杨义非但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更第一时间,向瑞国公劝进;而劝进的那番话,文气纵横,实在不像是一个没有读过书的太监能说的出来的,十有,是有人提前替他打好了稿子,事发之时,背了出来。

    当然,六个妃嫔,也是没有读过书的,不过,将六人的供词反复比对,也基本上可以还原杨义的劝进辞了。

    至于瑞国公,虽然,单凭他在嗣德王薨逝时的表现,尚不足以坐实他参与乃至主使了谋弑父皇,可是,枭獍的帽子,绝绝对对,再也摘不下来了。

    别的不说,单说一点父皇的尸体还摆在御榻上,他居然就要将御榻另一边的六个光溜溜的皇考妃嫔揽入己怀?

    这特么不是枭獍是什么?

    看到这一段供词的时候,张庭桂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连声说道,枭獍之尤!枭獍之尤啊!

    阮知方虽然没发表什么具体的意见,但脸色铁青,眼中火光跳动,胸膛微微起伏,也是一副气极了的模样。

    接下来勘磨的,是武光青。

    自从被捕,武道长便再也没有一丝仙风道骨可言了,整个受审的过程,都跟一滩烂泥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哀哀哭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

    那个赤肇丸,不是我的呀!是人家给我的呀!我就是转个手啊!

    人家?哪个人家?

    春水社的一个护法,呃,女的,叫做善娘的



第三零五章 大刑伺候!
    其实,武光青主持的云府,善娘所在的春水社,主要的活动范围,都不出北圻,都以升龙为大本营,前者宗柳杏圣母,后者拜天主,为争夺信众,彼此明争暗斗,非止一日,不过,明面儿上,倒也没有撕破脸,武光青和善娘本人,更是颇有些暧昧,眉来眼去的有一小段日子了,只是还没有上手。

    这一日,善娘突然登门,说有一件大富贵要送给武光青,问他有没有兴趣?

    你就是顶大顶大的一件富贵!武光青色眯眯的,送我的,若是你这件‘大富贵’,我哪里会没有兴趣?

    善娘抛了个媚眼,人家说正经事呢!

    善娘说,她得了一种丸药,名曰赤灶丸,精竭的男子一经服用,立即龙精虎猛,今上人到中年,一直膝下荒凉,若将赤灶丸献进宫去,圣上服用了,进而诞下皇嗣,岂非天大的功劳一件?这不是大富贵是什么?

    武光青说,吃了药,龙精虎猛什么的,倒不十分稀奇,可是,如果原本是精竭的,就龙精虎猛,也不过放空铳,于诞育皇嗣,有何补用?今上选妃纳嫔,一直没有停过,不像是不能人道的样子他一直无嗣,不就是因为少年时出天花,烧竭了精源,只好不断的放空铳了嘛!

    若说有一种药,吃了下去,枯竭的精源,便重新源源不绝了,那是胡扯!别人不晓得,我还不晓得?若天底下真有这样的神药,我也不必如此辛苦,对那些来求子的妇人,总是身体力行了

    善娘娇笑,‘身体力行’还不好?你白享了多少艳福?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屁的艳福!武光青涎着脸,如果是你过来‘求子’,于我,当然是天大的艳福!可是,那些过来求子的,有几个齐头整脸的?有些歪瓜裂枣,如果不是为了‘府’里的生计,就是倒贴给我,我也不肯碰她们的

    得,得,善娘做了个手势,打住,又扯远了!

    顿一顿,好吧,明人不说暗话!这个‘赤灶丸’,圣上进用了,他的‘精源’,是否便‘源源不绝’了,我也不晓得,不过,‘龙颜大悦’,那是一定的!这一层,你尽管放心!只要伺候的圣上快活了,这个‘大富贵’,就跑不了!

    武光青颇识药理,善娘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赤灶丸是个什么货色,他已心中有数了,也不由有几分心动:

    圣上一直无嗣,各种稀奇古怪的丸药,前前后后,不晓得进用了多少?类似于‘赤灶丸’的,也不见得就没有进用过你这个‘赤灶丸’,可得真正好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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